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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266節

    斯卡同樣在向與會者闡明這些決定的意義,他的講稿是自己寫,經過藥師和術師兩人潤色的,內容扼要,語氣直白,部落從此便與聯盟內外一體,徹底讓出獨立性,正式加入工業聯盟的生產體系的事實人們都清楚地認識到了,他并沒有過多講述這些決定會帶來的好處,而是明確地告知所有在場的部落首領們他們會失去的東西,并一再提醒他們是有反悔和退出的道路的。

    這種話他同樣在之前的部落大會上說過好幾次,態度可比現在惡劣多了。或許可能真的有人曾為他的慫恿心動過,但那情感上的動搖只是崇尚自由的部落人對被約束起來一種本能的反抗,這次部落大會鋪墊已久,所有手握票牌的人都知道他們應該做什么決定。雖然議程緊張,人們卻沒有什么波折就達成了思想和行動上的一致。

    如今塵埃落定,幾乎所有人都如釋重負,即將踏入新時期的脫胎換骨之感正在取代了此前的焦躁不安,回味投票結果出來之前對工業城建設歷史和建設成果的總結報告,斯卡的講話對他們已不能造成任何動搖,包括在投票中投了反對票的人——在結果不可能改變的時候,他們只是通過反對票表示一種態度,沒有想要真的改變什么。而斯卡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

    “我要講的話完了。”他說,“接下來,大會最后一項,請常委會主席‘術師’云深致辭。”

    幾乎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句話后,會場的氣氛為之一變。

    斯卡作為一名首領和部落共同領袖的素質有目共睹,沒有人比他待在那個位置上更能服眾的了,但術師他是——他是……

    他是什么呢?

    第408章 變革和土地

    他是“術師”。

    是有深邃知識的異界來客。

    是改變了山居部族和撒謝爾部落,并進而改變了獸人帝國,影響力已經波及普通的人類王國的人。

    但有了這些認識,人們就真的知道他是誰,能理解他所做的事了嗎?

    他從何而來?是什么樣的過去將他塑造成了今日的模樣?他在這個世界所作的一切為的是什么?

    人們很容易接受他對生產和生活方式的改造,因為他既強大又正確。也許他的rou身脆弱如凡人,但那又如何?這個世界上擁有力量的人很多,有誰改變過這世間的秩序?人們不必詢問他的動機,不必關心他的過去,只需看他的行為能否給自己帶來利益,其他的事情并不太重要——他們也沒有太多時間去想這些,畢竟他真的是非常、非常地特殊。在狂飆猛進、令人目不暇接的變動面前,現在才是最重要的。

    糧食和鋼鐵產業已“初具規模”的現在,人們可以認為已經不必再受饑餓與寒冷的威脅了。這種脫困不是短暫的,在現有的生產和分配體系下,人們不需要占有更多的土地,便能將這種溫飽的生活長久持續。至于人口,現在他們已經可以養活很多孩子了,這些孩子會長大的。

    那么,走出去是必要的嗎?

    改造部落和他人的城市是有必要的嗎?

    明知道有人會反對,明知道有人會憎恨,明知道現在的投入要很久之后才能得到回報,“開拓者”們的行為仍是有必要的嗎?

    是的。

    是必要的。

    即使對外面的世界并不關心,但只要術師想要,假如他想要這個世界,他們會為他奪來。

    每當看向會場的最前方,看到那個并不強壯的黑發身影,部落首領們都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敬畏,仿佛他們看到的并不是現世之人,而是一個活著的神明。對他忠誠理所當然,為他而戰不需要任何理由。

    由他帶來,并在這片土地上重塑的秩序不僅將人們從長久的困苦之中解脫了出來,也將他們從舊日的精神桎梏中解脫了出來。工業城的建立和發展,奧比斯王都的陷落,新瑪希城的迅猛發展,讓年輕的建設者們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力量,但這力量并沒有帶給他們自由,而是更大、更沉重的枷鎖。

    然而他們甘之如飴。

    云深平靜地放下稿紙,紙張只有薄薄一頁,上面寥寥數語。

    “朋友們,我們已完成的工作并不是奇跡。”開場語后,他說,“聯盟的勞動者數年如一日,不論獸人還是普通人族,是所有人不分晝夜的工作不僅創造了現在的生活,也為未來打下了堅實的基礎。我們完成了一些這個世界還未有人做過的事業,通過自己的雙手改變了奴役的命運,成為全新的建設者和勞動者。我們擁有的力量不僅能夠保護自己,還能夠嘗試惠及他人。我們在一些地區進行了有意義的工作。”

    “不過,光輝背后并非沒有陰影,聯盟的優越是相對的。與我們期望達到的目標相比,聯盟內部的發展既不完善,也不平衡。在今年糧食再獲豐收,聯盟糧食儲備進一步增長的時候,仍有數以十萬計的聯盟人民身處貧困之中。工業聯盟的成立影響了許多部落,由于工業城的基礎建設和商品擴散,部落成員的生活總體相比過去稍有改善,但參照工業城及其直接關聯的部落,包括十一個在建工地,及現有九個新住地的十余萬居民,人數更多的部落成員并未得到基本的生存保障,生活水平有明顯的差距。”

    “這種不平衡,主要原因在于部落未能加入聯盟的生產體系。聯盟成立的最初目的是聯合力量,以抵抗來自獸人王庭的壓迫,這個目的如今可以說是已經達到了。今天的工業聯盟確實有能力同獸人王庭的落后統治對抗,也有能力通過種種方式改善聯盟成員的生存狀況,當開拓支隊建設新瑪希城這座有代表性的城市時,在聯盟內部,許多部落成員也表達了他們想要改造部落的強烈愿望。”

    “因為以部落過去不變的生產及生活方式,不僅無法通過正常的貿易往來使部落變得富裕強大,由于工業城強烈的吸引作用,部落還將持續流失人口及財富,加大同其他地區的差距。這種未來是他們不可接受的,同時也是聯盟不可接受的。”他說,“為了中止已經發生,正在進行的部落衰落的過程,我們需要進一步加深聯盟同部落的聯系,正如我們在加深同撫松港及新瑪希城的聯系。”

    “只有將部落整體融入我們的生產體系,聯盟才能被稱為一個整體。生產的一體是聯盟內達成共同富裕的唯一路徑。”云深說,“為了達到這一目的,部落需要改革,同時為了適應更遠大的目標的需要,聯盟內部也將進行變革。”

    “我們將通過這場變革進入新時期。”

    雖然云深在這場會議上的講話沒有通過收音機公開傳播,但隨后出版的報紙不僅刊載了本次會議記錄,并在重要文章中明確表示變革的方向是要進一步提高聯盟的生產力,為了提高生產力,為了聯盟長久和穩定的發展,為了最廣泛人群的利益,在聯盟現有的管理結構上,要成立一個有統一意識形態的、嚴密、平等和高效的政治組織。

    無論聯盟內部期望部落革新的獸人,還是在外的“開拓者”們,都將通過這個組織確定他們真正的使命。

    塞力斯主教沒有看到這份報紙,但在前往奧森郡的路上,坐在馬車中的他也通過收音機聽到了這篇社論,在工作隊隊員不甚順暢的翻譯下,他出神了很長時間,萬千思緒鼓動著他的胸懷,但最后他只是輕輕嘆息一聲,慨嘆道:

    “以我這般衰老之軀,竟也能在生命最后的歲月見證歷史的轉折。”

    倘若活下來的是伊爾,他會怎么看自己的夢想之國即將發生的變化呢?

    “世界早就應該改變了,主教。”與他通行的工作隊長說,他的語氣沉穩,神態不見輕狂,“術師帶來了火種,我們要為他點燃火炬。”

    術師的發言和那篇社論是不易被理解的,雖然它們背后有深遠而復雜的意義,但大多數看到、聽到這些消息的人并不能從中看見清晰的圖景和明確的方向,他們只能通過這些抽象的語句意識到工業聯盟要開始干什么重要的事情了,這種認識當然是表面的,但也是最正確的,并且已經足夠為即將來到的轉變打下基礎。人們知道聯盟很強大,它還要變得更強大;聯盟的建設者很團結,他們還會變得更團結;部落完全歸順不僅意味著工業聯盟統治的進一步鞏固,也決定了聯盟未來的道路絕不是分裂,聯盟必將朝著成為跨種族和地域的大共同體的方向發展。

    術師不欲為王。若不為王,他就必須走一條不同于前人的道路。

    這是一條從未在這世上出現過的道路,必然充滿各種難以想象的艱難,有很大的失敗的可能,對引領這條道路之人的智慧和毅力有非人的要求。對稍微知曉一些政治的人而言,哪怕人王法塔雷斯在世,要建立和統治這樣一個聯盟都是近于自殺的行為(雖然他已經被殺過一次了)。

    但強悍如法塔雷斯,他仍是一位可以常理理解的王者,而術師不是。他既不是王,也不能以常理判斷,他將一種全新的秩序帶到這個世界,他本身也只受這一秩序的約束,即使沒有人認為他創立的聯盟能超越國家和種族的界限,也沒有人敢說他一定會失敗——rou眼可見地,聯盟幾無可能在短時間內崩塌,它積累的物質基礎已經十分深厚,而且一天比一天更深厚,足夠支持他們進行任何大膽的冒險。

    隨著開拓者在外的作為由被動轉向主動,工業聯盟將進入一個快速擴張的過程,不過作為違背了許多常理的異類,工業聯盟擴張的方式并不是通過發動戰爭征服更多的人口和土地,而是以奧比斯王都和新瑪希城為基點,逐步控制周邊地區,重建新秩序——或者直接地說,成為所在王國完全的統治者。

    沒有人對這份野心感到吃驚,甚至對奧比斯王都和新瑪希城中的許多人來說,這是像果實成熟一樣自然的過程。雖然他們可能直到最近才終于知道這些“外鄉人”“外邦人”是從哪兒來的——一個叫“工業聯盟”的嶄新國度——但知道了也不過是進一步確認他們有多強大罷了。工業聯盟有極其可怕的生產能力,它本身就是一座不斷噴涌著財富的源泉,所以它無需對它占領的土地盤剝,反而為這兩座城市的改造提供了大量的物資和人才支持,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多數人的生活得到了改善,這同傳統的統治方式截然相反。由于舊日的統治者們失敗得太快太徹底,抵抗的民意從未被真正煽動起來——或者煽動卻遭遇了強力消解,這兩座城市的居民對新秩序的適應堪稱良好:雖然新統治者是“異鄉人”,但他們富有智慧、禁欲而道德完備、極其強大并擅長城市治理和建設,失去國王和貴族的統領不僅沒有讓人們失去精神的支柱,反而感覺到了一種得脫樊籠的自由。

    這令那些被囚禁在自己府邸中的貴族感到吃驚和憤怒。他們統治這個國家和城市的時候,人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想干什么就不干什么,除了需要對國王、貴族、法師和教士們表示一點應有的尊重,人們自在地生活在這座自由之港,而如今!在那些“工業聯盟”來的外邦人占據了他們的寶座之后,人們再也不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他們想要獲得食物、住房、醫藥等生存所需,就只能向外邦人出賣自己的勞力,外邦人摧毀了這座城市的商業,并控制了所有的行業,由他們規定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許多傳統的能帶來大量財富的行業都被禁止了,可他們卻覺得自由!

    這是何等不可理喻的背叛!

    但——無論工業聯盟是如何富裕強大,都不可能長久供養一個領土如此遙遠的城市,外邦人們在這個王國的根基仍是薄弱的,在掏空他們從貴族身上剝奪的財產之后,人們很快就會發現外邦人不能再兌現他們的許諾,那個時候,反抗才是真正的開始——貴族們如此期盼著。

    在這樣殷切的期盼中,作為少數能在城中自由行走,不懼外邦人,向他們傳遞了許多外界的消息的公爵又一次依序造訪了他們,這次他帶來一個新消息。

    外邦人在廢水沼澤上耕作的土地收獲了。

    是大豐收。

    農民,是這個世界上唯一不需要天賦,卑賤、辛勞,而又不可或缺的職業,絕大多數人一生下來就是農民。那么,對農民來說,什么才是豐收呢?

    播下一粒種子,收獲六倍的果實,這就是好年景了。如果能收獲八倍,那便是神恩之年,哪怕到死人們都難以忘記這一年的豐饒。

    外邦人在奪取瑪希城之前就已經有了耕作的計劃,他們得到了城市,也得到了許多的土地,他們很快就行動起來,將土地整理成大塊大塊的平地,拔掉了界石,推平了田埂,一邊挖掘水渠一邊種下種子,因為使用了大型機器,他們干這些的速度快得驚人。雖然他們組織起來專門種地的農業生產隊使用了大量的本地人,卻不讓他們自己決定如何照料土地上的作物,而是將他們的自己人指定為生產隊長,由這些隊長分配活兒,并決定種植的方式。

    開始的時候,加入生產隊的人們出于對外鄉人的畏懼,不得不遵照他們的要求,但心里并不能感到多么安定。界石和田埂消失,所有土地都被深翻一遍之后,人們就很難僅憑記憶找到屬于自己的土地了,并且農時已經過去,被徹底平整的土地連雜草都看不到,面對如此空闊的褐色大地,人們只覺得心中荒涼,越來越多的人相信外鄉人所說的災難一定會發生了。雖然新瑪希城的建設很快很好,但越來越多的一無所有之人聚集到城市之中,難道要一直完全依靠白船輸送糧食養活他們嗎?這需要多少糧食!誰能有這么多的糧食,即使有,人們得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得到?

    無論人們心中有多少憂慮,白船一直穩定地通行于河道,入港和出港的笛聲從未有一日消失,這些龐大的船只不僅保證了城市的食物供應——緊張,但從未短缺,并且送來了極大數量的陌生種子和種苗。生產隊的人們將信將疑地將它們同本地處理過的麥子一起種下,由那些帶著紙和筆來種地的隊長帶領著施肥、培土、間苗、鋤草,繁重的農活很快消磨掉了人們多余的想法,水渠也比人們所想的更早地投入了使用,干旱對土地的影響便被抵消了,莊稼和那些不認識的作物很快生長了起來,并且長得很好——是前所未有的好。

    生產隊的人們從未見過如此粗壯的麥稈和碧綠的麥葉,好像它們不是生長在如此艱難的年月中,而是長在剛被開辟出來的肥沃土地上,充滿生機的綠色迅速覆蓋了大地,整齊如尺劃的田壟,蓬勃茂密的作物令每一個見到這座農場的人都發出驚嘆,尤其那些被自己的領主驅逐到這座城市的災民們,不管他們之前是多么地絕望,見到這片土地的那一刻都會被點燃希望。只有很少數的人還在擔心這些作物被法術過早地激發了種子的潛力,沒有足夠的力量結出果實,但這種憂慮在那種叫做“玉米”的作物結穗之后也消失得差不多了。

    人心因此安定下來。莊稼從生長到收獲需要一段比較長的時間,種在水源充足的土地上的蔬菜卻很快就可以供應城市所需了,每天都有無數的新鮮蔬菜被采摘下來送往食堂,雖然災民居住區內也開辟了自己的菜地,但來到這座城市的人實在是太多了,無論有多少食物,都不夠填滿這數以萬計的無底洞一般的嘴。于是生產隊的人們又產生了新的顧慮。開拓者們在不計代價地救助這些饑餓的災民,那等到土地收獲的時候,是否還能如約定般給他們應得的糧食呢?

    這種擔憂很快被生產隊長們察覺,并且在例行會議上給出了回應:契約不會因為任何原因更改,所有生產隊的成員都能得到他們合理的報酬。相比開拓者對這座城市的投入,要如約付給隊員們的糧食簡直微不足道,生產隊一直吃的都不比任何人差,通過種植蔬菜得到的酬勞也從未有一次被克扣拖欠,每個隊員都有了自己的一點積蓄,這難道還不能夠說明開拓者的信用嗎?

    人們毫無抵抗地被說服了,并因為自己的自私自利感到羞愧,他們很快就找到并指出了在隊伍中傳播謠言的人,讓他站起來接受大家的責備。在這件事之后,生產隊再沒有出現過大的波折。再然后,秋天來了,莊稼要收獲了。

    這是生產隊最忙碌的時刻,城市調了一些人去幫助他們收獲,并將豐收的消息傳到了城市的每一個角落,沒有什么人懷疑豐收是不是真的,但相信豐收是真的,同親眼見到糧食堆積如山是完全不同的感受。作為易受害的作物之一,玉米有驚無險地抵抗住了蝗災,大部分葉片不可避免地有被啃咬的痕跡,但穗棒基本都包衣完整,粒實飽滿,來幫忙的人們將密林一般的玉米桿放倒,在將棒子掰下來的時候,他們本能地計算了一下……

    毫無疑問,開拓者在這些土地播下了許多的種子,但是他們收獲的是十幾倍,幾十倍?還是一百倍?數不清!

    然而比起白薯和紅薯的產量,玉米的豐收似乎也不那么令人驚奇了。

    哪怕是親手將這些作物種下,看著它們一日日長成的生產隊隊員,在面對收獲的田塊時,也會感到精神恍惚。

    太多了,實在是太多了。

    這場豐收并非毫無跡象,這些茂盛的綠葉作物生長極其迅速,它們的地上部分實在是過于蓬勃,以致于農民在打頂的時候懷疑過它們是否也應該算作一張蔬菜,雖然生產隊花了很多功夫來控制它們過度生長,但直到一個月前,隊長們還時常湊在一起,扒開一些苗株下的土壤,神色凝重地討論……所以隊員們也難免感到忐忑。

    然而這似乎不過是這些外鄉人一貫的謹慎,實際的收成沒有任何值得擔心的地方,至少對傳統的農民來說,哪怕是做夢,他們也沒想過這樣的產量。從地下翻出的薯塊從大田的這一頭堆到那一頭,平車從早運到晚,倉庫裝滿了一個又一個,更不必說那些從城里來幫工的人們,他們受到的沖擊簡直無法用言語表達,每天收工時,所有人的腳步都是虛浮的,一部分是因為勞累,另一部分是因為這難以置信的收獲。若說玉米、白薯和紅薯的豐收是因為來自遠方的神奇良種,在面積較小的田塊中種植的本地作物也得到了不錯的收成,最差的部分也能得到一定的糧食,不比平常的年份差多少,那么外邦人在農事上的技藝顯然也同他們建設城市的才能一樣是神乎其技的。

    經歷了這樣的豐收,至少在新瑪希城,在聽到那場廣播時,沒有人懷疑開拓者來處的那個國度能取得那樣的成績。糧食的危機不再是人們心頭的重擔,城市不僅能讓人們活下去,還讓人們看到了光明的未來——只要新統治者愿意給他們種子和土地。

    第409章 小龍回家啦

    救濟不能一直持續下去。

    仍能維持,但始終有很大的壓力。即使第一期試驗田已經獲得基本成功,新瑪希城物資緊張的情況也不能得到根本改善。實際上,哪怕到了今天,新瑪希城的開拓者們仍舊對自己能堅持下來感到不可思議,十萬個活生生的卻幾乎一無所有的人,不僅要吃的和喝的,還要有住的地方,更要命的是,他們還要做防疫工作。

    不過工業城的物資供應是非常強力的,在這樣強大的支持之下,人的能力似乎也因為急迫的需要產生了飛躍,要形容的話,在最艱難的那些時候,他們感覺自己的身體和頭腦都陷入了一種機械般的空靈,工作已經變成了一種本能,無論手邊的事務是如何千頭萬緒,無論安置區又傳來什么壞消息,他們都能面色不改,有條不紊地將眼前的工作按輕重緩急一一完成,工作會上從不吵架,并且十分有規律地吃飯休息。他們當時的樣子一定有些可怕的地方,以致于安置區的人們說起那時候來都有些敬畏。

    “你們只是被逼得太緊了。”已經同工作組組員親近起來的人們笑著說,“那真是一段要命的日子。”

    因為令人敬畏有助于建立秩序,將很多有違當地傳統生活習性的規則推行下去,最重要的是,工作組的大多數成員都覺得,那種忘我的狀態是瀕臨絕境之下的超常表現,是很難再現的,他們也不太想再一次將自己的潛力壓榨到枯竭。很少有人會感到懷疑,回頭細究當時整個組織的異常狀況。

    雖然要追究起來,范天瀾也不是很在意。他只要云深不要太介懷非常時期的非常手段,他對他的天賦仍然缺少有效的控制方法,尤其是……他不在他身邊。

    無論如何,新瑪希城度過了最難的一關。主動的和被動遷徙而來的十萬余人中,只有五百多人由于疾病、營養不良和其他原因在入城后死去,其余的人活下來之后,基本適應了安置區的生活秩序,掃盲和對他們再組織的工作進行得都比較順利。隨著秋收的結束和聯盟部落大會的召開,新瑪希城的工作也將步入下一個階段。

    同安置區里的人們想法一樣,即使能夠容納,城市現在的管理者們也不打算把災民們全都轉化為常駐人口,他們已經為這座城市制定了長遠的發展計劃,即使這個計劃進行順利,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為十萬人提供足夠的工作機會。雖然這十萬人中有一部分是青少年,若以家庭為單位,十萬個人也能切割為數目少一些的基本單位,以聯盟的標準計算工分購買力的話,一個家庭中只要有一兩人能工作,其余人也是能生存下去的,雖然生存質量不會很高。

    但無論工業城那邊還是在開拓者內部,既不想要人口完全集中城市,更不希望在這座新興城市內部出現這樣的貧民窟。確實有一些人希望能留在這座城市里,不過也有許多的人們對土地仍有長久的本能的渴求,試驗農場的豐收毫無疑問會激起他們更多更深切的愿望,開拓者們感應得到,也有足夠的條件實現他們的愿望。

    由于瘟疫、干旱和人為因素的影響,新瑪希城如今是極大收縮的狀態,人口和物資都被聚攏在城市之中,但城市能夠直接控制的區域反而變得越發廣大,在通往王國內部的主干道上,所有賑濟點臨近的村莊都被他們的領主舍棄了,被舍棄的不僅僅是土地,還有被簽署了棄絕令的村民們,無論他們是否為外邦人服務過,教會一律將他們斥責為悖逆者,而奧森郡的叛亂和屠殺事件進一步加劇了這些地區的孤立狀況。天災和人禍的雙重作用使人們不得不尋求新瑪希城的庇護,開拓支隊在接納這些村莊的逃難者的同時,以書面形式確立了他們對這些土地的控制權。

    那么,讓人們在這座城市等候到春天,再帶著糧食、種子和新的契約回到他們的村子,這樣就算完成使命了嗎?

    那么開拓支隊就真的是一支完全不求回報的圣人隊伍了,就算能干,也沒有人想干這樣的好事。年輕的隊伍成員懷著改變世界——至少是改變這片地區腐朽秩序的熱情而奮斗,他們已經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自然不會到了田園牧歌這一步就收手。何況他們之中很少有人體會過傳統村莊的安寧生活,被壓迫、被奴役、被販賣的經歷占據了他們生命中的重要部分,在傳統的秩序中,個人的安寧像露水一般易逝,更不必說如影隨形的饑寒。直到工業城和工業聯盟興起,他們不僅得到了自由,過上了相對富足的生活,并在向外開拓的過程中感受到了力量帶來的強烈自信。

    作為新的統治者,也因為災民潮時艱苦的工作,他們本能地想把什么都抓在手里,于是在討論新瑪希城周邊的農村建設的時候,他們自然而然地舍棄了舊的治理方式,各個小組都提出了自己對農業的看法,在會議上,他們討論得最多的是工業城特有的大農場模式和前往奧森郡的工作隊要試驗的集體農莊模式。

    還在持續的天災證明了個體的力量在面對自然災害時是無力的,在奧森郡叛亂導致情報渠道中斷之前,只有采用了新式農具,尤其是水車這樣的大型農具,并加急進行了一些如修渠、挖井這樣的小工程的莊園和村莊能比較正常地進行農事活動。即使現在無法進行實地調查,但通過城中交易行從商人中搜集來的間接資料,整個平原地區的生產生活都因為這一年的連續災害受到了沉重打擊,糧食短缺的影響將持續很長一段時間,試驗田豐收的情況已經通過各種渠道向外傳播了出去,已經有領主表達了等到冬天過去,領民帶著這些神奇作物的種子回到他們土地的強烈愿望。

    這里又出現了那種奇怪的現象,貴族領主們憎惡、嫉妒和時刻盤算著如何將這座城市的新統治者趕走,卻又同時相信著經歷了災民潮的外邦人依舊會讓他們以極低的代價獲得極大的好處。

    商人們似乎認為這仍然是可以通過談判和金錢交易解決的問題,但開拓者們早就對這些貴族統治者感到厭煩了。貴族的胃口大得永遠喂不飽,除非無路可走,他們也不會主動追求進步,時間和資源都是如此緊缺,為何不用在更有價值的地方?

    來到新瑪希城的人都要被留下來。雖然城市最多保有三到四萬的常住人口,但環繞著城市,以交通線為紐帶,將建立起三十到五十個基點村,這些采用新的農具、新的種子和新的生產方式的新式農村不僅吸收剩下的人口,更將形成一個以城市為中心的堅固集群,只有建起了這些基點村,城市才能算是實現對這片地區的完全控制,并加強同奧森郡的聯系,為日后對奧森郡的完全改造,兩個地區的一體化打下基礎。

    雖然受到的是另一個體系的教育,但開拓支隊的年輕人們思維仍帶著這個世界的鮮明印記。他們有自己的一套獨特的認知體系,既能向上兼容——術師帶來的哲學真理,又能向下拓展——強者制定秩序,我的是我的,你的也要變成我的。對他們來說,災民潮是一場嚴峻的考驗,也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大量閑置的土地和大量急需生存資料的人口,能夠讓他們做一些之前只能想想的事。

    他們可以參考的資料不多,但這樣反而讓人更為大膽。

    已經結束的秋收的意義是重大的,它不僅證明了高產作物在新土地的適應良好,也給開拓支隊和城中的人們帶來了強烈的信心,包括已經帶著工作隊離開的塞力斯主教,他在隊伍出發前也參與了收獲,對能否重整奧森郡再無疑慮。生產隊很愿意把試驗農場進一步擴大,無論是出于謹慎的心態,不敢嘗試在沒有專用肥料和外邦人隊長的技術指導的情況下單干,還是感到集體勞動更有效率,為收獲而狂喜的隊員看起來十分滿意他們分配到的糧食,沒有人去向隊長詢問什么時候解除契約,讓他們獨自耕種自己的土地。城中的人們向往這樣的收成,同時也認為這樣的高產是同特殊的生產方式和勞動方式相適應的,他們很少有人相信通過傳統的耕作方式能達到同樣的豐收。

    信心是下一步工作的基礎。通過掌握瑪希城以來搜集的地理資料,開拓支隊確定了十三個基點村的選址,并建起了沙盤,這十三個基點村錯落分布在一條圍繞著城市的環形帶上,因為道路建設有了一定的成果,已經建成的路段可以短暫通行履帶拖拉機這樣的大型機械,布伯平原冬季的降雪期不長,土壤封凍情況并不嚴重,加上充足的人力,在春季前完成這十三個基點村的初步建設在計劃中是可行的。

    既然條件基本具備,那么就要著手開始工作了,不過在進行下一步的大規模建設之前,作為開拓支隊的領導者,范天瀾需要暫時離開新瑪希城,回工業城述職,并參加接下來的重要會議。

    他的離開對城市毫無疑問是有影響的,但這種影響不會動搖城市的穩定,也可以盡力降低,除了對未來一個月內的日常事務作出安排,對可能發生的意外狀況準備預案,離開之前他還需要給城市的內衛和外圍保障力量賦權——授予他們在緊急時刻大規模使用大火力武器的權力。

    “希望不要有人的腦子太不清楚。”守備工作的負責人笑著說,“我們可是每天都躺在這些東西上面睡覺的啊。”

    范天瀾用不到兩天的時間安排完了工作,身上沒有帶什么行李,也沒有任何送行的儀式,他像平常一樣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穿過城市,同其他人一起登上了回程的白船。精靈梅瑟達絲與之同行。雖然這次旅程是一個比較難得的直面龍之子的機會,但精靈數次鼓起勇氣,也沒有能夠成功來找他攀談,大部分時間只能待在自己的艙室里奮筆疾書。

    巨大的,從容得近乎優雅的白色船只穿過水流緩慢的河面,晨曦微光中,它們如同駛入一陣薄霧,那驚人的體積變得模糊,無暇的底色也仿佛被碧綠的河水同兩岸的秋色浸染,那些鮮明的線條彌散了,融化了,船隊如同走入了畫里,化作了粼粼的波光。

    越是逆流而上,岸邊的秋景越是紛繁,天空高遠,山巒層疊,在這淡藍、濃綠和褐赭的底布上,自然之手用涼爽的北風之筆點染了許多濃麗亮色,有時是精心細描,有時是大筆潑繪,無論怎么看都是很美的,岸邊的葦草也從鮮綠變作了金黃,它們映照著水面的葉子和弧形流暢的支桿在陽光下交織成了光的海洋,葦花便是那層層疊疊的波浪,當風吹起時,大片毛茸茸的雪便從浪頭飄了起來,將生命朝廣闊的天地擴散。

    精靈在抬頭看向舷窗外的時候,不能不想到自己的上一次航程。她能夠欣賞這沿路的景色,心靈如同在森林那般澄凈和愉悅,是因為她已經在居留新瑪希城的過程中消除了心中的塊壘嗎?還是因為她要去的地方是即將聞名于世界的奇跡之都,能夠給她更多問題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