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師 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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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用力的捏了一下小男孩的手:“長得漂亮怎么就不是錯了?她們成天勾|引男人,都是狐貍精,你要娶的是好女人,知道什么是好女人嗎?” 小男孩糾結(jié)道:“可是我喜歡長得漂亮的老婆……” “不行!”婦人瞪著眼道,“不準(zhǔn)娶狐貍精,聽見沒!不然晚上沒糖吃。” 小男孩苦著臉,為了晚上的糖,勉強的答應(yīng)了母親后,怯生生的看了一眼臺上那個正在被烈火焚燒的女人,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很難過,感覺晚上要吃的那顆糖,也不怎么甜了。 火焰一點點的開始竄上白挽瓷的足尖,鞋底燒得guntang,她卻沒有躲,像個木頭一樣,也不掙扎了,閉上了眼睛。 白挽瓷在心里默默的念著。 快點死吧,快點死吧,快點死吧。 好讓我化為一只厲鬼。 我死了,我就可以無惡不作了。 我生前做了一個好人,可惜沒落得什么好下場,既然下了黃泉,就不要做一個好鬼了吧。 我要殺了他們,為知墨報仇。 真的,求求老天爺你了,做一個好人,太痛苦了,是他們逼我的。 原諒我,我想做一個壞心眼的鬼。 白挽瓷仰著頭,烈陽如火,炙烤著她的臉,腳下仍然是火,烹著她僅剩的一顆良心。 忽然天空一聲晴天雷響,九道閃電,劈裂了天際和云層。 頓時風(fēng)云大作,天空變了顏色。 烏云一波接著一波,沉沉的遮天蔽日。 刺眼的烈陽,被烏云擋去了攻勢。 “下雨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空中忽然星星點點的落了雨。 雨點極重的砸到地面上,轉(zhuǎn)瞬之間,雨勢成形。 一顆接著一顆,豆大的雨點,澆在起火的柴堆上,發(fā)出嘶嘶的聲音。 白挽瓷睜開眼睛,目如死灰的看向天空。 是誰啊。 不長眼的阻攔她成為一只厲鬼。 明明她就快要成功的死了。 可以開開心心的做一個厲鬼了啊。 為什么! 要攔著她…… 雨絲如霧,潤物細(xì)無聲的鉆入她雙眼的縫隙,緩和了她因為炙烤而干涸的眼眶。 柴堆里的雨絲,溫柔得如春風(fēng)。 外面的風(fēng)雨,卻是吹得大司寇們東倒西歪,那雨,不知是什么做的,劈到身上,疼得鉆心。 大司寇們連連尖叫,往房檐下去躲。 圍觀的看客,更是東逃西竄,雨絲頓成冰雹,砸到肩膀上,頭上,胸背,疼得他們直叫喚。 那個婦人牽著小男孩,急忙忙往家的方向趕。 小男孩倒是覺得冰雹很新奇,有些念念不舍的伸手接冰雹,他仰著頭道。 “我感覺老天爺生氣了啊。” 婦人罵罵咧咧:“又在胡說些什么?” 小男孩小|嘴一咧:“那個jiejie活下來了,我挺高興的。” “不許高興,不然晚上沒有糖吃。” 小男孩扁了扁嘴:“沒有糖就沒有糖,我就是很高興。” 婦人做勢要打小男孩,結(jié)果又有一顆巨大的冰雹,足有雞蛋大,砸到了她的肩膀,疼得她縮了縮手,拉著臉,拽著小男孩走了。 這場雨是誰下的。 除了白挽瓷,都沒人知道。 天都的百姓只知道,這場雨,一直連綿不絕的下了一整年。 第95章 戰(zhàn)禍 天都淪陷。 清閬只是去和帝君下了片刻的棋, 匆匆聽得侍神來告,說是天都刑判司正在對白挽瓷施行火刑。 他一刻不敢耽誤的趕了過去,正巧天降奇雨, 滅了火刑。 他又看到了安桃和雀翎,深知其中有她們的推波助瀾, 雖然明面上沒有說她們什么, 但還是冷著臉去提了大司寇, 問明了火刑的緣由,一通聽下來,方知這些人完全是在瞎搞。 證明也就沒有, 一堆烏七八糟的人上來,訴說了一堆信誓旦旦的證詞,就打算將白挽瓷定罪。 簡直是荒唐! 清閬雖然對白挽瓷并沒有太多的好感,卻也知道,那是他兄弟心心念念的人,就算有些小毛病,但也不是什么十惡不赦的大罪過。 然而,眼前這些人,卻要硬生生的逼死她。 他來遲了一步, 聽說那個守護金枝玉苑數(shù)年的黑衣少年,為了證明她的清白, 已經(jīng)自戕在了審判大會,臨死前, 還一刀宰了金源國太子步江禮。 又是一樁麻煩的命債, 按理說,殺人償命,白知墨殺了步江禮, 當(dāng)場自殺,也算是償命了,等他魂歸鬼界,頂多受盡業(yè)火十年八年的,就能再次投胎轉(zhuǎn)世了。 清閬只覺惋惜得很,便讓侍神去了一趟幸神和厄神所住的生死門,查了一回白知墨的生死簿,想幫幫他,至少減少業(yè)火刑罰的年數(shù),結(jié)果侍神帶回來消息,說是查無此人。 這就是奇了,這白知墨既不是人,也不是神,又是什么? 清閬警告了一番刑判司,并且將徐盡歡失蹤案,上報給神界的厄神,協(xié)助調(diào)查其非自然死亡的真相。 一切就置后,清閬再次下界,去了一趟金枝玉苑,還未進(jìn)去,往日歡欣熱鬧的女兒酒樓,此時此刻,卻沉寂得很,他嘆息了一聲,推門而入,只有一個女子正在低頭縫補衣服,頭也不抬,略帶沙啞的聲音傳來。 “女兒酒樓逢了白事,這一月不營業(yè),還請客官別處喝酒吧。” 清閬咳了咳,那縫補衣服的女子抬起頭來,原來是暖衣,見是他來,勉強笑著迎上來。 “阿挽在樓上,你去找她吧。” 清閬點了一回頭,走上二樓去,敲了敲門,聽見里面一聲冷清的進(jìn),方才推門而入。 窗下有一女子,身著孝衣,耳后綴著一朵白花,一張臉,極其素凈,卻實在難掩五官的美|艷。 白挽瓷朝清閬砍了一眼,神情極其疲憊道:“你來了。” 說真的,清閬有些不自在。顧少卿讓他好好照顧白挽瓷,他一時疏忽,偷懶片刻,結(jié)果差點讓她命喪大火。 實在是失職,因此他的表情略有歉疚:“我去問過了白知墨的生死簿,查無此人。” 提及白知墨,她的雙眼,稍微有了一些光亮。 “什么意思?” 清閬徐徐道來:“也就是說,白知墨本就不是人,你說他是孤兒,那么有兩種情況,第一種就是他來自神界,可神界并無他的神籍,那么就是第二種情況,他本身來自鬼界,只是披了人的皮囊,至于他一個鬼,為何會到人間來,我就不知道了。” 白挽瓷楞了一楞,忽然想起了什么,皺著眉頭看清閬:“有時候,人可能不是人,我正好要告訴你一件事,徐盡歡也不是人。” 清閬面有訝色:“你什么意思?” 白挽瓷站起身:“你跟我來。” 白挽瓷帶著清閬,直接上了恒山,進(jìn)了林子,找到了她做記號的那棵樹,樹下有一個已經(jīng)被挖開了的坑,里面空空如也。 她指著坑道:“徐盡歡的確是知墨殺的,我讓他把徐盡歡的尸體埋在了這里,可是那一日行刑,步江禮跟我說,徐盡歡只是一個皮囊,我后來就回到恒山,果然發(fā)現(xiàn)土里根本就沒有尸體,這只是人皮法術(shù)而已。” 也就是說,知墨根本沒有殺徐盡歡。 他只是摧毀了一個人皮法術(shù),可是卻付出了性命的代價。 清閬沿著坑,走了一圈,思索片刻后,面露嚴(yán)肅道:“能夠cao縱人皮的,不是神,就是鬼,那么也就是說,這個神鬼不可辨的幕后真兇,玩弄了流媚,還害死了她,讓白知墨償命,現(xiàn)在還好好的活著……” 白挽瓷點點頭:“那日步江禮在臺上跟我說了,有不少人披著人皮,玩弄了我jiejie,也就是說,他是金源國太子,是如今神界的金身侍神,我懷疑,是神界的神官所為。” 清閬面目更加嚴(yán)肅:“神界也有一千萬把,要找到真兇,也不容易,如果是真的,那實在太可怕了,作為一個神官,不守護蒼生,反而借用神權(quán),披著人皮,在人間為非作歹,我會上報帝君,你等我,一定還你一個真相,為你和知墨洗清名譽。” 白挽瓷輕輕嗯了一聲。 她心里卻早就長出了惡之花的芽兒。 等來真相又如何,知墨再也回不來了,人鬼兩隔,她再也見不到他了。 她是如何確定披著人皮的是神? 就是沒有看到流媚jiejie的魂。 流媚死了后,她就在金枝玉苑等啊等,無數(shù)的鬼魂路過,就是沒有等到她的魂。 還有穆川的魂,她也沒有等到。 她一直想等到他們回來,然后給他們做一副鬼陶的身體。 可是就是等不到他們! 她不知道為什么,去了一趟刺人谷,問了師母才知道,神誅之人,灰飛煙滅,再無魂魄。 所以說,殺害流媚的兇手來自神界。 穆川的死,也和神界有關(guān)。 這一切,都是從她晉級開始。 有人不想讓她成為神。 白挽瓷向清閬交代了所有她知道的東西,清閬也表示,給他一點時間,會還給她一個滿意的交代。 清閬便飛回神界去了。 臨走前,清閬給了她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