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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面部線條柔和下來,銳利的眉峰換作柳葉細眉,雙頰薄紅,唇瓣泛著丹色,轉瞬間變成了一位眉目含情的少女。許是常年扮作男子,雖粉黛未施依舊帶著英姿颯爽的銳氣。 男兒的灑脫爽利與女子的溫婉柔情在她身上和諧地統(tǒng)一到了一處。 余念稚稍一思量,便明白了沈琰的用意。 她們?nèi)缃褚咽前萏贸捎H的夫妻,往后終日朝夕相對,露餡兒是早晚的事,不如一開始就說清楚。 雖然明白對方告訴自己事實不過是怕以后突遭變故,余念稚還是放松了不少,沒來由的安心下來。 沈琰道:“夫人歇息吧,我再去取被褥來。” 說完閃身出了門。 新婚之夜,太子夫婦無論是分房而睡還是分床而睡傳出去都不太好聽,只能委屈東宮太子親自偷溜去拿被褥了。 沈琰很快回了屋,并收拾起來。 看著沈琰一臉認真地準備睡地上,坐在床上的余念稚遲疑開口:“地上涼,你......你要不還是到床上睡吧?” 沈琰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余念稚。眼里的神色似笑非笑:“怎么?” 余念稚把自己往被子里縮了縮,小聲道:“你我都是女子,不必太過在意這些。我自己一個人睡也太空了些。” 沈琰挑了挑眉,沒說話。 這是她們第一次見面,在見到余念稚之前,沈琰就沒考慮要和自己未來的夫人有更深入的接觸。 她是女子,鶼鰈情深的夫妻情意是她從未想過的。 她們本就該做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有名無實,各自安好。 兩人都沒再說話。 余念稚以為對方不想跟自己睡一張床,正想著給自己找個臺階下,沈琰突然有了動作。 鬼使神差的,沈琰站起身,和余念稚一起躺到了床上。 很久之后,沈琰想起那時候的舉動,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緣起緣落,往往始于一轉念的心動。 既有了第一次的例外,之后諸般種種也算是在情理之中了。 這段戲主要是兩位主演的內(nèi)心戲,臺詞不多,很多地方都需要微表情和肢體動作來表現(xiàn),對演技要求很高。 不過拍攝依舊很順利,沈琰的演技沒的說,余念稚的演技比段奕料想地也好了不止一個度。 當天的拍攝任務順利,段奕便讓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明天繼續(xù)。 沈琰回想今天拍攝的內(nèi)容,余念稚的演技似乎沒她之前看到的那么糟。 這時有人湊過來問道:“沈老師,要不要一起回去?” 沈琰轉頭,發(fā)現(xiàn)是余念稚。 對方看著自己,臉上好像寫著“答應我吧答應我吧”幾個大字。 沈琰輕笑一聲,答應下來。 兩人一起回了酒店,走進電梯,余念稚問道:“沈老師住幾層?” “15層。” “好的。”說完她愣了下,“15層?” “嗯。”沈琰點頭,“怎么了?” “那您是住哪個房間?”余念稚追問道。 “1504。” 余念稚眼睛一亮:“我就住您隔壁。” 居然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是嗎,挺巧的。”沈琰笑道,她想起昨晚隔壁的撞墻聲,原來是這個小朋友在“瞎折騰”,嘴角笑意不由加深幾分。 余念稚沒注意沈琰在笑什么,只顧著自己心里偷樂。 電梯在15層停下,之后兩人便各自回了房間。 * 次日一早,余念稚睜開眼時,身旁的被褥已經(jīng)空了。 她起身下床,去凈面梳妝,最后坐在桌前獨自用膳。 “太子人呢?”她問旁邊服侍的侍女道。 侍女的扮演者正是卓寧曉。 卓寧曉回道:“如今已近巳時,太子殿下還在上朝,便不能等你一起用膳了。”說完她又補了一句,“殿下公務繁忙,心中都是家國天下,只怕往后也少有時間能陪你做這些閑事呢。” 無非是說太子不會理她這個白吃白喝的閑人。 余念稚只問了一句,她就把前因后果都解釋了一遍,順便挖苦她兩句,毫不掩飾自己對余念稚的不屑。 余念稚只當沒聽出她話里帶刺,轉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侍女道:“云兒。” 還真是半分謙恭也無。 “云兒......”余念稚瞧了對方一眼,“我記住了。” 卓寧曉忍不住一個激靈。 明明余念稚還是那副低眉含笑的模樣,她卻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樣,莫名膽寒。 宮里都是些欺軟怕硬、見風使舵的貨色,余念稚一沒身份二沒背景,自己一個人來到這遠南之地,平常這些小魚小蝦忍氣吞聲久了,可算逮著個好欺負的,不好好“作為”一番哪能行。 余念稚自知一個人斗不過他們,她雖不愿招惹是非,也不能叫幾個侍女丫鬟欺負到自己頭上。 她自顧自吃完飯,便起身去了內(nèi)院。 “卡!”段奕出聲,“過了。” 卓寧曉又主動過來跟余念稚虛情假意一番,滿嘴姐妹長姐妹短。 雖然她心里恨不得把余念稚吃了,自己來演這個太子妃。 之后拍攝有條不紊地進行著,大家隨著拍攝進度推進,配合愈加默契起來。 這一場是沈琰上朝,和朝中新貴老臣爭辯的一場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