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偷偷的擁抱
回家那次,喻溫帶來了幾本書,她看的書很雜,幾乎什么種類都有,因為偶爾翻看,書本都堆在客廳的茶幾上。 許肆對她的東西很好奇,偷偷摸摸地翻看過幾次,大概是也想試著看一看內(nèi)容,喻溫過來的時候竟然發(fā)現(xiàn)他在看書。 “你在看什么?” 許肆從書本后面露出一張無情無欲的臉,把書本封面面向喻溫。 喻溫看了眼名字,隨口一問。 “怎么挑了這本?” 許肆把書蓋在臉上:“封面好看。” 這個理由真是……一言難盡。 喻溫好笑:“那你看吧。” 她進臥室把剛洗好的衣服收拾了一下,再出來時許肆已經(jīng)仰著腦袋睡著了,書本還蓋在臉上,隱約露出一點眉眼來。 他閉著眼,胸口有很細微的起伏,從書本翻開的厚度來看,應(yīng)該連十幾頁都沒看到。 喻溫懷疑他就是為了睡覺才破天荒看書的,看來這書的催眠效果還不錯。 她放輕了動作,把他翻出來的書都堆到一起,推到角落里放好。 再起身時,許肆似乎細微地動了一下,蓋在臉上的書本漸漸有滑落的趨勢,向下滑的十分緩慢坎坷。 喻溫在一邊看得揪心,忍了忍,還是伸手想幫他把書本拿下來。 許肆只是短暫地入睡,睡得并不安穩(wěn),感覺到臉上的書在滑落時就已經(jīng)醒了,但懶得動,仍然保持著原本的姿勢。 直到臉上驟然一輕,他半懵半下意識地伸手,握住了喻溫手腕。 喻溫沒想到他會突然睜眼,被他攥著手腕向前拽了下,另一只手慌忙地扶住沙發(fā)靠背,垂頭的時候輕輕蹭過許肆衣領(lǐng)。 她疑惑抬眼:“許肆?” 許肆這才連忙松開她,整個人都下意識地往后一縮,姿勢別扭地聳著肩膀。 他在沙發(fā)上蹭了半天,襯衫下擺被撩起一截,露出的腰線明晃晃的,勁瘦白皙,這會兒默默伸手往下扯,臉上表情有點復雜,像是在忍耐什么。 喻溫更莫名了:“怎么了?” 她剛剛應(yīng)該沒有撞到他受傷的胳膊才對。 許肆沉默著搖頭。 沒什么,就是好久沒有這種突然炸毛的感覺了。 等喻溫走了,許肆才用力搓了搓脖頸,靠近鎖骨的那塊被揉得泛紅,卻仍然殘留著她臉頰蹭過時的溫熱。 許肆默默嘆氣,怎么被她突然碰一下就這么大反應(yīng)。 太沒出息了。 喻溫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收到龔喜的消息,便探頭喊了許肆一聲。 “龔喜已經(jīng)聯(lián)系好醫(yī)生了,過兩天就去醫(yī)院。” 他的胳膊已經(jīng)養(yǎng)了快一個月了,馬上就能把石膏拆掉,再養(yǎng)兩天恢復正常工作也不是問題。 許肆養(yǎng)傷的這段時間落下太多工作了,專輯的后續(xù)準備沒有完成不說,他今年年底還有開演唱會的計劃,各種事情堆積到一起,想想就麻煩。 偏生這個當事人還一點緊迫感都沒有。 許肆低頭看著自己打著石膏的胳膊,竟然有點舍不得。 唉,傷都養(yǎng)好了,還有什么借口哄喻溫留下呢。 他摸了支記號筆出來,溜達著去找喻溫,把筆塞給她之后,又往前遞了遞自己還吊著的胳膊。 喻溫看著他的石膏,模糊地理解了他的意思。 “你要我在上面寫字?” 許肆點頭,指指自己胳膊上的石膏。 “它馬上就要被拆掉了,在上面留點紀念吧。” 喻溫無言。 這有什么好留紀念的,受傷又不是件好事。 但她拿著筆,把頰邊的散發(fā)別到耳后,順著許肆的要求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字體在許肆的角度來看是倒著的,他歪著腦袋,半晌才分辨出上面寫了什么。 平安健康。 真實在,許肆遺憾地想,要是什么我喜歡你就好了。 溫溫真是不解風情。 但石膏上留了她的字,四舍五入就是他身體上留了她的字,許肆還是很滿意的,滿意地溜達著去找鸚鵡,繼續(xù)自己的教學大業(yè)。 他已經(jīng)教了很久了,鸚鵡垂著腦袋,一點也不配合。 許肆戳戳它腦袋,狐疑地打量半天。 “我怎么總感覺你其實學會了呢。” 雖然它從來沒說過話。 這天晚上,許肆再次遇到了夢游的喻溫。 彼時他熬了個小夜,從工作室出來準備收拾收拾睡覺,喻溫的房門卻被打開了,她很慢地往前走了兩步,然后站在那里不動了。 那雙總是柔軟含光的眸子像被籠了層薄霧,沒有焦距地望著前方。 許肆觀察了她幾分鐘,見她沒有像以前那樣扯衣服上面的扣子,有點摸不著頭腦。 最近好像沒發(fā)生什么,溫溫怎么又夢游了。 他不放心留喻溫一個人在客廳,便從冰箱里摸了瓶飲料拿著,在沙發(fā)邊守著她。 喻溫不太贊同他喝冰飲,許肆很久才喝一次,冰箱里那幾個易拉罐都是他偷偷藏進去的,喻溫平常拿東西的時候肯定看到過,不過還是縱容地默許了。 其實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她對許肆還是縱容偏多。 喻溫在原地站了很久才緩緩邁出步子,一步一步走得很緩慢,她走得是直線,正前方只有一個障礙物——許肆。 飲料瓶身覆著薄薄的霜層,現(xiàn)在化成了一簇簇水珠,沾滿了指腹,許肆動了動手指,不知是太久不喝冰飲了不習慣,還是怎的,覺得腦袋被冰得發(fā)昏。 他站著沒動,任由喻溫邁著很緩慢的步子,一點點靠近。 喻溫渾然不知,挪了半分鐘后,倏地撞進了許肆懷里。 拎著飲料的手往旁邊撤開,許肆微微闔著眼,白皙脖頸上的喉結(jié)很輕地滾動了下,少頃,從喉嚨里溢出低低的笑。 “這可是你自己湊上來的。” 不算他占便宜。 許肆瞇著眸子,很快就從喻溫面前讓開,坐在沙發(fā)扶手上,喝了口冰涼的飲料。 喻溫在原地茫然地站了會兒,然后挪到了沙發(fā)上。 她這一夜什么也沒做,在沙發(fā)上坐了會兒后就回了自己房間。 許肆看著她重新躺回床上,輕輕地掩上了門。 即使是夢游,她都不會做出給別人添麻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