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暴戾太子后我跑了 第183節
淡水坐在他身邊,想起三日前的刺殺事件。 “皇后娘娘如何了?” “度過了危險期。”蔣文樟的眉頭微微蹙起,像是想到了某件事。 “那刺殺的人是……”淡水聲音平靜至極,語氣也十分和緩。 蔣文樟沉默半刻,吐出兩個字,“瑤雪?!?/br> “是瑤雪姑娘呀,她怎么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淡水表示不解。 蔣文樟搖頭,“我也不知道?!?/br> 淡水知道蔣文樟從前對瑤雪是有幾分情意在的,蔣文樟雖看著冷漠寡淡,但情深專一,不然淡水也不會一頭扎進去。 “我,有件事想麻煩你……”蔣文樟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淡水溫柔一笑,“蔣大哥你怎么這么客氣,直說好了?!?/br> “現在瑤雪的尸首被放在昭獄里,陛下沒說怎么處置,皇后娘娘只說讓我看著辦,還說人都死了,也不要為難?!闭f到這里,蔣文樟一停頓。 瑤雪問,“蔣大哥的意思是……” “瑤雪姑娘家破人亡,如今承恩侯府又被抄家,我想著替她備上一副棺木找個地方埋了,她身上的衣裳有點臟……” 淡水聽到此話,眸色微微黯淡。“蔣大哥想讓我替瑤雪姑娘換件干凈的入殮服?”淡水猜到了蔣文樟的意圖。 “嗯,不過你若是不愿意的話可以拒絕。” 淡水笑了,“這有什么不愿意的。人死如燈滅,這人都死了,還要計較什么呢?”說完,淡水又想到那位皇后娘娘,“娘娘心善,若是知道了你做的事,定然也會覺得妥帖?!?/br> 蘇枝兒并非那種報復心強的人,她只是一條咸魚,并且經歷過生死后仿佛開悟。 人都死了,真的不必計較什么了。 - 蔣文樟吃完了面就領著淡水去了昭獄。 淡水第一次來昭獄,她扯著蔣文樟的寬袖慢吞吞地走。 昏黑燈色之下,蔣文樟微微低頭看向淡水,小娘子雖長得不是傾城國色之容,但也十分耐看。 蔣文樟不自覺盯著了一會兒,等自己意識到的時候趕緊偏頭。 他輕咳一聲,打開牢房的門,“這里?!?/br> “蔣大哥,你在外面等我一下?!?/br> “你不怕嗎?” 畢竟是一具死尸。 淡水道:“如果我說怕,蔣大哥你就不會讓我做了?”她只是開個玩笑,不想男人鄭重點頭道:“嗯?!?/br> 淡水心頭一跳,面頰微紅,“我是學醫的,怎么會怕,你出去吧?!?/br> “好?!笔Y文樟轉身走出三步,然后轉身道:“怕是話就叫我,我就在外面?!?/br> “嗯?!?/br> - 淡水看著躺在地上的瑤雪,曾經漂亮的女子如今面目全非,而這正是她的杰作。 “自作孽,不可活。”淡水輕輕搖了搖頭,然后替瑤雪換了件干凈的壽衣,又替她梳理頭發,擦拭面頰。 弄好之后,淡水輕輕吐出一口氣,喊來蔣文樟。 男人推開牢房的門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瑤雪,不知道為什么,心情無比平靜,甚至沒有起半絲波瀾。 淡水見蔣文樟盯著瑤雪的尸首看,臉上難免露出幾許苦澀之意。 “蔣大哥。” “嗯?”蔣文樟回神。 淡水道:“再不出城的話就來不及了?!?/br> - 蔣文樟給瑤雪找了一塊城外的地。 那里早就已經有人等著了,幫忙把棺木放下去,然后埋上土,是金陵城內有名的喪葬一條龍服務人員。 服務人員還幫忙刻碑文,他問,“要寫什么?” 淡水看向蔣文樟。 蔣文樟沉默半刻后道:“瑤雪?!?/br> “就兩個字?” “嗯。” “落款寫誰?” “……過路人。” 蔣文樟與瑤雪的關系就像是那兩條相交的線,除了一個點外沒有其它的關聯。 他曾經喜歡過,可那份喜歡早就隨著時間的流動而緩慢消失。 淡水站在蔣文樟身邊,聽到他的話下意識抬眸看他。男人站在那里,盯著墓碑上緩慢刻出來的“瑤雪”二字,神色不明。 淡水不想再看,她揪著自己的帕子,紅著眼轉頭朝四周望去。 不遠處山路拐角那里正有一個茶肆,“蔣大哥,我去買點茶水?!?/br> “好?!笔Y文樟連眼神都沒動一下。 淡水動了動嘴,最終卻還是什么都沒說,轉身去了茶肆。 茶肆很小,只供應過路人喝點茶,歇歇腳,并賣一點簡單的餐食。 雖然是皇城外頭,但過路之人的素質也參差不齊,淡水這樣一位嬌俏俏的小娘子陡然出現,那些茶客們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 大周還是一個比較封建的國家,一般出來做生意的都是男人。 因此,茶肆里百分之九十都是男性,唯一一個女性還是老板娘。 淡水要了一壺茶水,并一些牛rou小菜。 她想著先叫好,等一下蔣文樟過來能直接吃,再者,墓碑那邊實在是太曬了,她被曬得有點頭暈,只好先進來歇歇。 茶肆上頭拉了個棚,勉強遮擋陽光。 依舊很熱,淡水用帕子扇臉,她身邊有茶客路過,挨著她擦了一下。淡水猛地一下起身,一雙溫和的眸子瞪向那個男人。 那是一個身形高壯的男子,在這些男客里最魁梧,他穿著半袖,露出粗壯的胳膊,注意到淡水的眼神,猙獰一笑。 淡水的腰部刺痛,她被捏了一把。 她雖看著柔弱,但并非柔弱之人,淡水面不改色心不跳,指尖露出一根銀針。 正在此時,蔣文樟邁步走進來,他看到淡水跟這個男人對峙,面色瞬時變得嚴肅,“怎么回事?” “他……”淡水話剛出口又不知道該怎么說。 大庭廣眾之下,她一個黃花大閨女…… 蔣文樟見淡水說不出話來,登時面色一變,他雙眸一沉,大跨步走向那個男人,當面就是一拳。 男人被打飛出去,撞到桌子。 桌子四分五裂,上頭的茶盞也碎了一地。 “蔣大哥?”淡水面露吃驚。 在她的印象里,蔣文樟一直是一個十分克制的人,從未像今日這般不分緣由的打人。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男人的話還沒說完,蔣文樟一腳踩上他的臉,他的表情從側面看過來,竟然與那位新帝陰測測的目光有三分相似。 “我今日就算殺了你都無所謂。” 蔣文樟撩開外袍,露出藏在里面的繡春刀。 華美瑰麗的繡春刀在陽光下折射出陰冷的煞氣,男人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壯漢,眸色冷冽至極,“錦衣衛殺人,從不講理。” 這是淡水未曾看到過的,蔣文樟的另外一面,她被震撼住了。 那個壯漢在看到繡春刀后面色就變了,可他依舊強撐著道:“你,你就算是錦衣衛也要講理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碰她了?” 壯漢說完,原本還算平靜的蔣文樟立刻抽出繡春刀。 鋒利的刀身劃開壯漢身上細薄的衣料,抵住他的脖子。 碰她! 蔣文樟的腦子里全部都是這兩個字。 他踩在壯漢身上的腳越來越用力,繡春刀也越來越深的嵌入他的脖頸里。 壯漢嚇得開始求饒。 淡水見狀也趕緊上前,“蔣大哥,我沒事。” 蔣文樟看一眼淡水,握著繡春刀,咬緊了牙,他猛地一下把壯漢提起來,“我懷疑你是逆賊?!?/br> 壯漢:???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壯漢被提溜進了昭獄。 雖未喪命,但嚇了三天三夜,出來的時候鵪鶉似得再不敢隨便猥褻婦女。 關于這件事,淡水親自過去跟蔣文樟道謝,彼時,蔣文樟正在擦拭繡春刀。 繡春刀的刀面干凈極了,印出淡水那張素凈的臉,“蔣大哥,上次茶肆的事情多謝你。” 蔣文樟擦拭繡春刀的手一頓,他轉頭看向淡水,“你,沒事吧?” 淡水一愣,繼而笑道:“沒事啊。” “嗯?!笔Y文樟點頭,然后又悶不吭聲了。 淡水靜站了一會兒,“我,想回姑蘇去看看母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