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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永遠忘不了在車庫差點被武?裝暴民打死的情形,恐懼如掩藏在血脈底下的線蟲,絲絲縷縷跗骨而上,再一次纏縛住她劇烈搏動的心臟。 她太弱了,太弱了,微如塵泥,賤似草芥,隨隨便便就會被人捏死…… 可是就這樣了嗎?就這樣過一輩子嗎?就這樣,連自己相依為命的朋友也救不了,要眼睜睜看著她受辱嗎?! 心臟一瞬間燙的嚇人,一下一下擂在她的胸口,如鐘罄,如驚雷。 她沒有貿然行動,而是用目光飛速搜尋著周邊環境,很快便鎖定了目標—— 那是一根扎著鐵釘子的木棍,足以防身,足以殺人致死。 她三步并做兩步跑到那棍子前拾起,緊緊握在手里,咬碎白牙暗叫一聲,不允許自己細想便沖上前,將手中翹著釘子的一邊重重捶在那男人的腦袋上! 男人怒吼一聲,猛獸般嗜血的眸子掃射過來,一縷刺目猩紅從頭頂沿著前額蜿蜒而下。楚翼大叫一聲,拼盡全身力氣再次揮舞而下,她片刻不敢停,眼前花白一片,只能低吼著用手中已經沾滿血液的棍子機械地錘砸向男人的腦袋,血沫飛濺,棍舞成殘影…… 不知道打了多少下,不知道過了過久,直到那男人終于頂著血rou模糊的腦袋重重倒下,扭曲的姿勢癱在地上一動不動,身軀由guntang漸漸冰涼……楚翼才虛脫了一樣,癱坐在地上。 等雪羽哭著撲過來的時候,她的手里還緊緊捏著那根一半染成血色的木棍。 撫上懷中人顫抖不已的身軀,楚翼的唇邊扯開一抹淡笑,她擁著人安撫了好久,才說出今夜第一句話。 “等戰爭結束了……” “我們就結婚吧。” 鞮紅一震,一下子連還在戲里都忘了,她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說什么?” 全劇組都驚了,石化狀態下看著渝辭單膝跪在鞮紅面前,從口袋里掏出一只暗紅絲絨的小盒子,打開,無比鄭重地舉到鞮紅面前。 “我說,等戰爭結束了——” “我們就結婚吧。” 鞮紅一巴掌呼在渝辭腦袋上,沾滿血污的臉又是哭又是笑,憋了半天最終只罵出一句:“說的哪門子臺詞啊!!” 然后一把搶過渝辭手上的戒指盒,頓了頓又塞回去。耳朵尖都紅透了。 “你快給我戴上啊,還等著拍戲呢!!” 當天劇組就爆炸了,雖然她們還沒有正式公開,網絡各大平臺還風平浪靜,但這個消息炸開之后爆炸效果可想而知,熱搜包場已經不是什么新鮮事,把微博搞癱瘓更是家常便飯。質疑的,開心炸裂的,祝福的,震驚的,難以置信的聲音洶涌著下一刻就會卷上海岸。 在這一切到來之前,鞮紅和渝辭逃走了。 她們從拉斯維加斯逃到瑞典,又從瑞典逃到岡仁波齊,最后尋到一片極地之海,在朔雪般的白沙灘上鋪開三丈蘇繡的鳳冠霞帔,滟滟若紅霞萬里。 兩枚金魚玉佩交匯閃爍著玻璃般剔透光彩。 機關香盒層層打開,用女兒紅和各味名貴香材煉出的香,果真是香中極品。那香味極度濃烈,香飄萬里,被海風卷去又送來。 凌冽風中不減香勁。 魚玄機的嫁衣如火,灼盡一岸紅蓮;冥昭那條用帕拉伊巴鑲嵌的項鏈落在一邊,碧藍的顏色與極地之海相映成趣;楚翼贈給雪羽的玩偶小兔,正耷拉著腦袋倚在用白沙堆成的城堡旁邊。 這里有著她們的相識,相愛,相許。 一樁樁一件件都是獨屬于她們的回憶。 卻又是與當日不同的故事。 “師父、飛卿、我的溫郎,大婚前夜你劫我來此,意欲何為?” “師父,當日洞虛門中,回生殿上,你欲還血rou于天下,我阻了你,與你一同背負千古罪名。這些年來,你悔也不悔?” “阿楚,如果打完仗,我們就回去。如果打不完,我就陪你一路逃,逃到哪,哪就是家。” 曲析微一通電話越洋而來、景珍的焦躁、小芽康復的消息、家人的祝福、網上炸裂的暴走的熱搜、炮火沖天的輿論……和又一屆世界級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的提名,盡數被她們拋在大洋彼岸。 一切都是以后的事,此時的她們只需要把關注力放到彼此的眼中。 對山而證,對海而諾,這是她們的海誓山盟。 ——全書完—— 作者有話要說: 這篇文完結了,還真是百感交集哈哈哈。 從暗夜別墅星輝篇開始起的意,將近五年了,才得以完成。其間真的經歷了太多太多事情。 唉忽然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好像想說的都在之前的作話里啰嗦完了。 這篇文里的兩位女主,和以前寫的都不一樣,沒太大的苦大仇深,也沒有權斗的能力。她們高尚,純粹,堅韌,也是我很敬佩的那種人。 通篇幾乎都沒有什么BOSS,最后寫孔姜兒,容熙,鄔澔,封寒,也是讓他們自食其果。主要還是想詮釋一個主旨,也就是二位女主一直奉行的準則:微時不易志,盛時不易心。 希望大家可以喜歡呀~ 另外我是真的真的好喜歡竹瀝啊,太完美了嗚嗚嗚。 好吧,那,我們下一個故事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