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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過了五分鐘,這通電話才打完。 陶鹿因:“誰啊?” “一個學(xué)妹,也是生物系的,請教了些實驗的問題,”商桉若無其事的放下手機(jī),笑笑,“不是什么大事。” 師姐,學(xué)妹。 請教了五分鐘。 還,不是什么大事。 陶鹿因唇線拉直,面上沒什么情緒,食欲也隨之降了很多,她將最后一顆丸子塞進(jìn)嘴里,吃了半碗的冰粉收拾好,起身扔進(jìn)了不遠(yuǎn)處的垃圾桶。 商桉起身,“要回去嗎?” 陶鹿因點點頭。 她們還是打了輛車回去,司機(jī)大叔沒有放音樂,車上氣氛安靜,陶鹿因不怎么說話,商桉找了兩個話題聊天,見她興致缺缺,于是也安靜下來。 她勾著陶鹿因的手指,沒再說話。 陶鹿因忍不住側(cè)頭看她。 似是玩了一天也累,女人靠著車玻璃,薄薄的眼皮闔上,淺色的瞳孔掩住,唇角沒了往日溫和的笑意。 車子平穩(wěn)向前行駛,窗外景色快速刷過,夜景璀璨,或明或暗的燈光在她臉上落了一道道痕跡。 不知經(jīng)過了何處,如白晝一般的光斜映著她,勾勒出漂亮的眉眼輪廓,鼻梁秀挺,下顎線條流暢清晰。 陶鹿因另一只空著的手蜷了蜷。 無論過了多少年,無論有了何種變化,商桉似乎一直都是那個,她看多少眼都會被驚艷到的人。 可能是喜歡的太久,沉溺在暗戀中太長時間了,小心翼翼也成了種習(xí)慣,哪怕無比確定她喜歡自己,哪怕臨到關(guān)頭就差自己一句答應(yīng),可每次都會在最后一步猶豫。 總會有種,到底是不是幻想的錯覺。 年少時候的夢想是,努力走到她身邊。 長大了有了這個機(jī)會,卻不敢往前走了。 她那么優(yōu)秀,是所有人仰望的,難以企及的存在,長得全世界最好看,就連寫的字都不平凡。 自己到底,能不能配上她的喜歡。 可覬覦她的人那么多。 會不會遲疑太久,她就被別人搶走了。 陶鹿因拿出手機(jī)看了眼日期,距離三天的期限還剩最后一天,按理說一眨眼就過了。 可是一想到陳瑜,想到剛剛跟她打電話的學(xué)妹,想到商桉那么多潛在的追求者,陶鹿因就覺得最后一天格外難熬。 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摩天輪上的吻,輕如羽毛,卻又像是前一秒就發(fā)生的。 —“什么時候,可以把準(zhǔn)字去掉?” 陶鹿因眸光落在女人的唇上,定格了幾秒。 是她渴望很久的事情。 卻又不敢大膽的實現(xiàn),因為還有最后一天。 陶鹿因抿了抿唇。 …… 商桉沒有睡著,只是合上眼養(yǎng)會兒神,車子停在的那一刻眼睛睜開,她付過錢,和陶鹿因一塊下了車。 兩人往宿舍樓的方向走,北市大學(xué)很大,路線錯綜復(fù)雜,去到宿舍樓的路線有很多種,陶鹿因一反常態(tài),沒往人多的那條路走,帶她抄了近路。 商桉笑,“怎么走這兒了?” 陶鹿因認(rèn)真道:“這條路近。” 似是覺得有道理,商桉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之所以是近路,是因為要經(jīng)過一條昏暗幽密的小道,這條小道格外窄,兩邊栽種了許多樹,樹枝交錯橫叉,掩住了許多光。 大概是太過深密的緣故,總有一種驚悚的感覺,晚上經(jīng)過的人很少,只有樹葉被風(fēng)吹得嘩嘩作響。 走了一半,陶鹿因忽然停住腳步。 商桉也順勢停住。 她剛想問句“怎么了”,就聽見小姑娘的聲音響在夜色里,“我仔細(xì)想了一下。” 她的聲音輕輕的,“我覺得可以把準(zhǔn)字去了。” 商桉怔愣一瞬,反應(yīng)過來,“確定嗎?” “嗯。”陶鹿因極為肯定地點了點頭,然后腳尖向前一步,手臂穿過她的腰,輕輕抱住了她。 商桉身體僵了僵,半晌反應(yīng)過來,回抱住她。 “我其實,很喜歡你的,所以不敢讓你追太久,擔(dān)心你中途變卦或是不喜歡我了,”陶鹿因只是輕輕環(huán)住,沒有抱的太緊,腦袋抵著她的肩,“所以,趁你沒有變卦前,我把準(zhǔn)字去掉。” 商桉笑了笑,“這么喜歡啊?” “你不要懷疑這個,我真的很喜歡,”陶鹿因抓住她的外套布料,腦袋抬起來,對上她的眼,“去掉之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商桉彎了彎唇,“是。” “那,”陶鹿因放開她,稍稍退離了些,借著小道上暗淡的光,盯著她的唇。 而后墊起腳,準(zhǔn)確無誤地湊上去親了口。 她閉著眼睛親的,根本不敢看商桉是什么反應(yīng),親完后快速退了回去,語速極快地說了句“那我先走了”,然后不等人回應(yīng),跑出了小道。 她的背影帶著顯而易見的慌亂,卻又看著很歡快,像是偷了腥的貓,得到滿足后在黑夜里穿梭飛竄著逃走。 商桉收回視線,指尖觸了觸自己的唇。 那里還殘留著另一個人唇瓣的溫度。 她沒忍住笑了笑,又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機(jī)給陶鹿因發(fā)消息:今年多大了? 小朋友回得倒挺快。 T:19 T:怎么啦 S:沒事 S:幸好成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