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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園點頭,“你們錢監每日都會運送鑄好的錢往戶部國庫,還要運新的銅入內,總之每日用馬數量頗多。若是不熔金子,把那些金子弄散碎了,按在馬糞蛋子里,掃一掃不就出去了?” 金德才震驚地看著蘇園,這姑娘為何都愛跟這些污穢之物過不去? “你可能不知道,一匹馬一天至少有大概三十斤到四十五斤的糞,一年便是近至少一萬六千斤的糞便。你們錢監大概有幾十匹馬,數量有多少遍不用我細說了。五個馬糞蛋子藏一兩金子,你自己算算多久能結束?” 金德才頓覺得醍醐灌頂,他把眼睛瞪到最大。是啊,這樣不僅快極了,還省去了熔金的麻煩!只要他利用職務之便,拉攏住馬棚收拾糞便的小廝即可,又或者干脆把王水生安排在那里。 “都聽到了?一一記述下來,告訴錢監那邊,他們的紕漏不止一處。” 公孫策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蘇園的身后,他突然斯文地出聲,吩咐身邊文書。 展昭和白玉堂都陪同在公孫策身后,此時二人的目光都一道看向蘇園。 展昭還好,抿嘴憋著笑意。 白玉堂則是深深地看了一眼蘇園,目色有些復雜,完全不知該如何形容。 金德才隨即被押走預備堂審,走的時候他還是一臉震驚狀,依依不舍地看著蘇園,保持一臉不可思議的情狀。 蘇園當即就笑嘻嘻地跟公孫策解釋:“師父,我這是站在犯人的角度,剖析所有出現紕漏的可能,以助錢監未雨綢繆,避免再次出現類似貪銀案發生。” 公孫策斯文地笑著贊許蘇園:“你有這想法極好,的確為錢監查缺補漏了,回頭我會跟包大人說,多為你請功,多給你點賞錢。” “好呀 。”蘇園臉不紅心不跳地應承。 待公孫策走后,展昭忍不住了,拍了下大腿,哈哈笑起來。 “我說蘇meimei,你是怎么想到——”展昭頓了下,“錢監的馬糞蛋子?” “罪惡從來都是在最臟處滋生!”蘇園鏗鏘答一句,引得展昭又哈哈笑起來。 “這下可好了,錢監掃馬糞的小廝又要多了一個活計,就是在馬糞丟出去之前,要把馬糞蛋子挨個碾碎了再扔。” “掏糞的和送泔水的也逃不過。”白玉堂補充道。 等展昭走了,蘇園因為注意到白玉堂之前看她的眼神,便特意問一嘴白玉堂:“可后悔了?” 潔癖的白五爺發現自己心儀的女人滿腦子真臟污,心生悔意也實屬正常。 “沒,只是覺得——”白玉堂輕笑一聲,謹慎措辭道,“你格局很大,思及別人所想不到之處。” “這大概跟一個人自小長大的經歷有關。金德才出身官家,自小不見臟污,就想不到這些。我小時候養過馬,也打掃過開封府的馬棚,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還有在廚房幫工的時候,倒泔水是少不了的活兒。” 白玉堂聽了這話后,蹙眉注視了蘇園片刻,“你小時候受苦了,但以后不會有了。” “是跟著五爺有rou吃么?”蘇園半開玩笑地問。 “這不是應該的?”白玉堂反問句中,充滿了自信,隨即他便蘇園去不去聽堂審。 蘇園搖頭,她早上起來太早了。 “午覺不能省。” “今日結案,晚上要不外頭吃,省得你做?”白玉堂想趁著蘇園午睡的時候,把晚飯安排了。剛說了,他不想蘇園受苦,那讓她做飯也是一種辛苦。 “這不用,今兒吃簡單的,我一早已經打發孫荷去集市上買好了豬骨頭。” 蘇園隨即明白了白玉堂的用意,對他甜甜一笑。 “做飯這事兒吧,如果是因為想吃去做,是樂趣,愉悅所在。但若是當成任務來做,是辛苦。我做菜是興致來了才會動手,所以是樂得如此,你不用擔心我會因為這個辛苦。” “還有啊,我怎么記得當初某人就是因為貪圖我做飯的手藝,才想要留開封府的?”蘇園故意逗趣地問白玉堂。 白玉堂耳后的皮膚漸漸轉粉,可臉上還是裝成一派淡然 ,“那時不一樣。” “又是‘那時不一樣’,我倒很好奇五爺‘這時是什么樣’了?”蘇園又揶揄白玉堂一句。 白玉堂耳后的粉色便有向面頰擴散的趨勢。 他催促一句:“快去睡覺。” 隨即他便轉身,邁大步朝公堂方向去了。 蘇園忍不住笑了一聲,曉得白玉堂這是害羞得逃跑了! 公堂之上。 在包拯拍響驚堂木之后,金德才對自己所犯下的罪行供認不諱。 但金德才在招供期間,總是時不時地為自己找理由狡辯,覺得他貪財之舉是人之常情。別人沒貪錢,皆因他們沒像他一樣做上了錢監主事,不然換誰都受不住誘惑。 “放肆!你身為府衙官吏,監守自盜,知法犯法。如今在公堂之上,你認罪之余,竟絲毫不知悔改,幾度厚顏無恥為自己所犯罪行狡辯!來人,先杖五十,再行審問!” 包拯氣憤地呵斥罷了,丟下令簽。 金德才一聽自己要挨揍,一下子就慌了。 “這不是狡辯,這是事實。我不過是如實把許多人的想法都說出來罷了!你們開封府便有官差也和我一樣,她不過是沒得辦法,不得機會在戶部偷銀罷了。若有她人在錢監,這一萬兩黃金早就被她神不知鬼不覺運出去了,誰都查不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