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鶴丸國永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自己的一切都被眼前的人翻了出來,一遍又一遍地審視,然而細看,他又看不出三日月做了什么東西,只能是作罷,把這個奇怪的感覺拋擲到腦后。 仿若是看到了什么確切的未來,三日月宗近輕笑了一聲,發出了那魔性的笑聲:“哈哈哈……鶴丸國永嗎?老爺爺我記住你了。” “記住你了”這樣的話語聽起來有些別扭,鶴丸國永卻莫名地感覺到了一種釋然,就像是,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事情在他的心底深處被如釋重負地放下,他眨了眨眼睛,順著自己的直覺說道:“那……希望你可以一直記得?” “當然,這是我們的約定啊……”三日月宗近喃喃著,卻又沒有為此解釋什么,只是在說完這句話之后轉移了話題,“說起來,我可以去鶴丸君的房間看看嗎?” 不待黑衣人們做出反駁,鶴丸國永便爽朗地說道:“當然可以了!” 完全忘記了自己前一秒還被眼前的人推進了坑里的事情,他拋掉了自己手上的鐵鍬,抓著三日月宗近的手,就像是找到了一個同伴一樣喜悅著,想要把三日月拐去自己的庭院里和自己一同玩耍。 黑衣人們看見鶴丸國永居然接連做出“拍三日月殿下肩膀”、“抓三日月殿下手”這般不敬的行為,都對鶴丸產生了不喜的情緒,這種情緒在聽到三日月要去鶴丸的庭院時達到了頂峰,他們下意識地張嘴反駁:“殿下,鶴丸國永的庭院實在是不適合您前往,若是您想要探訪其他的刀劍付喪神,倒不如去看看藥研藤四郎?” 就差直接說“鶴丸國永太寒酸了,配不上您的身份”這種話,黑衣人左拐右拐企圖讓三日月宗近放棄去看看新認識的小伙伴庭院的打算。 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翻動了一下自己的記憶,這才想起來黑衣人們所說的藥研藤四郎指的是自己前天在戰場上救下來的本丸的一把短刀,他掃了一眼黑衣人們,確定這群人的想法是真誠的,看來那位藥研藤四郎在本丸的地位還可以,至少沒有鶴丸的“寒酸”?能夠讓黑衣人們退而求其次進行選擇,藥研君的庭院應該比較大吧?設施也會比較好? 在本丸里面也有看到那些大小不一的庭院,縱然自己住著的是最大的那一間,三日月還是大體能夠明白其他庭院的情況,他看了一眼還抓著自己手的鶴丸國永,笑呵呵地應道:“自然……是要去鶴丸君的庭院看看了,藥研君的庭院可以過段時間再去啊。” 他如此說著,有幾分銳利的目光掃向還想要說些什么的黑衣人們,成功讓他們閉了嘴。 鶴丸國永察覺到了三日月的舉動,卻也沒有說些什么,請三日月去庭院里面也不過是一時興起,三日月會應下也不是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 ——難得遇到一個比較有趣的人,多靠近一下也沒有什么問題嘛。 完全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在朝著作死的道路飛奔而去,鶴丸國永總算把自己新認識的小伙伴拐到了自己的庭院。 用庭院來形容鶴丸國永的住處完全是不恰當的,因為那只是平屋的一個小房間,簡單樸素,找不到任何亮點,是這個本丸中最底層人員所生活的地方。 在黑衣人們普遍露出嫌棄神色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卻出現了些許的新奇感,一直以來享受著最優待遇的他倒是從未見過本丸里面這么糟糕的環境,可能不到十平米的房間里面簡單地鋪著廉價的榻榻米,一張有幾處缺口的矮桌,還有那干凈老舊的被子枕頭,怎么看都是如此奇特的存在。 沒有在三日月宗近眼中看到什么討厭嫌棄的意味,反而是發現了幾分興味,鶴丸國永對三日月宗近這算是真的提起了興趣,這位看起來就是養尊處優的刀劍付喪神居然不在意這里的環境嗎? 他低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出陣服,自己也就這一套出陣服是比較干凈的,但也因為沒有怎么打理顯得有些陳舊,而平日所穿的和服都是那種老舊的布料拼接而成。 不過,無論是衣服的老舊,還是這小小的房間,全都是因為自己的地位是本丸的最底層。 鶴丸國永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從柜子里一堆垃圾里面扒出了一個小木棍,然后又拿出了一塊自己從不知道哪里的角落撿回來的木板,興致勃勃地跟三日月說:“三日月,你用過竹蜻蜓嗎?” “哦?那是何物?”三日月宗近尋了一個位置,規規矩矩地坐著,完全不在意自己一身華裳會不會被這榻榻米的灰塵弄臟,反而是被鶴丸國永的舉動吸引了注意力。 “簡單的玩具。”鶴丸國永說著,拿出了一把鋸子,認真地切割那塊木板,企圖削出竹蜻蜓的“翅膀”。 掃了一眼鶴丸國永空無一物的腰側,再看看這房中簡單的設施,三日月宗近便明白,本丸的底層刀劍付喪神怕是連本體都不在手上,他轉頭看向了黑衣人,示意他把自己的本體遞過來,在黑衣人滿是不贊成的目光注視下,他按著鶴丸國永的指揮將竹蜻蜓的“翅膀”削了出來。 看著那塊小小的木板和小棍子銜接,在鶴丸國永的動作下旋轉著飛翔天空,隨后又因為笨重落地,三日月宗近眨了眨眼睛,若無其事地把自己閃爍著光芒的手指隱藏在長袖之下。 ——這種粗制亂造的竹蜻蜓怎么可能飛的起來?怎么說都應該用木片做翅膀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