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陽道尊的因果，我還未完全斬去。”

    素妙開口了，艷絕混沌，成就混元大位的她眸中依舊有著當初的那份純粹，平靜道：“他的背后，一直有著一個無法窺探的身影存在。”

    “那一位，可了不得。”

    江無夜心中一動，贊嘆了一聲。

    從元陽大界起點之時就與天道共生的他。

    無數歲月中，也通過一些蛛絲馬跡發現了元陽道尊背后還存在著一位若隱若現的可怕身影。

    而當他一身修持與太初力弦融為一體時，也終于窺探到了元陽天尊背后之人。

    元陽大界。

    或者說此方混沌海，原本是那位背后存在給元陽道尊布置的成道之地。

    可惜。

    由于江無夜的插手，倒果為因，讓那位存在的一切布置都作了嫁衣。

    這種大因果。

    自然是逃不過的。

    “命運道人。”

    素寰女帝平靜的說出背后之人的名字，“他以力道之下，熵之后至強的命運成道，我還未超脫前，他就是黑疆之中的混元魁首。

    如今，離超脫只差最后一步了。

    走到了這一步后。

    混元之下的文明已經對他沒有意義了，所以無數歲月中，他跨經無數混沌海，布置一方方成道格局，以混元補混元，想跨出最后一步。

    那元陽天尊的‘一陽萬化’就是受他指點所悟，如今摘了他的果子，自然是擔了因果。”

    “我的成道法，非一陽萬化，也不懼他的因果。”

    素妙完美容顏平靜如水，對那混元魁首，沒有任何畏懼。

    她的話。

    不假。

    雖然她成就大羅靠的是倒果成因，鳩占鵲巢之法。

    但大羅之后，她也以才情走出了自己的道，以自創的《眾妙之門》扣開混元，占據了炁之概念，成為了大道下的萬炁源流。

    炁道雖不如命運。

    但混元之內，也可名列前茅，不是別人想捏死就捏死的簡單貨色。

    “我去走一遭吧，正好活動下筋骨。”

    江無夜放下茶杯，咧嘴一笑，靜極思動，他也想看看這些年自己有了多少進步。

    再一個。

    素妙與元陽的因果，還是他嫁接的，某種意義上也是他的因果。

    哪知。

    素寰女帝卻搖了搖頭道：“我已經聯系好了幾方黑疆霸主，不久就要動手。

    你雖已經擁有混元戰力，但始終不是真的混元，與那命運道人爭鋒，只會陷入纏斗，浪費時間。”

    呃……

    江無夜尷尬的坐了下來。

    得。

    人家超脫者親自出手，他就不去獻那個丑了。

    呼～

    念頭翻涌間。

    輕風刮過。

    三人已經出現在了黑疆之中與素妙母地隔著難以計數混沌距離的陌生混沌海上。

    呼呼～

    混沌風暴翻涌，無盡無限多元宇宙在其中沉浮生滅。

    “不愧是混元魁首。”

    江無夜稍微觀測之后便贊嘆了一聲。

    此方混沌海，表面上看是一，其實是嵌套了不知其數的同等級混沌海其中。

    混元乃力之無限道。

    何謂無限？

    無限的一是無限，無限的無限同樣是無限。

    其力已經超越了大羅能想象的極限。

    此方無限混沌海。

    在命運籠罩串聯下，無數文明，無數存在，無量時間線，都按照著既定的軌跡發展，昌盛，終結，化作浪花朵朵生滅。

    命運軌跡無處不在，萬有皆含，大道之下，沒誰敢說自己真正超脫了命運。

    所以。

    命運之道才會僅次于力道和熵。

    命運道人以命運成道無數歲月，已經牢牢占據了這個概念。

    命運之線籠罩黑疆之中無限文明，生靈，存在將存在，是真正的龐然大物，同級別，很難動搖他。

    哪怕是江無夜。

    也只能以大龍相短暫借大道之力才能與其對抗。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任何辦法，能將占據命運概念的命運道人抹去。

    不過。

    很快，他就能見到如何簡單快速的擊殺一尊混元魁首了。

    并且，會永生難忘。

    “元陽的因果，我并未在意，女帝何故如此。”

    茫茫無限混沌海，無盡次元時空中，突然響起了一道無奈的聲音，似乎是服軟，不想與素寰女帝為敵。

    “大道之內，一飲一啄，皆有定數，不是你想不在意，就不在意的。”

    素寰女帝搖搖頭，道：

    “你以命運成道，執掌萬千存有命運，定生靈之生滅軌跡。

    若有偏離，那就是你的道有了缺陷，不抹去缺陷，永遠無法圓滿超脫，這個道理你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才對。”

    “如此，只能斗過一場了。”

    嘆氣聲中。

    混沌海緩緩走出一位穿灰色麻衣的瘦削老人，負手而立，復雜的看了眼江無夜道：“未成道前，我也嘗試走過你的道。

    可惜力道如大道，何其之高遠厚重，那時我就斷定，力道無人可成，也無人可承載，沒想到……

    世間之變數，終究不是命運所能掌控。”

    “僥幸罷了。”

    江無夜見命運道人如此坦然灑脫，心中也升起幾分敬意，沒有惡臉相向，而是以禮相待。

    能成道者。

    無一不是有大胸襟，大氣魄者，哪怕面對死亡，也能像命運道人這般坦然自若，而不是癲狂怨毒。

    可惜。

    哪怕心中敬重命運道人的氣量。

    江無夜也知道，今天這一場，不打不行。

    超脫之下，大道之內。

    所有成道者都是黑暗中舉著燭火前行的獵人，彼此除非同枝連氣，否則都是潛在的對手。

    因果一動，劫便至。

    只有踏著同行者的尸體前行，才能一步步走到最高，超脫大道。

    “借道之恩，沒齒難忘。”

    素妙彎腰，向命運道人恭敬行了一禮。

    哪怕命運道人是她的劫。

    她也不會忘記劫中恩情。

    正如她從來沒有忘記素寰女帝與江無夜對她的栽培造就那般，永遠值得以禮相待。

    “你的緣法合該如此，哪怕沒有元陽，你也會走到這一步。”

    命運道人擺擺手，不惱不急，似乎很早之前就預料到了這一幕。

    呼～

    短暫交談后。

    命運道人長出一口氣，神情恭敬，面向素寰女帝拱手彎腰：“多謝女帝降劫。”

    完畢。

    他整個人又消失在了江無夜等人眼前。

    “我也期待能否多一個同行者。”

    素寰女帝贊嘆的點點頭。

    為命運道人把她當作超脫之劫對待的氣魄，感到佩服。

    轟隆～

    下一刻，無限混沌海一震。

    在江無夜視角中，無盡無限的混沌海陡然收縮為了一個蘊含無窮無盡信息的基本粒子！

    “我游蕩黑疆無盡歲月，曾思考過一個問題。”

    命運道人的聲音響起：“大道是否是一個我們無法觀測到的偉岸巨人，而黑疆就是祂的思想，無數文明，就是大道夢中星星點點思維火花碰撞的產物。”

    言語間。

    那蘊含無盡無限混沌海的基本粒子微微一震，仿佛點燃草原的一點火光，剎那呈現燎原之勢，瘋狂的擴張！

    眨眼之間，就由基本粒子為最微小基石，構建了一方黑幽幽，永無止境的世界，將江無夜等人籠罩在了其中。

    世界之中。

    每一個最微小的存在，組成其存在的基本粒子，都是由一方無盡無限多元宇宙混沌海構成。

    基本粒子運動產生變量，信息！

    這些變量信息又會被黑色世界捕捉，誕生出新的世界，世界中的存在又誕生變量，傳播信息，無盡循環，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