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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修真小說 - 御鬼宗師在線閱讀 - 御鬼宗師 第120節

御鬼宗師 第120節

    一戶普通的人家,正在喜迎六斤八兩的千金。

    這一日,是滿月酒。

    所有親戚都來了, 圍著咿咿呀呀的女嬰,贊不絕口的夸。

    “瞧這唇紅齒白的,真是個好看的女娃娃,以后肯定是當明星的料。”

    白父手忙腳亂的泡著奶粉,聽了這話,哎喲喂了聲,搖著頭說:“當什么大明星,吃那虧做啥,過咱們老百姓, 簡簡單單的日子,多好。”

    搖籃里的女嬰, 眨巴了下眼睛。

    親戚問:“孩子取了名字沒啊?”

    戴著絨線帽的婦人,抱起了女嬰, 晃了晃, 笑得一臉幸福:“我跟孩子他爸商量了,我家是景德鎮燒窯的,最有名的就是瓷器, 她就叫白挽瓷。”

    白父此時一臉驕傲的插嘴:“她以后會帶領我們景德鎮的瓷器,走向全世界。”

    后來女嬰幸福安全簡單的長大了,遺憾的是,她沒有成為一代瓷器的傳人,而是做了一個記者。

    白挽瓷做了記者后,工作很忙,鮮少回家。

    日子雖然忙碌,但卻也充實,偶爾會接上兩通來自老爸老媽的電話。

    電話里充斥著他們的嘮叨,以及萬年不變的“穿秋褲了嗎?”

    白挽瓷一邊敷衍老媽穿了十條秋褲,一邊劃動網頁,查看最新貼吧里的春日爛尾樓消息。

    她關注這個樓盤很久了。

    某省的春日爛尾樓,因為當地某些官員和房地產商的勾結,在資金不足的條件下,強行的開了春日柳岸樓盤。

    在如今寸土寸金的地段,立著一樁樁灰色水泥,鋼筋骨架的龐然大物,與旁邊裝飾齊整的樓棟不同,這些灰色的怪獸,以爛尾的姿態,盤踞在這里,長達十年之久。

    購買春日柳岸樓盤的百姓,無數次撥通政府熱線,也曾舉著牌子拉著橫幅,到售樓部示威,甚至有些還在租房子還貸款的百姓,因為今年疫情,沒了工作,還不上貸款,在爛尾樓上,一躍而下,此事嚴重到人命,竟然一點浪花都沒有。

    一切吶喊,卻如落進死水,毫無漣漪,死的悄無聲息。

    白挽瓷想寫一篇報道,利用網絡的輿論,讓大家關注到這件事。

    趁著傍晚,夕陽落山的時候,她扛著攝像機包,一邊啃面包,一邊坐上了二號線地鐵。

    出地鐵口后,轉了幾個街口,終于到了春日柳岸的樓盤實地。

    這是沒什么人。

    白挽瓷打開攝像機包,對準幾幢灰撲撲的樓,拍了幾張照片,然后從一個角落,像老鼠似的鉆進去。

    工地早已停工,一個人也沒有。

    她進了其中那位跳樓者的3號樓,沿著水泥裸露的石階,爬上頂樓。

    氣喘吁吁的在跳樓的位置拍照,然后將攝像頭對準下面,又摁了幾張快門。

    她拍了一段視頻,一邊拍,一邊說:“我現在位于的地方是春日柳岸樓盤,工地如我所拍,已經停工,本該十年前就交付的樓盤,爛尾了十年,購買樓盤的購房者小王,于此地跳樓,結果涉事單位和網絡毫無新聞。”

    白挽瓷端著攝像機,慢慢的沿著石階往下走,嘴里時不時提一下樓盤的介紹,以及最新的動態。

    剛到單元門處,迎面來了幾個不好惹的家伙。

    一號是光頭,二號戴著大金鏈子,三號穿著花花綠綠的襯衫。

    這三位都是標準的街頭混混裝扮。

    白挽瓷心說不好,趕緊轉頭就跑,沒想到一回頭,就對上個叼著煙的集光頭大金鏈子花襯衫于一身的大哥。

    一看就是他們的頭頭。

    四個呈圍合之勢,向白挽瓷靠攏。

    “小丫頭,長得挺漂亮啊,跟哥兒幾個,玩玩?”

    “只要你把手里攝像機的東西刪了,爺們幾個,肯定疼愛你。”

    “拍這些個東西,想發到網上去啊?沒門,上回有個跳樓的,還是我收的尸呢。”

    “乖乖的昂,別跟大佬作對,別管不該管的事兒,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

    白挽瓷面色淡定,早有準備,不動聲色的往包里摸,在隔層里,以前放了一只辣椒水防狼噴霧。

    電光火石之間,她拔出防狼噴霧,對著四個家伙,一通亂噴。

    一陣哎喲嗚呼爹娘的慘叫之下,白挽瓷落荒而逃。

    她拿出了小學百米賽跑冠軍的架勢,一路喘著氣,沖到了街口。

    此刻,她需要一輛出租車。

    好巧不巧,街口正出現了一輛藍綠色的出租車。

    白挽瓷伸手就攔。

    出租車正好在她面前停下,車后面,好像還坐著一個男人。

    車停,門開,白挽瓷急著想上去。

    男人正好下車,頎長的手扶著車框,朝白挽瓷低低的喊了一聲“上車。”

    白挽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把扯入了出租車,摔在他的懷里。

    “開車。”男人言簡意賅的吩咐司機。

    白挽瓷身形狼狽的從他大|腿上爬起來,仰著頭,看了他一眼,愣住了。

    這個小哥哥,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他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眼鏡,皮膚白皙干凈,鼻梁很高,輪廓很深,眉眼深邃。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西裝,領帶是暗紋藍格,整個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斯文敗類氣質。

    此時此刻,男人的兩根手指,夾著她口袋里掉落出來的記者證,斂著眼細看。

    “白挽瓷,25歲,記者……”他的嗓音,沉沉的,好聽極了,“你相機里拍了什么?”

    “啊?”白挽瓷恍然回過神,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警惕道,“你誰?跟他們一伙的?”

    “忘了自我介紹,”男人輕笑:“你好,我叫顧少卿,是一名律師。”

    “律師……”白挽瓷目光狐疑的上下打量男人,攤開手,往前一抻,“你有證么?”

    顧少卿輕輕偏了一下頭,探究的目光,在她身上掃射幾秒。

    過了一分鐘,白挽瓷舉著一張干凈的律師證,望著上面一臉冷峻的登記照,陷入了沉思。

    白挽瓷瞟他一眼:“你也是為這爛尾樓來的?”

    他回答依舊簡短,嗓音動聽:“前不久,我的當事人,在三號樓跳樓了。”

    “你是小王的律師?”白挽瓷瞪大雙眼。

    顧少卿嗯了一聲。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隨……蟲兒飛……蟲兒飛……你在思念誰……”

    一陣手機鈴聲響起。

    男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白挽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聽電話。

    只聽電話那頭傳來了罵罵咧咧的聲音,聲音很大,極具威脅意味。

    “你敢把那些照片發到網上去,信不信我找人弄死你?你他媽有什么資本跟我們斗?老子做房地產這么多年,也不打聽打聽我柳三的名號,一根手指頭,就能摁死你。”

    白挽瓷做記者好幾年,也不是第一次收到死亡威脅,正想懟回去,手機卻被身旁的男人搶了過去。

    只聽見男人的聲音,在出租車里淡淡傳開。

    “你試試看。”

    電話那頭楞了一下:“你誰啊?我記得是個女的啊。”

    顧少卿握著手機:“柳先生,你涉嫌違規征用國家用地,挪用監管賬戶資金,私下放高利貸,導致樓盤爛尾,購房者跳樓自殺,你信不信……”

    他頓了一下,冷笑:“我可以告你告到傾家蕩產,身敗名裂,牢獄終生?”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嗓音比先前,要小了一些:“你到底誰啊?”

    白挽瓷聽見他說:“我是記者白挽瓷的專屬律師,不日|你將會收到來自法院的傳票,柳三……我勸你做好上法庭的準備。”

    “你……”電話那頭還沒反應過來,顧少卿就掐斷了電話,將手機還給了目瞪口呆的白挽瓷。

    白挽瓷捏著手機:“你什么時候成了我的專屬律師?”

    顧少卿:“剛剛。”

    他低頭看了一眼腕表:“準確的說,是2021年5月1日北京時間17:20整。”

    白挽瓷:……

    這是重點嗎?

    不是啊!

    當夜,白挽瓷一臉迷糊的捏著一張燙金大字“顧少卿”的律師名片,回到了家里。

    次日,白挽瓷刷著牙,聽到了一陣規律的敲門聲,不大不小,不快不慢。

    她以為是早餐的外賣,頂著雞窩頭去開門,結果對上了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

    日……

    白挽瓷火速的關上門。

    以飛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甚至還卷了頭發,噴了點香水,再次打開門。

    男人正好提著外賣員的早餐:“你的外賣,剛才敲門了,你沒開,我幫你簽收了。”

    白挽瓷:……今天的外賣員有點帥。

    不,是很帥。

    不,是非常帥。

    不,是帥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