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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辦公室后,她嘆了口氣。她沒把擁抱往深處層面想,也不想知道自己心跳那么快的原因,大腦總是有意識地閃過一些“jiejie”、“好朋友”類似的詞匯,仿佛是在一遍遍的警示。 事出反常必有妖,陶鹿因不想糾結“妖”是什么,只想著緩緩就好,可偏偏有人不如她意,非得把“妖”送到她面前。 那是在某一天放學之后,四人小分隊決定去嚴嘉家里一塊寫作業,嚴爸嚴媽出去工作不在家,她們可以學,也可以肆無忌憚的玩,不用顧忌很多。 陶鹿因毫無疑問是前者,她放下書包,說:“在哪里寫,客廳嗎?” “來我房間吧,”嚴嘉笑嘻嘻地說:“我房間里光線很好,很大,你們趴地毯上或是在桌子上寫都行?!?/br> 嚴嘉臥室空間確實很大,四個人寫作業也不顯得擠,她們半玩笑半認真地寫到了中午,忽然有人肚子叫了一聲。 龐西摸了摸,“好像是我的,我有點餓了。” “吃什么?”嚴嘉說:“做飯太麻煩了,我去買回來吧,你們都吃什么?” 最終幾人一致決定買兩份全家桶。 嚴嘉作為東道主,主動要求去買,還指派了楊小梨貼身跟著,龐西懶得動,陶鹿因繼續心無旁騖的刷著題。 大概過了二十分鐘,龐西忽然問:“小鹿,她們怎么還沒回來?” “嗯?”陶鹿因摘下一只耳機,看了眼時間,也覺得納悶,“對啊,怎么還不回來?” 龐西仰天長嘆,“我快要餓死了。” 陶鹿因笑了聲,從書包里拿出包餅干,“你先吃,我出去看看?!?/br> 以防聯系不上人,陶鹿因帶了手機,剛出了嚴嘉家,就收到了個電話。 陶鹿因看了眼聯系人,沉默了三秒。 哪怕盡力說服著自己,陶鹿因也覺得自己有點反常,碰到商桉時更是心虛。 商桉回學校后謹遵承諾,基本每天都會給她發消息,大多數都是些無關痛癢的日常,或是分享自己的大學生活,可她越是這樣毫無芥蒂,陶鹿因的心虛感越是成千上百地涌上來。 鈴聲響到快掛斷時,陶鹿因才接起,“jiejie?!?/br> “阿因,”那邊懶懶地喊著她,拉家常似的,“吃飯了嗎?” “沒有呢?!?/br> “怎么不吃?” 陶鹿因邊和她打著電話,邊去肯德基店里找人,店里沒有嚴嘉和楊小梨,據店員說她們已經來這里買過全家桶了。 于是陶鹿因按原路返回。 “阿因今天吃全家桶???”商桉聲調閑散,“吃了還能長高嗎?” “能的,”陶鹿因解釋,“而且我不是經常吃。” “嗯,那就好,少吃些快餐,吃多了對身體不好。” 陶鹿因認真點頭。 “聽見jiejie說話了嗎,也不回一聲。”商桉說。 陶鹿因這才發現她看不見自己點頭,只得說:“聽見了?!?/br> 正說著,陶鹿因經過了一條小巷,余光注意到了什么,腳步折返回來。她往巷子里看了眼,確定了背對著她往前走的兩人正是嚴嘉和楊小梨。 兩人邊走邊說著話,距離靠得很近。 陶鹿因剛想出聲喊她們,下一秒聲音卡在了喉嚨里。 就見兩人走著走著,嚴嘉忽然抓起了楊小梨的手腕,嘟起嘴巴嘬了口她的手背,似乎覺得還不夠,踮腳親了口楊小梨的唇角。 這條巷子幽深而安靜,兩邊都是高大的磚墻,墻邊還堆著大大小小的垃圾,平日里鮮少有人路過這里。 她們行為親昵,又無人知曉。 只有陶鹿因看見了。 她很輕地眨了下眼,等回過神的時候,自己已經快步遠離的巷子口,走到最后,甚至是用跑的。 風從耳邊吹過,帶著灼烈的燙意,被踩過的落葉輕輕飄在空中,又慢慢悠悠落了下來,仿佛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 陶鹿因跑到最后,手撐著膝蓋喘著氣,她大腦一片混沌,思緒更是亂成一團無法思考,可能是因為撞破了不得了的秘密,又或許……是無法再說服自己。 因為就在撞破那一刻,她想起了商桉。 那個在夢境里反反復復出現的擁抱終于有了出現的原因,過快地心跳也有了解釋,所有的一切似乎都明朗了起來。 電話還沒掛,陶鹿因回過神后,聽見了商桉的聲音順著話筒傳來,“阿因,沒事吧,遇到什么了嗎?” “沒事,”陶鹿因很輕地晃了下頭,重復一遍,“沒事?!?/br> 陶鹿因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好多天都沒平靜下來,等她把這些凌亂紛雜的想法都拋出腦海后,距離中考也沒剩幾天了。 對陶鹿因來說,勝券在握的事情,不值得她一絲一毫的慌張,中考于她而言就是這樣。哪怕中考前發生了一些反常的事。 可能是小時候經常和商桉一塊學習的緣故,陶鹿因中學成績也很好,次次考試從沒掉過年級第一。 中考結束后,她準備躲商桉一陣子,把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理一理,然而商桉沒給她這個機會,邀請她來自己大學玩一圈。 如果論在以前,陶鹿因會很心動這個提議,現在卻絲毫都不敢了。商桉似乎沒想到她會拒絕,默了半晌,輕聲說:“好吧。” “阿因中考后想做自己喜歡的事情,jiejie都支持。”商桉眼眸稍彎,說:“以后如果有時間了,jiejie再帶阿因來這里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