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尾巴尾巴要聽話
這一場聚會,除了喻溫和季姝,其他人都多少喝了些,尤其是杜澤生,他喝得最兇,酒量也不好。 唐菀早就習(xí)慣他這個樣子了,拒絕了龔喜要找人送他們回家的提議。 “我扶得動他。” 說著,她糾正了杜澤生歪歪斜斜的走路姿勢。 杜澤生喝醉了賊能嘮叨,抱著自家女朋友不撒手,好在聽話,唐菀只要一提高音量,他就縮縮脖子,偽裝小鵪鶉。 喻溫送走了他們,把玄關(guān)收拾了一下,免得他們有落下的東西。 許肆就窩在椅子里看她,歪著腦袋,看得專注又認真,眼尾氤氳著淺淡嫣色,被他用指腹揉得朝旁邊洇開。 他還抱著杯子,不過只剩了層淺淺的杯底,酒液澄清。 喻溫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喝醉了嗎?” 許肆不看她的手,只略微抬高了腦袋,盯著喻溫的臉瞧,眼睛浸潤了水汽,似玫瑰葉上的露,顫顫巍巍,將落不落,勾得人心癢。 喻溫收回手,自顧自地判斷。 “應(yīng)該是喝醉了。” 許肆這下出聲了,不大高興地耷拉著腦袋。 “沒醉。” 他固執(zhí)得很,聲音低得都快要聽不見了,還在一遍遍重復(fù)。 “沒醉。” 好像喝醉對他來說是天大的事兒一樣,非得否認不可。 喻溫被他逗笑,干脆在他身邊蹲下來,再次伸手比了三根手指頭。 “嗯,沒醉,那你說說這是幾?” 客廳亮著暖色璀璨的燈光,周圍還縈繞著經(jīng)久不散的火鍋香氣,腳下的地毯柔軟厚實,一切都舒適而讓人放松。 許肆認真地湊近了,似乎是想仔細辨別一下喻溫比的是幾,他歪著頭,眨了眨眼睛,在喻溫以后他會說出答案的時候,少年突然彎了下唇。 他拿食指勾住了喻溫小拇指,纖長細瘦的手掌隨即纏上來,將她的指尖完全納入掌心,被酒意暈染的臉頰也蹭了過來,略尖的下巴抵著她掌心。 像貓咪那樣,一下一下地輕蹭著,滿足愉悅地瞇起了眼睛。 肌膚相觸帶來的感覺十分微妙,摩擦出guntang熱度,沿著指尖一路傳進心臟,酥麻入骨。 喻溫愣了半晌,才徹底回神,驟然抽出了手。 許肆攥了一掌心空氣,身子被帶的晃了晃,眼看著就要從椅子上掉下來。 喻溫嚇了一跳,又手忙腳亂地去扶他,勉強是把人摁住了。 許肆懵懵地皺眉:“好暈。” 他攥住喻溫袖口,聲音低低地壓著,語調(diào)懶散,帶點茫然和委屈。 “你不要晃。” 喻溫失笑,被這個小酒鬼鬧得沒了一點冗雜心思。 “不是我在晃,是你喝醉了。” 許肆沉默了會兒,開始數(shù)桌上放的啤酒瓶,手指一點一點的。 “我沒有醉,” 他在醉了的情況下還試圖給喻溫講道理,認真地擺證據(jù)。 “我才喝了一瓶、兩瓶、兩瓶……” 抬起來的手無力地垂下,許肆茫然地眨眼,眸尾濕潤,眼前物體混亂交雜,色彩大片大片地交疊渲染,世界在他眼中都是斑斕的。 他沉默兩秒,乖乖巧巧。 “嗯,我真的喝醉了。” 要不然怎么連數(shù)數(shù)都不會了呢。 喻溫這下是真的被逗笑了,忍不住揉揉他細軟的短發(fā)。 “沒關(guān)系,睡一覺就好了。” 她輕聲問:“想吐嗎?” 她還保持著半蹲的姿勢,比許肆矮出很多,微微仰著臉,杏眼融了夜色的涼,一點點醞釀出柔軟的織線,把許肆層層裹住,唇瓣張合間比美酒的醇香對許肆誘惑還大。 少年茫然地晃晃腦袋,想努力聽清她的話,那無形的織線卻纏纏繞繞,攪亂了他的思緒。 許肆沉默半晌,答非所問。 “我渴。” 喻溫站起來朝廚房走:“我給你倒點水。” 她很快回來,許肆還專注地盯著桌面發(fā)呆,認真地像是在解決什么難題。 “喝點水,想吐就告訴我。” 許肆抱著杯子,乖乖抿了口,眼睛一亮。 “甜的。” 他很明顯是醉了的模樣,眼睛濕潤,眸尾泛紅,說話比以前慢很多,不吵不鬧。 喻溫輕笑:“嗯,甜的。” 喝了水,許肆也沒有要吐的樣子,喻溫把他扶進臥室,又找出睡衣給他,指指浴室。 “自己可以嗎?不能在里面睡著。” 許肆花了點時間去消化這剪短的一句話,然后認真保證。 “我不睡。” 喻溫怕他會摔,又囑咐了幾句,離開的時候沒有關(guān)門,以便于她能及時觀察許肆的狀態(tài)。 趁著許肆洗漱的時間,喻溫把窗戶打開透風(fēng),清理了桌上的狼藉。 她數(shù)了數(shù)啤酒瓶,估摸著許肆喝的應(yīng)該不比杜澤生少多少,他只是喝得安靜,又抱著杯子,不聲不響地喝了很多。 怕許肆?xí)鍪拢鳒馗粢欢螘r間就會叫一聲他的名字。 “許肆?” 兩秒后,浴室里傳出悶悶的一聲。 “我在。” 浴室里熱汽蒸騰,許肆低著頭,在水流的遮掩下看到了胡亂搖晃的尾巴。 他茫茫然地覺得無措,努力把尾巴收回去。 不能讓喻溫看見,她會害怕的。 然而醉酒后的尾巴根本不受控制,許肆努力了半晌都沒能成功,只能默不作聲地裹了浴袍,把尾巴在腰上圍著,省得它亂晃。 有寬松浴袍的遮掩,喻溫果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 她給許肆倒了杯水放在床頭,免得他半夜會渴,看著少年自己鉆進被窩,才放心地離開。 許肆沒立刻睡著,他坐在床頭,一下一下地rua著自己尾巴,尾巴尖兒慢慢蜷起來,害羞一般勾著他手指。 醉酒后的興奮不上頭,上尾巴,只要尾巴露出一點,就能很輕松地分辨出許肆究竟醉沒醉了。 毛茸茸的長尾柔軟乖順,團成一片雪色,樂此不疲地跟手指追逐著。 許肆安靜看著,恍惚地想,喻溫會喜歡他的尾巴嗎? 他的尾巴一點都不聽話,還很嚇人,好多人都被嚇到了。 許肆苦惱地蹙著眉,點點尾巴尖兒。 “你聽話一點。” 他希望喻溫能喜歡他的尾巴,喜歡他的全部。 因為他對喻溫就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