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師 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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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挽瓷不知道自己的眼淚是什么時候掉下來。 尸體冰涼得很,僵硬的像一塊枯朽的腐木。 她很難把這具尸體,等同于陸宵。 也許,傷心會延遲。 等她知道時,不知不覺,面上的淚水已經泛濫成災。 她抱著那具無頭尸體,默然淚了一會兒,突然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一邊哭,一邊罵。 “你怎么可以……你不是很厲害嗎?就這么輕易的死了,厲害個屁啊,就你這樣,也能當水神?” “一個邪祟,你都打不過嗎?你個弱雞,你個垃圾,你個廢物!” “你怎么那么沒用啊!” “打不過,你不會跑嗎?非要送死?肯定是你逞強了,你個死要面子的傻|逼,還神官呢。” “……” 說實話,她不喜歡哭,好像就承認了,她無法挽救面前災難的結果。 同時,也好像承認了,她小瞧了敵人,一時輕敵,導致失去同伴的可怕后果。 這種哭,極無力。 白挽瓷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種事情,來一次,就夠了啊。 為什么還要來第二次? 景瑜哭的聲音比她還要大,見她抽了自己一巴掌,無比自責內疚,忙連抽了自己幾巴掌。 他抽嗒嗒道:“都怪我,明明我可以去引誘蓮九的,我來當這個誘餌多好。” 白挽瓷木訥訥回:“該死的人是我。” 景瑜吸了吸鼻子:“水神君這么年輕就沒了,他還沒成婚,還沒有孩子。” 白挽瓷嘆息的回道:“以他這種性子,就算不早死,也會孤獨終老的。” 景瑜點點頭,鼻音深重道:“也是,這性子,委實忒老成了點,總不愛說話,以前在天上的水神殿里,一日下來,殿里一點聲音也沒有,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屋呢。” 白挽瓷閉上眼惋惜道:“生前不愛說話,死后就更沒機會說話了。” 景瑜眼淚嘩嘩流:“也不知道水神君有沒有什么遺書,連個遺言都沒有,我們水神君好慘啊……” 此時,一個聲音,涼涼的傳來。 “你們嚎夠了沒有?” 白挽瓷和景瑜登時楞了,雙目含淚,茫然的回過頭,就瞧見陸宵完好無損的從海浪上,行云流水的踏步而來。 海上旭日東升,鎏金一般的陽光,照著他的輪廓和身軀,依舊的面無表情,十分的冷酷。 白挽瓷眨了眨眼,用力的掐了一下景瑜的臉,自我懷疑道:“我的雙眼是瞎了嗎?都開始出現幻覺,我居然看到陸宵了。” 景瑜痛得哇哇叫:“那你掐自個兒啊,掐我干嘛?誒……我好像也出現幻覺了,這不是我們水神君嗎?” 白挽瓷用力的揉了揉眼,眼圈通紅:“景瑜,聽說人之將死,就會有回光返照,神死的時候,是不是也有死后的幻影,說一說臨別遺言,來跟我們道別什么的?” 景瑜茫然的想了想:“我沒參加過神界的追悼會,不知道有沒有這流程啊。” 白挽瓷一臉悲愴的看向陸宵:“我知道你死的冤屈,但神丹已滅,我也無能為力,你有沒有什么遺產啊,還有什么不得不說的秘密,就跟我說了吧。” 陽光灑在陸宵臉上,他緩緩的朝白挽瓷走過去,身后雪白的浪花,拍打著沙灘。 他越走越近,白挽瓷鼻頭一酸:“我能抱抱你嗎?” 也不等幻影的反應,她就自顧自的上千抱住了陸宵,神情悲慟的哭道。 “你可是唯一一個知道我是鬼陶女王,還對我好,始終如初的神官,我是真的舍不得你走。” 身后景瑜搖晃著站起來,哭腔中帶著憤懣:“白挽瓷,我也對你很好,好吧?” 白挽瓷回頭瞅他一眼:“他和你不一樣,陸宵就從來沒說過鬼陶女王的壞話。” 景瑜一時語滯,委屈巴巴道:“好吧好吧,他對你好,我對你一般。” 白挽瓷回過頭,陸宵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澈如泉。 這幻影,哎呀媽,好真實啊。 抱著都是暖的。 表情也是,陸宵標準式的眉頭微蹙,都和他生前的一模一樣。 只是,他的眼神,略有古怪,就……就好像,他在看兩個傻子一樣。 白挽瓷淚眼汪汪的看陸宵:“我怎么覺得你這幻影在嘲笑我們呢?” 陸宵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臉蛋,淡淡道:“因為我根本就沒死。” 他的指尖很涼。 白挽瓷嘟囔道:“你怎么死了還逞能,非說自己沒死呢?人要接受現實,我都已經接受了,你個死人……呸死了的神,還接受不了自己已死的事實嗎?” 景瑜在旁邊揮灑淚水:“我們家水神君生來就很驕傲,就連死后的幻影,也是這么驕傲。” 分明死了,還要硬撐說自己沒死。 陸宵眉頭蹙得更深了。 他遇到了一個棘手的問題,那就是如何證明自己沒死。 “白挽瓷,我真沒死,”他嗓音清冷,猶如山間清泉,“不信的話,你摸我的胸。” 白挽瓷淚中眨眨眼,十分為難道:“居然要我摸你的胸,這就是你生前的遺愿?死后的幻影,要比生前,開放很多啊。” 陸宵:…… 他是想讓白挽瓷聽一聽心跳聲。 他實在受不了了,抓住白挽瓷的手,一把按在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撲通……撲通…… 白挽瓷感覺到手掌傳來他穩健的心跳聲。 溫熱的,有力的,一下,又一下。 她呆住了,傻傻的問道:“這是你的心跳,還是我的?” 她的反應,氣得陸宵莞爾:“你的手,在我的心上,你說這心跳是誰的?” 白挽瓷一時大悲大喜,天旋地轉,一會兒死了,一會兒沒死,悲喜交加,情緒顛倒,大腦當機了好一會兒,才終于回歸到正常運行狀態。 反應過來的她,看了看沙灘上的尸體,又看了看陸宵。 一拳就捶在了陸宵的胸口:“沒死你不早點吭聲?還裝神弄鬼的嚇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難過,你這個大騙子!” 陸宵受了莫名其妙的一拳,氣急惱道:“是你和景瑜先把我當成死后的幻影,一頓胡攪蠻纏的!反倒怪起我來?” 第74章 陸宵不是顧少卿 第一次,有人為他哭。…… 陸宵活到二十出頭, 孑然一身,修仙成神,在這漫長的飛升路途中, 比今日還要兇險的景況,比比皆是。 每每歷險驅除邪祟, 平安歸來, 大家都會舉辦宴席, 慶祝他又成一件功德。 卻從沒一個人,在他面前,哭得不成樣子, 替他難過傷神。 陸宵不知該如何反應,心里仿佛有一團東西,在翻騰,在慌張。 他在袖中取了一方雪白的帕子,放在白挽瓷手上,硬邦邦道:“擦擦吧,哭得丑死了。” 話畢了,他又怕白挽瓷難過,冷著臉解釋:“我不是說你長得丑, 是哭得丑。” 白挽瓷愣愣的仰著臉,望著冷臉的陸宵, 那一瞬間,分明在他眼底, 看到了一絲神鬼難辨的溫柔。 她攥著帕子, 胡亂抹了一把,再抬頭時,陸宵眼底那寸難得的溫柔, 已經消失殆盡,只剩下往日的冷淡。 在一旁徹底被忽視的景瑜小朋友,不合時宜的插了句嘴。 “光天化日之下,你們摟摟抱抱,合適嘛你們?旁邊還有小朋友,請不要把你們的成人世界,這么赤條條的展露給他們好嗎?” 圍觀的村民中,婦人們默默的伸手捂住了好奇心爆棚的小朋友。 白挽瓷這才發現自己抱著陸宵,兩手還搭在他的肩膀上。 此情此景,當著小朋友們的面,是有些不合時宜。 于是,她干咳了一聲,松開陸宵的臂膀,默不作聲的后退了一米。 一米,嗯,異性朋友之間的安全距離。 三人中,尷尬的氣氛,流轉了片刻,還是讓景瑜給打破了氛圍。 他指著那具慘不忍睹的無頭尸體:“既然這不是水神君,那死者是?” 眾人沉默。 陸宵蹲了下來,仔細翻看了下死者的衣袖:“著裝與我相同,又是神軀,難怪你們會認成是我。” 忽然,天邊傳來一聲悠悠鶴鳴,金太神飄飄落到了海岸。 此時,金太神的神情異常嚴肅,快步走到無頭尸體跟前,伸手探到他胸|前,沉吟片刻,冷著臉道。 “這是誰,殺了我的侍神葉聞?” 眾人楞了楞,死者的身份,原來竟然是金太神的侍神葉聞。 陸宵皺了皺眉,平時他在神界呆的日子較少,甚少和各路神官見面,就更別說金太神身邊的侍神了。 倒是景瑜,哎喲了一聲,似乎是想了起來。 “原來是葉聞啊,以前在慶典上見過,他還說是水神君的崇拜者呢,那時穿衣打扮,就和我們水神君很相似了,果然這穿的白玉袍子,就是學我們水神君的。” 白挽瓷楞了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