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春失神了一會兒，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感到驚異的同時卻又有種理所當(dāng)然的感覺。常在帝王側(cè)，哪無君王威。在那一瞬間，元春甚至覺得面前的jiejie都能坐上那鳳位。

    吳妃墊著足尖，猶如一只高貴的天鵝踱著步坐到元春床邊。兩條白皙修長的玉腿并沒有尊禮地緊緊并在一起，而是交迭在一起。一只纖瘦小巧的玉足穿著波光粼粼的水晶高跟鞋，隨著她的動作翹在半空中一搖一晃。

    她的這只玉足膚如凝脂，又泛著些許淡淡的紅暈，看起來嬌媚動人。透過如羊脂膏玉般潔白細膩的足背肌膚，甚至還能較為清楚的看到那纖細小巧的淡淡青筋。足型纖瘦，在極細極窄的高跟鞋的禁錮之下已然是盈盈不足一握。

    足踝小巧玲瓏，凸出一截小小的玉骨。足趾受限于極其尖瘦的鞋尖，如十根玉白纖瘦的小蔥整整齊齊的排列開去，深紅色的豆蔻如鮮血般在透明的趾甲上暈開。

    不知道為什么，盡管這雙玉足在她們一同沐浴的時候元春早已經(jīng)見過無數(shù)遍，可現(xiàn)在的驚鴻一瞥卻令她的心尖微微一顫。或許是吳妃強勢而又霸道的親吻，又或許是在浴室的時候她的玉足沒有涂上豆蔻，也沒有穿上高貴優(yōu)雅的水晶高跟鞋。

    但無論怎樣，元春不可否認的是，她竟然在這一刻有了一些心動的感覺——一些在皇上面前都從未有過的心動。

    就如同恪守禮教的閨閣小姐總是容易深陷于落魄書生的溫柔鄉(xiāng)里，一直以來被賈家當(dāng)做為皇室準(zhǔn)備的最為完美的淑女佳媛——元春，在其安分溫馴的內(nèi)心之下，或許也有著一顆蠢蠢欲動的心。

    如果沒有其他外力的介入，元春會一直保持自己溫馴乖巧的本性，規(guī)規(guī)矩矩的做著皇上的女人，為了討好取悅他而履行著身份賈嬪的本分。而在吳妃對她這種女女互吻的禁忌快愉之中，好像有什么鎖鏈被打破了，以至于她竟然對著自己姐妹的玉足有所感覺。

    吳妃敏銳地注意到了元春落在自己玉足上的眼神，下意識的想要把腳縮回去，可像是想到了什么，嫣紅的唇角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往日在教坊司的時候不少人都會沉溺于jiejie的容貌之中，不光是那些前來尋歡作樂的世家子弟，便是曾經(jīng)服侍過jiejie的丫鬟婢女都有不少女孩拜倒在本宮的石榴裙下。”吳妃檀口輕吐，一只粉嫩小舌妖冶地探出頭來，“要真說起來，本宮的一些手段還是從她們身上練出來的。”

    “她們之中有人喜歡jiejie的手，有人愛慕j(luò)iejie的才華，有人喜歡jiejie的酥胸......”吳妃好像示威一般，挺了挺那對遠遠超過少女規(guī)模的圣女峰，“只是唯獨只有meimei，喜歡的是jiejie的腳。這倒還是個稀奇事。”

    “賈嬪meimei，本宮的足好看嗎？難道你也是所謂的愛蓮之人，不然怎會對jiejie的腳目不轉(zhuǎn)睛？”

    愛蓮之人，便是一些王公貴族對有著戀足癖的人群的一種雅稱。畢竟腳作為一種長時間踩在地上的器官，在傳統(tǒng)的文化代表著一種低賤、骯臟的意味。

    以愛蓮二字來自詡，不但儒雅的表達了自己對女子玉足的喜愛之情，還附庸風(fēng)雅的扯到宋朝的那位儒學(xué)大家周敦頤身上去。

    只是不知道若是周敦頤泉下有知自己的名作《愛蓮說》竟然被這群胸?zé)o點墨的人用來比喻女子玉足，會不會被氣得從棺材里面爬出來。

    元春的俏臉比之前二人親吻的時候還有通紅，讓人懷疑會不會下一刻就滴出血來。她向來是知道有人有著戀足這種獨特的癖好，并且能夠利用女子的一對蓮足滿足自己生理或心理上的各種需求。

    譬如皇上在有一次寵幸元春的時候就曾經(jīng)命令她一邊給自己舔腳，一邊用穿著白絲的軟嫩小腳為他足交。可是元春怎么也沒有想到，自己竟然也會對一個女子的玉足感興趣。尤其是這位女子還是自己相知相熟的吳妃jiejie。

    玉指局促不安地揪著床角，元春尷尬地說道，“jiejie...是jiejie的腳太太過迷人，meimei這才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meimei明明是武勛世家的嫡女，可一只嘴巴卻比文官的女兒還要能說會道。”吳妃微微搖頭，駕馭起女王的氣勢顯然更加得心應(yīng)手，“可不能就簡簡單單的避重就輕呢。還好好回答jiejie的問題，我的好meimei。”

    明明都是坐在宮床上，元春卻覺得在吳妃的逼視下自己好像莫名比她矮了一頭。再次看到吳妃火紅鮮艷的宮裙，少女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還是渾身赤裸的狀態(tài)，難怪jiejie會忍不住百般調(diào)笑與她。

    “jiejie，給meimei借一件衣裳吧。”元春抓過床上的宮被，遮蓋住自己妙曼迷人的身形，只露出一只螓首，像是一只縮在殼里的烏龜。

    “衣裳的事情等會兒再說，你我之間坦誠相見這么多次，難道還急著這一會兒嗎？”吳妃爬上宮床，柔若無骨的身子像一只毒蛇般纏上元春的嬌軀，纖纖玉指輕輕挑起少女的下巴，臉上帶著一絲戲謔的笑意，“為什么不肯承認自己的獨特癖好呢？”

    “難道還在顧慮著什么世俗禮法嗎？”吳妃嗤笑一聲，語氣愈漸加重，“那不過忽悠百姓的東西，對于我們這種貴族來說一文不值。我們只會被比自己更加高貴的人拘束住，遵循他的規(guī)則與意志。”

    元春不是呆笨的稚女，她一下就聽出了吳妃的言下之意。她的俏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無法理解這樣無情冰冷的話語竟然會從自己最為要好的jiejie口中說出。

    “難道m(xù)eimei我遵循禮法，恪守從一而終的禮節(jié)，為皇上一人守貞還是我做錯了嗎？”

    自那日浴池初見以后，元春便對這個同樣淡薄清冷的吳妃有所好感，再加上從她這里了解到宮中的不少事情，平日里對她也很是尊敬。而現(xiàn)在卻是元春第一次頂撞吳妃。

    你當(dāng)然沒錯，可皇上不認為自己有錯。兩個人之間總有一個人是錯的，那你就只能錯了。

    吳妃在心里幽幽一嘆，唇角帶著一絲對少女無知的輕蔑，“禮法？禮節(jié)？那不過是上位者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編造出來的一個謊言而已。是為了維護自己的統(tǒng)治而制造出來的輿論工具而已。”

    “遵守禮法、恪守禮節(jié)？如果meimei你非要這樣做，那你也應(yīng)該遵循皇上的禮法，恪守皇上的禮節(jié)。你入宮這么久了，難道還不知道皇上想要的是怎樣的女人？聽話懂事、溫馴乖巧，不要和他唱反調(diào)。無論怎樣的命令都要毫不猶豫的遵守。”

    “如果不是jiejie昨天向皇上請命解除你的心結(jié)，可能今天你已經(jīng)被打入冷宮了。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又豈是從小錦衣玉食的meimei能夠忍受的？”

    “禮法、禮節(jié)、乃至宮里所謂的榮譽都是虛假的，一文不值。”盡管寢殿里一個人都沒有，吳妃還是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無論是在深宮里，還是在宮外，真正重要、真正值錢的永遠都是自己的地位。宮里向來是會捧高踩低的，meimei自入宮以來便圣寵不斷，自然是還沒有體會過這種苦頭。”

    吳妃的手指輕輕磨挲著少女嬌嫩的肌膚，靜靜地欣賞起元春臉上變幻莫測的神情。一入宮門深似海，這句話無論放在前朝還是落在今朝都是適用。雖然經(jīng)過了皇后的一系列手段以后，后宮之中已經(jīng)很難出現(xiàn)動不動就血流成河的宮斗事件。

    不過可惜的是，皇后的整頓后宮看似改變了很多東西，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改變。譬如當(dāng)某些宮闈丑事發(fā)生以后，上位者下意識想到的便是犧牲某個女人。

    當(dāng)年自己是否也像眼前的這位姑娘一樣難以接受呢？或許自己在最開始選擇與元春交好的一個重要原因，便是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吧。

    元春有些矛盾，一方面她覺得自己沒問題，另一方面又聽不出吳妃話語中的問題。一時間竟是無言以對，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理清了頭緒，不甘心的反駁道，“如果禮法、禮節(jié)都是虛假的。那大家活在世上總要有一個約束的準(zhǔn)繩，總不能大家都放浪形骸、沒有任何拘束吧？”

    “雖然它們是虛假的，但并不意味著它們就沒有作用。相反的，它們在世間起到的作用和法規(guī)律令等效，都能夠起到準(zhǔn)繩的效果。”吳妃輕輕搖頭，“可是meimei你想啊，法律、禮教都是誰提出的？都是由君王金口律令頒布下來的，它們能管束到這個國家最為頂層的那批人嗎？”

    “meimei你從小就是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將門嫡女，自然不會知道這一點。皇上在很久以前就禁止民間買賣土地。這道律令只能管束住毫無背景的老百姓，可他們本來也就沒有什么閑錢去添置土地。而那些豪門大族卻依舊會和窮到地都種不下去的他們打下白契，把那些農(nóng)民世世代代耕作的土地以最低的價格收入囊中。這也便是所謂的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