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叫嫂子,發紅包
復工之后,龔喜給許肆接了點通告,他又開始忙,喻溫也不閑著,選好甜品店的地址后又開始忙裝修的事情。 裝修這事兒說雜也雜,喻溫一直待在店里看著施工,一遍遍確認細節。 季姝中間來過一趟,整個人跟沒魂了似的,在店里孤零零地坐了會兒,喻溫一忙完就轉身看到她,頗為困惑。 “發生什么了?” 季姝幽幽地看向她,臉上一點妝都沒有,著跟她往常的風格可不一樣,她是那種臉上不帶妝就絕對不會出門的人。 喻溫在她身邊坐下,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她斟酌片刻,“資源被搶了?” 季姝含淚搖頭。 喻溫神情也嚴肅了:“比這兒還嚴重?” 季姝神情郁郁,顫顫巍巍地攥住喻溫手腕,“溫溫,我是個畜生。” 喻溫:“?” 她滿臉茫然:“出什么事兒了?” 季姝卻不肯再說什么了,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里,喻溫問不出來,只好陪她一起坐了會兒。 這事到底還是引起了喻溫的在意,她在季姝這里問不出來話,就想去問問龔喜。 裝修隊的工人師傅向喻溫確定了一下細節,她在店里待到下午,看著沒什么問題了才離開,打算去許肆公司。 這兩天龔喜一直待在許肆這里,說是要把許肆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再回季姝那兒。 公司前臺乍一看見喻溫還愣了會兒,然后偷偷湊過來腦袋,“你沒辭職啊?” 她嘟囔幾聲:“我還以為姐你走了呢,傷心了好一陣子。” 喻溫把帶來的奶茶分她一杯,彎了彎眼睛。 “是辭職了,” 她說:“只是偶爾有事也會來找許肆。” 女孩恍然:“你跳槽了啊?” 喻溫只是笑:“奶茶半分糖,記得喝。” 許肆那一層樓和以前沒什么差別,只是拐角走廊的海報換了一波,用的是許肆年前拍的一組雜志照片,冬日男友風,眉眼棱角被軟化,瞧著竟真的乖巧許多,這副模樣在他身上不常見,但喻溫最近卻能一直見到。 她仰臉看著,眼里不知不覺地便帶了笑。 后面傳來腳步聲,還有女人的說話聲,喻溫剛轉過來,那人就挑著眼角上下打量她一番,模樣很眼熟,喻溫猜是哪個女明星。 女人手里還拿著自拍桿,看樣子是在直播,只是不知道為了來了許肆這里,她只看了喻溫兩眼便挪開,估計是把她當成了工作人員。 手機屏幕里映出女人漂亮的臉,背景走廊上一排排海報立牌,全都是許肆。 評論里好多人在歡呼,感謝女人讓她們看到了許肆工作室的樣子,盡管只是外面一層走廊。 女人轉身的時候,鏡頭在后面一掃,無意中把喻溫納了進去,她下意識壓住帽檐,往后退了退。 評論里有人在問這個人是誰,女人隨意瞥了眼,不太在意,“新來的工作人員吧,不認識。” 她用詞巧,一個“新來的”,仿佛以前那些人她都認識似的,粉絲紛紛猜她和許肆關系好。 可能是喻溫存在感太弱,這層樓隔音又好,女人沒有馬上離開,就繞著走廊走了兩圈,不時說著什么。 喻溫也沒動,想等她走了再去找許肆。 然而走廊盡頭的房門被推開,許肆先出來了。 喻溫一直站在樓梯間的門口,跟許肆也就幾步距離,他看到喻溫愣了下,隨即便彎了眼,朝她走過來。 “溫溫?” 沒走遠的女人聽到聲音,突然回了頭。 許肆剛剛練完舞、微微汗濕的臉,和那句親昵柔軟的溫溫,就這么被納進了直播間。 他反應快,幾乎立刻上前一步,把喻溫擋在后面,蹙眉看著那部正在直播的手機,語調很冷。 “關了。” 女人大概是沒想到會直接跟他撞上,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手機拿下來關了,她有些尷尬地打了個招呼。 “許肆,” 她態度很好:“不好意思啊,我就是路過,應粉絲的要求過來看看,沒想打擾你。” 許肆唇角繃直,一看就情緒不好。 他忍著脾氣:“無關人等不能進這里,我想你應該清楚。” 女人當然清楚,就是因為清楚,她才想偷偷來拍一拍,根本不打算跟許肆見面。 她尷尬極了:“抱歉,我這就離開。” 等人走了,許肆才轉過頭來去看喻溫,摘了礙事的帽子,悶悶不樂地把她抱住。 “被看見了?” 喻溫搖頭:“沒,我戴了帽子呢。” 許肆很氣:“我把你藏得那么好。” 他辛辛苦苦把寶貝藏起來,再想炫耀也只是掀開那層布瞧一瞧,自己美滋滋地高興一會兒,結果被討厭的人窺視了! 喻溫輕聲安撫他:“沒關系的,我要是想在外面見你,總有一天瞞不住的,大家沒有看到我的臉,這就可以了。” 許肆悶不吭聲,抱著她站了好一會兒,才牽著她進練習室。 杜絮盤腿坐在地上玩手機,聽到開門聲嘀咕一句,“怎么去了這么久,” 她收了手機站起來:“我去開音樂——” 跟喻溫對上臉,杜絮呆呆地停住話音,兩秒后驚喜出聲,“溫溫姐?!” 她高興壞了,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地湊過來,把喻溫兩只手都牽住。 “你回來了!” 許肆送她一個嫌棄的眼神,轉身出去打電話。 杜絮是真高興,簡單聊了兩句之后,趁著許肆沒回來,偷偷打小報告。 “姐你不知道,許肆前段時間可瘋了,連家都不回,整天睡在休息室里,” 她翻個白眼:“我每次來都被他嚇一跳。” 喻溫就笑,遞給她一杯奶茶。 “替他給你賠罪。” 杜絮嘿嘿笑:“那我就不客氣了。” 她咬著吸管,給喻溫找來一個椅子,“姐你這次不走了吧?” 喻溫點頭:“嗯。” 杜絮笑瞇瞇:“真好。” 正說著,幾個在隔壁休息的男伴舞過來,見到喻溫也是一愣,然后反應賊快地把裸著的上身遮住了。 杜絮看得直翻白眼:“合著就是不把我當女的。” 她推著喻溫離開:“姐你去許肆那兒待著,這邊一堆糙漢子。” 門一開,喻溫撞進許肆懷里,他伸手護著她后腦,朝杜絮挑了挑眉。 杜絮賊精,攤了攤手。 “肆哥,把嫂子帶你那兒唄,你忘記有幾個伴舞跳累了喜歡脫衣服嗎?” 許肆把人攬到身邊牽住,微微一頷首,“回頭給你發紅包。” 杜絮朝后面狂擺手,幾個年輕男生面面相覷,聲音整齊響亮,“嫂子好——” 許肆唇角翹了翹,故作平靜道,“好像該給你們漲工資了。” 杜絮歡呼:“嫂子萬歲!” 喻溫:“……” 許肆身邊的人,臉皮都不一般啊。 她被逗笑了,直到被牽著坐下,眼睛都是彎的。 許肆也高興,就勢蹲在她腿邊,撒嬌似的往她懷里蹭,把喻溫蹭得直往后仰。 他眼睛亮晶晶地抬起臉來,想討個吻。 因為跳舞的原因,他臉上沒什么妝,幼圓的眼睛顯得大而清亮,這時候眼尾耷拉著,像個無辜的小動物。 喻溫捧住他的臉,突然問,“龔喜呢?” 差點忘了,她是來找龔喜問情況的。 許肆低低地“嘖”一聲,腦袋胡亂地蹭,聲音悶悶的。 “不知道。” 喻溫輕輕揪一下他耳朵:“真不知道?” 他撒嬌耍賴:“你親一下我,說不定就知道了。” 喻溫突然想起在走廊上看到的海報,大多都是一些冷淡風的,有一張讓人印象深刻,他端坐高臺之上,淡淡朝下垂著眸光,視線所過之處,是枯骨,是黃土,是所有枯萎的花。 而現在他彎下了腰,溫順地伏在她膝上,軟聲想討一個吻。 喻溫心尖兒酸軟,低頭親了下他耳垂,然后別扭地偏過臉去,小聲催促。 “快說。” 明明旁邊就是沙發,許肆卻不愿意坐,而是委屈地蹲在喻溫腳邊,他一手搭在膝蓋上,一手揪著耳垂。 “早上就沒來,我也沒問他。” 喻溫訝然,思忖幾秒。 季姝這反常的表現,該不會跟龔喜有關吧? 她想著,忍不住笑了聲。 唔,應該不會是壞情況。 許肆見她笑,瞇著眸子撓她下巴,不滿道,“你高興什么呢?” 喻溫見他蹲得實在委屈,把人牽起來,語調緩緩,“杜澤生他們是什么時候結婚?” 她話題跳得快,許肆也沒有不適應的樣子,反正她問什么,他就答什么。 “3月底。” 那時候就暖和一些了,唐菀選了幾套正兒八經的婚服,層層疊疊好幾層,天氣太熱也不行。 喻溫若有所思:“那要快點準備新婚禮物了。” 許肆揪著耳垂,慢吞吞地“啊”了聲。 “還要準備禮物啊。” 喻溫好笑:“所以你沒準備?” 許肆理直氣壯:“我給他準備了大紅包。” 他以為只要給錢就行了的。 喻溫忍俊不禁:“禮金是禮金,禮物是禮物,看的是心意。” 許肆沒骨頭似的靠到了她身上,幽幽嘆氣。 “好麻煩。” 還有更麻煩的事呢。 幾天后,許肆一大早就被從被窩里薅出來,被逮去試伴郎服,他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連懶覺都沒得睡,要是沒喻溫哄著,估計就要當場踹人了。 季姝也是抽了時間出來的,唐菀那邊兒幾個玩得好的朋友都結婚了,不適合當伴娘,就找了她們幾個未婚女青年。 她瞧見許肆的冷臉,不客氣地冷嘲熱諷,“大明星真嬌貴,還得我們溫溫哄著,怕是還沒小學畢業吧。” 語氣很酸,因為許肆霸占了喻溫身邊的位置。 沒小學畢業的許肆淡淡瞥她一眼,湊過去親了口喻溫臉頰,然后又瞥回來。 季姝攥緊拳頭:……我恨! 喻溫打斷這兩個小學生的你來我往,把許肆推去杜澤生那邊,順手往他兜里塞了幾顆糖。 “不要不耐煩,困了就找地方補覺。” 許肆摸著兜里幾顆硬糖,勉強地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朝那邊走了幾步,正對上走過來的龔喜,兩人說了些什么,龔喜的視線朝后面掃了過來。 喻溫下意識就要去看季姝,然而她早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跑走了。 嗯,在躲龔喜呢。 結婚是件大事,更是件辛苦事,三個女孩碰上面,唐菀舉著手機給她們看,一臉苦惱。 “你們覺得哪個請柬更好看一點?” 季姝指指點點:“這個太繁瑣,這個有點樸素了,我投最后一個。” 唐菀又看向喻溫,喻溫贊同地點頭,“第三個更好。” 接下來,她們又湊在一起挑了捧花和伴手禮,順便交流了一下迎親流程,這種事情每個地方都不同,但大致方向是有的,就是可勁兒地為難新郎。 唐菀捂著嘴笑:“我姐想了好幾個損招,我估計老杜要完。” 季姝從喻溫兜里摳出顆硬糖,也不吃,就拿在手里拋著玩兒。 “不是吧,他要是真進不了門怎么辦?” 唐菀隨口道:“有你們啊,到時候你們幫我往外面傳信,別讓事情太復雜就行,這種就是圖個熱鬧。” 季姝悟了:“結婚真麻煩。” “結婚真麻煩”,許肆窩在沙發里,看著杜澤生挑出第三套伴郎服,幽幽地說道。 杜澤生樂了:“再麻煩,你還能不結婚?” 他把伴郎服扔給許肆,讓他去試,嘴里念念有詞。 “我跟你說,你現在學著點,到時候自己結婚就不會跟個沒頭蒼蠅一樣了。” 許肆抱著衣服沒動,若有所思。 “你說得對,” 他是得學著點,總不能到時候什么都讓溫溫教。 唔,大家都是第一次結婚,溫溫可能也不怎么懂。 杜澤生嘆氣:“話說回來,結婚事情是真的多,我前兩天去丈母娘家吃飯,她正給菀菀準備嫁妝呢,樣樣都有個說法,可講究了。” 許肆低頭轉著手機,沒發表意見。 半晌,杜澤生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他才仰了下臉,拿手機貼了貼額頭。 “想結婚。” 再麻煩,再費力氣,也想結婚。 杜澤生停下手里的動作:“你怎么打算的?” 許肆沉默一會兒:“現在說這個太早了。” 總要按順序來,不能把溫溫嚇到了。 杜澤生想想也是:“被你搞糊涂了,總覺得你倆都在一起很久了。” 許肆輕哼一聲,繼續低頭轉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