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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不清自己的感覺,只是在那火焰升騰起的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心臟顫動的那一瞬,便明白了,一期一振不見了,從自己的生活中,無論是哪個一期一振都消失不見了。 或許,那個靈魂一期一振呆在本靈·一期一振的身邊,一同在那火焰中感受著熾熱,又或者,他不想要看到舊主的去世與自己的失憶,去到了自己未知的地方游玩…… 小三日月不知道究竟是怎么樣的情況,但是他已經沒有辦法再得出答案了。 一直以來都可以瞧見一期一振的他,已經看不見一期一振了。 他的直覺堪稱是命運線的體現,小三日月在那一瞬,去看了自己的命運線,那個名為“偽·三日月宗近”的命運線上,與一期一振的交集已然消失,剩下的交集在那遙遠的未來,那個一期一振曾經說過的自己撿到對方的未來。 要走到那個未來,還有很遠很遠的路啊……那個被自己撿到的一期一振,也不是現在這個認識自己的一期君呀,但是,沒有關系,總有一天,一期君會到達此處,經歷一切,然后回到過去,陪著未來的自己生活到未知的終點吧? 小三日月輕輕地勾起了嘴角,他伸出手抓住了三日月宗近的衣袖,輕聲說道,“我們走吧。” “不看了嗎?”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他的眼中似乎含有淚花,卻又似乎沒有,只不過是一瞬的神色變化,卻未有讓任何人瞧見。 他是三日月宗近,小三日月的父親,北政所寧寧的刀劍,也是在這群人里面算得上被人們所憧憬敬仰的“神”。 就算朋友逝去,就算自己可能在遙遠的未來都無法和友人重逢,就算對方不會再記得自己,他也不能夠表露出任何的悲傷,因為,他是三日月宗近啊…… 他拉著小三日月來到了北政所寧寧的車旁,見這位一向優雅的夫人已然恢復了正常,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朝北政所寧寧彎腰行禮,“三日月宗近,會一直陪伴在您的身邊。” “三日月啊……”北政所寧寧看著三日月宗近,恍惚之間又瞧見了那個將三日月贈予自己的夫君,她苦笑了一聲,輕聲說道,“換個名字吧,就叫五阿彌切吧。” “斬斷屋中苦痛煩惱嗎?”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笑道,“如您所愿。” 一期一振在一旁注視著這一切,看著小三日月偷偷抹眼淚的模樣,心疼的不行,卻又無能為力,此時此刻的他已經無法和小三日月進行交流,似乎所有的聯系都在火焰燃起的那一刻斷開,正如本靈·一期一振會忘記三日月宗近一般,自己也不再接觸到小三日月。 * 時光總是在不經意間飛走,一期一振不知道自己又看了多少的年,小三日月的生活中總是有三日月宗近的身影,他跟隨著三日月宗近一路走在時光的大道之上,在那德川家度過了一些年日后,又轉手到達了某個收藏家的手中。 正如當初有人對三日月的評價一般,三日月宗近的一生,沒有怎么經歷戰場上的廝殺,那刀刃之上也未有沾上多少的血腥,他的身形依舊是那么優雅高貴,就宛如那明月一般,懸于天上,遙不可及。 而小三日月也在這段時間中近乎磨平了最后的情緒波動,他的力量貌似得到了多到數不勝數的增長,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的力量也不會再突然從體內冒出來,扭曲四周的時空。 那一日,在時光中步過了無數路途的三日月宗近成神了,物品的靈經過時間的洗禮,最終會化為付喪神,而他同樣如此,成為刀劍付喪神的他,似乎尋到了什么好的路一般,將小三日月帶上了那高天原,在高天原中,那個不為物喜,亦不為物悲的三日月宗近遇到了那只調皮搗蛋的鶴,心中也終是起了波瀾,有了新的生機。 “果然是鶴丸國永啊……”一期一振在小三日月的身邊低聲喃喃著,他微偏頭,看著保持著得體笑意的小三日月,這個孩子已經長大了,完全成為了自己認識的三日月宗近,沒有菱角,也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縱然是笑著的,卻又只是注視著。 他隨著小三日月的目光看向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所在的方向,心里猜測著小三日月在想些什么,這是一期一振無聊的情況下唯一玩耍的方式,在什么都沒有辦法觸碰的情況下,他也就只有在這里注視三日月。 但是,光是注視三日月的成長,心里就格外的滿足,就像是有什么欠缺的東西被填補了一般。 “未來嗎?”小三日月突然說道,他看著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兩個人之間的互動,透過那個表層,瞧見了兩個人的未來,他不由得輕笑了一聲,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指,淡淡地說道,“命運的齒輪已然轉動,再過上一段時間……大概需要差不多一兩百年吧,我就可以見到你了呢,一期君。” “嗯?”一期一振愣了一下,他看向小三日月,對方臉上掛著期待的神色,明顯是對和未來的自己相遇這個事情很是在意,想到自己和三日月的未來,縱然現在小三日月瞧不見自己,他還是伸出了手,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頭,說道,“是啊,再過上一些時間,就可以相遇了呢,不過,三日月,你究竟是什么時候,遇到那個蓋提亞呢?” 他還是記得的,三日月和蓋提亞之間的關系,同在一個本丸,好似是盟友又好似是朋友的關系,那兩個人是在之后的一兩百年里認識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