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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身帶著淘寶去異界 第31節

    從手上掌握的資源來看,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云深估計他們也能找到白云石來制作鎂磚,但眼下比較趕時間,他也只能用比較貴的辦法來得到合適的材料了。相比之下,坩堝就令人頭痛一些。有氧化鎂,粘土,熟石灰這些基本材料,并不等于他們就能把東西燒出來了。吳運鐸那樣的大家在造第一個坩堝的時候也經歷了數次失敗,還有人因此受傷,在目前只有云深和黎洪算是一又四分之一個技術人員的情況下,更是困難重重。

    但云深和那些在幾乎一無所有的情況下建立起國家初步工業基礎的前輩們不同,他有外掛。

    在現代儀器和技術理論的幫助下,云深和他帶領的以遺族人為主的技術小組只是經過四次失敗,一次爆炸都沒有發生,就造出了適用的坩堝?,F代坩堝勉強也能造,但云深認為這樣步子就邁得太快了——雖然就目前來說他已經非常躍進了。在這個世界的這個時代里,煉鐵的方式就是把煤炭或者木炭和揀選過的鐵礦一層覆一層地交疊起來,燒出鐵水鑄成生鐵塊,然后才鍛打加工。成品的好壞取決于鐵匠的手藝,一個技巧高明的鐵匠的受重視的程度不下于一位法師,這也是矮人族雖然占據礦脈,卻很少有人敢于跟他們搶地盤的原因。

    按照云深提供的配比,技術小組的成員在燒結好的坩堝內把生鐵,熟鐵,造渣料生石灰和助溶劑螢石放好,接著架到爐內用鎂磚砌好的爐架上,送入煉好的焦炭。燃料點燃,風箱向爐內吹入空氣,燃燒后的廢氣進入由閥門控制進出氣的一號蓄熱室,經過兩個蓄熱室的蓄熱之后,廢氣用鼓風機抽出煙囪,經過預熱的空氣被鼓入爐膛。

    熱浪滾滾涌出,人們本能地向后退去,范天瀾把云深拉到身后,瞇起眼睛盯著從熔煉爐內透出的白得刺眼的火光。

    “融化了?!彼f。

    黎洪帶上墨鏡湊近了一點,從觀察孔內看進去,坩堝內黑色的生熟鐵已經變成了紅色,正像蠟燭或者豬油一樣,以看得見的速度融化。云深準備了三副眼鏡,等聚在這里的技術小組成員差不多全部看過,坩堝內的鐵也差不多融化完畢了,暗紅色的鐵水平平鋪展在坩堝表面。

    接下來的工作是通過攪拌加快鐵水的脫碳反應,鋼釬破壞鐵水表面的平靜,下部的白色鐵水翻上來,令人難以直視,從中升起一縷縷淺藍色的火焰,鐵水沸騰的景象人們發出意味復雜的感嘆聲,黎洪感嘆道,“就像法術一樣啊……”

    “只是加熱到一定程度自然產生的現象而已?!痹粕罨卮?。

    攪拌帶起的不僅是沸騰的鐵水,還有成塊的爐渣。云深讓人用特制的坩堝勺把表面的爐渣撈出來,然后倒進旁邊的水池。有人好奇地撈起來一塊黑色的鋼渣敲了敲,把它敲成了一堆碎末。

    “爐渣的作用,就是帶走鐵水中的雜質。只有純凈的鐵和恰當比例的碳結合,才能稱之為鋼?!痹粕钫f。

    第二批造渣料加入了鐵水中,黎洪撈出一點鐵水,在陶制溝槽內澆出一段鐵條,然后云深用鐵條在砂輪上摩擦出來的火花來判斷熔煉爐內鐵水的脫碳程度。

    幾次造渣,幾次試件,在這間磚砌的小平房里,被爐火烘烤的空氣熱得幾乎每個人都出了一身的汗,云深還好一點,他離爐子比較遠,也無需動手,只是額上有些濕意,熱風微微拂動黑發拂過范天瀾干潔的額頭,他站在云深的身前,卻連一滴汗也沒出。

    第一個坩堝終于出爐了。一百多斤的坩堝被幾把坩堝鉗夾出了爐子,房子里的熱度再度上升。黎洪和同伴一起小心地把坩堝傾斜,將鋼水慢慢倒入已經塑好的硅藻土土槽中,為了防止空氣進入鋼坯,鋼水表面先鋪了一層生石灰,然后再鋪上木炭粉。

    在等待鋼坯冷卻的過程中,黎洪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有些遲疑地看向云深。

    “術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么做?”

    云深也遲疑了一下,“呃,打鐵的事,我不會?!?/br>
    能聽到術師說出“不會”這兩個字還是第一次,但是看到在范天瀾襯托下術師那顯得更為清瘦的身體,所有人都覺得理所當然。

    黎洪又看了一眼黑色的鋼坯,“術師,我是說……這樣就是鋼了……?”

    “是的。”云深說。

    真的這樣就夠了?當初術師說要直接煉鋼之后,黎洪就吃了一驚。在這個世界上,鐵算是容易得到的,但一塊好鋼的出現并不比黃金容易。在遺族的礪金時代過去之后,能夠鍛打出一塊好鋼的鐵匠就變得極為稀少了,連矮人族都不會向外出口,獸人族那位鐵匠曾經跟黎洪說過,如果一位鐵匠能夠打出超過一個人頭重量的鋼,他就可以去帝都生活了。他倒是沒懷疑過術師能不能造出鋼來,只是他想象的過程應該是更復雜的,更艱苦的,更漫長的,更……總之不是這樣,燒一燒,攪一攪,倒出來,力氣都沒怎么用,就這樣完了。

    黎洪很想再跟術師確認一遍,不過終究按捺了下來。

    兩個小時過去,5口坩堝都出爐了,第一口坩堝澆鑄的鋼坯也完全冷卻了下來。云深因為還有其他工作而暫時離開了,剩下的人把鋼坯搬到另一間工房內。沒有能切割那塊鋼坯的東西,黎洪也舍不得直接用整塊的鋼坯拿來打造——如果真的是鋼的話。他拿起最后那塊試件,把它放在鐵砧上用力一敲,試件發出清澈的鳴音。

    “……”

    黎洪看著手下那塊黑色金屬,深深吸了一口氣,將它放入了爐火中。

    數個小時之后,一把匕首被送到了云深的面前。范天瀾拿起這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將一塊拳頭大的石頭拋到空中,伸臂一揮。落地的石塊均勻分成了兩份,匕首的鋼刃也看不出絲毫損壞的痕跡。

    “看起來還行?!痹粕钫f。

    第71章 臨時建筑也不是那么簡單的

    在這個部族聯盟遷移到薩德原地的第十六天,也就是云深說出某句斷言的第十五天夜晚,自北而下的寒潮終于席卷而至。

    風聲持續了一個晚上。第二天的清晨來到的時候,彤云已經密布了天空,干冷的大風從土地的這一頭吹過那一頭,凜冽如刀。有經驗的老人裹著柔軟厚實的珊瑚絨袍子,對準備開始這一天的各種勞動的族人念叨著初雪恐怕就是這兩天了。

    “這是當然的,術師不是已經說過了么?”有人說。

    雖然氣壓計的表現已經提前預告了冷空氣的來到,但天氣的變化居然和云深當初的“預言”一致,連他本人都感到有些意外。私心來說,他是希望這場雪來得再遲一點的,初雪如約而至讓他在整個群體中的威信再度提高,不過這種效果他已經完全不需要了。

    驟降至0-3°的氣溫對普通人來說是很難捱的,云深從地球那邊調運過來的大批珊瑚絨布料經過塔山族婦女的裁剪,在短時間內完成的無袖短打作為工作服很受歡迎。不過當身邊環繞著毫不在意地把手臂和半個肩膀坦露在外的遺族男性,已經扛不住而穿上棉衣的云深行走在各個工地間的時候,原本就引人注目的他變得醒目。察覺到人們關心的視線,在很多地方大而化之的云深在最初的時候也感到有些窘迫,不過被看多了他也就習慣了,畢竟體質這類差距確實是技術也無法改變的。

    同時進行的數個工程中,除了煉鐵熔爐的建設尤其受到云深關注之外,集體宿舍的進展也很快。

    土木工程在規劃的時候看起來是很復雜,一疊圖紙拿出來,能讓人看到眼睛疼。但只要分工明確,統籌恰當,即使是沒有學習過相關技能的普通人,也能通過合作達到很高的效率。而在有些單純人力難以應對的地方,機械可以取代工匠的作用。

    因應現實的需要,云深對伐木場的車床進行了幾次改良,在增加了許多零件之后,水力車床已經變得頗為復雜,也不再僅僅用于片開木材或者刨光板面這樣單純的工作。生鐵爐子完成了,原先的車床床身也從木板換成了鑄鐵,厚重的獸皮切割成塊后縫合成皮帶,經由木滾輪的傳動將木材流水般送向安裝了卡盤和多種刀具的車床,負責控制車床的人只要扳開開關,將高速轉動的刀具推到指定位置,就能將它們相當快速地加工成符合需求的板材。

    流水線的效率是最熟練的木匠也無法達到的。堆積成山的板材沒有放在露天晾干,經過簡單的尺寸驗收,它們都被送到了已經林立了150根立柱的集體宿舍工地上。粗壯的地梁和高大的立柱榫接起來,除了立柱基部的硬化,地梁部分都以半埋入地下的石料分段承托,100個遺族精壯男子只工作了一天,就把第一層的地梁結構安裝完畢。

    立柱的地面高度有6.5米,為了安裝第二層的橫梁,現場臨時安裝了一座滑輪吊車,雖然看起來頗為簡陋,但云深設計的這架吊車不僅能把沉重的木梁吊上數米高的空中,還能應對需要,由人力推動來改變吊臂的方向。在砰砰砰的大錘敲擊聲中,數百根來自地球的無縫鋼管也運至工地,在范天瀾的指揮下,人們用套件將這些兩頭刻有螺紋的鋼管連接起來,照著云深的設計圖以一種相當復雜的結構固定在方格形狀的地梁上。

    在那些麻煩的金屬管道鋪設完畢之后,另一批工人搬來還散發著新鮮木質香氣的板材,將它們一塊塊地鋪裝在嵌入柵欄狀木條的地梁上。

    在材料供應充足的情況下,雖然1300多平米占地面積的規模看起來頗為龐大,但本質還是工程板房的臨時集體宿舍建造速度是很快的。尤其是為了日后拆卸方便,板材沒有用釘子和木隼固定在地梁上,人們只需要把一塊塊的長方形木板在方格狀的底座上沿著下凹線排列好,然后用硅藻土填補空隙就算完成了,可以說是沒有任何技術要求的工作。但在120個人的合力勞作下,第一層只花了一天時間就完成了地板的鋪裝。

    接著是墻板的安裝。上下相對的橫梁上早已開有凹槽,3米長度的墻板只要上下楔進去,推動它們拼合起來,外墻用兩兩相交的木條完成x形的穩固結構,然后用硅藻土涂抹厚厚的一層。內部的隔間結構也是同理,只是不需要涂抹土層而已。

    為了完成這棟云深眼中的簡易房,在降溫之前就結束了捕魚任務的塔克拉和從伐木場過來的韓德拼合成了一個工程大隊,兩位族長在首次合作中都表現出了與其地位相符的成人氣度(也許對塔克拉來說更重要的是有范天瀾這個總監工的彈壓)。從一開始的不知從何下手到后來的恍然大悟,總計600人的建設大隊花了6天時間,總算建成了這棟對大多數人來說堪稱豪華別墅的木制集體宿舍的上下兩層。雖然還有半層還未完成,屋頂所需的陶瓦也沒出窯,甚至刷上去的外墻硅藻土壁也沒有完全干燥,不過要入住卻沒有太大的問題了。

    初雪只下了一天半就結束了,薄薄的一層白雪早已在忙碌的人們腳下變成了冰冷的泥濘。踩著潮濕的地面,入骨的寒意從人們的腳底直傳而上,在雪化的時候,站久了手腳都會發痛,但正在空地上排隊的人們臉上卻是興奮到有些飄渺的表情。雖然這棟乳黃色外墻的建筑是在所有人的眼前建造起來的,構成它的材料也是由無數人力準備完成的,但也許是被那種跟春季植物生長一樣迅猛的建成速度驚嚇到了,即使昨晚已經被各隊隊長和組長通知過了今天移居的事,大多數人還是有種身處夢境的恍惚感。

    參加了小夜班學習的少年少女們拿著寫有數字的紙牌在集合起來的隊伍中跑來跑去,他們是領隊,負責把自己名下的隊伍在被唱名的時候帶到已經分配好的宿舍中。20天之前似乎也有類似的場景,那時候茫然地等待著術師安排的人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想象,只不過過了20天,他們的生活居然會是眼下這種模樣。

    作為傷員中恢復得最快的人之一,聞風在能自由活動之后就向南山要求加入勞動,不過他的工作是跟泥水打交道,把粘土通過一種基座變成一段段的粗大管子。這棟“集體宿舍”的建造工地就在他每天午休和收工的必經之路上,每次經過時,他都親眼見證著這棟建筑的進展。見識到這種飛速進程已經讓人很難淡定,當他真正走進來,撫摸著光滑的木板墻壁,看著懸掛在各條走道上的宿舍結構示意圖,仰視著那些復雜的躍層結構和錯落分布的巨大窗戶的時候,聞風再次由衷地對那位黑發的術師感到了敬服。

    用木板隔起來的單間宿舍其實不怎么寬裕,除了有孩子的家庭可以居住在小房間里之外,其他人多數還是要8到10個人分享一個較大的空間。但是跟大通鋪的帳篷比起來,這種類似一元公寓的空間已經算得上高大寬敞。只是內部結構實在復雜,從外墻來看只有兩層,但用木梯連接的躍層結構卻在6米的高度中做出了4層總計19個平面的樓層,不僅空間在視覺上顯得更為開闊高挑,密密麻麻的格子間也產生了一種不規則中的規則美感,采光當然更為便利。當然,這種結構也把撂下大話說要接手這個任務的塔克拉折磨得簡直要吐血。他能和韓德合作得如此默契,至少有一個原因是兩者在這個工程中受的苦都一樣,同為難友當然很容易產生共鳴。

    如果不是范天瀾也在工地上,甚至有許多問題還是因他示范才能解決,塔克拉簡直要以為這是云深給他的懲罰了。不過在整體框架完成之后,他還是很得意地說,“國王一定也沒住過這么好的地方。”

    非常難得的,這次幾乎所有人都贊同了他。在豪華程度上當然不能比擬,但只要有最基本的常識,就知道能設計而且指導他們完成這個工程的術師擁有的智慧多么驚人,這才是遠勝于任何權勢和財富的珍寶。

    因為要遷入真正意義上的新居,所以除了一些無法停工的地方,大多數人都得到了從今天下午到明天早上的假期,這段時間主要是讓人們在宿舍里認路。把自己那些少得可憐私人物品放在木架床上之后,興奮的人們光是參觀整棟建筑就花了一個下午,期間還發生了過度頑皮的孩子爬出簡易護欄而不慎從樓上跌落的事故,非常驚險地被恰好經過的塔克拉接了下來。不能容忍自己的心血被意外事故玷污的塔克拉對著興奮的人群好一陣噴,怒吼聲從南墻傳到了北墻,終于成功遏制了人們過度興奮的勢頭。

    在這段難得的輕松時光里,還在工作的那部分人制造出了另一種東西。

    通過蓄熱室加溫,能夠達到1700°及以上高溫的熔煉爐除了鋼鐵之外,還能制造其他產品。雖然這個穿越者肯定要造玻璃這種橋段已經算是一種惡俗了,但當坩堝中融化的玻璃汁被倒入方形錫池中,在技術小組的眾人面前冷卻成大塊平板玻璃的時候,這個過程引起的震驚不亞于之前人們以為云深把一百多公斤的純銀送進了熔池的時候。

    表面光滑如鏡的平板玻璃被人用鉗子夾出錫池,很快就在室溫下冷卻了。一群人圍過去,小心翼翼地觸摸它和觀察它,為那種接近空氣的透明度和光滑平整到了極致的表面贊嘆不已。然后一個人回頭向淡定非常的云深問道,“術師,這是用來做什么的?”

    “窗戶?!痹粕钫f。

    除了云深本人和范天瀾神色如常,其他人都淡定不能了。

    “只是用來做窗戶?”黎洪簡直不敢置信。

    云深沉吟了一下,“其實還有其他用處。不過眼下的純堿還不夠,做個100塊,除了做窗戶也沒其他用途?!?/br>
    雖然和塔克拉的理由不一樣,不過這些從各個隊伍中抽出來,學習能力和行動力都比較出眾的人也有了吐血的心情。浮法玻璃是可以量產的,工序也很簡單,但這種人工制造的類水晶產物只是用于安裝窗戶什么的,令人很難不產生給人暴殄天物的痛心感。

    為了安慰技術小組的青年們受到傷害的心靈,云深隨后指導他們用熟鐵制造了幾種玻璃模鑄,讓他們吹出了一批玻璃器皿??此麄儗Υ@些器皿小心翼翼的態度和難以掩飾的喜愛之情,云深也只能微笑了。

    “可以把這些賣給獸人?!狈短鞛懻f。

    “要延長土地租期的話,只有這些的分量可能還是不夠?!痹粕钫f。離開吹玻璃吹得面紅耳赤的人們,他和范天瀾踏入隔壁的工房。

    工房里看守爐火的青年受驚一樣地站直了身體,用稱得上閃閃發亮的眼睛看過來,“術師,您有什么需要的嗎?”

    “……請幫我拿一把劍過來吧?!痹粕钚α诵Γ仓挥兴磉叺那嗄昴軌蚩闯鏊砬橹械臒o奈意味。

    第72章 埋胸寵愛什么的福利都是自己去拿才有的

    除了煉鐵熔爐所需的,晾曬在磚場上的8萬塊磚坯也陸陸續續投入了磚窯,分孔煅燒之后,成品的廢率不到百分之五。這些磚塊被送往其他工地建造各種用途的建筑,除了正在出產的陶窯,石灰和粘土也按照配比送進了某座小型立窯中——當然不是真的立窯,他們還遠遠沒達到那個條件,不過考慮到日后的需要,云深還是打算嘗試一下低標號水泥的制造,三合土也能用,終究不如水泥快捷。

    溫室大棚的建造已經接近終結,在它們和那棟醒目的集體宿舍間的寬闊土地上,水渠和三合土地基形成的筆直線條各自縱橫,互不干擾。比集體宿舍建造的時候跨度更大,間隔更遠的立柱矗立在初冬的短暫日光下,應對腳下的復雜如同某種法陣的水道網絡,用途令人遐思。

    關于這塊土地的工程目標,在僅限團長參與的短會中,云深向他們作過大概的說明,不過引起的后果是云深沒有預料到的。不僅黎洪和南山,連不知為何忽然打算學習范天瀾面癱的塔克拉都聽得目瞪口呆,塔山和多羅羅的族長更是連嘴都合不上,從未遭遇過這種狀況的云深也只好把計劃書先收起來。畢竟眼下的原料還未準備妥當,新項目的開展也沒到需要立即進行的程度,云深就默許那塊土地的建設規劃繼續神秘下去了。

    對此云深感到很莫名,那不過是跟之前一樣性質的工程而已,為何人們的反應這么大?

    初雪過后又是晴朗的天氣。明亮的陽光照射下來,澄明的空氣卻寒冷依舊,在建設工作沒那么緊張之后,貪戀宿舍的溫暖而偷偷跑回來的人也出現了,不過托兒所就開在入口的大廳里,要避開照顧幼兒的女人和老人的視線躲進去幾乎是不可能的,第一個抱有僥幸心理的家伙被人從早嘲笑到晚,羞恥得簡直要一頭扎進湖里去。

    宿舍的面積很大,總體結構復雜,起到承托作用的還是那些粗壯的梁柱,只有一層木板加上土層的墻壁本身薄得可以,除了擋擋風之外,本身是沒有多少保溫效果的。但在人們入住的第二天,連接煉鐵熔爐和集體宿舍的配套設備也開始作用了。通過水力驅動運轉的鼓風機把磚窯和煉鐵熔爐蓄熱室下部出氣口中的廢氣抽了出來,經過合金網面的濾塵設備后,這些溫度依舊超過400°的廢氣通過管道傳到一座小鍋爐底下,將鍋爐中的水燒沸后蒸騰出大量高溫水蒸氣。然后這些水蒸氣循著無縫鋼管從木柵暖氣片中流出,20多個暖氣出口將集體宿舍內的室溫時刻維持在13°以,跟室外基本維持在7°以下的氣溫來說,也算得上溫暖了。

    對云深來說這個溫度還是不太夠的,但對不要說見識這種暖氣系統,連類似概念都從沒產生過的其他人來說,這簡直是神一樣的設計。

    為了逃避人們最近看他像看神明降臨一樣的目光也是一個原因,云深最近這段時間都待在工房里。

    安靜的工房里,十數把長短不一的鋼劍擺放在云深面前。雖然打造技術還有些粗糙,但劍本身的品質相當高,如果一個戰士職業的人站在這里,眼睛絕對舍不得從這種豪華陣容上移開。

    拿起一柄長劍,作為他助手的范天瀾將之固定在鑄鐵砧板中,然后將劍尖向一側扳下去。

    銀色的劍身受到施力,漸漸彎成了一個弧度。云深垂下視線開始記錄數據,和他平靜的態度成鮮明對比的是,工房里的其他人都一臉的緊張和不忍。

    劍尖繼續向下彎去,弧度加深,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盯著劍身,不僅視線不敢稍移,連耳朵都恨不得豎直起來。隨著劍身越發彎曲,黎洪的呼吸也愈發清淺,最后根本就連呼吸都不敢了。倒是真正動手的那個人手下穩得很,他逐步加力,劍身勻速下彎,從弓形向更大的弧形發展,漸漸接近極限。

    啪。

    緊盯著這個過程的其他人露出不知該說是痛苦還是解脫的表情,從術師開始試驗,他們就知道無論過程長短,最后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只是等待的過程總是難熬。即使術師說為了得到更好的結果,實驗中的消耗是必須的,人們現在也還是不太能適應這種只能用奢侈來形容的試驗。畢竟這些堅硬而鋒利的長劍,在不久之前還是他們連見都沒什么機會見到的好東西,說是為了驗證碳鋼配比,造出真正的好劍,但每折斷一把,就讓人疼得心里一跳。

    “中碳鋼?!?/br>
    在范天瀾折斷第十把長劍之后,云深終于做出了結論。

    黎洪從簡直不愿看那些被生生折斷的廢劍,到已經在考慮如何把那些斷劍進行再加工,這個過程中他的心路歷程實在難以言表,不過云深并不是作出這個結論就夠了。

    “用滲碳的方法調質看看,”云深說,“品質應該還能增進一步?!?/br>
    所幸接下來的實驗不需要再毀壞這些武器,經過初步加工的劍坯用碳酸鈣加木炭粉末填滿長形的泥匣子,放進爐火里燒過之后就完成了滲碳處理。接下來是由黎洪手執小錘,慢慢把劍身打造成型,開刃,淬火,拋光這個步驟暫時省略,新造的長劍再度遞到了試劍人手中。

    范天瀾揮了揮這把長劍,“很輕?!?/br>
    云深點點頭,轉頭看了看,然后伸手指向工房里的一根熟鐵,“用這個試試看?!?/br>
    別人已經無語了。

    工房并不是很大,站進來近十個人之后,空間已經算得上狹窄了。但范天瀾對此沒有什么顧忌,人們只看到他的肩膀輕輕一動,手腕轉動,一道銀光如電閃過,被豎立起來的熟鐵鐵條頂端就出現了一個光滑的斜面,被削去的鐵片落到地上,由洛江撿了起來。

    用拇指緩緩抹過劍刃,范天瀾凝神看著這把劍,然后開始又一次的韌性實驗。云深從書中抬起頭來,看著劍刃彎曲,弧度勝于剛才的任何一把。在它達到極限之前,云深開口了。

    “這樣就可以了?!?/br>
    平心而論,云深還是覺得長刀更適用于實戰,不過他從天瀾那里得知,刀在中洲似乎是不太入流的武器,而且這些畢竟是外銷品,先用中庸模式打開局面也無妨。

    黎洪總算松了一口長氣,終于啊。將手中的書合上,云深站起來,對周圍一圈的青年人問道,“還有誰想試試看的嗎?”

    答案是當然的。不過其他人沒有范天瀾這樣的自信,所以他們走到了工房外去試劍,試劍的對象也不是鐵,換成了木樁之類的物件。

    就像試用黎洪用第一塊鋼打出來的匕首時那樣,短匕對剛度的要求比韌性高,也確實非常堅硬鋒利,但武器的效果還是看使用者,能用它揮手斷石的只有范天瀾。實際上,云深是最近才發現,他似乎有些錯估了身邊這位青年的武力值。即使是與同族對比,他的力量也幾乎是壓倒性的強大。差別產生的原因連本人都無法解釋,只知道他天生就是如此,就像他那雙黑金雙色的異瞳。

    同時擁有這種程度的力量和相應技巧的人才絕對是少數,隨著范天瀾的成長,能夠擔當他對手的人越來越少。而就往日戰績來看,他和云深初次見面應該還不至于那么凄慘才對。

    “因為中毒。”對云深無心提出的問題,范天瀾是這么回答的。

    云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驚訝地看著神色平淡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