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小姐在心中苦惱地嘆了一口氣。

    她仰頭注視著不知道和自己是什么關系的詛咒，語氣平緩地問：“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嗎？”

    兩面宿儺告知的內(nèi)容相當簡單。

    他奉行能簡化就簡化、能跳過就跳過的原則，只言片語地解釋了一遍她的過往與遭遇，至于黑貞他們那種可說可不說都不會造成什么影響的存在，他更是提也沒提。

    市川椿懂了，但沒完全懂。

    他描述的所有經(jīng)歷，她都聽明白了，但故事的主角是自己，這她就有點懵了。

    “……我大概明白了。”市川椿恍惚地點了點頭，極力消化“她想變成人類并且謀劃殺掉前宿主的Servant”的現(xiàn)實，這種似她又不是她的風格讓她辨別不出真假，“那我們是什么關系？”

    兩面宿儺言簡意賅：“你召喚了我。”

    果然，和她猜的一樣。

    他又不咸不淡地補充了一句：“然后我愛上了你。”

    “……！？”

    出乎意料的展開讓那雙綠眸微微睜大，但驚訝只持續(xù)了片刻，市川椿迅速地恢復了那副冷淡的表情，盡管她覺得不太可能，但她還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那我呢？”

    兩面宿儺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一聲：“做都做過了，你說呢？”

    市川椿：“……”

    她合理懷疑他在耍她。

    無論是這個看上去就和愛無緣的男人愛上了她，還是本體不過是一串數(shù)據(jù)和代碼的人工智能愛上了他，又或者是他們發(fā)展到了滾床單的地步，哪一件事在她聽來都是天方夜譚。

    然而，就在市川椿極力想從兩面宿儺的表情中捕捉到他在耍她的蜘絲馬跡時，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嘴角。

    他壓抑著心中不斷膨脹的煩躁，用犬齒輕輕地蹭了蹭少女的唇，能夠強制保護她的契約解除了，他的力度不得不更加小心。

    “你會相信的。”略微沙啞的聲音不忘提醒這位明顯不相信他們之間的關系的少女，“不推開我嗎？”

    市川椿難以適應嘴角的酥麻，下意識地用舌頭舔了舔，卻不小心蹭到了他的嘴唇。

    一瞬間，他抱著她的力度明顯大了不少。

    她不知道該怎么形容現(xiàn)在的心情。

    落在嘴角的吻克制隱忍卻又如饑似渴，他遲遲沒有繼續(xù)下一步，但摩挲著的犬齒不斷地催促著她的回應，像是一頭耐心極差的野獸迫不及待地想要撲向還未踏入陷阱的獵物。

    很奇怪，她不排斥他的親近，乃至更親密的接觸。

    相反，她的身體像是受了蠱惑那般，不斷地催促她抱住他。

    重獲新生的少女不懂人類那些彎彎繞繞的復雜情感，她順從自己的心意，張開雙手擁抱住了他。

    “……”兩面宿儺愣了一秒，他收緊抱著她的雙臂，血眸危險地瞇起，他低聲道，“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不知道。”市川椿誠實地說，她也不明白為什么她會有這樣的反應，“我想抱你，所以就抱你了。”

    少女簡單的答案透露出的信息讓兩面宿儺同時體會到了欣喜與煩躁，他撫上了她的頭發(fā)，用手指描繪著她的耳廓，最后停在了她耳邊那枚椿櫛上，冰涼的觸感如同此刻的她，而她也如同落椿那般，滿地凋零卻完好如初。

    得到了她的回應，他再也壓抑不住他的渴望。

    “那就讓我教會你吧，椿。”

    ……

    跪在床上的櫻發(fā)少女被單手從后環(huán)住，她微顫地咬著下唇，那張如人偶般冷淡的臉終于有了鮮活的表情。

    男人附在她的耳邊低語：“喜歡嗎？”

    她含著眼淚，胡亂地點了點頭，她大概理解重置前的自己為什么愿意進展到這一步了。

    這樣奇怪又愉快的享受，她實在難以抵擋。

    ……

    如當初承諾的那樣，兩面宿儺肆意暴虐向世間傳播絕望與恐懼。

    在里梅的提議下，他們借助特級咒物獄門疆封印了五條悟。

    盡管他原本的想法是親手解決這個令人惱火的咒術師，但以他們的實力，這場戰(zhàn)斗必定會持續(xù)相當久的時間，而他不放心市川椿離開自己的視線范圍太久，哪怕有里梅照看她也不行。

    只有他的庇護才能保證她的安全。

    兩面宿儺很快就意識到自己的狀態(tài)不太對勁。

    煩躁與暴虐日益劇增，大規(guī)模的殺戮無法消解這些負面情緒，咒術師也好、詛咒也罷，都是他隨隨便便就能殺掉的貨色，而正是這樣螻蟻般的存在殺死了他的愛人，諷刺得讓他每每想起就忍不住發(fā)笑。

    他只有見到市川椿才能得到片刻的緩解，但她的存在時時刻刻提醒著他這個無法逆轉(zhuǎn)的現(xiàn)實，使得他又控制不住地變得暴躁。

    一個糟糕的惡性循環(huán)，但他無法中止。

    兩面宿儺推開房間的門，抱著長條抱枕的櫻發(fā)少女蜷縮在沙發(fā)上，安靜的睡顏讓他條件反射地心里一沉，但室內(nèi)沒有被闖入的痕跡，而亮著的屏幕證明了她只是玩手機的時候睡著了。

    他嘖了一聲，對自己下意識的反應非常煩悶。

    他轉(zhuǎn)身走進房間自帶的浴室，趁她醒來前，他剛好可以洗掉那一身血味。

    等兩面宿儺從浴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市川椿已經(jīng)醒了。

    她抱膝坐在沙發(fā)上，抱枕夾在腹部和腿部之間，下巴擱在抱枕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