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給林瑜希一份驚喜，便去學(xué)校和林母家將她們接過來一同過節(jié)。

    但林瑜希住在她這里，總要有找個理由搪塞。思來想去，周沫覺得闌尾炎算是比較能讓人接受的病情。

    深看了周沫一眼，林瑜希偏頭又望向站在門口安靜地凝視著自己的女兒，她眉目間的溫柔比江南的煙雨還要沁潤。

    “珊珊。”林瑜希的聲音里盡是作為母親nongnong的愛意，她向林珊緩緩地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過來。

    “mama。”林珊輕喊了聲，她臉上沒什么情緒，但知女莫若母，林瑜希只一眼，便捕捉到林珊眼尾藏著的落寞。

    并不明晰。

    林珊走過去環(huán)著林瑜希的腰肢，關(guān)心道：“媽，現(xiàn)在傷口還疼嗎？”

    “已經(jīng)不疼了。”林瑜希抬手撫摸著林珊的頭，有些話她知道現(xiàn)在問不是時候，便只對著她溫柔一笑，沒再言語。

    ***

    因為周沫當初買房子就是沖著大平層去的，所以臥室剛好充足。一間主臥她和林瑜希住，一間次臥留給林母和林珊，還有一間保姆室，面積要相對小一些。

    晚飯后，周沫到書房工作，林母跟女兒待在主臥聊天。說是聊天，但更多的是林母問，林瑜希在答。

    手指扶在絲滑的被褥上，林母臉上始終揚著笑，“小周把你接過來的？”

    “嗯。”輕輕點頭，林瑜希知道母親心里在想什么，也沒刻意隱瞞她，就當順了母親的意。

    “這小周，真是不錯。”視線在臥室內(nèi)掃了一圈，橘色的燈光映著她臉上深深的皺紋，卻掩不住她眼尾的笑意，“得知你動手術(shù)，小周也擔(dān)心壞了吧？”

    想到自己躺在病床上睜眼看到雙目紅腫的周沫，林瑜希還依稀記得當時心底泛起的一絲暖意，她溫柔了神色，再次點頭承認。

    窗外的皎皎夜色映著房內(nèi)的一室溫馨。林母低頭握住女兒的手，喟嘆，“媽總算是見著你遇到了如意的伴侶，這顆心啊，也算是踏實了下來。”

    每每聽到母親說這些，林瑜希心里就是一陣酸澀，她斂了眉，愧疚道：“媽，對不起，讓您擔(dān)心了。”

    林母拍了拍她的手背，臉上重新漾開一抹笑，“這有什么好道歉的？當母親的哪有不為子女cao心的？”

    母女倆又聊了兩句，林母看了眼床頭柜上的表，撐著床準備起身，“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剛做完手術(shù)，不能太辛苦。”說著，林母忽然頓住腳步，遲疑地轉(zhuǎn)身，“你這身體還沒恢復(fù)好，晚上……可不能亂來，告訴小周，不急在一時。”

    林母說話直接，林瑜希聽聞當即紅了臉，囁嚅道：“媽，我們知道。而且，她很有分寸。”話音一落，林瑜希腦海中便浮現(xiàn)出那日自己主動的情景，臉頰的熱意更加guntang了。

    瞧出女兒的不自在，林母也沒再多言，轉(zhuǎn)身準備離開時，被林瑜希喊住。

    “媽，您能先去客廳看會兒電視嗎？我想找珊珊單獨談?wù)劊犓o導(dǎo)員講，珊珊最近狀態(tài)不太對。”

    “行，你去吧。別聊太久，注意身體。”深看了眼女兒還有些蒼白的臉色，林母神情擔(dān)憂地走出門。

    ***

    走到林珊所住的臥室門前，林瑜希敲了敲門，溫聲問：“珊珊，mama可以進來嗎？”

    林瑜希站在門口等著，待女兒回應(yīng)了她，才推門進去。自從女兒大了，她便不再隨便出入女兒房間，只要她在家，進她的臥室林瑜希都會先敲門。

    她不想對女兒管得太緊，私人空間還是要有的。

    周沫家里的裝修風(fēng)格大都是灰白色，不似林珊臥室的粉色那般溫馨，白色的燈光打在她的臉龐，映著她略微收緊的下頜，泛著冷白的光。

    林瑜希看了女兒一眼，在心里糾結(jié)著措詞，半晌，才開口問：“珊珊，我聽輔導(dǎo)員說……你有幾晚不在宿舍住，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林珊臉色霎時蒼白，她猛地抬頭，墨亮的眸子盯著林瑜希一瞬不瞬。

    面露不悅。

    林瑜希面容僵了下，知道女兒不喜歡她經(jīng)常向老師或輔導(dǎo)員打探自己，便開口解釋道：“今天剛巧接到你們輔導(dǎo)員的電話，女孩子連續(xù)幾晚不回宿舍，這事還是挺嚴重的。”

    林瑜希目光注意著女兒的神情，繼續(xù)道：“當然，mama沒有要責(zé)怪你的意思，我相信你不是亂來的孩子。但是，我需要一個解釋。或者，你可以告訴我，你這段時間，為什么不開心嗎？”

    空氣安靜了會兒。

    林瑜希瞧著林珊卷翹的羽睫低垂下來，手指絞在一起，細白的肌膚被她揉搓出一道道紅痕。

    林瑜希抿緊了唇等她，沒有催促。

    “mama……我好累、好難過。”林珊忽然說道，聲音沙啞。她話一出口，便紅了眼睛，望向林瑜希的眼神透著nongnong的委屈。

    林瑜希呼吸一緊，眸光便注意到女兒簌簌而落的淚珠砸到桌面上，像是砸到她的心上一樣疼。

    她站起身，將女兒摟在懷里，安撫她，“珊珊不哭，告訴mama，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在林瑜希懷里抽噎了幾下，林珊才緩緩地抬頭，淚水沾濕了羽睫，她委屈地一字一頓道：“媽，萱萱的mama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事情，她很生氣，不讓萱萱和我來往。”

    林瑜希摸著女兒肩膀的指尖一顫，垂眸問：“為什么呢？”

    林珊沒答，肩膀哭得一抖一抖的，忍了這么久的委屈終于在林瑜希面前，猶如沉雪崩落，白浪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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