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暴戾太子后我跑了 第94節
小娘子幸福地瞇起眼。 周湛然看到她高興的小模樣,也忍不住勾了勾唇,然后張嘴,小貓似得舔咬上一小口。 不是很合他的口味。 旁邊的小娘子大口朵頤,男人猶豫了一下,慢吞吞的也跟著吃完了。 - 一個小紅薯,兩個人一人一半分完。 蘇枝兒看著自己吃得黑乎乎的嘴,有點不好意思,再看男人,面頰和唇角都干干凈凈的,完全沒有她的狼狽模樣。 蘇枝兒:……這就是屬于貴族的優雅嗎?即使這位老板是個瘋子,也擁有如此完美的瘋度。 吃了一個紅薯,還剩下一個。 蘇枝兒把它放好,跟周湛然說,“我們把它種下去吧,這樣過幾個月就能收獲很多很多紅薯了。” 今年種下一顆小紅薯,明年就能收獲一大堆小紅薯啦。 “嗯。”男人漫不經心地應一聲。 蘇枝兒把紅薯放好,然后想起正事來。 “那個,”她坐到男人身邊,神色躊躇,“竇美人的事,你還記得嗎?” 男人的面色又陰沉下去,如果問的人不是她,現在那人估計早就腦袋搬家了。 蘇枝兒也知道問的突兀,可這事關禮王和周湛然之間的生死恩怨。 “殿下,竇美人不是你殺的,對不對?”蘇枝兒硬著頭皮繼續問。 男人偏頭,看向她的視線冷颼颼的,就像是裹了數層寒冰。 他起身,再也沒看蘇枝兒,就那么走了。 蘇枝兒面露懊惱,她覺得自己應該再問的委婉一點的。 可其實她明白,不管她問的再如何委婉,只要一提到竇美人,男人都會無比抗拒。 因為這是他心底里無法讓人觸摸的底線。 - 周湛然立在房廊拐角處,那里幽暗而隱蔽。 冬日寒風之中,隔著一扇花窗和墻壁,那里站著兩個宮娥,她們的身影從鏤空的花窗中顯現出來,用正常的語速談論著太子殺母之事。 “聽說太子殿下也跟圣人一般有瘋病,咱們大周這是沒救了,看來是這根爛了。” “是呀,才十三歲就敢弒母了……” 最近太子殿下鮮少殺人,這些宮娥們似乎都忘記了她們的太子殿下是怎樣一位人物。 兩個宮娥說著話,正要走,一轉身卻見身后花窗內印出一個人影。 房廊四周栽種了幾株梅花,正從那個花窗印出來,如畫一般。可現在這幅畫中卻立著一個嗜血惡魔,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們看。 兩個宮娥嚇得面無血色,徑直跪倒在地,使勁磕頭。 “殿,殿下……” 男人垂眸,透過花窗看到這兩個宮娥磕得滿頭是血。 他的表情冷淡至極,只是緩慢吐出兩個字道:“殺了。” 兩個宮娥瞬時瞪大眼,喉嚨里發出最后的哀嚎聲,“殿下饒命,殿下饒……” 肖楚耀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兩個宮娥身邊,手中的繡春刀拔出,徑直抹下其中一名宮娥的脖頸。 鮮血飛濺,盡數灑在雪白的墻壁和花窗上,像冬日里一抹艷麗的紅梅。 另外那個宮娥嚇得跪地爬行,踉蹌著想起身逃跑,也被肖楚耀一刀斃命。 周湛然透過花窗,神色淡然地看著地上的兩具尸體,他捻了捻佛珠,問,“弒母之人,你會害怕嗎?” 肖楚耀身穿飛魚服,手持繡春刀,那刀上的血順著刀尖往下滴,明明修羅一般的模樣,卻不敢回答他家主子的話,只是靜默地站在那里。 “說。”男人掀開眼皮,眸色陰暗。 肖楚耀雙膝跪地,依舊不言。 不敢說。 可周湛然卻明白了,是害怕的。 一個弒母之人,是會令人恐懼的。 若是從前,周湛然并不覺得這件事有什么,反正他不在乎,可現在……“查一下。” 男人轉身,面對那幾株冷香撲鼻的梅花,“五年前,伺候竇美人的所有人,都查一遍。” - 蘇枝兒沒從周湛然那里問出任何消息,沒辦法,她就只能去問別的人了。 比如金公公。 再聽到蘇枝兒的問題時,金公公的臉瞬時變得慘白。 蘇枝兒從來沒看過一個人的臉能變得這么白。 “金公公?”蘇枝兒都怕金公公一口氣上不來直接被嚇死了。 幸好,金公公能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那么久,也不是普通人。 “郡主,此事乃皇家秘辛。”金公公搖頭,小心的往四周看,“奴才也不知道。” 蘇枝兒失望了,沒辦法,她只能自己猜。 既然不是周湛然殺的,會不會是……皇帝殺的?除了皇帝呢?還有后宮爭寵,比如妃嬪與妃嬪之間的勾心斗角。 “那個,皇后娘娘性子如何?”蘇枝兒纏著金公公繼續問。 “皇后娘娘嗎?最是溫順賢德。” 金公公說的都是場面話。 唉,白問。 宮里頭的人都戴著一副假面,金公公這種老油條又什么都不肯說,真實信息全然不知。 蘇枝兒又開始用她的咸魚腦努力思考。 竇美人一案是陳年舊案,圣人壓著不管,只說竇美人是自盡而亡,可宮里卻人人都知道是“太子殺人案”。 這對于周湛然來說不是一件好事。 誰會對一個殺死自己親生母親的人產生好感呢? 就算是忠心于皇室的大臣們聽到這種事,心里也難免要膈應一下,就更別說是普通百姓了。 國在民心,民心若穩,國便穩,民心若失,國便失。 就是因為周湛然的無所謂和鄭峰的有心為之,周湛然才會將這大好的一副棋盤輸得徹徹底底。 可其實,他或許根本就沒有對這副棋盤上過心。 輸或者贏對于他來說都沒有任何意義。 “最近主子心情不太好,先是去拆了禮王府,又去拆了云府。”金公公看著蘇枝兒愁得不行的小模樣,又想到自己伺候了這么多年的主子爺,心中不忍,覺得這位長樂郡主或許就是他家主子爺的轉機。 雖然不能說太多,但金太監也難得感嘆了一句,“都是當年竇美人的事鬧得。” 現在以苗內閣為首的反太子黨已經將事情挑明,用竇美人的案子來逼迫圣人制裁太子。 若單單只是幾個老臣,圣人還能罵一頓,打一頓,可偏偏連太后都摻和進來了。 “圣人雖然一心護著主子,但這次卻連太后都摻和進來了。”金太監又嘆。 蘇枝兒也跟著嘆氣。 老板要死了,他們這些員工也會跟著死翹翹的。 蘇枝兒沒辦法,只能一邊咸魚癱,一邊努力的繼續想。 苗內閣和太后借竇美人一事如此針對太子,得益的人是誰? 圣人之太子一個兒子,如果圣人去了,太子也被弄死了,那么繼承帝位的人當然就是皇室剩下的另外一個唯一血脈,禮王殿下了。 不過蘇枝兒知道,禮王對皇位并沒有任何意思,他只是想要替竇美人報仇罷了,到時候這皇位還是鄭峰的。 如果她不能找出真兇,替男人脫罪,那這場原書中的劇情也就無法避免了。 - 苗內閣一邊領著幾個朝臣對著圣人以死相逼,一邊暗地里還在cao作著拯救自個兒的女兒。 深夜,一輛馬車從前街駛入,悄無聲息地停在苗府后門。 苗夫人嗚咽著抱住從馬車上下來的苗小姐。 僅僅幾日,苗小姐就變了一副模樣,從精致的貴族小姐變成了街邊的破爛乞丐。 “快走,快走。”苗內閣伸手拉開苗夫人,催促道:“趕緊走。” 苗夫人依依不舍地松開苗小姐,苗小姐嗚咽著重新坐上馬車,由車夫駕駛著,在城門打開的第一時刻沖出了城。 得到苗小姐安全出了金陵的消息后,苗內閣才終于是緩過一口氣,他起身,從苗府出門,悄咪咪去了承恩侯府。 “大公子放心,沒人看到我。”苗內閣站在鄭峰的書房里,朝著這位小輩拱手道:“苗苗的事還要多謝掙鄭公子出謀劃策,想到用人頂替這樣的奇招良策,才讓小女留得一命。” “苗內閣嚴重了。”鄭峰趕緊虛扶一把,然后嘆息道:“是那位太子殿下不饒人罷了。” 聽鄭峰提到那位太子殿下,苗內閣瞬時怒不可遏,“像這樣弒母的惡子,怎么能繼承我們大周的帝位!” “苗內閣,慎言。”鄭峰語氣輕緩的提醒。 苗內閣的情緒卻是越來越激動。 “鄭公子你也該知道那太子殿下的惡名吧?像這樣的人怎么能擔國家大任?” 鄭峰沉默不語。 苗內閣神情激奮,“此番必要將這瘋太子繩之以法!”說完,他突然注意到鄭峰冷漠俊朗的臉,轉移話題道:“我真是沒想到,鄭公子居然是太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