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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漫]病系男子圖鑒在線閱讀 - 第175頁

第175頁

    他只是那樣單純的下墜。

    這種高度即使是身體素在再好的人,也無法以這種姿勢落地后還安然無恙。

    他在想什么?!

    似乎在享受極速墜落的快感,他并沒有閉上眼睛。

    與霧織卻閉了閉眼睛,指尖抬起的瞬間將圍繞在對方身側的落櫻糾集成云朵狀,那道身影倏然墜落紛紛揚揚的花瓣中。

    一聲悶哼,他摔進了花叢里。

    與霧織靠近后微微蹲下揮散這些花瓣,露出那張熟悉的臉。

    他眨了下蒼藍的眼睛,沒有露出得逞后還賣乖的笑容,搶在與霧織罵他之前開口:“為什么這次接住我了呢?”

    “什么?”

    與霧織怔了下。

    “明明那時候就這樣放任我摔下來,這次卻接住我了,難道是小時候的我不可愛?”

    “……”

    她記起來了。

    在夢境中的那次,年幼的五條悟從樹下一躍而下,說好接住他的與霧織卻后退了一步,讓他摔倒在地面上。

    他果然是記得的啊。

    這些恍如時空錯亂的畫面一點點在她腦海中形成一副完整的畫面,那些記憶如干涸的煙花留下無數道抹不掉的痕跡。

    四舍五入一下,五條悟的童年里竟然出現了她的身影。

    用夢幻綺麗的修辭手法來說,她恰好與五條悟在時空的縫隙中交匯了,貫穿了他整個記憶。

    “那么你呢。”

    被深埋在落櫻里的五條悟聽到她的反問,周圍全是淡淡的味道,櫻花和她的氣息。

    他夸張地深吸一口。

    “為什么兩次墜落而下。”

    與霧織垂眸,一點點揮散開五條悟身邊的花瓣,卻見對方露出讓人移不開眼的淺淡笑容,與那時候冷若冰霜的形象重合。

    五條悟牽起與霧織的手,將她的手掌輕輕貼合在自己的臉頰上,依懶性極強的姿勢。

    他歪著腦袋,詢問:“你會永遠記住我么。”

    永遠這個詞。

    在人類身上也不過百年而已。

    一旦死去便就不復存在。

    而在神明身上,是無窮無盡的枷鎖。

    如果不是被沖昏了頭腦,任何神明都不會聆聽關于自身永遠這個詞的愿望。

    這樣的問題如同扼住了與霧織的咽喉,那瞬間她在想如果自己能夠做出那樣的回應,那么所付出的代價一定連她也為之震撼。

    與霧織深呼吸了一口氣,指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被他勾起,五指相扣。

    所傳遞而來的微涼體溫透過人身蔓延至心臟處,不是最尋常的暖意,而是一點點試圖凍結她的心。

    與霧織想,她大概不會忘記五條悟。

    所以——

    “……會吧。”

    她拒絕這層枷鎖,能給予的僅僅只有可能性。

    白發青年聽后似有些落拓地垂下眼簾,指尖卻扣的愈緊,直到手指骨微微泛青貼合的毫無縫隙,與霧織也任由他。

    “所以。”

    “為什么墜落兩次。”

    五條悟笑出聲,見她依舊執著這個問題不放,眼眉也染上點點興味盎然,以及那不真切的笑意:“不然呢,神明大人會有墜落的那天嗎?”

    “或許有。”

    與霧織直言不諱,她已經見過太多墜落的神明了。

    “……”

    五條悟沉吟了片刻,隨后望著天空喃喃道:“哪有這么容易啊,要不然當年我就成功了吧……”

    與霧織起身,然后踢了他一腳。

    五條悟不閃不躲,雙臂撐著身子仰望著與霧織,唇邊溢出散漫的笑意。

    “因為兩個站在各自頂端的人,永遠都無法并肩相靠吧。”

    低音的輕顫似乎觸動了某一處的心弦,難以言喻此刻的情緒,身為普通人可以一時清醒一時迷惘,可以一往無前可以無所顧忌。

    但身為神明,不可。

    與霧織最為慶幸的是,她可以永遠清醒。

    她抽出指尖一點點撫過對方柔順的發絲,在錯亂的光影下顯得每一根都閃耀著銀白的光。

    “為何要放棄自身所在的位置去互相依靠,如果能站在同樣的高度,看著同一片景色,即使在哪都無所謂吧。”

    五條悟蹭了蹭她的指尖,嘟囔著:“話是這么說啦……可是很不甘心啊……”

    “真的……很不甘心。”

    究竟為什么會那么不甘心呢。

    落下的花瓣越來越多漸漸模糊了視線,越是觸手可及就越發不可抑制,五條悟很冷靜的想,如果這不能用人類的劣根性來解釋——

    那么他想獲得的,僅僅是在沖繩酒店里最后那個夜晚的與霧織。

    五條悟掀了掀眼皮,“可以對我說一聲晚安嗎。”

    “天還沒黑。”

    “那天什么時候黑?”

    “不知道。”

    “天黑了可以對我說一聲晚安嗎?”

    “……”與霧織沉默了半響,似乎想起了什么才緩緩開口:“很想聽這個嗎?”

    她為什么要蹲在這里跟五條悟討論這些?

    誰知道剛剛還一臉安詳的五條悟垂死病中驚坐起,手腳并用地爬起來湊近與霧織,臉色無比認真無比嚴肅,他抓著與霧織的指尖,高聲喊。

    “想!”

    “很想!非常想!拜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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