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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魚(出書版) 第3節

    她清晰地看到,在茂密的青草中間,躺著一個摔裂的文具盒。

    第2章 命案

    顧浩靜靜地站在廚房里,看著灶臺上那兩個扣在一起的瓷盤。他揭開上面那個,看到兩只煎荷包蛋躺在下面的瓷盤里。煎蛋已經冷透,豆油凝固在盤底,看上去令人毫無食欲。盡管如此,顧浩還是把它們從盤子里摳起來,塞進嘴里慢慢地嚼著。蛋黃還算松軟,蛋白則硬得像膠皮似的。吃完兩只煎蛋,顧浩覺得滿嘴里都是又冷又焦的碎渣。他彎下腰,把嘴湊到水龍頭下,含了一口自來水又吐掉。反復幾次之后,嘴里清爽了許多。然而,一大早就空腹吃下這么油膩的隔夜食物,他的胃很快就開始了抗議。那兩只冰涼的煎蛋似乎還保持著完整的形狀,固執地戳在肚子里,用粗硬的邊緣摩擦著胃壁。顧浩暗罵了一句,把鐵鍋放在煤氣灶上,開始做飯。

    一碗熱乎乎的rou絲面下肚,胃部的不適感大有緩解。顧浩滿足地端著空碗,慢慢地晃到廚房里。他把碗盤洗凈、擦干,收回到碗柜里。做完這一切,他在廚房里站了幾分鐘,又打開煤氣灶,燒起一壺水。

    等水開的工夫,顧浩準備好了茶壺和茶葉,又從門外取回了今天的報紙,站在煤氣灶前細細地讀著。幾分鐘后,鐵壺開始發出嗚嗚的聲音。顧浩放下報紙,關火、泡茶。隨后,他把報紙夾在腋下,端著茶杯向門口走去。臨出門時,他扭頭看看右側的101室,暗灰色的鐵皮門緊緊地鎖著,室內毫無聲息。

    那個平時吵鬧的小男孩似乎也不在家。

    顧浩想了想,打開門,走了出去。

    對門的女孩已經兩天沒來吃煎蛋了。

    樓下有一個涼亭,水泥板搭制,里面還有同樣是水泥材質的圓桌和長凳。顧浩沿著潮濕的紅磚甬道,慢慢地向涼亭走去。他挑了一張還算干燥的凳子坐下,把茶杯和報紙放在圓桌上,又從衣袋里掏出香煙和打火機,一一擺好。

    這算是退休老頭的標準裝備吧?

    顧浩苦笑著搖搖頭。他還不能完全適應退休后的生活,突然多出來的大把時間讓他有些無所適從。他一生未婚,更談不上有子女。顧浩不能像其他老伙計那樣在家里含飴弄孫,也沒有什么書法、跳舞、釣魚之類的愛好,唯一能做的就是喝喝茶、看看報、睡睡覺。屈指一算,這樣的生活已經過了快半年了。如果未來的日子都要這樣過,顧浩覺得自己肯定忍受不了。

    小區里開始人聲鼎沸起來,多數是騎車上班的玻璃纖維廠職工。有相識的,就跟這位前保衛科長打個招呼。

    「顧科長,出來溜達溜達?」

    「顧科長,吃了嗎?」

    「老顧,退休了,自在吧?」

    …………

    顧浩嘴里應著,眼睛盯著那些飛馳的車輪和忙碌的身影,心說我自在個屁,老子閑得都快長毛了。

    上班早高峰過后,小區里又沉寂下來,甬路上變得冷冷清清。偶爾有幾個人經過,也是帶著孩子的老頭老太們,個個安靜又笨拙。顧浩嘆了口氣,不情愿地承認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并且早晚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點燃一支煙,拿起還沒看完的報紙,耐心地讀下去。

    國家領導人出訪歐洲。ac米蘭繼續領跑意甲積分榜。本市工會組織老年秧歌隊參加文藝會演。昨夜暴雨導致文化廣場東側草坪出現較深積水,提醒廣大市民注意安全。

    顧浩的眼皮越來越沉。報紙上的鉛字也變成了模模糊糊的小黑點。他打了個哈欠,喝了口茶水,又點了一根煙。

    昨晚沒有睡好,因為他又夢到邰志亮了。

    在夢中,兩個人還是在部隊時的樣子,二十幾歲,意氣風發。他們好像在參加什么聯歡會,男男女女足有幾十號人。邰志亮和他各帶著一個姑娘跳舞。邰志亮和舞伴旋轉、跳躍,動作嫻熟,配合默契。顧浩始終看著他們,心中暗自好笑。找個機會,他湊到邰志亮身邊喊道:「猴子,小心回去杜倩擰你耳朵!」邰志亮倒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還朝顧浩懷里的舞伴努努嘴。顧浩莫名其妙地低頭一看,正被自己的手臂環繞,跳得臉頰緋紅的姑娘正是杜倩。顧浩大窘,急忙松開了杜倩的手。

    就在這一瞬間,舞廳變成了戰火紛飛的山峰。正在起舞的年輕男女們也變成了張牙舞爪的外軍。顧浩急忙提醒杜倩找地方隱蔽起來,卻發現她早就不知去向。顧浩見自己兩手空空,心下大駭,抬眼看見邰志亮正端著沖鋒槍對外軍掃射,趕緊匍匐到他身邊,抬手去抽他腰間的手槍。剛打開保險,顧浩就看到一顆冒著白煙的手榴彈飛了過來。他來不及多想,大喊了一聲「臥倒」就推開了邰志亮……

    1962年的手榴彈沒有爆炸,1994年的顧浩在自家的床上睜開了眼睛。大汗淋漓、呼吸急促,他足足躺了十幾分鐘才勉強爬起來。喝了口涼白開,定定神,狂跳的心臟這才稍稍平復一些。

    該去看看這老小子了吧。顧浩坐在床邊,點燃一支煙銜在嘴里,又點燃另一支放在窗臺上,看著淡藍色的煙霧慢慢地融入到如織的雨幕中。

    太陽越升越高,地面上的雨水隱隱生出蒸汽來。顧浩的臉上開始發熱,額角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這讓他的倦意越發深重。顧浩卷起報紙,揣好香煙和打火機,端起喝了一半的茶水,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

    剛走出幾步,他就聽到身后傳來北京吉普特有的轟鳴聲。不用回頭,顧浩就知道邰偉又來了。

    「老顧老顧!」

    顧浩沒搭理他,慢悠悠地向居民樓方向走。

    「顧大爺!顧大爺……顧爹!」

    顧浩緩緩轉身,看著邰偉把吉普車歪歪扭扭地停在路邊。

    「叫誰老顧呢?」

    「顧爹!行了吧?」邰偉滿臉是汗,拉開車門跳了下來。他繞到車后,打開后備廂,拽出一袋大米和一桶豆油。

    「你這老頭還挺小心眼。」邰偉把大米扛在肩上,拎起油桶,「怎么不在外面多坐會兒,吃飯了嗎?」

    「你又來干什么?」顧浩板著臉,「上個月不是剛來過嗎?」

    「我媽讓我來給你送東西。」邰偉嬉皮笑臉,「關愛一下退休老同志。」

    「多余!」顧浩瞪了他一眼,伸手去接油桶。

    「不用不用。」邰偉一側身,從顧浩旁邊擠過去,「家里有涼白開吧?我渴死了。」

    顧浩看著他大步流星地向居民樓走去,五十斤大米壓在肩上,步伐絲毫不亂。從背后看,他的身形還真有幾分像邰志亮。看來公安隊伍還是挺鍛煉人的。顧浩想起小時候的邰偉活像個豆芽菜的樣子,不由得笑了笑。

    開門,進屋。邰偉放好大米和豆油,就開始在室內亂竄,找毛巾,拿香皂,先痛痛快快地洗了一把臉,然后給自己倒了一大杯涼白開,咕嘟咕嘟喝了個精光。

    心滿意足地打了個水嗝,邰偉一屁股坐在床上,順手拿起一本雜志在身前扇著。

    「這什么破天啊,下了一晚上雨也沒見涼快。」邰偉環視室內,「你熱不熱,回頭我給你弄臺電風扇?」

    「不用。」顧浩垂著眼皮,拉過一把椅子坐下,「你媽怎么樣?」

    「挺好。」邰偉向床頭靠靠,選了個舒服的姿勢,「真要是惦記她,你就去看看她唄,總問我。」

    「嗯,等我有時間。」

    「一個退休老頭兒,你現在有什么事兒啊?」邰偉撇撇嘴,「年輕的時候那么霸道,老了倒膽子小了。」

    「你知道個屁。」顧浩伸手去拿煙。邰偉見狀,急忙從衣袋里掏出香煙:「抽我的。」

    顧浩抬起眼睛盯著他:「誰讓你學抽煙的?」

    「我們局里都抽煙啊。」邰偉熟練地抖出一根煙遞給顧浩,「中華,您老嘗嘗。」

    「滾蛋!」顧浩抬手擋開,「你才多大就抽煙?」

    「我都二十四了,顧爹!」邰偉也不惱火,自顧自點燃香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要是擱你們那個年代,孩子都有了。」

    顧浩被氣樂了:「你媽給你張羅對象沒有?」

    「沒有,我不急。」

    「早點結婚也好。有個人拴著你,省得你一天像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

    「你還好意思教訓我?」邰偉也笑,「我爸三十二結婚,三十六才有的我。你呢,都這歲數了還是老光棍。」

    「你少沒大沒小的!」

    「不過,話說回來。」邰偉擠擠眼睛,「顧爹,我爸都沒了好幾年了。你們年輕時候的事兒我也知道。怎么樣,考慮考慮我媽?我是不介意把『顧爹』的顧字兒去了。」

    「你他媽胡扯什么?」顧浩勃然大怒,「再說你就給我滾出去!」

    「你看,說著說著還急了。」邰偉有些悻然,嘴里嘀咕著,「倆人明明就互相惦記著,有啥抹不開面子的……」

    顧浩沒說話,起身去拿墻角的掃帚。邰偉一看老頭真怒了,急忙跳起來拉住他,嘴里賠著不是。

    「我錯了顧爹,您老消消火。」

    顧浩扔下掃帚,余怒未消:「你個兔崽子,對得起你爸嗎?有空去看看他!」

    他喘了幾口粗氣,聲音驟然低了下來:「我昨晚夢到你爸了。」

    邰偉一怔:「好。」

    一時間,室內的氣氛有些沉悶。顧浩低頭坐在椅子上,邰偉垂著手站在他旁邊,彼此一言不發。良久,顧浩的氣息平穩了許多。他看看一臉尷尬的邰偉,依稀能從他的面容中捕捉到邰志亮的模樣。

    邰偉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顧浩的臉色:「顧爹,你不生氣了吧?」

    「滾蛋。」

    「那,那我走了啊?」邰偉試探著說道,「我回局里還有事。哦,對了……」

    他從衣袋里掏出記事本,翻到空白處,唰唰寫上一行字,撕下來遞給顧浩。

    「我們局里新發了傳呼機。」他掀起外套,露出腰間別著的黑色小玩意,「有事就呼我啊。127呼2031736——我給你寫紙上了。」

    「呼你?烀你個豬頭還差不多。」顧浩掃了一眼,站起身來,「先別走。中午了,我給你弄點吃的,面條行不行?」

    「不吃了。」邰偉連連擺手,「我真有事。」

    「不管多大的事兒都得吃飯。」顧浩指指自己的床,「你給我老老實實坐好。」

    「真是大事。」邰偉已經抬腳向門口走去,「耽誤不起。」

    「怎么了?」顧浩見他確實無心留下吃飯,心里也是一緊,「有案子?」

    「嗯。」邰偉拉開門,轉過身,臉上是少有的嚴肅表情,「昨夜一場暴雨,衛紅渠里沖出死人了。」

    他看看臉色驟然凝重的顧浩,又補充了一句:「女尸,三具。」

    馬東辰剛把鑰匙插進鎖孔,就聽到客廳里傳來馬娜的笑聲。一股怒火瞬間就涌上心頭,他擰開門鎖,猛地一把拉開房門。沉重的鐵門撞到走廊的墻壁上,又反彈回來,發出巨大的聲響。幾乎是同時,他看到馬娜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像受驚的小獸似的沖進自己的臥室,咔嗒一聲反鎖了房門。

    馬東辰站在門廳里喘著粗氣,把領帶從脖子上拽下來,狠狠地摔在地上。電視里還在播放動畫片,嗲聲嗲氣的對白和尖厲的笑聲讓馬東辰更加焦躁。他從茶幾上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然后一屁股坐在沙發上,覺得頭疼得似乎要炸開一樣。

    韓梅從廚房里急匆匆地走出來,手里捧著一杯溫水。馬東辰接過杯子,一口氣喝光,心中的煩悶稍微減輕了一些。他解開襯衫的領扣,看到妻子正一臉不安地看著自己。

    「沒事。」馬東辰扭過頭,盯著一團漆黑的電視機屏幕,「我托人打聽過了,衛紅渠里沖出來的死人不是那小姑娘。」

    韓梅以手撫胸,長出了一口氣:「老天爺保佑!」

    「你別高興太早,」馬東辰依舊一臉陰沉,「那孩子現在還下落不明。你那邊有什么消息?」

    「宋爽mama說小姑娘今天沒去上學。趙玲玲的父母還在跟蘇家一起找人。」韓梅看看丈夫,「班主任剛剛打電話了——再請幾天病假?」

    「請一星期假吧。」馬東辰疲憊地向后靠坐,韓梅急忙拽過一個沙發墊塞在他的腰下。

    「要不要睡會兒?」

    「不用,我還得等電話。」馬東辰看著妻子布滿血絲的眼睛和一夜之間驟然加深的皺紋,「你去休息一下吧。」

    「算了,我也睡不著。」韓梅嘆了口氣,「我去做飯吧,不管怎么樣,飯也得吃。」

    馬東辰瞟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又是火氣上騰:「他媽的!咱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她可倒好,沒事人似的,還有心思看動畫片!」

    「你就別再說她了。」韓梅示意他小聲一些,「娜娜現在肯定很害怕……」

    「她害怕?你沒聽到她剛才笑成那樣?」馬東辰余怒未消,「都是你平時慣的!」

    韓梅正要爭辯,想了想,又把話咽了回去,轉身去了廚房。

    馬東辰又覺得口干舌燥,他拿起茶幾上的水杯,發現里面空空如也,只倒了幾滴水入口。他咂咂嘴,無可奈何地把杯子放下,正要起身去廚房,就聽見電話機響了。

    馬東辰一個箭步躥過去,摘下此刻顯得格外刺耳的話筒,先咽了口唾沫,聲音微微顫抖道:「喂,老劉?」

    通話持續了幾分鐘。從廚房里聞聲而出的韓梅手握著鍋鏟,一臉緊張地看著丈夫。馬東辰始終眉頭緊鎖,只「嗯」「啊」地回應電話那頭的人。最后,他終于吐出一個完整的句子。

    「也就是說,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