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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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天空上方噼里啪啦地響起不間斷的煙花,大地一直明明滅滅,天空也被染成了色彩繽紛的模樣,出奇得好看。 漫天的薄雪里,一前一后兩道身影不遠不近地挨著。 舒殊跟在唐閑清身后,眼睛從出了別墅就沒離開過他。就這樣走了段距離,前面的唐閑清終于停住步子,冷風將他的滿頭白發(fā)吹得四處飄動。 他轉過身,看著也在他身后停下的舒殊。 還沒開口,就聽舒殊先發(fā)制人地說:我們兩年五將近兩年半沒見了。 他話到嘴邊像是忘了想說的具體日期,只好改了話音,大致說了個數(shù)字。 唐閑清剛打算說些什么的嘴巴頓時閉上。 過了半晌,他才道:你去唐珂家沒開車么? 舒殊道:開了。 但我不敢去車庫開,不然就追不上你了。 唐閑清垂眸,沒再說話,繼續(xù)轉身往前走了。舒殊也跟上。 雪還在飄著,兩個人在路上走了一會兒,衣服上、頭發(fā)上就都沾染了好多雪花,像一不小心就在一起白了頭。 唐閑清沒管衣服,卻輕輕抬手將自己頭上的雪花撫盡了,盡管他滿頭都是百歲老人一樣的華發(fā),雪花在他頭上并不明顯。 明明是過年,天上的煙花也還沒炸完,但由于風雪的緣故,城市里的行人與歡呼不算太多。 高架大橋上都沒有幾輛車經(jīng)過,唐閑清走到橋中心停下,他看著橋下的江河與不遠處的城市風景,安靜得像入了定。 舒殊在他身邊一米處的地方停住,他好像是冷了,沒忍住搓了搓胳膊。 唐閑清突然開口說:回去吧。 舒殊不動,不吭聲,當然也不會走。 半晌,兩個人像是陷入了某種僵持,唐閑清最后還是妥協(xié)似的嘆息了一聲,轉頭問:要去哪里? 舒殊輕聲回:想回家。 唐閑清應了一聲,走過去抓住人衣袖念了個訣,再一眨眼,舒殊就已經(jīng)到自己家門前了。 市中心的位置,亮得更是厲害,唐閑清像是不習慣站在世界里的明亮底下,他松開手,往一處黑暗的地方走了走,卻被舒殊一把抓住了胳膊。 唐閑清沒動,先語調(diào)平緩地說了句:新年快樂。然后他又說:進去吧。 舒殊死死地抓著他:你跟我一起。 煙花終于停了,少了這些動靜,唐閑清只覺得周圍安靜得過了頭,眼前的人面容太過倔強,他道:小狐貍,進去。 舒殊還是重復:你跟我一起。 這樣說著他另一只手也用上了。抓著唐閑清的力道非常重,甚至眼睛在看人的時候都帶上了力度,唯恐下一秒人就會不見了似的。 唐閑清也不掙脫,說:只要我想,我下一秒就能走。 我知道!突然,跟了一路都很平靜的舒殊突然像爆發(fā)了似的,他手上的力度似乎能要嵌進人皮rou:你走啊!你現(xiàn)在就走!我算什么,怎么可能攔得住你! 風不知在何時也停了,只有雪還在鍥而不舍地無聲落下,有一片落到了舒殊纖長的睫毛上,他一眨眼就被一層看不見的水汽蒸發(fā)了。 舒殊被眼睛上的那股微涼驚得神智清了些,但他啞著嗓子依然道:你走啊 唐閑清一只手下意識抬起來停在了舒殊拽著他胳膊的手背上方,即將快觸碰到時又停頓,轉而放下。 半晌,他道:開門吧。 舒殊覺得自己沒有理解錯意思,又怕自己理解錯意思,只好確認般問了一句:今天晚上住這里,不走了嗎? 唐閑清道:嗯。 舒殊過去用指紋開門時,另一只手都還牢牢地抓著唐閑清,顯然以前反悔的場景不是沒發(fā)生過。 但這次唐閑清好像還真的沒想著再走,他跟人回了家。 之前也沒少住,唐閑清對舒殊家并不陌生。一進客廳舒殊就忙去找衣服給唐閑清穿上,對方接過,說了聲:謝謝。 等人坐在沙發(fā)上,舒殊才找話題問:這次是從哪里回來的? 還是被雪冷到了,唐閑清攏了攏衣服,道:一個比較熱的地方。 舒殊:找到了嗎? 唐閑清搖頭,沒說話。 舒殊垂眸哦了一聲,他倒了杯熱水塞到了唐閑清手上,半晌才聲音很低的問:什么時候還走? 唐閑清低著頭朝熱水里吹了一口氣,靜默了一會兒,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隨意道:不走了。 話落,舒殊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問:真的? 唐閑清:嗯。 你舒殊應該有好多話要問,但他竟然連一句為什么都不敢問,唯恐問了聽到的不是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最后,他只無比生硬地轉移話題:今天唐珂知道我是因為你才去認識他的了。 唐閑清正要往嘴邊送水的動作一頓。 沒事。他說:沒生活過,也沒見過,他不會因為我難過太久。 舒殊搖頭:他傷心了。 唐閑清沒說話,舒殊也不再說,客廳里陷入了安靜之中。 唐珂確實是傷心了,被商壹放到床上的時候他還嚶嚀了一聲,說自己沒人要。 商壹說了兩遍我要你才讓人哼哼唧唧地安靜下來。 商壹給人掖好被子,將被子拉到唐珂脖子時,對方腦袋卻突然往他的方向靠近了。 有一小半毛絨絨的頭發(fā)都蹭到了商壹手背,像小貓在討好主人。 商壹心都快化了,他柔著聲音吐槽:為何如此之軟。 唐珂喝多了,卻還能很好的和人對話。 唐珂覺得他聽見商壹在跟他說話,但聲音好像又離得很遠,若隱若現(xiàn)的。唐珂又往商壹手背上靠了點,小聲回應:我可愛啊。 商壹: 商壹揉著他腦袋,問:明日你真的不會斷片兒么? 唐珂搖頭,在商壹手背上蹭啊蹭,認真回答:真的不會。 那你能記住我給你取的新名字么?商壹道。 唐珂:叫什么呀? 奶糖,商壹輕笑一聲,滿意:唐、奶、糖。 好呀,好的,唐珂眼睛緊閉,一直應:好呀。 商壹:我明日會問你名諱的。 嗯,唐珂還說道:好呀。 商壹終于舍得蹲下來了,他看了一會兒唐珂乖巧的模樣,覺得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干脆坐在了地上。 奶糖。他輕喊。 唐珂好久都沒應,就在商壹以為他睡著了,他又奶貓似的回道:嗯。我在呀,喵 商壹直接被喵懵了,一口呼吸當即就被屏住沒上來、差點被憋死,最后又猛地呼吸嗆住了嗓子、咳了好幾聲才好。 商壹冷著臉紅著耳尖用手指掃了一下唐珂的眼睫毛,竟然鬼使神差地開始誘哄:雜物間那個孽障,忘掉他。 嗯?啊?唐珂本來一直閉著眼睛,聽見這話竟然把哭得還紅著的眼睛給睜開了一條縫兒。 他發(fā)著愣,好長時間才反應過來,嘴巴一撇,竟然又有了要哭的趨勢,他帶著哭腔說:不要。不要 一晚上,商壹可以說都快被他哭的心碎了,忙說:好好,不忘不忘。 他抬手輕拍著唐珂的被子,哄人入睡。 等唐珂嗯了好幾聲重新閉上眼睛,呼吸再次變得平穩(wěn),商壹也安靜下來盯著面前的小奶貓。 然后下一刻,他手上就多了一支玉簫。 毀諾在一盞燈都沒亮的房子里照樣映著瑩潤的光,商壹將他放在唐珂枕邊:身無分文,身無長物,思來想去,便拿這個送你吧,認主。 他輕聲道:一百歲的小孩兒,生辰快樂。 話落,唐珂指尖明明沒有傷口,一滴鮮血卻不可抗力地從他食指指腹處逐漸凝聚在了毀諾上方。 血與玉白融為一體,玉簫不再是毀諾,中間的斷紋竟連續(xù)成了有始有終。商壹看到還出神了一瞬,隨即,他輕笑一聲將玉簫放在了唐珂懷里,唐珂竟下意識將東西緊緊握住了,不僅握住還往被窩里拖。 一系列小動作雖輕卻一氣呵成。不知出于什么心理,商壹靜靜看著,竟突然不知所謂地低喃了一句:你心里放著他,我放著你們兩個。 唐珂?zhèn)忍芍橹眢w,大半張臉都埋進了枕頭里,是一個自我保護很重的姿勢。 凌晨一點,雪終于停了,放眼望去地上被覆著一層白,從落地窗處往外看,還有點刺眼。 商壹坐在唐珂房間里的落地窗前,面向睡著的唐珂,動作隱忍。 不多時,他額頭鬢角就出了一點薄汗。他低著頭不看前面,及腰的銀發(fā)從后面落下來,遮住了隱忍的大半張臉,平日里略帶薄情的眼尾很快染上了一抹紅,右眼角的緋色小痣更像是被燙到了,被渲染了似的,紅得矚目。 待解決完已經(jīng)即將兩點,商壹停下深呼吸休息了一會兒,將紙團扔進垃圾桶,起身把垃圾袋打包出了唐珂房間。 雪地被踩出了嘎吱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有點突兀。就這點聲音商壹都覺得吵鬧,腦子里安然睡著的容顏一閃而過,商壹腳下的動作放得更輕更慢了。 扔完垃圾進門前,他先抬頭看了一眼古董界的招牌,很奇怪,竟從中感到了一種他不愿抽身的溫暖。 商壹就像天生便是不受拘束的,出門進門就是不喜歡動手碰門把手,總喜歡穿門而入。 樓下的東西還沒收拾,此時早就已經(jīng)連余熱都沒了,客人走之前說過會兒商某會收拾的商壹卻沒有慌著收拾客廳,他站在客廳中央。 目光看向了唐珂的雜物間。 他往雜物間的方向走。 他離雜物間一步比一步近。 在即將穿門而入時,商壹突然記起。 從進過一次唐珂朋友──路尚時的無字天書開始,他便對唐珂有著很深的探知欲望。 所以在唐珂什么都沒說的情況下,他知道了妖怪論壇,他去看唐珂的電影,他一點一點不動聲色地去了解能知道的 其中,他還摸到了唐珂十幾年前的作者身份──癡心妄想。 觀眾和讀者可能猜不準,但經(jīng)過種種蛛絲馬跡,要猜到他是誰并不難。 癡心妄想的作品有好多都被賣了版權拍劇和電影,其中有一篇叫《驚鴻》。 正是由唐珂演過、令他一戰(zhàn)成名的電影──《溫柔的驚鴻》的改編IP。 《驚鴻》整篇小說并不是純粹的現(xiàn)代都市文,夾雜了一點靈異,有妖怪身份。 里面的主人公名叫白妄,16歲父母發(fā)生重大車禍離世。他沒見過父母以外的其他親人,只知道爺爺某一年自殺身亡,太爺爺不知所蹤。 他家庭被污蔑,他本人被抹黑,如此反復二十幾年,直到有一天周圍的人不再記得白妄的名字,情況才有所好轉,具體原因連白妄自己都不知道。 幾十年的期間,白妄沉默寡言,卻一直有一個他從沒見過的信念支撐著他。 那是個人──是一個從頭到尾都沒出現(xiàn)卻依舊貫穿了全文的人。 只不過電影拍出來肯定就改編了。 電影刪除了所有都市異聞因素,編成了平平無奇的生病患者故事。 而且,電影之中的小白最后死了。 但書里的小白卻活了下來。 且是因為一個從沒見過面、他卻將其作為信念的人,活了下來。 被拍成電影的時候,很多原著粉得知電影的走向,開始鋪天蓋地瘋狂罵劇組。 最后還是癡心妄想本人出來發(fā)了微博:【沒有那么多的執(zhí)念可以去救一個人,何況還是一個莫須有的執(zhí)念,一聽就很不切實際。你們其實都知道小白走了才是必然,只是不愿意去接受而已。 改掉小白的結局,是放過小白,也是放過自己。那個從不曾存在的敬仰永遠都不存在,他只適合生于書、困于書。】 罵聲肯定有,當時一大波原著粉都在說癡心妄想不懂白妄。 但他后續(xù)沒再發(fā)過聲。唐珂的影帝身份很好的讓這件事不了了之。 雜物間墻上銀發(fā)緋痣的人又不是沒見過,商壹剛看完這本書的時候,心下就覺得,白妄的信念便是那孽障了。 也說不清到底怎么回事,商壹就是不太高興,因為這個,他沒少逮住唐珂捏他兔耳朵出氣。 臨進之前又有些緊張,商壹覺得他不該再那么隨心所欲,已經(jīng)抬手碰上了門把手,只是還沒碰上他又驚覺唐珂把門鎖了,只好重新退而求其次,直接穿門而入。 商壹又想起昨晚唐閑清突然拜訪,在書房跟他說完正事后,對他說。 商先生,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過來。又有千年時間沒見了,具體也不太知道該說什么。 我我也沒想到你和唐珂那么有緣分,會直接跟他一起生活了。他對你不太一樣,所以要是他平常有哪里做的不好,你多擔待。 墻上還是熟悉的畫像,跟商壹比起來,雖然長得不太像,但一樣有著驚人美貌。 商壹盯著那些畫作,覺得自己應當是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桌上有一摞筆記本,看起來也都不太新,應該每個都被寫滿了字。 商壹走過去,低語道:奶糖,冒犯一下你的私密之事,有時間賠罪。 話落,他將最上面的一個黑皮本掀開了扉頁,只見上面有一串漂亮的行草字體。 寫道: 商壹──心之所向,吾之神明。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支持,鞠躬啦~么 第37章 唐珂醒來時是下午三點,還是被餓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