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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靈竹第一次知道,原來人的皮膚是這樣的,不是那種由白和灰組成的死白色,而是一種一眼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健康的、有活力的瓷白色,臉頰上那從肌膚里自然透出的粉,遠不是曾經能腦補、想象的色澤。 她的睫毛卷而翹,上面有著細碎的閃,就像是夜幕上點綴的晨星,臉上有著細細的容貌,嘴上似乎涂了唇釉,有一種果凍般的質地,或許是涂得薄,又或許是顏色淺,于是便讓人注意到了唇釉遮擋下,似乎并不健康的唇色。 她穿了條跟蝴蝶結同色的裙子,u字型的大領口因為她現在靠著戈靈竹的動作,而微微露出了胸前的溝壑,雪膚紅裙,對戈靈竹來說沖擊力很大。 大腦皮層傳遞來的暈眩感,似乎也因此更強烈了。 戈靈竹知道,Mono第一次見到色彩的震撼和色擊現象所帶來的沖擊,會讓當事人因為刺-激而處于興奮狀態,嚴重者甚至會直接昏厥,可她不清楚,自己現在的情況,是不是也是如此。 明明剛才狀態還算好,這會兒卻突然感到呼吸不暢,她感覺清明這兩個字在離自己遠去,身體傳遞出一種難言的癢意,就像是細密的電流在順著脊柱攀爬,并不疼,但難受。 感知似乎也變得敏感了起來,讓她覺得自己好似嗅到了她洗發水上的草莓味,和從她身上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香甜。 這讓她臉頰兩邊浮現出了病態的紅靨,眼眶不自覺的蒙上了一層霧氣。 這種奇怪的身體反應,讓她甚至沒注意到被司機半路拉上來的已經上車關好了車門。 司機重新踩下油門拐彎離開,靠在她身上的時音因此身體更偏了過來,胸前的柔軟陷在了她的手臂上,一瞬間,戈靈竹感覺腦袋如同放煙花一樣炸開了,讓她面上的紅暈更加明顯,眼睛微微瞇著,似乎在消化剛才意外所帶來的沖擊感。 然而胸前因為呼吸而起伏的弧度卻越發跌宕,遲鈍的大腦似乎還沉浸在煙花炸開的余韻當中,尚未恢復思考的本能。 良久良久,不知出租車經歷了幾個紅綠燈,戈靈竹才感覺停滯的大腦重新恢復思考,心臟卻依然跳得很快,只是比起剛剛反應不能的狀態,這時的反應,顯然已經算不上什么大事了。 這時,戈靈竹依然處于色擊狀態中,還可以看到周圍的色彩,戈靈竹記得,這種色擊狀態通常能保持一到十二個小時,似乎是隨機的,能維持多久,全看運氣。 很多Mono,都很珍惜這種色擊狀態,因為為了保持自己的理智,不讓自己走上犯罪的道路,他們通常在見到屬于自己的soulmate三到五次后,就再也不會再見對方。 但戈靈竹卻覺得,比起能看到色彩所帶來的激動興奮感,似乎遠不如時音帶給她的刺激大。 她低頭掩飾性的拿起手機左右胡亂劃著,直到司機說快到了,她才伸手推了推時音,輕聲叫醒她:“音音,要到地方了。” 直到開口,戈靈竹才驚覺,她的聲音不知何時帶上了啞意,說話都似乎變得有些費勁。 坐在副駕駛上的元雁聽到聲音愣了一下,他覺得這聲音似乎有些像他游戲里認識的止戈,這讓他忍不住扭頭看去,到半路卻又硬生生轉了回來。 沒有必要。 元雁這么告訴自己,她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他戀戀不忘顯得多可笑,更何況,止戈雖然性子好,似乎永遠都不會對誰感到厭煩,但她對誰說話也似乎都是一種平靜的口吻,從來沒用這種溫柔的語氣對誰說過話。 “唔……” 時音發出一聲氣音,睜眼時還有些迷茫,讓戈靈竹覺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剛睡醒的小奶貓,喉嚨都因此有些發癢。 司機很快就將車停了下來,時音付了車費,拉開車門下車,她跟司機交談的聲音,讓元雁下意識繃緊了的身體。 這段時間,元雁對這種聲音都留下創傷后遺癥了。 不過也沒人注意他的反應就是了。 戈靈竹下車時,還踉蹌了一下,完全沒想到自己現在竟然還腿軟,她伸手關上車門,輕吸了一口氣才去開后備箱拿行李,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簡直糟透了。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反應太過度了,這會兒身上依舊沒什么力氣,以至于之前能輕松搬上去的行李箱,現在卻愣是拿不下來,幾次脫手滑落。 時音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伸手將行李箱拿下關上后備箱,問道:“止戈jiejie,你怎么了?” “沒、沒事?!备觎`竹不太敢看她,為自己的反應而感到羞恥。 她下意識將這種反應歸咎于色擊現象,畢竟色擊現象都能讓Mono昏厥,手腳無力自然也是正?,F象。 時音哦了一聲:“可是你看上去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戈靈竹面上一紅:“我、我好像也有點暈車。” 時音驚訝地看著她,“那我去買瓶礦泉水,你等等哦?!?/br> 她說著,就留下戈靈竹朝不遠處的超市走去,戈靈竹借行李箱支撐自己輕輕喘息著,用自己打太極時學來的呼吸緩慢的吞吐著,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等時音買完礦泉水,她看上去就好多了,至少手腳已經有了些力氣。 伸手擰開瓶蓋,戈靈竹一口氣喝了將近三分之一,喝完才意識到礦泉水竟然是從冰箱里拿出來的冰水,難怪她會覺得突然清醒了很多,像是支著很多柴火燃燒著的心臟,也從躁動的狀態略微平息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