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強(qiáng)大而高高在上的天使，顯露出了柔軟弱勢的一面，這極大的滿足了瑪利亞的虛榮心——只針對于加百列而言的虛榮心。天使越表現(xiàn)出對她的渴求，她才能越安心。但很快，她發(fā)現(xiàn)天使這樣的眼神之下并不僅僅只有愛意，還有深重的憂郁與不安。

    瑪利亞明白加百列與自己的事足以叫她產(chǎn)生這些情緒，照理說，她也應(yīng)該有背棄信仰的痛苦。可是，她發(fā)現(xiàn)自己除了一開始時在理智上判定這件事違背了信仰之外，之后再沒有絲毫的糾結(jié)。尤其是當(dāng)?shù)弥影倭幸惨粯訍蹜僦约簳r，快樂喜悅將其他一切都沖刷得干干凈凈。

    她欣然接受了與天使的不倫之戀，并且毫無負(fù)擔(dān)的樂在其中。

    瑪利亞徹底明白了，比起信仰自己更加注重私欲。然而，就算是這個事實也叫她愉悅不已。

    有什么不好呢？或許人就該這樣，為自己而活。

    盡管如此，自私的瑪利亞還是為愛人的憂郁感到擔(dān)心。

    隨著圣子降臨的日期臨近，無論是天國還是地獄都透露出一股緊張的氛圍，瑪利亞家也不例外。加百列加強(qiáng)了周邊的警戒，幾乎形影不離地陪伴著瑪利亞。倒是那臨近的婚禮，誰都不怎么在意了。

    離授孕還有三日的這天，加百列詳細(xì)地為瑪利亞介紹了當(dāng)日的流程。事情并不復(fù)雜，尤其是對瑪利亞來說，幾乎只要躺著睡個好覺就可以了。

    事情不有趣，瑪利亞就不樂意多聽。她近來實在是被天使慣壞了，撒嬌的本事越來越像莉莉絲。

    “我都知道了艾爾，”她原本坐在加百列的身側(cè)，此時已經(jīng)傾身向加百列靠攏。她的目光飽含渴求，向著天使的臉緩緩靠了過去，“我知道了……”

    瑪利亞低柔的嗓音足以暗示她希望被如何對待。

    加百列對此毫不陌生，伸手將她擁在懷中，輕輕品嘗起少女柔軟甜蜜的唇瓣。

    從第一次開始，兩人就沉溺于此無法自拔。就算是最懵懂的少女，就算是最矜持的天使，都無法抗拒這美妙的碰觸。瑪利亞與加百列在一起的時候，除此之外甚至不愿再做其他的事，而加百列只會無限地縱容她。

    瑪利亞已在反復(fù)的實踐中掌握了接吻的技巧，知道怎樣才能保持呼吸，知道什么時候應(yīng)該吞咽，也明白了加百列的喜好。

    她大多時候喜歡天使主動親吻自己，這能讓她感受到對方的愛意。被輕咬嘴唇的微痛，被戲弄舌尖的酥麻，被掃過口腔的瘙癢還有被抵著舌根的窒息，都叫她能夠感覺到穩(wěn)重自矜的天使對自己的熱情。

    這位名為加百列的神使當(dāng)真是天使嗎？為何身上會有叫人墮落的魔力。

    偶爾，瑪利亞也喜歡自己主動。闖入天使的口中，汲取其中的蜜汁，感受她因被奪去主導(dǎo)權(quán)的驚慌失措和因不舍自己離去的放縱沉淪。

    更過分一點的時候，她就傾倒在天使的懷里，將她壓在身下。看她水藍(lán)色的長發(fā)鋪滿自己的床，看她接吻后嫣紅的嘴唇和充滿波光的淚眼，看她從高處跌落塵世的模樣。

    讓她有觸手可及的真實感。

    她喜歡她……不，她愛她。她愛天使獨一無二的美麗與純潔，愛她多情溫柔的雙眼，愛她熱烈甜蜜的嘴唇還有柔軟馨香的身體。她愛加百列，既毫無道理又能說出一堆的理由。

    長長的吻結(jié)束在瑪利亞瑟瑟發(fā)抖的嚶嚀中。她伏在加百列的懷中享受對方輕柔的安撫，聽她在耳邊說一些美妙的情話，感受她胸腔中急促有力的心跳。

    “艾爾。”少女尤其喜歡用這個昵稱來呼喚她，像是她全然地屬于自己。

    “怎么了，瑪利亞？”

    “你為什么會喜歡我呢？”瑪利亞相信加百列，卻總是忍不住詢問這個問題，連她自己也不清楚究竟是為了聽天使的愛語還是為了得到其他的答案。

    天使輕笑著親吻她的頭頂，用令人信服的聲音道：“瑪利亞，我能說出一堆喜歡你的理由，三天三夜也無法敘述完。所以讓我用最簡單的話語來回答你。”

    她牽起瑪利亞的手貼到自己的胸口上，分明狡猾的話語卻叫她說得這樣真誠。“我的心在你的手中，所以不可自拔的想要向你靠攏。”

    太狡猾了。

    瑪利亞甜蜜又懊惱地想，天使明明是那樣純潔矜持的性格，只有在說情話的時候比唱歌還好聽。

    “但你也因此在遭受折磨，對嗎？”天使的掙扎就算隱藏得再好，瑪利亞日日相處下來也不可能感受不到。“你因為這樣的愛戀而愧疚。”

    短暫的沉默在房中蔓延開，但很快就被加百列的聲音打破。

    “瑪利亞，在我心中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比得上你。我早已做了決定，一切因這個決定造成的后果都是我應(yīng)該承受的。只要你能幸福，全部都是值得的。”

    天使根深蒂固的殉道者思想顯露無遺，瑪利亞竟沒感覺到絲毫的意外。她明白，加百列就是這樣的天使，或許，還是自己愛她的原因之一。

    “艾爾，我既不想你因我而受折磨，又無論如何都無法放棄你。我原本從未對此懷抱過希望，做好了渾噩一生的準(zhǔn)備。若這是夢境，我只祈求自己永遠(yuǎn)也不要醒來。我不想放開你，就算看到你這樣痛苦，也無法說服自己放棄。你是我的對嗎？只屬于我。”

    無論是瑪利亞，還是莉莉絲，她的希望從來就沒有改變過。加百列曾經(jīng)無數(shù)次拒絕她，如今再不肯叫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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