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可不能讓你動，你跳一下，圣域萬力動，改天換地，我立刻就要被榨干，身死道消。”

    江無夜壓制住想要跳動的“太初力弦”虛影，同時，無漏之身瘋狂運轉，奇點細胞質超負荷的狀態飛速運算著他現在的“天道狀態”，想要，解析，適應，免疫副作用！

    是的。

    副作用。

    雖然此刻的江無夜除卻本能思想，無念無他，但取代圣域天道的代價依舊不是他能承受的。

    一切種種以他為源，萬分之一瞬間就讓他差點被榨干，若是他不擺脫這種狀態，幾個瞬間后他必定會被榨成虛無！

    但，哪怕僅僅一瞬。

    也夠了！

    “來一決生死吧，雜種！！”

    仿佛停滯的時空中，江無夜眸光投向在他眼中比基本粒子還要渺小的道青天，聲如天音滾蕩，隆隆回蕩無限時空。

    事實上。

    在如今的江無夜眼中，道青天還真就是一堆基本粒子的組合體，不只是他，世界一切存在在他眼中都是由各式各樣的基本粒子構成。

    如果他想，隨時就能掌控這些基本粒子，無中生有，創造毀滅，亦或根據粒子運動軌跡，無視時間線禁錮，觀測過去未來，知曉某個粒子在億萬年后的信息，做到某種意義上的全知全能。

    但他不會這么做。

    無他，不想被榨干罷了。

    “……”

    道青天聽到江無夜的話，不由抬頭仰望著仿佛無窮高，無窮力的偉岸巨人，張了張嘴，似乎還沒從驚訝中回過神來。

    最終，他神情化作無力，搖頭嘆息道：“我何德何能跟你一決生死。”

    此刻。

    在他的眼中。

    取代了圣域江無夜的本質已經完全超越了多元大羅，某種意義上可以稱為偽混元。

    何為混元？

    無限時空之元一起點，無盡文明之祖，混沌之內全知全能，念動之間，多元大羅就會從概念上消失，根本沒有可比性。

    雖然江無夜只是偽混元，只能算是觸摸到了那一層境界的些許韻味。

    但就是這些許韻味。

    卻擊穿了道青天所有的驕傲，自信，反抗的欲望。

    “那可由不得你！”

    轟隆！

    江無夜眼眸一瞇，一指點下。

    時空在他眼里沒有任何距離，億萬分之一瞬，就點在了道青天身上。

    啵～

    如同氣泡破裂聲響起。

    意料之中的輕松。

    “恩，不對！”

    江無夜眉頭一皺，豁然抬頭望向無邊起源海，眸光洞穿無窮時空，看到了一道被閃耀棋盤包裹著玲瓏妙光。

    “哈哈哈，我的猜測果然沒錯，‘收集者’還是被誘餌吸引來了，圣域無窮紀元的智慧文明寶庫即將為我打開！！”

    激動，狂熱的吼嘯聲中。

    道青天如同被魚線拉扯的魚兒一般，以一種江無夜都無法追上的速度，射向起源海無限深處。

    “狗雜碎，還想跑！”

    咚咚咚！

    江無夜忍受著難以想象的反噬，精氣神不停崩潰，龐大身軀都在不停解體，卻不管不顧，殺念蕩徹無邊時空，追著道青天在起源海中狂奔，踐踏起無數滔天巨浪。

    咚！

    某一刻，江無夜忽然止步。

    鐺鐺鐺——

    心湖警鐘激烈狂鳴！

    再往前，他會死！！

    誰！？

    江無夜驚疑不定，念動之間，天地無數信息蜂擁而來，想要找到讓他不安的存在。

    “蠢貨！”

    冰冷如萬古寒窟的聲音猛然在穹天之上響起。

    嗤啦！

    無窮高遠處，一道璀璨雷矛洞穿了無窮混沌，撕裂無數時空，射向了起源海深處。

    “我會死！”

    江無夜看著那劃破穹天而下的雷矛，感受到了足以毀滅混沌的可怕力量，瞳孔驟然收縮，億萬分之剎那間遠離了這方區域無數時空距離。

    但。

    讓江無夜意外的是，那從穹天之上投來的雷矛，并不是針對他，而是直直貫穿了起源海，將狂笑中的道青天釘死在了混沌中。

    “呃……”

    道青天身體僵住，宛如魚矛釘住的魚兒般，撲騰了幾下便安靜了下來，漸漸無神的雙眼看著他謀劃了一生的起源棋盤承載他收割的智慧文明繼續遠行。

    而他。

    卻被垂釣者投下的一矛徹底釘死在了這里，永遠無法再前進一步了。

    生命漸漸流逝。

    “你是我們創造的，你的一切也都是我們給的，你到底哪來的勇氣違抗我們做這種事？”

    冰冷之音從穹天之上傳來，隆隆回蕩起源海。

    “勇氣，哈哈！”

    道青天慘笑一聲，喘息道：“我只是和你們一樣罷了，可惜的是……我的魚竿似乎還不是那么的堅固……漁船也載不了我走到最后……力不如人……力不如人啊！”

    生命的最后。

    他望向了江無夜，灰敗雙眸中帶著期盼：“若是有可能，替我去看看，看一看那智慧生命之終極，到底是何等光景。”

    “……”

    江無夜沉默，沒有回應，只是臉色冰冷的搖了搖頭。

    這人已經完全上癮沒救了。

    臨死。

    居然還向仇人托付夙愿。

    “哈哈，你會的，相信我，終有一天，你一定會和我一樣的，這條路從你踏上大羅那一天，就已經注定！”

    噼啪～

    雷光閃耀。

    道青天如同一只斷了翅膀，觸碰高壓電的鳥兒一般，瞬間灰飛煙滅，化作了虛無。

    俯瞰圣域三個時代而尊。

    算計四大文明的蓋世梟雄。

    就這么以一種小丑般的方式死在了前往理想國度的路途上，沒有多少人知道，亦沒能留下任何東西。

    大夢之后一場空！

    不外如是。

    “至于你……”

    穹天之上冰冷的聲音繼續響起，帶著掩飾不住的殺念。

    呼啦啦～

    有無形的風兒吹過。

    連接在江無夜身上的天道萬脈竟輕而易舉被剝離，重新與圣域天道相連。

    圣域之中。

    一切又恢復了原本的軌跡。

    剛剛發生的事，甚至沒能留下一絲信息，亦無生靈記得，剛剛的幾個剎那，天道曾易主！

    江無夜僵在原地，頭顱低垂，眼中陰晴不定，像是一個等待身旁的罪人。

    不是他不想動。

    而是一種超出他能力智慧的力量束縛住了他，讓他動彈不的絲毫。

    “原來……都是小丑……”

    江無夜心中自嘲。

    他想起了洪荒，修羅族，道青天的萬古謀劃，此時想來，是多么的可笑。

    什么天道，什么紀元之主，不過是穹天之上的垂釣者們一念之間的事。

    讓你生，你就生。

    讓你滅，你就滅！

    掌中之玩物，圈中之牲口，妄想翻身做主，實在是愚昧自大至極。

    至于那進攻穹天之上的三大文明。

    此刻，多半也向那些失敗者一般，墜入了無望之海，永不得真實。

    “讓他離開彼岸，自生自滅吧。”

    靜默之中，另一道寬厚的聲音響起：“從今往后，他和彼岸武道再無任何關系。”

    一句話。

    定下了江無夜的未來。

    而以這人話中的意思。

    很明顯。

    他屬于穹天之上的武道。

    同樣。

    也是“垂釣者”。

    “一丘之貉……”

    不知為何，江無夜心中想起了這個成語。

    真特么合適啊！

    “那魔劫天呢？”

    禁錮微微松動，江無夜能說話了，他望著至高蒼茫穹天，問出了最關心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