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鬼宗師 第6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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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分看不得這種禍到臨頭才知道錯的人下跪。 即便是下跪求救,也是因?yàn)榕滤溃⒎鞘钦嫘那缶取?/br> 白挽瓷走到將將醒過來的陳夫人面前,拉著她的胳膊,輕聲道:“看清了嗎?你都暈過去了,他也沒管你死活,倒是擔(dān)心自己的小命。” 陳夫人在此大驚大悲中,一時悟了,心灰意冷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到了,左右二十余載的夫妻情分,到了如今,竟然不值半點(diǎn)錢。” 白挽瓷倒是感慨陳夫人有幾分悟性,順便提點(diǎn)提點(diǎn)她:“我和陸宵可以幫你,將蓮九捉拿歸案,只不過往后的日子,還是你來過。” 陳夫人灰白著臉,眼神卻冷冰冰的看向陳先生:“等此事過了,你便把我休了吧,你這種涼薄之人,我也不必真心相待了,從此各走一邊吧。” 陳先生一直以為,家里的女人,不過是小打小鬧,等風(fēng)頭一過,枕邊假意認(rèn)個錯,服個軟,這偷|腥之事,便可過去了。 可不曾想,她竟當(dāng)著眾人面,如此決絕的要離了他,不過這日子了。 陳先生的面子里子都過不去了,惡狠狠道:“好啊,我看你離了我,你娘家還要不要你!沒了我,你往后的日子,就算是去要飯,也沒人施舍你!” 白挽瓷卻笑了,方才還對她下跪救命,轉(zhuǎn)頭又對自家夫人惡言惡語。 陳夫人冷笑:“離了你這渣滓,我往后的日子才能舒坦呢,畢竟你是個將死之人。” 第72章 別幻想太多 你答應(yīng)過我,要和我成親的…… 人總是要經(jīng)歷了絕望, 才知道世上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一個人。 陳夫人這回算是真真切切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白挽瓷去21世紀(jì)逛了一百年,唯一羨慕的便是那個時代的女人能做自己的主。 不像這個時空, 極端的厲害,要么是找不到自我的女性, 只能依附男性, 像是金源水極火溱三國, 要么就是走的木霖國的路子,女權(quán)至上,女尊盛行, 讓男人回家里變煮夫。 什么時候,這個時空的女人,才能覺醒呢? 白挽瓷不知道,更不知道如何去喚醒她們。 像程夫人這樣半路覺醒的,已經(jīng)算活明白的,還有些一些女人,寧愿沉|淪在夢里,也不愿意睜眼醒來,為自己的命運(yùn)搏一搏。 白挽瓷尚在出神, 陳夫人和陳先生兩人吵得不可開交。 江礫和景瑜正從里面出來,嘆了口氣, 充當(dāng)和事佬,拽開了他們二位。 白挽瓷無奈道:“先處理蓮九這事兒行不行, 你們這種無意義的爭吵, 實(shí)在浪費(fèi)時間。” 陳夫人扭過頭,淚眼汪汪,陳先生在一旁黑著臉, 要不是白挽瓷和陸宵在,恐怕他拳頭就掄上去了。 白挽瓷指了指陸宵:“你們先跟著景瑜出去躲一躲,今晚我和陸宵睡你們的房,等蓮九來勾魂。” 陳夫人擔(dān)憂道:“小白神官,你就不怕陸宵也讓蓮九給勾走魂了嗎?” 白挽瓷瞟了眼陸宵,笑了:“能讓蓮九勾走魂的男人,那是他們定力太差了,換做是陸宵,她絕對不會被勾走。” 畢竟在奈何橋下,連她都中了水鬼的幻境,然而陸宵雷打不動的站在橋邊,一點(diǎn)屁事都沒有。 可見陸宵的心性極穩(wěn)當(dāng)?shù)模园淄齑傻共粨?dān)心。 一切布置好了,就等夜色降臨,蓮九進(jìn)陳府勾魂。 陳府的臥房在西廂,推門而入,是一扇三人寬的孔雀畫屏,繞過進(jìn)去,中間擺著張黃花梨的圓木桌,再往里看,便是籠著紅紗床幔的雕花木床。 唔,這張木床倒是很大,很寬,躺兩個人,綽綽有余。 白挽瓷在床沿坐下,抬頭望陸宵。 他坐在梨花桌旁,兀自倒茶。 這一幕,讓她恍恍惚惚的想起來,曾經(jīng)也有一個人,坐在桌邊,兀自倒茶,不敢看她。 那個人,那時應(yīng)該才十五吧。 白挽瓷唇邊拾起一抹淡淡的笑來,有些記憶想來,并不是怨恨的,而是能讓人會心一笑的。 原來,她和顧少卿也有過很美好的瞬間。 西廂房燭火重重,映在陸宵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他放下茶杯,起身朝床邊走了過去。 床邊一沉,陸宵也坐下了。 緋紅床幔,并肩而坐。 這光景,倒像是……新婚夜。 白挽瓷心想,就差來兩杯合|歡酒了。 她默然,陸宵也默然。 一時,氣氛無比尷尬。 白挽瓷垂著頭,看到自己雙手交疊放在大|腿上,像極了上課認(rèn)真聽講的小學(xué)生。 摹的,她就笑了。 陸宵頓了頓:“你笑什么?” 白挽瓷偏過頭,望著陸宵挺拔的輪廓:“你是不是很緊張?” 陸宵垂眸凝視她。 白挽瓷抬起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我明白,你年紀(jì)還小,也才二十出頭吧,jiejie都懂,沒事兒的啊,我不會碰你的。” 陸宵肩上傳來她手心的溫度,暖暖的。 他楞了半晌,皺眉道:“你多大了?” 白挽瓷煞有介事的掰著手指數(shù)了數(shù):“這一百年我又沒沉睡,在一個叫做21世紀(jì)的地方飄著呢,所以怎么著,我也有一百二十歲了,這年紀(jì),當(dāng)你奶奶都合適呢。” 陸宵默了默:“你這具身體年齡才十五。” 白挽瓷眨眨眼:“我跟你算心理年齡,你怎么跟我算生理年齡呢。” 陸宵將肩膀上她的手,拿了下去,淡淡道:“你妄想在年齡上占我便宜。” 白挽瓷:…… 她好像沒那么想吧,這孩子的腦回路,咋那么偏呢。 少年老成的陸宵拂袖滅了燈,黑夜里,他的聲音依舊成熟穩(wěn)重。 “別幻想太多,睡吧。” 白挽瓷:??? 她幻想什么了…… 剛要張嘴質(zhì)疑,就飛來橫手,直接捂住了她的嘴,并且將她按倒在床上。 窗外月光如水,傾瀉進(jìn)來,映得陸宵側(cè)臉如玉,黑眸清明。 他嗓音極輕,呼吸也淺。 “別說話,外面有聲音。” 白挽瓷雙眼瞪得大,示意他將手拿開。 陸宵松了手,和衣躺在她身邊,掀起被子,蓋住兩個人,兩只手,規(guī)矩的垂在兩側(cè)。 白挽瓷盯著微風(fēng)下緩緩拂動的緋紅床幔,嘴倒是閉上了,可心哪里能靜下。 她就是個多動癥兒童,就連睡覺,也是在床上翻滾干仗似的。 躺了一會兒,她便覺得后背癢癢,側(cè)翻了換個姿勢躺著。 面朝陸宵,背朝里。 陸宵正如上回在圣女殿的柜體里一樣,安靜的躺著,雙眼微閉,要不是能看到那對長長睫毛,時不時的輕顫。 她總會覺得旁邊睡了一個死人。 看陸宵睡覺,絕對有催眠的效果。 她很快的就困了,眼皮子開始上下打架。 強(qiáng)忍著不能睡,還要抓蓮九呢! 想著想著,白挽瓷兩眼困倦得實(shí)在不行,不覺朦朧睡去。 陸宵聞到了一股淺淺的異香。 這種異香,帶著點(diǎn)露水染荷的味道。 他皺了皺眉,屏住呼吸,聽到耳側(cè)傳來了綿長穩(wěn)定的呼吸,睜開眼來,側(cè)過頭,看了白挽瓷一眼。 她果真睡著了。 她常戴著的素色面紗,掉在枕頭上,露出了一張丑陋的臉。 那張臉?biāo)坪跤行┳兓?/br> 陸宵回想在大余山初見到白挽瓷,那時分明丑得厲害。 但現(xiàn)在,她的臉,隱隱約約有一絲鬼陶女王的舊日容貌了。 難不成,丑顏咒的施加效果在慢慢消失? 正想著,窗外傳來一陣女子的笑聲。 陸宵心驚。 那陣笑聲和他在夢里聽到的鬼陶女王的聲音,一模一樣。 陸宵匆忙起身,一抬眼,便看到窗外站著一個女子,身穿紅衣,身形消瘦,容顏極美。 只一眼,陸宵便知道,那是鬼陶女王。 他在夢里見過許多回,鬼陶女王的音容笑貌,如今就在眼前,真真切切。 陸宵征征了片刻。 窗外的女子沖他笑了一下,推開門來,走到他跟前,眉目淺淺的望著他。 她的聲音和夢里一樣:“我一直都放不下你。” 陸宵盯著她,心神晃動:“我并不認(rèn)識你,為何要夜夜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