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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正猶豫著是不是要驅(qū)逐這個討飯的叫花子,卻無意中看到了那雙琥珀色的眼睛。 疲憊不堪,卻又鋒利無比,像是能劃破皮膚,洞徹人的五臟六腑。路人下意識地躲閃開來,不去招惹這個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叫花子,由得她在樓梯口逡巡不去。 只有一兩個記憶力極好的大媽,似乎覺得那個單薄瘦削的背影有點兒眼熟,有點像居住在這里的那個刁姓警官。可印象中,那個人總是意氣風(fēng)發(fā),陽光活潑的,實在無法與眼前這個衣衫襤褸的乞丐相對應(yīng)。待得她們想要仔細看時,那個乞丐一般的女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 這人正是刁書真而身上的痕跡不僅僅是查案留下的,還有不少正義人士留下來的杰作。 畢竟,在這個戾氣橫生的社會里,偶爾能有那么一個正義的突破口,發(fā)泄自己積壓多年的不滿和憤怒,自然是不可錯過的好事。平時,他們畏懼警察的權(quán)威,不敢作聲。 而今天,一個失勢的有罪的女警察,真是滿足他們廉價正義幻想的絕佳道具。 她猶豫了很久,還是起身上了樓。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要上樓,只是身體的習(xí)慣仿佛背叛了腦子的意志,帶領(lǐng)著她走上了這條和宋玉誠一起走過無數(shù)次的熟稔道路。歡喜的、失意的、愁眉不展的、興高采烈的、心跳刺激的過去的種種回憶充斥了刁書真腦海里每一寸角落,從青澀到成熟,每一幀美好的畫面都寫滿了宋玉誠的身影。 你來做什么呢,你又有什么資格見她? 你算什么東西啊,你真的以為你能配得上人家? 騙子的女兒永遠是騙子的女兒! 你怎么不去死!姓刁的,你必須死! 我只想在門外,站一會兒。 在大腦的近乎奔潰的尖叫聲中,刁書真喃喃自語,語氣哀求卑微,我絕對不進去,就讓我看一眼。 幾天都沒怎么進食的胃袋燒灼起來,陣陣抽痛襲來,刁書真捂著左腹,彎下腰,幾乎沒有力氣站直。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她的慢性胃病又發(fā)作了,似乎身體也在冥冥之中警告她不要上樓。 緊繃的神經(jīng)偶爾松懈下來之后,鋪天蓋地的疲倦席卷而來。低血糖帶來陣陣眩暈的感覺,她面色慘白,眼前發(fā)黑,心跳加速,一陣陣的疼痛帶來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背脊。 她扶著墻,一步一步艱難地向上挪動。走到五樓樓梯間的時候,刁書真停住了腳步。她捂著自己的口鼻大口呼吸著,生怕自己粗重的呼吸聲驚動了六樓家中的宋玉誠。 這兩天你那個姓刁的室友都去哪里了?出事了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嗎?哼! 樓上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渾厚低沉的聲音,隔著樓板都聽得一清二楚。 她是在查案子。宋玉誠平素清冷的聲音此時越發(fā)冰涼,冷冷地頂了回去。 樓上的氣氛凝固了一兩秒后,又傳來了中年男人的大吼,震得樓道的灰塵簌簌而下,我讓你相親你總是推脫,你更不愿意結(jié)婚,都是因為她嗎? 這是我的私事。宋玉誠語氣生硬,你不要再勸了,我是不會走的。 宋玉誠,你還打算和姓刁的混在一起么?你為什么要和一個騙子的女兒混在一起還真是什么藤上結(jié)什么瓜,姓刁的還是玩的故弄玄虛那一套!什么犯罪心理,破案子憑的是真憑實據(jù),難道憑借的是花言巧語,憑的那一張巧嘴? 宋玉誠,你是我的女兒,我本來不愿意你成為一個法醫(yī),可你既然已經(jīng)走上了這條道路,我就不能看著你為了一個騙子自毀前程,你和她混在一起胡鬧,是不會有什么好結(jié)果的!那個聲音急切而激動,刁書真都能想象出他那種痛心疾首、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是地方上某公安局的局長以刁書真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別說一個局長,就是天王老子來了估計懶得搭理 可薛局長還是宋玉誠的父親。 刁書真再也支持不住,就那么跌坐在樓梯間的臺階上,神色疲倦,可憐巴巴的。她坐在地上,蜷著長腿,臉頰埋在膝蓋上,蜷縮成了那么小小的一團兒。活像是原本活蹦亂跳、毛色順滑的小狐貍崽崽,此時卻被主人遺棄,渾身是傷,狼狽不堪,無人搭理。 現(xiàn)在好了,她干脆連犯罪心理這點遮羞布都沒了,騙子的女兒到底是騙子的女兒。本來就是不入流手段,遲早都會有這么一天的。你真的要執(zhí)迷不悟,為了這么一個人而毀掉自己的前程? 現(xiàn)在特別調(diào)查組就要趕來了,趕緊趁著現(xiàn)在和她撇清楚干系。C市的案子你本來就是有功的,不能因為她的過失而受到牽連啊。你前程似錦,未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可不能留下半點污點。 行李箱車輪在瓷板地上滾動的聲音無比刺耳,刁書真想象著宋玉誠的東西在一點一點從自己的家里移出,就好比是一塊一塊地割身上的rou,心痛如絞。 薛局長的聲音傳來,她頭疼無比,連日奔波的疲憊和驟然的心酸涌上心頭,眼前一陣一陣發(fā)黑。胃部陣陣的抽痛演化成了刀割般的疼痛,連帶著五臟六腑齊齊疼痛起來,說不清楚究竟是哪一處疼痛。 她摳在自己的手背之上,皮膚掐出了血也沒略略轉(zhuǎn)移那鉆心剜骨般的痛苦。額頭上早就浸出了厚厚的一層汗珠,順著臉頰涔涔而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