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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那人重重地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回了房間里的另一張椅子上,發出了嘎吱的一聲巨響,上次那個人徹底不動彈的時候,我可是磕完了整整三大袋的瓜子。不過那人是個大胖子,流的血把地毯都給浸透了,差點沒給從天花板里給漏下去,總覺得血里面一層黏膩的油脂,把我給惡心壞了。 你這么漂亮的小jiejie,血也是漂亮的。瓜子殼清脆的爆裂之聲回蕩在整個室內,那個聲音悠悠地說,不過可能只夠我磕完這包瓜子了,嘻嘻。 李柔兒慘白的面色漸漸發青,這句仿佛孩子玩笑一般殘酷冷血的話徹底摧垮了她的心理防線,她瘋了一般快速點頭,喉嚨里發出了模糊不清的求救聲。 刁書真走上前去,取下她口中的麻核,胸口的變聲器傳出了悠然的聲音:你說吧。 鄉道304,從朱亭收費站開始算起,第十一個拐彎的地方。 時間? 七月半,中元節。 還有呢? 其余的就算是血流干了我都不能說了。 刁宋兩人對望了一眼,目光中均有喜色。宋玉誠朝著刁書真點了點頭刁書真了然她的意思:是示意兩人適可而止。于是她掏出手里的刀,挑斷了綁縛李柔兒手腳的絕大部分繩索,獨獨留下了孱弱的一根,還用刀背略微磨松了些許。她蹲下身子用些力度試探一番,估計李柔兒掙脫這些繩索的時間,方才開口道:既然你說了,我們也不為難你了。 李柔兒剛要開口,刁書真眼疾手快地將麻核迅速地塞進她口中,免得她呼叫出聲驚動旁人。她將止血帶纏在李柔兒的上臂處,對方死命的掙扎才減緩了些許。她朝宋玉誠使了個眼色,兩人躡手躡腳地向門外移出去,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了樓道里。 直到兩人換下來那身兜帽衫,一齊坐在車里時,刁書真長吁了口氣,緊繃的神經才略略放松下來。宋玉誠面色不變,看不出喜憂,卻也是汗水濕透了背脊。打濕的白色襯衫貼在她的優美的身體曲線上,如同一棵沾染了春露的花樹,優美挺拔。 宋玉誠瞥了刁書真一眼,欲言又止。刁書真心情松快,一邊哼著小調一邊打燃了汽車,不禁笑道:怎么了,以為我會用什么殘忍的手段刑訊逼供啊? 她一笑的時候就會露出那雙虎牙,此時看去,又顯得稚嫩可愛,天真無邪了,似乎方才暗想里那人鬼魅般的人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宋玉誠呆了片刻,刁書真笑得更加得意了:哎你說李柔兒掙脫自己的束縛之后,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根本就沒有傷,不知道她會不會因著上當受騙而氣急敗壞啊! 宋玉誠冰山一般的面上隱有了笑意閃過,她輕快道:這法子雖然無恥了點,但是并未傷人,總也過得去。 刁書真更加得意了,小尾巴幾乎要翹到天上去,她一路疾馳過幾個路口,得意洋洋道:在蒙眼以及行動受限的情況下,人的感知主要是靠聽覺。我不過是用刀柄在她的手腕上用力劃了一下,她先入為主,加上我的暗示誘導,自然會認為那滴水之聲是她的血砸在地面上。 人的心理是無比強大的。有一例心理學實驗是告訴被試者,擦中他們手臂的是有毒的藤草,人類接觸到這類毒物之后會出現紅疹等過敏反應。這些被試者無一例外地出現了或輕或重的過敏反應,在皮膚相應處真的出現了水泡和斑疹。 然而,實驗的藤草根本就是無毒的。刁書真眉飛色舞道,同理,在極度的恐懼之下,人同樣會出現心理煩躁、呼吸急促、脈搏細數等等的類似于失血性休克的癥狀。在視覺剝奪的狀態下,她會將這純粹的心理狀態真的誤認為是失血的表現,從而更加加重了恐慌的瀕死感,使得以上癥狀更加嚴重。 宋玉誠贊許了看了她一眼,刁書真朝她飛了個媚眼,笑道:就好比如果你蒙上我的眼睛,小皮鞭還沒抽到我的身上,聽到風聲我就開始疼了。 宋玉誠抿了抿唇,不動聲色地上下打量著她,墨色的眼瞳里醞釀起一場無聲的風暴。她閉了閉眼睛,暗中深呼吸了幾口氣,將心頭難耐的燥火勉強壓下去幾分,卻不知怎的灼燒得更旺了。那點不可告人的小心思,埋藏在灰燼之下若隱若現的火星子,像是不肯再潛藏于幽暗之中一般,要帶著焚盡一切的欲念燒徹燎原,直將天邊的云彩都染上鮮妍的赤色。 她忍不住想將那具清秀可人的身體據為己有,在白皙的肌膚上烙印上屬于自己的種種印跡,看她露出痛苦而又迷醉的神情。她想命令對方埋在自己膝上,輕扯著她小動物一般毛茸茸的頭發,逼她卷舌啜飲那山谷幽澗里源源不絕的溪流,露出林間小鹿邊無辜迷人的眼神。 刁書真見車里一片安靜,以為自己說慣了的風言風語忍得正直的風紀委不太高興,于是訕笑道:哎呀開個玩笑,說回到案子的事情七月半,也就是下周三了,到時候我們一起去探探。 就是不知道她口中所說的交易物品,究竟是個什么東西?刁書真皺了皺眉,神色茫然,難不成真的像是什么美國大片一樣,兩邊人一邊提著冰盒里裝著的腎,一邊拎著一整箱的錢,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