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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了暴戾太子后我跑了 第172節(jié)

    蘇枝兒沉默了一會兒后突然掩面,聲音輕細(xì)且?guī)в治⑽⒌目耷唬皩Α!比缓笏偬ь^,眼眶微紅,眼淚即將泛濫,“你能幫我嗎?”

    鄭濂面露疼惜,“不能。”

    蘇枝兒:……

    她立刻收起自己的演技,懶得再搭理他,可鄭濂明顯非常想搭理她。

    “這怎么可能呢,雖然周湛然是個瘋子,但他怎么可能為了你放棄大周帝位呢?對吧?”鄭濂看向蘇枝兒的視線中隱藏著古怪的焦灼,他急需獲得一個他理想中的答案。

    他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一個瘋子。

    蘇枝兒的表情平靜至極,她輕輕朝他的方向掀了掀眼皮,這習(xí)慣性的動作跟周湛然如出一轍。

    她沒有半分猶豫道:“他會。”

    鄭濂卻根本不愿意相信,“江山啊,那可是大周江山!”

    “對于你們來說是大周江山,可對于他來說……一文不值。”雖然這么說有點太看不起這份人人爭搶的大周江山了,但蘇枝兒太明白周湛然了,大周江山對于他來說就是這樣一種可有可無的存在。

    “我不相信。”鄭濂猛地一下伸手握住蘇枝兒的肩膀,“你要一生一世一雙人,我可以給你。周湛然是皇帝,他根本就給不了你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給的了。”

    “你怎么知道他能給你?”

    “因為我愛他,所以我知道。”

    這是蘇枝兒第一次說出自己對小花的愛意,這份愛意深藏在心底,早已從她尚懵懂無知的時候從細(xì)小的枝椏生長成參天大樹,等她發(fā)現(xiàn)的時候已經(jīng)無法剔除。

    她早已愛上他。

    “你怎么可能愛上他?他是一個瘋子!”

    “他是人。”蘇枝兒的表情變得嚴(yán)肅,“你們不了解他,憑什么這么說他?”

    在鄭濂眼中,蘇枝兒一直都是一副懶洋洋,好欺負(fù)的模樣,有時候膽子還又小又慫。她從未向人展示過屬于她的利爪,或許在別人看來這根本就不能算是利爪,最多就是貓墊子罷了。

    可現(xiàn)在,她坐在那里盯著他,用那雙純黑色的眸子望著他,兩邊柔軟的腮幫子微微繃緊,可以很明顯的察覺到她的憤怒。

    她在為周湛然生氣。

    像奶貓揚起了嫩爪。

    “你真的愛他?”鄭濂聽到了自己嗓音中的苦澀味道。

    “愛他。”蘇枝兒大膽而篤定。

    鄭濂笑一聲,像是自嘲,又像是要找回場子一般的開了個不怎么好笑的玩笑,“本公子縱橫花樓多年,那些花娘都沒你這般直白坦率。”

    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子若是被比作花娘一定是要氣歪了鼻子,蘇枝兒卻沒有半點不適。

    “愛就要說出來,不然別人怎么會知道呢?對吧,縱橫花樓的二公子?”

    這句話明顯就是在諷刺鄭濂了,也是在明目張膽的撒狗糧。

    面對蘇枝兒半點都不虛的態(tài)度,鄭濂突然冷靜下來,他上下打量她,并告訴她,“馬上就要到姑蘇了,大哥估計都已經(jīng)安排好了,你這么有自信,就看看他會不會真的為了你,舍棄這份皇位吧。”

    -

    蘇枝兒是有自信的,可是這份自信也并非百分百。雖然她表現(xiàn)出來了百分百,但心中難免也會有一點動搖。

    小花真的會出現(xiàn)嗎?他真的愿意用這大周江山換一個女人嗎?

    蘇枝兒懶在榻上,她“被暴君強迫的可憐美人”角色已經(jīng)崩塌,現(xiàn)在想逃跑比之前更難了。

    -

    河面上漂浮著普通的百姓小船,花船上是不歇的靡靡之音,一切看起來都是那么的正常。

    鄭峰立在船頭,在夜色中努力辨別河面上的深色漩渦。

    突然,他伸手猛地一把攥緊欄桿。

    被發(fā)現(xiàn)了。

    船漂浮在湖面上,看似十分平靜,實則暗藏洶涌。

    鄭峰轉(zhuǎn)身進(jìn)入船艙,將還躺在榻上睡覺的蘇枝兒一把扯了起來。

    蘇枝兒迷迷糊糊被鄭峰拉出屋子,然后一把按在欄桿上。

    晚風(fēng)吹來,蘇枝兒的頭腦清醒了一點。她低頭,看到自己腳上被綁了一塊她自己一個人絕對搬不起來的大石頭。

    那塊石頭綁在她一只腳上,蘇枝兒踉蹌跌撞著抵到欄桿上,鄭峰的手掐著她的后脖子,使勁把她往下壓。

    除了身上的石頭,鄭峰手里的匕首還對準(zhǔn)了她的心口。

    “大哥?”鄭濂聽到動靜出來,正看到這副場面。

    湖面上,不遠(yuǎn)處緩緩駛來一艘船。

    燈火漁光中,男人一身黑袍立于一葉扁舟之上。

    他黑發(fā)未梳,凌亂松散,身上的黑袍松垮垮掛在身上,明顯能看出已然瘦了一大圈。臉依舊是好看的,只是腮幫子上的奶膘又沒了。不止沒了,還長了很多胡須,雖然不是特別明顯,但已經(jīng)成功從一名奶氣陰郁美少年轉(zhuǎn)變成了陰鷙暴戾的中青年。

    整整半個月沒見,男人在看到蘇枝兒的那一刻,呼吸陡然急促起來。

    他看著她,原本就猩紅的眸色又更添幾分艷紅。

    像是被生理性淚水糊了眼眶。

    “我要的東西呢?”鄭峰朝周湛然吼叫。

    風(fēng)是暖的,水是熱的,鄭峰的聲音清晰的傳入周湛然耳中。

    男人抬手,朝他拋出一樣?xùn)|西。

    站在鄭峰身邊的鄭濂抬手接過,打開,是一份退位詔書。

    鄭峰的雙眸亮起來,他捏著蘇枝兒后頸的手又往下壓了三分,語氣中透著一股十分明顯的癲狂和興奮,“還有呢?我要玉璽!還要虎符!”

    周湛然又朝他拋過來一樣?xùn)|西,鄭濂將圣旨夾到腋下,接過那個沉甸甸的黑布。

    黑布打開,里面赫然就是一塊精美的玉璽和一塊虎符。

    這樣貴重的東西,居然就用一塊黑布隨便包包。

    雖然蘇枝兒被鄭峰壓著,但她還能轉(zhuǎn)頭。她盯著那塊漂亮的四方玉璽和臟兮兮的虎符,輕輕勾了勾唇,然后又紅了眼眶。

    如果說之前蘇枝兒還有些不敢確定小花會不會為她做到這個地步,現(xiàn)在她可以肯定,小花是愿意為了她舍棄這份皇位的。

    眼淚蘊在眼眶里,緩慢往下落。

    “啪嗒,啪嗒……”炙熱的淚水落入湖面之中,消失無蹤。

    “把她還給我。”從出現(xiàn)之后就沒有說過話的周湛然終于開口。

    他的聲音嘶啞,雙眸通紅,目光一直落到蘇枝兒那副搖搖欲墜的身體上,沒有移開過半分。

    那份壓抑著的暴戾之氣伴隨著邊緣化的崩潰凝聚在他周身,男人咬著牙,半只腳已然踏出舟身。

    鄭峰歪頭看一眼周湛然,再看一眼蘇枝兒,突然獰笑一聲,“好啊,我把她還給你。”

    鄭峰猛地一下松開手。

    蘇枝兒頭朝下,因為腳上綁著石頭,所以勉強穩(wěn)住。

    正當(dāng)蘇枝兒慶幸的時候,鄭峰抵在她心口的匕首猛地往里戳進(jìn)來。匕首劃破皮rou,正要再往里深入的時候,陡然停住。

    鄭濂一把攥住匕首,不可思議地看向鄭峰,“大哥!”

    “松手!”鄭峰已近癲狂,他瞪著鄭濂,歇斯底里。

    論武藝,鄭濂不是鄭峰的對手,他的手掌幾乎要被匕首割斷。突然,他注意到蘇枝兒腳下的石頭。

    心口被劃破的刺痛感還沒消失,蘇枝兒突然感覺自己腳下一輕。

    鄭峰手里的匕首被鄭濂撥開,綁著石頭的腳又被鄭濂猛地往上一抬,蘇枝兒頭朝下地墜入湖水之中。

    按照電視劇情節(jié),現(xiàn)在應(yīng)該有個男人來接住她,可現(xiàn)實卻是她墜落的速度太大,小花又離她太遠(yuǎn),所以等蘇枝兒“撲通”一聲連人帶石頭摔進(jìn)水里,小花才正巧剛剛跳進(jìn)水中。

    蘇枝兒會游泳,可就算她會,身上綁著石頭也游不動。

    石頭很沉,帶著她不停的往下墜。

    月光斑駁,男人身上的黑衣像一張鋪開的網(wǎng)。他飛魚似得游曳而來,一把拽住她,然后帶著她一起往下沉。

    蘇枝兒:……你不會游泳你早說啊?你跳進(jìn)來干什么呢?殉情嗎?她還不想死啊!

    幸好,不知從哪里又游出幾個黑衣人,其中一個黑衣人替她割斷繩索,另外幾個黑衣人抬著她和周湛然往上去。

    蘇枝兒拽著周湛然的手,終于輕松地吐出一口泡泡。

    -

    鄭峰一把搶過鄭濂手里的東西,惡狠狠瞪他一眼。

    蘇枝兒一脫困,四周便突兀漂浮出來許多小舟,他們上面各站了一個與夜色融為一體的黑衣人。

    花船上的人都是鄭峰的人,除了那些裝模作樣的花娘。

    花娘都被扔了下去,鄭峰的人也跟著下手去阻擋那些黑衣人。

    花船開始急速前進(jìn),鄭峰抱著懷里的東西失心瘋般的大笑。

    “大哥!”

    鄭濂突然急喊一聲,只見花船欄桿周圍不知何時爬上來一群黑衣人。

    黑衣人很多,鄭峰的人只能抵擋一時。他左右四顧,一狠心,一咬牙,躍入水中。

    -

    游了好一段路,鄭峰從水面浮出,他伸手扒上一艘小船。

    那小船上正坐著一個老頭和一個小女孩。那小女孩不知害怕,睜著眼睛看向鄭峰。老頭緊張地?fù)ё⌒∨ⅲ胗脳U子把鄭峰打下去,不想鄭峰直接順著桿子往上爬進(jìn)了船。

    “鄭濂,上來。”鄭峰朝鄭濂喊一句。

    鄭濂狼狽的跟在鄭峰后面,剛剛伸手摸到船只,就見鄭峰伸手把瑟縮在一旁的老頭推進(jìn)了河里。

    “大哥!”鄭濂睜大了眼。

    鄭峰不耐煩道:“如果是周湛然的人怎么辦?”

    月色下,鄭峰手里的劍滴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