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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發現!” 正房內忽然傳來蘇園的聲音。 白玉堂和白福等人這才注意到,蘇園不知何時進屋了。 既聽說她有發現,自要先看看她發現了什么。 白福在跟著白玉堂進屋之前,警告楊氏最好不要亂跑,不然徹底惹怒了他家五爺,后果自負。 楊氏連連點頭,等院子里幾乎快沒人了,她望著近在咫尺的大門幾度動心。但想到才剛那位煞神發威的樣子,還有他高超到憑她rou眼完全看不見出招的武功,楊氏就畏畏縮縮猶豫了,不太敢。 “這床板有問題。”蘇園按了按床板,示意給白玉堂看。 白玉堂也按了一下,果然發現這床板在大力的按壓之下,靠里的一側是活動的,會慢慢向下凹陷。如果整個人躺在床板上,床板就會一點點傾斜,一直傾斜到床底。 如果有人在床上熟睡,就會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滾落到床底。而床板在沒有重量之后,就會一點點回彈至原來的狀態。 因為床的四面的都掛著帳幔,所以若不靠近床,去掀開最里面帳幔,根本注意不到這窗其實并沒靠在墻邊。床里側與墻之間留有空隙,而這個空隙剛好夠躺一個人。 也就是說,任大牛很可能是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被這張床的機關安排到滾進了床底靠里的縫隙里。 之后有人悄悄開了窗,弄出了墻頭上青苔被踩的痕跡,偽造了任大牛悄悄偷跑的假象。 因為床底外側擺著一排花盆,種著驅蚊草,以供驅蚊所用。白家護衛在進屋沒尋到任大牛的時候,看到打開的窗,根本不會想到床底會藏著人。 他們人手不足,一邊要派人去尋人,一邊要向東京那邊回稟情況,等人都散開的時候,真兇便現身,趁機將昏睡的任大牛弄走了。 “此案真兇蓄謀已久,想來早已經跟蹤你們一路,推算到你們大概什么時候進京,然后使計攔截。” 蘇園揣測罷了,便走到屋外,看著還老實趴在地上的楊氏,問她正房里的那張床從何而來。 楊氏一下子就意識到出問題了,連忙解釋。 “在諸位貴人住進來的前十天,這宅子一直都被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租住著,他長得濃眉大眼,挺愛笑的,看起來不像壞人。 他說他這人沒別的毛病,就是挑床,嫌正房里那張床太老舊,翻身的時候吱呀吱呀響,要換一張好點的床。 我跟他說這住店的錢可不包含換床,他說他愿自己出錢買床,只要我允他能放床就行。這種好事兒我哪能不應啊,自然就答應了他,他就換了床在那住下了,床正是屋里那張。” “驅蚊草也是他布置的,昨天早上他走的,我本是稀罕那床漂亮,想搬回家自己用,可巧碰到幾位貴人要來住店,我也就沒工夫折騰,就想著先把這次的生意做了再說。” 蘇園就問白家護衛,為何會定選這家客棧住下。 “我們剛進扶溝縣打算住店的時候,便有個本地人熱情跟我們介紹了她家,說正好有處宅子空下來,供我們的幾人住。” 由此大家都明白了,從他們進入扶溝縣開始,走出了每一步都在被算計。 “不是從扶溝縣,而是從任大牛突然腹痛開始。” 白玉堂令屬下好生回憶,任大牛腹痛的原因。 “這一路的吃食我們都仔細檢查過,連水都是喝自己打的。”這一點白家護衛們也想不明白。 “對了!” 有名護衛突然想起來什么。 “昨天在趕路的時候,曾遇到幾個孩子在田邊玩耍。任大牛這人很喜歡孩子,有個胖乎乎小男孩就跑到他身邊,他便逗了人家一陣。 那小男孩便拿了一塊小點心喂一口任大牛,任大牛就吃了。我們之所以沒攔著,是見那小男孩天真無邪,且自己先吃了一口點心,才喂得任大牛。” 白玉堂冷嗤,“可真是好算計。” 白福:“可我不懂,這床都把人都滾到地上了,任大牛怎么還不醒?覺深?” 但凡他當時驚叫一聲,外頭守衛的人都來得及救他。 “腹痛,喝過藥。”白玉堂冷聲提醒白福,語氣里明顯有嫌棄他笨的意思。 白福立刻明白過來,便跟白家護衛討了藥方,帶人去找扶溝縣看病開藥的大夫。 “本可從口入,直接將人毒死,卻這般大費周章,非要從你手下的眼皮子底下將人偷走。我怎么感覺這真兇像跟你有仇?” 蘇園感覺到了很多針對,對方似乎只想把白玉堂的人當猴耍,然后挑釁白玉堂,激怒他。 “是有仇。”白玉堂冷聲應承。 “那你可有頭緒,是誰要這樣挑釁你,與你為敵,且又能與任大牛的案子有干系?”蘇園給白玉堂提煉思路。 “醫不活。” “醫不活?”蘇園對江湖事了解不多,倒從沒過聽這個名號。 “他原本是大夫出身,后來做了江湖殺手,只認錢殺人不醫活人,便有‘醫不活’的江湖稱號。這廝自恃聰明,且喜炫耀,他有一把錐刀,專刺人心。我曾殺了他妻兒,他自然是記恨我。” 白玉堂在提到殺人妻兒時,語氣非常得風輕云淡。 蘇園問,“不是有句話說‘罪不及妻兒’么?” “公禍害找母禍害,生了一堆小禍害。一家子人沒一個是好東西,都背著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