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特麗安尋找著特尼的手，然后牽住。

    丹特麗安察覺到特尼的身體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便恢復了回來。

    “特尼尼，”丹特麗安悶悶開口，“在學校的日子里我真的好想你啊，想你想得快瘋掉了。”

    特尼輕輕回握住丹特麗安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嗯，我也很思念您。”

    “在學院我遇到了好多有趣的事，比如……”

    丹特麗安滔滔不絕地跟特尼講起在學院的所見所聞，從見到可惜是個gay排行榜第一人到大敗國際象棋社社長克萊爾，丹特麗安添油加醋地像報告上級一樣講給了特尼聽。

    “上級”笑得非常開心，可惜在暗沉沉的燈光下看不清特尼的笑容，丹特麗安感到非常可惜。

    “然后呢，沒想到我兩分鐘不到就贏了克萊爾耶！那位拽姐氣得頭發都要豎起來了……”丹特麗安比劃著，引得特尼又是一陣壓低的笑聲。

    “不過，還得感謝特尼。要不是看你和客人下棋，我還真的贏不了克萊爾呢。”丹特麗安說到這，有些沾沾自喜，“不過在下棋這件事上我好像真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說不定我真的是個天才？”

    黑夜里，丹特麗安沒有看清特尼因為講到下棋而變得復雜的神情。這個詞，好像勾起了太多太多特尼不好的回憶。

    “特尼，每次侍奉暴食之神的家主來拜訪都要點名你跟他下棋，為什么呢？”丹特麗安想起了那位家主那張看似慈祥，實則暗流涌動的面孔。

    “這是大小姐失憶以前的事情，我本就是暴食家的下人，被送給大小姐后才被您改名為古拉特尼。”

    “與暴食家的姓氏重復了，沒關系嗎？”

    “這是失憶前的大小姐的意思。”

    “那特尼之前的名字是什么？”

    “不重要了。”特尼的嗓音聽上去很溫和，“大小姐賦予了我新的生命，我理當拋棄以前的一切。”

    “特尼還是第一次跟我說起自己的來歷呢，”丹特麗安翻了個身，“也是第一次跟我說起失憶前的事情。”

    特尼在黑暗中微微笑了，好像是非常懷念那段時光：“當時的大小姐對我說：我很中意你，來我家吧？于是暴食家的家主就看在您的面子上把我送給了您。”

    特尼有模有樣地模仿當時的小丹特麗安講話。

    “那時候我才幾歲啊就這么厲害了？還看在我的面子上而不是我的家族的面子上……”丹特麗安有些小小地崇拜失憶以前的自己。

    特尼笑笑，結束了這個話題。

    半晌，他又開口：

    “還有樂趣。”

    “什么樂趣？”

    “暴食的家主說，和我下棋能獲得難能的樂趣。”

    丹特麗安“嗚哇”了一聲：“好高深莫測呢。”再想起那位家主的臉，總覺得他說這話有特別的弦外之音。

    硬要描述的話，就像是猛獸對逃走的小獸那樣露出邪光半露表情的感覺。

    丹特麗安想到這個畫面，不由后背一涼。

    “大小姐，已經很晚了。睡吧。”特尼伸手關掉臺燈。

    丹特麗安又開始搞東搞西，不安分地鉆入特尼的被窩。

    “抱我。”丹特麗安撒著嬌。

    特尼聽話地伸出手把丹特麗安攬進懷里。

    “特尼喜不喜歡我？”

    “特尼一直都很喜歡大小姐。”特尼即答。

    “一聽你就理解錯了！”丹特麗安用膝蓋蹭了蹭特尼的下半身作為小小的懲罰，特尼悶哼一聲，強自忍耐。

    “那我再問，特尼愛不愛我？”

    “愛。”

    “別嘆氣！”

    “……早在很久以前，特尼就全心全意地愛著大小姐了。”

    “多久啊？”丹特麗安的心微微一動，“我失憶以前就愛上我了嗎？”

    “那你愛的是失憶前的我，還是失憶后的我？”不等特尼回復，丹特麗安便不安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我愛的一直是您，大小姐。不管有沒有失憶，我愛的只會是您這唯一一個人。”特尼誠懇地回答，恨不得把一顆心掏出來給丹特麗安看。

    “——我不信。”丹特麗安玩心大起。

    “大小姐……”特尼緊了緊握著丹特麗安的手。

    丹特麗安等著特尼用一些“花言巧語”感動自己，誰知道過了半天，也沒聽見特尼的聲音。

    笨拙的他不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愛意，太濃烈他不習慣，太平淡他怕大小姐不喜歡。

    所以特尼只能眼含熱淚地望著她心愛的大小姐，腦中有千萬句想要傾訴，說出口的卻只有一句：

    “我真的從骨子里愛著您……請您相信……”

    “真是的……我開玩笑的啦……”丹特麗安抬首輕吻掉眼淚，“特尼真是個愛哭鬼。”

    特尼強忍眼淚，卻無法遏制聲音的顫抖：“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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