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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強看了一眼舞廳里喝醉不醒的男人們,拿起電話應聲道,“曼依姐,我這就打。” 花曼依踩著高跟鞋準備上樓,卻在轉身看到幾日前的報紙,“這是?” “嗯?”阿強剛打完一個電話,正準備打第二個,聽到曼依姐問起,他順著她視線看過去,“啊,這是這周的報紙,都堆了一沓,后廚張大媽讓我留著給她做火引子,我剛剛尋思沒事做,就整理了一遍準備拿過去給她。” 阿強看著花曼依伸手拿起一份報紙,眼神盯著上面許久未動,由于燈光原因,他看不清對方的神色,“曼依姐?這都是過時的報紙了,你還要看嗎?” “這是什么時候的報紙?” 阿強湊過來看了一眼,上面報紙日期正好缺了一個角,估計是他整理的時候不小心扯掉了,便看向內容,“曼依姐,你說這啊,這我有印象,上周禮拜五的事,我跟你講,這事可轟動了,同一天同一個晚上,大名鼎鼎的霍家著火了,百樂門那個歌姬江吟家里也著火了,死了不少人呢,那火把房子都燒成灰燼!里面的人啊……” 阿強頓了頓,湊過來低聲道,“里面的人聽說都燒成灰炭,根本看不清面目!可嚇人了!” 花曼依視線落到印刷的大頭標題上【令人唏噓!一代歌姬江吟死于火災,香消玉殞!】手指顫栗,怪不得……怪不得鞏媽這幾天都沒有出現。 心愛的歌姬死了,那女人應該很傷心吧…… 花曼依把報紙放回遠處,眼眸微斂,從容孤傲走上去,可是這又何她花曼依有什么關系?她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舞女罷了。 有錢人的愛情輪不到她來cao心。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可能在半夜,不要等,早上起來就能看到啦 第39章 白鷗飛9 不大不小的房間里, 花曼依從浴室出來,坐在沙發上,桌上擺著一盒香煙, 這是她前兩天忽然很想很想抽煙,可是想起來她從未買過煙, 便讓曉曉出門買了一盒回來,囑咐要貴一點的, 但也不要太貴。 最后差不多要3塊大洋, 這算是她被抄家后第一次買那么貴的東西, 還是一盒奢侈品香煙。 不過抽起來也確實讓人迷醉, 花曼依頭枕著沙發一頭,光滑赤/裸的腳踝交疊著, 擱在皮質沙發另一頭, 真絲睡裙穿著身上,貼合順滑,勾勒曲線。 留聲機已經被她關了,這會深夜大家都在睡覺, 只有她在房間里孤零零地抽著名貴的香煙,看著天花板, 難以言喻的孤獨從四周傳來, 猶如潮水翻涌。 她其實很怕孤獨, 從小到大, 她的床邊總會堆滿各種各樣的玩偶,從西洋捎回來的音樂盒她就聽壞好幾個, 時不時和爸媽擠一床睡,這樣總能驅散一些孤獨感。 但是現在她也不怕孤獨了,被抄家時的無助, 流落街頭無家可歸時的絕望,來到風海后有了第一份安穩,還有那份可笑的癡心妄想,哪一個不比孤獨更可怕。 花曼依左手垂在沙發外,懸在空中,指尖夾雜著的香煙飄散出裊裊煙霧,她素凈的雙唇緩慢呼出虛無縹緲的白霧。 多好。 她想。 窗外街道傳來嗩吶聲,起伏高低,是在送故人上路。 就是不知道是那個霍家的喪事,還是那個歌姬的喪事。 …… 第二天,花曼依去了一趟警署,從那些公子哥的嘴里她得知被關在監獄里的人,親屬一般都有探監的權力,若是情節不嚴重,有錢的話,花錢打點打點上下,指不定還能把人保出來。 距離被抄家那天,這都過去了快大半年,風海沒有人比她更能賺錢了,現在她也算有點儲蓄,想來,去探監看看爹娘對她來說不算什么難事。 “花啟安和黎芝?”警署的一個負責檔案的警員把這兩個名字重復一遍,一邊翻閱檔案“你是他們什么人?” 花曼依看著那本簿,輕聲道,“我是他們的女兒,花曼依。” “他們現在被關押在哪里,我是不是可以去探監?” 警員睨著眼瞧她這身風塵打扮,不屑之色露于眼中,手上翻到那兩個名字,瞥了一眼,譏諷出聲,“原來是半年前被抄家的那個花家啊,嘖,小姐你這一副打扮去探監,恐怕你爹娘都要當場被你氣死。” 花曼依捏緊手里的手帕,面無表情聽著這一頓的嘲諷,等他嘲諷完這才把花啟安和黎芝被關押的地方告知。 “喏,在南城最大的武管監獄里,”警員上下打量她,“估計你也沒什么錢去南城,還探監?多去從男人身上刮來點大洋就能去了!” 花曼依打聽到消息,道了一聲“謝謝”,便冷著臉離開,倒是把警員滿腔的譏諷堵在喉嚨里,發泄不出來,他訕訕摸了摸鼻子。 回到風海,花曼依問了方羽之后一周里的安排,盤算能不能請個假,方羽知曉實情后,毫不猶豫承諾給她替班,讓她安心去探監。 “請假這事,到時候我跟鞏媽那邊說一聲就好。”方羽站在碼頭,抱了抱花曼依,“路上注意安全,到那邊可以打個電話過來,實在沒電話可以發個電報。” “我知道了,方羽姐,我會照顧好自己,謝謝。”花曼依把被海風吹亂的幾縷卷發別在耳后,手上提著一個小皮箱,裝著幾件衣服,“那鞏媽那邊……就麻煩你說一聲了。” “放心,注意安全!”方羽揮手看她登上甲板,這一次去海城探監,也不知道順不順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