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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和逆徒隱婚后我紅了(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

分卷(1

    雪妖依霜,初登場時貌若無鹽,滿面生瘡,在籠斗場做的是最繁重的粗活,日夜受斗奴們捉弄戲耍。牧長風為師門所棄,僥幸從鬼哭崖下死里逃生,又因為覺醒了部分魔血,被魔族發覺,擄去為奴,傷勢還未見好便被送去籠斗供人取樂,饒是狼狽至此,骨子里猶有一份傲氣,不屑與那些恃強凌弱的斗奴為伍,后來還為了依霜與斗奴們起了齟齬,結下仇怨,被暗中下了黑手,險些死在一場籠斗之中。

    幸有依霜日日來為他裹傷喂藥,僥幸保住一條性命,身上來自父親的四分之一魔族血脈也恰在此時完全覺醒,這才有了后來的連斬十大長老四大堂主,入血煞宮,為左護法。而依霜也被他一并救出了囹圄,卸下了為求自保的偽裝,牧長風始知這只小妖竟天生生就傾國之貌。

    二人本是曾一同患難、以性命相托的交情,依霜又不僅貌美,還一副玲瓏心竅,冰雪聰明,是世間不可多得的女子,便是說二人沒有男女之情,彼時只將書看到這里的溫涯也是不信的。可真當他親眼見到依霜與牧長風是如何相處,卻不禁有些慚愧原來他二人以兄妹相稱,便當真是以兄妹相待,并無一絲狎昵,唯有風清月白。

    排除了依霜,書中戲份吃重的女子便只剩下代表人族勢力的人皇長姊,丹衷五人組中的另一個重要女性角色斐姝。

    斐姝,天生反骨。

    人族甘愿供奉天神,俯首稱臣,得以在上次神魔之戰中茍且,比之近乎覆滅的妖族、元氣大傷的鬼族,和退守一隅的魔族,已算得上是大幸。只是,從此人族再沒有與神族平起平坐的資格,有的只是源源不斷的沉重供奉,和如蜉蝣般渺小短暫的生命。這樣的命運,從斐姝的祖輩便已開始,已經持續三代,還未有人膽敢說出一個不。

    無人敢說,便由她來說,無人敢爭,便由她來爭。

    相識之初,誰也未曾料到,這個只身單騎,雙腳踏過龍潭虎xue、刀山劍樹的女子竟會是一個公主。

    溫涯頭次見到她時,還未在書中看到她登場,只是見她與長風并肩而行,紅衣女兒瀟灑一笑,說牧兄,我不求長生,你跟夜兄不必費心替我煉丹求藥。將來便是我壽盡而終,也早已在人族留下火種,自然有人去完成我的未竟之業,我信人族絕不會世代為奴。

    那樣的氣魄,豪情和豁達,他還記得那一刻他心中生出的那種動容。

    只是她雖這樣說,長風卻從未放下尋找續命靈藥的執念,一半是為了他,另一半,溫涯揣度,或許就是為了斐姝。

    長風心里那個不能說的人是斐姝,直到溫涯穿書回來前,他心中都是大致這樣猜測的。

    他想,他金丹破裂、元嬰飛灰,便有洗髓伐筋,重筑血rou的神藥,怕也回天乏術,但若要為斐姝求長生,卻要容易得多,總歸會有法子叫他如愿。

    可當到他重回到此間,一頁頁翻完《丹衷》的結局,卻發覺原來斐姝也待他并無一絲情愫,更不曾與他長久地相伴相守。

    少年們終歸要長大,于是唯有背負起各自的使命,散落天涯,遙遙相望。

    《丹衷少年行》的作者說,他的故事不寫愛情,寫的是一段少年意氣直沖霄漢的時光,如果主角團五人之間有任意兩人生出情感瓜葛,那么整個故事的氣質都會和現在不同。讀者吐槽說,所以是和尚文,作者便回應說,也不能這么說,牧長風也許曾愛過什么人,只是那場愛情發生在他的故事里,而我的故事里沒有記錄。

    所以他也無從得知,長風心中的人究竟是不是斐姝。

    不過無論是誰,總歸不會是他溫涯。

    因為他曾親耳聽到,夜非白調侃他對他這個師父在意太過,而長風冷聲要他放尊重些,說他是他的師父,他如若懷有此心,便是禽獸不如。

    *

    溫涯兀自出著神,忽覺手腕一緊,竟是已被少年人牢牢地抓住了。

    我的確不知道太多過去的事。

    他湊近了些,認真地對視上他躲閃的目光,眼中有濃烈的情緒,眉頭微微壓下,但我信我的感覺不是假的。

    你可以沒有相同的感覺,可以覺得我是一廂情愿,但在那個我心里,你絕不會僅僅是師父。

    溫涯感覺到一陣心臟麻痹一般的痛苦,連呼吸都不敢用力,他臉上神色未變,稍稍往后移開了些身體,想了想,安撫一般地說:那是因為你重情,別人對你好過一分,你就要還十分從前我是你師父,你自小就跟著我,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我對你不那么好了,你也沒有記恨,還在我落魄時收留了我,耗費了很多心血救我。不過,你我之間,絕沒有逾越師徒之份。現在你只記得起我一個,對我又本來就有些雛鳥情結,所以可能下意識把這種感覺放大了

    牧野關于前生的記憶零零落落,多是霜雪峰上事,除了那只頭上還未冒出角來的小猙獸,大多未寫在《丹衷》書中,再加上雖然一樣是師徒,但溫涯與書中的溫祝余個性并無絲毫相像,書中的牧長風與溫祝余的故事也與二人有所不同,因此暫時并未察覺自己就是《丹衷》里的主角牧長風一事。而溫涯總覺得告訴一個人他其實是從書中而來,簡直比前世今生之事還要荒唐殘忍,心中也擔心他難以接受,因此便只向他說明了前世因由,并未提及此事。

    牧野聽到他如此說,心中其實并不如何信服,眉頭不由得鎖的更深了些。只是見他臉色愈發不好,究竟是不忍咄咄逼人地非要與他說個清楚,只得將他身上披著的他的外套裹了裹嚴,還未等他反應過來,便起身將人牢牢地抱在了臂彎里,送回了床上。

    溫涯給他嚇了一跳,剛想說自己能走,便已經被他妥善地放下,蓋好了被子,只得有點尷尬地自己扯了扯被角。

    牧野前兩回抱他,一回是他熟睡時,一回是他發了高熱人病得神志不清,這回趁著他醒時抱了他,松開了手自己也覺窘迫,立在他的床邊耳朵又泛起了紅。他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雖然耳朵還紅著,視線卻并不移開,如此看了他片刻才開口說:不管從前怎么樣,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師父了。

    我不是小孩子,心里清楚自己對你究竟是哪種感情。溫涯,我對你,是第一眼見到就連今后要去哪里結婚都想好了的那種喜歡。如果你覺得不行,接受不了,就拒絕我,今后我單戀;你不拒絕,我就當你也喜歡我了。

    他太直白,也太虔誠,連告白都說得像宣誓一樣鄭重,溫涯感覺自己胸腔里像是住了一只鴿子,馬上就要沖破他的骨骼血rou,飛出去了。

    他好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艱澀地說:你還不了解我,而且,從前心里很可能已經有在意的人,只不過是暫時還沒有想起來,我如果就這么答應了你,對另一個你不公平。

    牧野說:那你就把我和他當成是兩個人。上輩子的事既往不咎,現在你的未來同事想追你,因為你長得好,人可愛,做飯好吃,他的貓兒子也喜歡你,這個理由你能不能接受?

    你說我不夠了解你,我承認,但是你要給我機會。

    牧野感覺在自己短暫的二十一年人生體驗當中,還是頭一回這么沖動地去做一件事,不過這些話就這么一點阻礙也沒有地說了出來,倒是并沒有什么難堪的感覺,頂多是掌心出汗,口唇發焦,有點等待考試放榜般的緊張。

    如此兩廂沉默了片刻,溫涯終于輕輕開口回答說:那就試試吧。

    他終于下了決定,心頭忽然一陣輕松,想了想,又語氣平和地補充說:如果有一天,你想起來你心里的人是誰,我們就到此為止。你不需要覺得為難,也不必有歉意,如果你心里記掛著別人,還硬是勉強自己,于你于我,都沒什么意思。到時候,我也去認識別的人,咱們也算是各得其所,善始善終吧。

    牧野聰明敏銳,很快便懂了他話外的意思,知道他并非對自己無意,只不過是因為上輩子的自己對他并無戀慕之情,所以他雖然答應了下來,卻不敢沉湎太深,不敢抱有他們的關系能夠長長久久的期待。他忽覺心中隱隱地疼了一下,暗自道,也不知上輩子的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能讓他連答應跟他在一起時都想著分開以后,這算是什么?棄貓效應?

    好在他還是答應了,今后

    好在他,答應了?

    牧野遲鈍了幾秒,方才意識到,這意味著什么。

    他方才還團在一起的眉頭終于松弛了下來,伸手撐在他的枕邊,雙目有光,看了一會兒,終于像只初次獵食的小豹子,勇猛地朝著他的雙唇發起了沖鋒。

    第27章

    就在這還差幾厘米的當口,病房門被吱呀一聲推了開。

    李樂手里提著飯盒,瞧都沒有往這邊瞧,直愣愣地便進了屋,把餐盒往茶幾上擺,一邊擺,一邊嘴上也沒閑著,他說:哥,小丁哥剛剛找到一家店,那個蛋黃獅子頭真是絕了,現在你還不能吃,不過野哥可以吃,所以我們就買了一份帶回來,還給你帶了薺菜小餛飩,也很好吃。哎,人家江蘇人民是真會吃,獅子頭里加蛋黃昂,野哥好!

    李樂這兩天跟他混熟了,也沒有一開始那么拘束。溫涯脾氣好,他跟小丁一起打排位,一開始兩個人連聲都不敢吭,怕他嫌吵,溫涯是在大舅家里長大,底下有一個弟弟一個meimei,早就習慣了看半大孩子吵吵鬧鬧,心中并不介意,便跟他們說不必小心拘謹,眼看過年了,難得有兩天玩一玩,索性玩的開心點。聽見他這樣說,他們這才自在了起來,卻沒想到一時忘形不記得敲門,結果直接看到了不該看的畫面。

    可以,很值得投稿一個社會性死亡小組。

    牧野直起身,恢復了面癱酷哥臉,矜持點頭,頂著紅耳朵淡定問道:丁哲呢?

    李樂也假裝無事發生,磕磕巴巴地回答:哦,哦,小丁哥,他去買水,應該,馬上就回來了

    溫涯不知怎地,忽覺有點想笑,只得抿了唇角忍住,轉移話題說:不是說買了小餛飩嗎?

    李樂這才反應過來,趕忙給他拿餐盒拿筷子,接著先前的話茬,說起今天吃到的餛飩味道如何鮮美,醬排骨看上去有多誘人,下次一定要點一份嘗一嘗,才算是把方才的尷尬岔了過去。

    溫涯犯了胃病,身體里有炎癥,斷斷續續地發燒掛水,胃口不怎么好,吃了幾個便覺嘴里發苦,只又喝了一點湯,牧野見他不吃了,便自然而然都又把他的碗端走,幾口收拾了剩下的。飯后,買水回來的小丁很有眼色地拉走了李樂,很快,房間里便又只剩下他們兩個。

    牧野兌了溫水給溫涯,他接過說了謝謝,牧野有點懊喪,伸手輕輕撥弄了幾下他的額發,有心想繼續先前那個未完成的親吻,但方才頭腦一熱的莽勁過去了,又唯恐進展得太快唐突了他,雖不甘心,但還是克制著只湊過去淺淺啄了一啄他的眉心。

    這一吻溫柔至極,又猝不及防,竟比方才還要叫人心跳。

    溫涯只覺得一陣目眩神迷,連太陽xue處的血脈都在隨著心跳砰砰跳動。就像嘗到了一顆惦記太久的糖果,甜味才只剛剛染上舌尖,便覺心滿意足,別無他求。他緩慢地眨了眨眼,將眼中的溫熱酸脹憋了回去,伸出手,試探一般地覆在他的手背,然后與他交握,輕聲問道:你不是還要聯排?什么時候回去?我想跟你一起回北京。

    他的手掌不暖,也不算細膩,手背上還有止血貼,牧野將他的手包住,拇指下意識地蹭了蹭他的掌心,聯排是在下午,我明早回去。你病還沒好全,再多休息幾天。

    溫涯心中微微一動,心里知道他下意識的舉動是因為他的掌心從前有個疤痕,是一年他在秘境試煉中受傷,他入四象海為他取藥時被玄武背蛇的毒牙咬穿時所留。那毒牙在他的掌心穿出血洞,即便后來愈合,疤痕仍舊十分猙獰可怖,無法祛除。長風雖然嘴上不提,心中卻十分在意,即便是時過境遷,二人間恩仇難論,他仍記得他掌心有處疤痕,是為了他而留。

    他想起這些,便只覺心軟,盼能哄他高興,笑著回答:現在只是要掛水,回去社區醫院掛也一樣,過幾天我要回老家過年,這時候不回去,可就要等年后才能見面了。要談戀愛,難道不該多花時間相處嗎?

    牧野乍從他口中聽到如此直白坦蕩的談戀愛三個字,一口氣岔了險些嗆到,不知為什么,心中卻并不覺得如何高興,就好像是,他雖然答應和他試試,但是卻并沒有真的指望能與他一起走多遠。他不過是個疲倦的大人,在打起精神陪一個孩子擺一場戀愛家家酒,愿意為了滿足他的期待而獻上最大的溫柔和耐心。

    他沒有拆穿,捏捏他的指節,說:那也不急這三兩天。

    溫涯捧著杯子啜飲,抬眼看他,點點頭,眉目含笑,那好吧,你不急,就等初八進組再見面吧。

    牧野:雖然能感覺到他是在陰陽怪氣,但是居然覺得還挺可愛的。

    *

    溫涯雖然嘴上說等到初八再見,其實心里還是早就拿定了主意。

    牧野是明早的飛機,自己就買明天上午其他時間的機票回去。他回老家的車票還是穿書之前買的,除夕當天才走,他明天回去,至少還能跟他見一面,他應該會很高興。他愛吃甜的,興許還夠時間給他弄些云片糕蛋黃酥之類的小東西等除夕候場的時候吃他記得先前好像在網上看到過流出的春晚節目單,牧野是唱前陣熱播的諜戰片《北山有楊》的主題曲,是個主旋律類的節目,位置很靠前,很早就要候場準備,時間也只夠吃點小東西墊墊,多半是沒時間好好吃個晚飯的。

    牧野不知道他的心思,只當真的要等到初十才能見面,索性半個身子擠上了他的床,抱著人調整了一個舒服姿勢,勾著他的手指晃晃,說:那就抓緊時間,今天下午你想做什么?

    溫涯被他身上的琥珀香水味包裹著,認真地想了想,要談戀愛,好像都是要逛街吃飯看電影,可惜街逛不了,飯剛剛吃完了,那就看電影?

    牧野說:聽你的。于是翻出平板跟耳機,一人一個戴上。

    溫涯在放映直播間翻看,第一間在播太空救援,不看;第二間在播林正英的僵尸片,不看;第三間,老山魈拉菲奇在初生懵懂的小毛球辛巴頭上灑了一把塵土,小毛球在母親的懷抱里抽抽鼻子,打了個噴嚏,溫涯看了兩眼便樂了,問:看嗎?

    牧野說:看。

    于是兩個人便靠在一起看起了卡通,空氣中有種心照不宣的靜好。

    距離上回看這部影片少說也有一百來年,不過溫涯看了一會兒,便大致將劇情回憶起來了,指指鬃發濃密方下巴的獅王木法沙,笑著說:童年男神。

    他生父不詳,很小便被母親丟給了大舅撫養,多一個孩子畢竟是很大的負擔,舅媽心里有怨氣,偶爾指桑罵槐地擠兌他幾句,他也能理解,就是每當這時便很想生父會找來接他。而在他想象中的那個父親所參照的藍本,大概就是木法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