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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期一振尋不著其中的答案,也只能是作罷,偶爾在做些事情的時候,腦海中自然冒出的聲音并未令他感到多大的煩惱,如果要真的說,倒不如說這道聲音成為了一期一振無趣的“休養”時光之中的一個亮色。 賞櫻的時候,曬太陽的時候,品茶的時候……一期一振都會聽到這樣一道聲音,他似乎有些提起了興趣,想去看看那道聲音還會在什么時候出現。 但是,他暫時沒有這樣嘗試的機會了。 一期一振,被審神者喚走了。 這算是他從誕生到現在的“第一次”離開這個庭院,一期一振的身后跟著一群黑衣人,他們都如同往常一般低著頭,保持自己身為隨從的姿態,與他一同踏出了這個庭院的門廊,緩緩地走在本丸的路上。 有幾分好奇地打量著四周的光景,一期一振對于這個本丸的具體模樣還是一無所知,這算是自己第二次走在了本丸的大道上,青石光滑而不生藻,木屐踩于其上發出輕微的聲響,帶著一絲令人陶醉的美好。 他保持著沉默,目光落在四周的庭院上,有幾分好奇地看著那些庭院之內如同自己的院內都擁有的櫻花樹,以及那完全沒有飛出院外的櫻瓣,小聲地詢問道:“那櫻瓣是被什么阻隔了嗎?” 身后的黑衣人目不斜視,淡定地答道:“會被結界所阻攔。” 至于事實是否真的如此,黑衣人并不打算給一期一振解釋清楚,簡單地說完這句話后,他便自然地又往后退了半步,不和一期走在同一排。 一期一振沒有懷疑黑衣人的話,他只是掃了一眼那些全都沒有飄出櫻瓣的庭院,低頭看著自己腳下這干凈的青石路,為此處沒有辦法被那櫻瓣的粉色所染感到了一絲的可惜。 ——或許,自己的庭院內的櫻花樹也是如同這些櫻花樹一般,櫻瓣無法飄出院外吧? 想起自己出門的時候,那些櫻瓣似乎也沒有在自己的面前出現,一期一振大概判斷了一下,然后便自然地放過了這件事情。 心里覺得這櫻花樹理應是每一個庭院的標配,一期一振走在青石路上,目光就像是游歷什么景點一般,時不時為不同庭院的與眾不同之處發出了一兩聲細微的驚嘆,聲音吐出口后,又被他迅速地收回,以免驚擾了其他的庭院。 “他們都是刀劍付喪神嗎?”一期一振好奇地詢問著,這一路上他倒是沒有見過什么人,除了偶爾在路上來回巡邏的黑衣人以外,竟是看不見其他如同自己這般的刀劍付喪神。 “是的,”黑衣人淡淡地應著,低著頭,那長長的劉海掩去了他眼中的不屑與淡漠,嘴里繼續回答著一期一振的問話,“他們都是刀劍付喪神,不過,和您是有所不同的。” “不同?”一期一振不是很明白身為刀劍付喪神之間究竟有何區別,不由得停下腳步,指向了其中一間庭院,問道,“我可以進去見見我的伙伴嗎?” “不可以的,一期殿下。”黑衣人上前一步,阻住了一期一振的動作,態度依舊恭敬,卻帶著一絲強迫的意味,“您的身份尊貴,不應當與這些戰斗力不足的付喪神相處,而且,本丸內的規矩您是明白的,庭院間想要相會,必須要通過審神者大人們的同意。” 一期一振捕捉到了黑衣人口中對審神者的稱呼,那個“們”字實在是有些顯眼,他不知道這其中究竟意味著什么,難道說,這個本丸之內不只有一個審神者,而是有無數個,但是自己的審神者應該只有那一位啊。 黑衣人見一期一振似乎有所動搖,又補了一句,“您是最上者所喚醒的刀劍付喪神,身份比這些由其他審神者喚醒的刀劍付喪神不知道尊貴到何處去了,相互之間的串門,可不符合您的身份。” 話說到這個份上,一期一振已經明顯地看出了黑衣人所想表達的意思,不外乎便是自己如果去拜訪便是自降身份,而黑衣人是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出現。 他沉默了片刻,還是緩緩地轉身,順從了黑衣人的意見,繼續朝著本丸的中心之處而去。 ——聽黑衣人的意思,我的主公似乎還是一個地位高貴的存在……最上者嗎?這里竟是已經等級森嚴到這個地步了嗎? 他不知道黑衣人看著自己聽話地走向中心處時,眼中閃過的不屑,更不知道對方其實對自己也沒有多少的恭敬,只是在順勢而為罷了。 一期一振也沒有必要知道這個,如今的他也不過是慢慢地走在審神者所安排的道路之上,朝著那個自己也不知道的未來而去,一步又一步,完全不需要去思考那么多。 他的目光繼續在不同的庭院打轉,走走停停,身后的黑衣人似乎也沒有打算催促一期一振走快些,任由他繼續這樣走動,只要保證最后的目的地是那棟佇立于本丸中心處的樓閣就好了。 一期一振不緊不慢地在青石路上行走,不過是十幾分鐘的時間,卻也大致從這些庭院的外觀上判斷出了一些等級上的差別,他還記得自己的庭院之外似乎是落著一個黑色的十字圖案,而其他的庭院墻壁上根本尋不到相同的圖案,更多的是諸如于櫻花,桃花,太陽之類的圖案。 或許,只有和自己擁有著同樣圖案的那個庭院才會是和自己在“同等身份”的存在? 一期一振其實是想要看看會不會有這樣的存在,如果真的存在,那不也就說明自己的主公所喚醒的刀劍付喪神并不止是自己一個人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