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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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了?可以走了?常儀韶淡聲開口,她瞥了何延津一眼,眸中并沒有多少情緒。 何延津被她一望,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恐慌,她想到了常儀韶家中的那個人,想到了常華對那個人的夸贊這都是常儀韶安排的,為了氣自己的對不對?你會跟我和好嗎?何延津輕聲道,看著極為落魄可憐。 常儀韶看著她的模樣有些厭倦,她的聲音清越,蓋過了那嘩嘩的噴泉水流聲,如同金石敲擊在何延津的心上。 何小姐。這稱呼是從未有過的疏離。 需要我?guī)湍懵?lián)系周小姐么?常儀韶又道,看著何延津驚慌失措的神情,欣賞著那張陡然血色消退的臉,她的眉眼間終于浮現(xiàn)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我、我馬上就跟她分手這幾個梗在了何延津的喉頭,她現(xiàn)在簽約在云夢娛樂,她還背靠著周云夢。 我的女朋友不希望我跟你接觸過多,何小姐,你能聽明白這句話么?常儀韶道。 何延津的面容一變再變,如果說之前是可憐的兔子,那么此刻,則是像一條陰森的吐著信子的毒蛇。是那個叫棠溪的主播?她鳩占鵲巢!何延津尖叫了一聲,嗓音陡然間拔高。 常儀韶看著何延津充血的雙眸,面上也沒有多少怨怒的情緒。她平靜道:你別高看你自己,其實我早就想跟你分手了。當(dāng)初你提出來,剛剛好。別說是有周云夢橫亙在她們之間,就算沒有,她們也沒有絲毫可能。這些年她早就累了。 何延津被常儀韶的話一刺激,情緒幾近崩潰。 而常儀韶只是抱著雙臂漠然地看著,那雙栗色的眸子中不夾帶任何的憐惜,就連故作溫柔都沒有。 在這冰冷的視線下,何延津掩面而逃。 常儀韶望著何延津的背影嘖了一聲,視線一轉(zhuǎn),落在了水池中幾尾錦鯉身上。 她給謝青棠發(fā)了一條消息。 【今晚想吃魚么?】 謝青棠瞧見了這條消息,有些納悶。 這日常一問是不是來得早了一些? 她擰了擰眉,回復(fù)道:有刺,不要。 第17章 何延津?qū)儆谀銌査裁矗鹪浑S便,可末了發(fā)現(xiàn)不合心意,又要發(fā)脾氣的人。有時是默默地流淚,有時則是歇斯底里的大喊指責(zé)你不關(guān)心,連她的喜好都不知。 這一點謝青棠與之不同。或者說何延津這樣的人真是少有。 常儀韶下班的時候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小區(qū)樓對面的超市買了一條魚和佐料。 平窰離得遠(yuǎn),此刻的謝青棠還沒有到家。 她緩慢地將魚洗凈,剔去了魚骨,又慢條斯理將魚rou剔成晶瑩剔透的薄片。 謝青棠不吃魚,如果回來發(fā)現(xiàn)只有一鍋酸菜魚,會有什么反應(yīng)呢?常儀韶好心情地想著。 雖然沒什么想吃的,但是對飯點還是會有些莫名的期待。到家的謝青棠在輸密碼的時候,忽然間福至心靈,知曉常儀韶為什么那么早就日常一問了。現(xiàn)在她才是最晚歸家的人。 藏著幾分辣勁的香味迎面撲來,謝青棠眉頭一蹙,看著桌子上的那一盤菜就大感不妙。紅白色的辣椒鋪在了乳白色的細(xì)嫩魚rou上,還有淡淡的煙氣冒出。 她不要吃魚,常儀韶還是做了一條魚。 酸菜魚是在罵誰? 常儀韶盛了兩碗飯自廚房走了出來,她還圍著那條卡通人物的圍裙,看著有些滑稽。 謝青棠蹙著眉,她道不是對魚深惡痛絕,只是覺得挑魚刺麻煩。 從常儀韶手中接過了飯碗,她也沒有多說什么,坐下來就用筷子撥弄著這唯一一道菜,開始補充體力。這一天除了聽齊望介紹平窰的發(fā)展史,就是跟他一起去稻田里挖泥巴選取黏土原料。難怪要力氣大精力足的,一開始便是體力活。這么一來,她也沒有閑工夫和常儀韶說什么。 魚rou香嫩,仿佛一抿就要化了。魚湯鮮香,辣度倒是依照她們的口味來的,多一分則難以承受,若是減一分,又會覺得滋味不足。人生在世,辜負(fù)美食又是個什么道理?謝青棠的儀態(tài)不如常儀韶的優(yōu)雅,而是帶著幾分狂放。等到吃飽之后,她才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好奇道:常老師,有沒有考慮換個工作? 常儀韶笑了笑,她的手藝是跟著大師傅學(xué)的。何延津挑剔,而她也樂于當(dāng)那個傻子結(jié)果最后都便宜了謝青棠。將桌上的碗筷收拾進(jìn)廚房,等到出來后,圍裙解開了,她的身上干干凈凈,絲毫不見油煙氣,仿佛她就安然地坐在客廳里。 她笑吟吟地凝視著謝青棠,漫不經(jīng)心道:你不生氣么? 謝青棠:還真是故意的,可這一鍋酸菜魚,常儀韶也沒動幾筷子,大部分則是進(jìn)了自己的肚子。謝青棠確實沒什么生氣的想法,她懶洋洋一挑眉,反問道:我為什么要生氣? 你脾氣真好。常儀韶感慨道。 謝青棠極少在常儀韶面上看到類似的神情,她總覺得有點兒微妙,常儀韶是在陰陽怪氣?思忖了片刻,謝青棠應(yīng)道:常老師在學(xué)校被人嫌棄了么?所以回來做了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余。 常儀韶眼睫一垂,笑意收斂了幾分。她搖頭道:沒有。只是想起了何延津找到學(xué)校的行為,覺得有些不快。 謝青棠嘖了一聲,也不去想常儀韶話語的真假。她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拐入書房繼續(xù)自己未竟的事業(yè),冷不丁又聽見常儀韶問道:你怎么看待鄭伯? 什么?謝青棠懷疑自己耳朵不好使了,鄭伯?她有認(rèn)識一個叫鄭伯的人嗎? 常儀韶正色道:鄭莊公。 謝青棠又坐了回去。 不知道常儀韶抽哪門子的風(fēng),不過老板要她陪聊,總不好直截了當(dāng)?shù)鼐芙^,這點兒職業(yè)素養(yǎng)她還是有的。 導(dǎo)之以逆,而反誅逆;教之以叛,而反討其叛!①謝青棠引了一段話,又補充道,其心可誅。 常儀韶雙手壓在了腿上,指尖無意識地上下敲動。她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又繼續(xù)道:如果你的女朋友出軌了,你會原諒她么? 謝青棠:她沒有女朋友,非要說的話,不就是她常儀韶么?難不成是在暗示自己?她勾唇一條,沖著常儀韶一挑眉,應(yīng)道:會。 常儀韶的神情頓時微妙起來,難不成奇怪的是她自己? 還沒等她開口詢問為什么,就聽謝青棠慵懶的聲音響起:人之將死,其言也善。②在最后關(guān)頭,滿足她,又有什么不可以的呢。合格的前任是個死人,如果詐尸了,就只能消滅了。 常儀韶一怔,片刻后勾唇一笑。好了,你去忙吧。她的語氣顯然也輕快了不少。 謝青棠起身,她垂眸望著常儀韶齊老爺子用美人如瓷來形容她,可這四個字遠(yuǎn)不如放在常儀韶身上貼切。那些極品瓷器都在博物館的展臺上,可遠(yuǎn)觀而不可褻玩焉。 常老師。謝青棠縮了縮那有了自己的想法、試圖去觸碰常儀韶頭發(fā)的手,忽然開口。 常儀韶微仰起頭凝視著她,沒有了眼鏡片的阻隔,也沒有鏡架上折射出的幽冷的光,常儀韶的眸光多了幾分柔和,顧盼之間如秋水生波。謝青棠低低笑了一聲,又道:常老師,我是你的奶茶么? 嗯?常儀韶一挑眉,沒聽明白。 謝青棠笑道:喝完就扔呀。她只是一個陪聊工具人。 常儀韶這回是聽明白了,她頭也不抬,連個眼神都不給。她道:你不暖。 謝青棠被她一噎,誰說奶茶都要暖的?快五月了。提前品味脆冰的清爽,不好么?謝青棠也不走了,她倚靠著墻,雙臂望向了半個人沉入沙發(fā)的常儀韶。 許久之后,常儀韶的聲音傳出。 她道:不好。不管是提前還是延后,都不大美妙,她只想要恰到好處的圓融。不過大概是求不到了,那么就不求了。 不好兩個字后沒有下文,謝青棠等了一會兒,也不再等了。奇奇怪怪的常儀韶成為過去式,現(xiàn)在的是常悶葫蘆儀韶。 第18章 謝青棠對常儀韶的滄桑過往興趣不大。 如果常儀韶沒有特殊的要求,她的空閑時間都泡在了書房里。偶爾敷衍一下直播間的觀眾,剩下的則是為了那噴薄涌出的靈感。過往的一些世界里,她也接觸過不少的手工藝包括瓷器,但是從未親身經(jīng)歷,聽人說和自己接觸產(chǎn)生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難怪有人曾稱藝術(shù)來自于泥巴。 jiejie在忙些什么啊?這段時間直播頻率變了。 掐著三小時的主播我就見過你一個。好家伙,不恰錢嗎? 謝青棠很少會管直播間的動靜,不過在那回老藝術(shù)家常華幫忙之后,她會關(guān)注一些微博上的消息。此時見到類似的回復(fù),謝青棠愧疚了幾秒鐘的確太不盡職了,她還得為了養(yǎng)老多做一些貢獻(xiàn)呢。她想了一會兒,回復(fù)道為了創(chuàng)作體驗生活。沒多久,后續(xù)的粉絲跟上來了,紛紛詢問作品的情況。謝青棠也是爽快,直接回應(yīng)粉絲上直播間。 先前寫的曲完全報廢了,謝青棠也不覺得可惜。跟著老師傅們在窯里忙里忙外,再加之親眼見到一窯生,一窯死的天目盞的燒制,她的心中此刻只容得下瓷器。曲子尚未徹底完工,在直播間里只是展示一小段。 這曲子叫什么呀? 小jiejie是去當(dāng)窯工了嗎?話說我meimei的實踐活動也是這個耶。 是給《美人如瓷》這個直播秀寫的同人曲嗎? 謝青棠也沒怎么看彈幕,隨意地回復(fù)一句沒想好就下播了,只留下了一連串粉絲的哀嚎。 五月。 在謝青棠的計劃中,她連工作日都能過成假期,更別說五一小長假了。不過事與愿違,小半個月的培訓(xùn)后,她需要光榮上崗,迎接那一群在小假期進(jìn)行實踐活動的甘棠學(xué)子們。 大門前,齊喻長長地畫卷寫進(jìn)了瓷器的生死,而實踐活動則是從此處開始。 帶隊的除了班主任就是各個班級的歷史老師,謝青棠一眼就望見了高挑的常儀韶來這里的師生都穿上了這款特別設(shè)計的瓷器衛(wèi)衣。 你在看常儀韶?一側(cè)的齊喻挑了挑眉。她其實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可耐不住老爺子的念叨,只能象征性地出現(xiàn),并在這里打打下手。 謝青棠漫不經(jīng)心地嗯了一聲,人群中誰好看就多看誰,不是常理? 齊喻卻是誤解了她的意思,她擰著眉,片刻后才道:常儀韶很喜歡這些。但是何延津齊喻沒有說下去,她沉默了一會兒后,補上了俗不可耐四個字,這已經(jīng)是她能說出的最壞的評價。 謝青棠沒有應(yīng)聲。 齊喻又道:當(dāng)初常儀韶想讀歷史的時候,何延津還鬧了很久。她覺得儀韶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管理、金融一類的,好日后跟兄弟們爭奪家業(yè)。 可能是豪門爭奪劇看多了吧,謝青棠心中暗想道。她收回落在常儀韶身上的視線,有些好笑地望著齊喻,開口道:齊大畫家,你今天的話很多。這位一直是冷峻的,不可接觸的。從其他師傅的口中聽到的評價都是,齊喻從小就如此,一點兒都不可愛,跟老齊一點兒都不像。可是真正相處下來,倒也沒那么可怕。 齊喻: 陶瓷是陶器和瓷器的總稱,陶器的燒制已經(jīng)有很長一段歷史,瓷器自陶器之中脫胎而來,用瓷土制胎①常儀韶低垂著眼,視線落在畫像上,并未與謝青棠有絲毫的交匯,在學(xué)生竊竊私語中,她的聲音娓娓可聽。從青瓷、黑瓷到白瓷,最后轉(zhuǎn)到了各大名窯上學(xué)生們有些躁動,年少的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眸中充斥著躍躍欲試的神態(tài)。比起這段歷史,顯然是親自上手瓷器的燒制讓,他們更加感興趣。 常儀韶望著他們的神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與隔壁班的歷史老師交匯,似是無聲的討論。學(xué)生的催促一道道傳至耳中,常儀韶抬眸,越過了人群與謝青棠對視一眼,片刻后才轉(zhuǎn)向隔壁同行,商量了一陣,決定各自帶著各自班里的學(xué)生前行。 常老師,我們現(xiàn)在就去燒制嗎? 常老師,是自己捏的嗎?還是有模具,把泥巴按進(jìn)去就好了? 兩個半合計十五個學(xué)生,你一言我一語,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常儀韶笑了笑,應(yīng)道:讓窯里專業(yè)的師傅來解釋。來到平窰的班級和隊伍并不少,再加上此處還承著拍攝真人秀的任務(wù),人手有些不足。其實像謝青棠這般頂上來的人手并不少。 是這位jiejie嗎!畫上的jiejie!一聲驚呼響了起來。常老師,選她選她! 這當(dāng)選白菜呢?常儀韶有些好笑,眸光掃了一眼剩余的學(xué)生,對美的追求是一種本能,相對一臉嚴(yán)肅的師傅們,學(xué)生們的確更愿意親近謝青棠,當(dāng)然也有異樣的聲音:看著不是很專業(yè)啊,不會是演員吧?不過少數(shù)人的抗議終究被大多數(shù)淹沒。 常儀韶往前走了幾步,與謝青棠之間只有丈許的距離。她的眸中藏著星星點點的笑意,出聲道:謝老師,我班上的學(xué)生,麻煩你了。 謝青棠對上常儀韶的視線,輕哼了一聲,莞爾道:常老師的事情,怎么算麻煩呢。她的眸光流動,一顰一笑間藏著風(fēng)情。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落在她的耳中,有些異樣的、說不清的滋味。仿佛一切平常的話語都因她們隱秘的關(guān)系而變得不同尋常起來。 常儀韶的笑容比之往日更輕柔。 謝青棠一挑眉,沒有深思。她直起身,往前邁著步子,在與常儀韶擦肩而過時,留下了一道只有她們彼此才聽得見的輕笑:常老師這一身衣服,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