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中，月光如水銀般灑落，而在那月光之下還能見到雨水。

    但是，那些雨水卻不是晶瑩剔透，而是血紅色的，因為那不是雨水，而是血，從高鎏身上噴濺出來的血。

    看不出人形的‘血人’被劉正陽單手抓著頭發提在半空中，他的手腳全都被劉正陽給打斷，整張臉也早已無法辨認出他原來的樣貌，全身骨骼幾乎沒有一塊是完整的，但他還有意識。

    他還沒死，劉正陽故意留著他一口氣，每次他要死的時候劉正陽就用自己的能量保住他的心脈，然后折磨他，讓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知道什么叫痛不欲生。

    為了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痛苦，劉正陽刺激了他身上的‘痛xue’，哪怕只是輕輕地碰一下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猶如千萬根針扎在他身上一樣的劇痛，可想而知劉正陽把他折磨成這樣他經歷了怎樣的痛苦。

    “殺……了我，求求你殺了我！”他嘴里發出含糊不清的音節。

    當一個劊子手求別人殺他的時候，是因為他已經承受不住rou體以及精神上的雙重折磨。

    劉正陽每次都把他打得半死然后又救活他，跟著又打個半死然后再救活……高鎏現在是想自殺都自殺不了，他一嘴的牙都被劉正陽給打掉了。

    劉正陽雙手沾滿了鮮血，眼神空洞仿佛不帶絲毫的感情，良久他松開了手，任憑高鎏掉了下去。

    不偏不倚的剛好掉在了馬路中間，落地時他只剩一口氣。

    “叭！”一輛車子呼嘯而來，完全沒想到前方會有東西從天上掉下來，直接碾了過去。

    緊跟著第二輛、第三輛、第四輛……

    多少輛車從高鎏身上碾過去已經不重要，劉正陽也沒心情去看，反正高鎏這個人已經不復存在，地上一大灘鮮血在大馬路上拖得很長很長，甚至還能看到碎rou。

    劉正陽兌現了承諾，已經把他碎尸萬段了。

    回到‘光明大廈’，顧小夢的尸體已經冰冷，劉正陽站在旁邊半天沒有說話，內心的痛苦和煎熬全都寫在了臉上。

    “正陽！”柳風塵跑了過來，撲在劉正陽懷里看著顧小夢的尸體泣不成聲。

    就在不久前她還說要和顧小夢公平競爭，可現在她們卻已經陰陽相隔。

    親眼目睹顧小夢為自己而死，柳風塵也是心痛不已。

    但這并不是柳風塵的錯，也不是劉正陽的錯，因為顧小夢是心甘情愿那樣做的。

    她本來就是個內心很自卑的人，當柳風塵說要跟她公平競爭的時候，她一下子對柳風塵有了不錯的好感。

    而當她看到自己和柳風塵都命懸一線的時候，她明白能夠給劉正陽幸福的只有柳風塵，自己給不了劉正陽幸福，柳風塵更適合劉正陽，也更配得上劉正陽，自己只是個殘花敗柳而已。

    與其茍活而讓劉正陽陷入兩難的抉擇，還不如犧牲自己成全劉正陽和柳風塵。

    于是在那一瞬間向來膽小的顧小夢做出了那樣的決定，她犧牲了自己。

    ……

    回到‘正元堂’后，劉正陽一句話都沒有說。

    俞天和方正他們很快從新聞中得知了顧小夢的死訊，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這個時候誰都安慰不了劉正陽。

    他需要時間去平復內心的傷痛，以及，對顧小夢的虧欠。

    那個敢愛敢恨的女孩的一顰一笑再也沒機會看到了。

    柳風塵的心情和劉正陽大相徑庭，一個認為自己害死了顧小夢，一個則認為自己被顧小夢救了一命，他們內心都對顧小夢充滿了虧欠。

    兩天后，柳風塵為顧小夢舉行了葬禮。

    除了劉正陽和柳風塵，俞天、方正等一眾認識顧小夢的人都來送她最后一塵。

    或許連老天爺都被她的死所感動而下起了雨，綿綿陰雨人讓葬禮的氣氛更加的悲傷。

    “你家里的人我會照顧他們一輩子！”柳風塵在墓碑前許下了承諾，這是她唯一能夠為顧小夢做的事情。

    “希望下輩子你不要再遇到我這樣的人！”劉正陽說。

    雨越下越大，但對于顧小夢的思念卻一刻都沒消停過，至少她已經深深的刻在了劉正陽的心上，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車上，同坐在后座的劉正陽跟柳風塵相對無言。

    他們都還沒從顧小夢死的傷痛中抽離出來。

    “我明天就要離開這里了！”劉正陽開口打破了沉默。

    柳風塵愣了一下，“去哪里？”

    “……”劉正陽沉默而沒有回答，他并不想把自己的行蹤告訴柳風塵。

    柳風塵這次卻沒有刨根究底，再次問道：“我等你回來！”

    這下輪到劉正陽愣住，反問：“你怎么知道我會回來？”

    柳風塵搖了搖頭，“不知道，但不管你回不回來，我都會等你，我會告訴芷琪，就說她爸爸出差了，她已經認準了你就是她爸爸！”

    “……”劉正陽凝視著柳風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我……”

    “什么都不用說，我都明白！”柳風塵打斷了他，“我現在也沒心情討論那些，我知道你的心情跟我一樣！”

    換言之，大家現在都沒心情談情說愛，畢竟顧小夢剛死。

    “答應我，一定要照顧好自己！”柳風塵握著劉正陽的手說道。

    “嗯！”劉正陽重重的點了頭，“你也要保重！”

    明天還沒到，但二人這已經算是在做告別了。

    “吱！”人影突然從路邊跳了出來，嚇得司機急忙剎車，差點撞上去。

    “出了什么事？”柳風塵問。

    “撞到人了！”司機說。

    “啪！”沒等柳風塵緩過神來，一只手突然拍在了車窗玻璃上把她給嚇了一大跳。

    扭頭一看，車外站著一個渾身濕漉且額頭流著血的女人。

    “小曼！”柳風塵吃了一驚，趕緊打開車門跑了下去。

    “老板！”看到柳風塵，那女人直接累癱在地。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柳風塵問。

    “紅……紅姐要殺我！”小曼說道。

    “什么？她為什么要殺你？”

    “我發現了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