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
好的。 他強顏歡笑,雙手接過,我會好好看的。 只有瞬間耷拉下來的呆毛暴露了內心的沉重。 原來知識真的就是力量,讓他本就不富裕的腦容量雪上加霜。 宋眠玉迅速把自己有限的時間,投入到無限的學習當中。 一直到晚飯時間,被阿姨敲響房門。 阿姨問他:宋先生,您的晚餐是在樓下餐廳吃,還是送到房間? 宋眠玉心想自己畢竟是個外人,不是這家里的主人,不好意思麻煩人家阿姨,便說自己下樓去吃。 但是走到餐廳一看,寬闊的餐桌旁只坐著蕭如翡一個人。 他端坐的筆直,獨特的氣質硬生生把餐廳坐出了人民大會堂的氣勢。 宋眠玉倒吸一口涼氣,迅速眺望著阿姨的身影,想問現在打包去樓上吃還來得及嗎? 很顯然,來不及了。 菜齊了。 阿姨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對宋眠玉說:少爺胃不好,口味清淡,如果宋先生不喜歡,每天飯前可以把想吃的菜告訴我,我按照您的口味多做幾道。 哦,不用不用,這就挺好的,我也喜歡清淡的。 宋眠玉客氣的說著,視線平和的落到餐桌上,頓時面如菜色。 還真就,挺清淡的 可以記錄下來,等他八十歲的時候當養(yǎng)生菜譜。 蕭如翡想起自己書房里久久不散的火鍋味,聽他面不改色的張口就來跟阿姨客套。 阿姨做好飯就下班了,餐具第二天再收拾,明天會趕在早飯前過來。 宋眠玉這才知道,原來做飯的阿姨也不住在這兒。 一頓飯吃的沒滋沒味,平心而論,阿姨做飯手藝不錯,也看得出來花了心思,奈何不是宋眠玉的菜啊。 中午那頓火鍋吃撐了,宋眠玉隨便扒拉幾筷子晚飯,就說吃飽了,回去看書了。 蕭如翡沒說什么,只嗯了一聲。 宋眠玉穿著拖鞋啪嗒啪嗒上樓,蹬了幾個臺階,站在樓梯中央看蕭如翡一個人坐在那里吃飯,脊背依舊挺得筆直,像小時候班里坐姿最端正的好學生,只是背影多少有些蕭索。 瞅著怪可憐的。 他突然就有點后悔,自己是不是應該再多吃一會兒。 第7章 半夜為何會有雞叫 打工人小宋回到房間,又進入賢者模式,左手是《經濟學原理》,右手是劇本,寶典在手,天下我有。 怪不得著名青春傷感疼痛文學家曾說:我左手是不變的螢火,右手是十年一個漫長的打坐。 他現在就覺得這夜色挺漫長的,自己猶如老和尚打坐。 桌上攤開的劇本已經翻到一半,劇本里的宋眠玉和蕭如翡談上戀愛了。 滿紙充斥著戀愛的酸臭味兒。 宋眠玉覺得他像在嗑蕭如翡x他的同人文。 看著主人公頂著自己的名字跟蕭如翡甜甜蜜蜜,親親我我,就莫名羞恥。 不過宋眠玉很難想象蕭如翡談起戀愛會是什么樣,畢竟冷冰冰的蕭如翡離愛情這倆字太遙遠了。 但是他也沒談過戀愛,也沒什么資格評價蕭如翡就是了。 宋眠玉穿梭在同人文的世界里,把他和蕭如翡的愛情節(jié)點劃上重點,估計蕭如翡他媽要考。 他進度挺快,很快就看到蕭如翡提前完成學業(yè)回國了,宋眠玉還要在國外繼續(xù)讀書,倆人開始異國戀了。 異國后,蕭如翡經常飛國外,閑著沒事就陪宋眠玉看看藝術展什么的,倆人的感情沒有因為異國變淡。 看來他還挺喜歡藝術。 宋眠玉的關注點落在藝術展上,如果沒記錯的話,他今天吃到的瓜,今年六月蕭如翡被拍到在國外跟一個男生約會,就是在看藝術展。 劇本跟現實一結合。 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似乎窺探到了某種真相,但一時間又抓不住實質性的聯(lián)系。 這時手機叮了一下,程鑫把他們今天吃的火鍋拍照發(fā)了朋友圈。 程鑫:[圖片]干啥啥不行,干飯第一名![呲牙] 宋眠玉想到晚飯餐桌上的中老年養(yǎng)生食譜,內心充滿苦澀的給今天的火鍋點了個贊,果斷下單從網上買了一箱泡面和自熱火鍋、螺螄粉若干。 時間還早,他拿起筆繼續(xù)奮戰(zhàn)。 當年高考都沒這么努力。 宋眠玉最后看著《經濟學原理》睡著了,中途迷迷糊糊醒來一次,覺得渾身發(fā)冷,把連體睡衣上的帽子給自己戴上了。 他想小睡一會兒,再起來接著看書,又怕自己睡過頭,抓起手機定了個半小時的鬧鈴。 蕭如翡從書房回臥室,經過宋眠玉的房間,發(fā)現他臥室門敞著一條縫,似乎是沒關嚴。 他有心想幫他把房門關嚴實,一湊近就聽見里頭傳來一聲雞叫。 驚得他堪堪后退半步。 什么情況? 難道宋眠玉在臥室里養(yǎng)了一只雞? 蕭如翡額角抽搐,皺著眉敲門,宋眠玉,管好你的雞,別讓它亂叫。 臥室里無人應答。 雞又高亢地叫了幾聲。 蕭如翡忍無可忍,推門進去,宋眠玉 他的聲音不由得低下來。 宋眠玉趴在桌上睡著了。 他還穿著那身白色毛絨絨的連體睡衣,趴在書桌上蜷成一小團,寬大的睡衣帽子遮住了整個腦袋,垂下來兩只長長的毛耳朵。 就還挺可愛的。 蕭如翡在臥室里看了一圈,沒有雞,發(fā)現雞叫聲是手機鬧鈴,就把鬧鈴關了。 宋眠玉手邊的資料上五顏六色,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做著標注,字跡娟秀。 看得出來,他看的很認真。 這是蕭如翡沒有想到的。 他輕輕晃了晃宋眠玉的肩膀,低聲喊他,宋眠玉,醒醒,別在這里睡。 嗯宋眠玉哼了一聲,從臂彎里抬起頭,露出紅通通的臉。 他困得厲害,眼睛都睜不開,感覺一會冷一會熱的,恍惚間聽見有人喊他去床上睡,便伸出胳膊要人抱。 蕭如翡愣住了,但很快發(fā)現宋眠玉不對勁,臉紅的不自然,伸手一摸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宋眠玉!蕭如翡一把將人撈起來。 宋眠玉燒得昏昏沉沉,感覺有人抱自己,順勢就環(huán)住了蕭如翡的腰 蕭如翡扶額,感覺自己攤上一個大麻煩,可是又不能不管。 耐著性子把人抱到床上,掀開被子給填進去。 宋眠玉卻揪著他的衣襟不肯撒手,還把臉埋入他胸口小聲哼哼著。 似呻吟又似夢囈,很像撒嬌。 蕭如翡不知道他在哼唧什么,只感覺自己胸口濕了一片,他懷疑是宋眠玉的口水,頓時窒息,宋眠玉,松手。 他嫌棄地皺眉,攥住宋眠玉的手腕,試圖掰開他的手。 懷里的人卻發(fā)出一聲小小的卻又像是崩潰般的泣音,抱抱爸爸爸爸 蕭如翡怔了一下,手頓住了。 管家說宋眠玉是單親家庭,父親早就去世了。 宋眠玉還在小聲哭著,單薄的身體蜷縮在他懷里瑟縮著,發(fā)頂的呆毛難得溫馴,被汗水浸濕的額發(fā)下面是一張淚水斑駁的臉。 蕭如翡眼中掠過一絲復雜,嘆了口氣。 他頓住的手,又慢慢落回去,輕輕摸了摸宋眠玉的頭。 蕭家有專門的家庭醫(yī)生,劉醫(yī)生凌晨接到電話,還以為蕭如翡胃病犯了,沒想到生病的另有其人。 最近圈子里都在傳蕭如翡結婚了,對象還是個俊俏的男孩。 聽說蕭如翡寶貝的很,輕易不讓人見,娛記蹲了好幾次都沒拍到一個正臉。 這回就讓他給見著了。 劉醫(yī)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蕭如翡竟然把人抱在懷里哄,還溫柔的不得了。 宋眠玉這會兒已經不哭了,就是眼睛紅紅的,臉上還掛著淚痕。 蕭如翡簡直讓他纏的沒脾氣,不耐煩地問醫(yī)生:怎么樣了? 劉醫(yī)生心道果然寶貝的很,一個小小的感冒發(fā)燒都讓大佬這么掛心,連忙說:就是感冒發(fā)燒,是不是著涼了? 蕭如翡想起來今天在浴室里的事,大概就是那時候淋了涼水,雖然室內有空調,但這么冷的天,宋眠玉又單薄,難怪會感冒。 他給宋眠玉掖了掖被子,對醫(yī)生說:可能今天在浴室著涼了。 醫(yī)生:! 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劉醫(yī)生直覺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不吐不快,但他作為家庭醫(yī)生,必須要有職業(yè)cao守,不能隨便透露雇主的隱私。 他壓抑著一顆八卦的心給宋眠玉掛了水,在燈光底下能近距離打量這男孩的長相,確實漂亮,臉上還掛著淚珠,怎么看怎么嬌,也難怪蕭如翡喜歡。 他要是有這么個孩子,那也得天天捧著。 扎上針,敷上冰袋,宋眠玉可能舒服了,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臥室里杵著蕭如翡和劉醫(yī)生兩個人。 劉醫(yī)生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里礙眼,但是又不好提出自己先走,只能眼巴巴看著蕭如翡。 蕭如翡抬起頭,似乎領會到了他的眼神,你要不先回? 劉醫(yī)生謝天謝地,那您會起針嗎? 蕭如翡點了點頭,又有點惶恐,看了床上的宋眠玉一眼,問:他不會再鬧了吧?鬼知道在醫(yī)生到來之前,他都經歷了什么,現在他胸口襯衫都是濕的,全是宋眠玉的眼淚和鼻涕。 劉醫(yī)生心說人家都生病了,跟你鬧鬧又怎么了,他鬧你哄的,這不就是情趣嗎?要不是你非得在浴室里胡鬧,人家能發(fā)燒嗎? 但他不敢說。 劉醫(yī)生:應該不會了。 現在已經開始退燒了,不過也不能大意,晚上身邊還是得留個人,觀察著情況,如果體溫再上去,就給我打電話吧。 蕭如翡: 家里沒有別人,他不喜歡家里有外人,負責打掃做飯、照顧花草的工作人員白天工作,晚上也不會留宿,這重任自然又落到他的頭上。 現在就是后悔,為什么不留個傭人在家里。 他立刻給管家發(fā)消息,安排個家政人員過來,包吃住,明天早晨八點就上崗。 劉醫(yī)生交代完就走了,車剛開出蕭如翡的別墅,就接到老宅那邊的電話,夫人按奈不住,來打探情況了。 劉醫(yī)生想了想,說實話對蕭如翡并沒壞處,也不妨礙他做人的原則,便實話實話了,倆人新婚燕爾,蜜里調油,親熱著呢。 第8章 叫了一夜爸爸 宋眠玉醒來的時候嗓子干得冒煙,全身酸軟無力,他抱著腦袋哼唧一聲,慢慢睜開眼皮,看著陌生的屋頂發(fā)出靈魂三問。 這哪兒?我誰?我怎么在這兒? 緩了一下才想起來昨天已經搬到蕭如翡家,這是他的豪華臥室呀。 但他不是在背劇本嗎?怎么跑到床上來了?夢游了? 再一轉頭看見床前那張英俊逼人的臉,頓時瞳孔一縮,臥了個大槽!什么情況?這是蕭總嗎?他努力睜大眼睛,認真辨認著。 怎么?不認識了?蕭如翡陰惻惻地笑了。 昨晚可是抱著他叫了一夜爸爸,還把他衣裳都弄濕了。 嗯,這冰冷又帶著點嘲諷的語氣,是蕭總沒錯了。 宋眠玉心里稍稍確定了,蕭總。 他一出聲,自己都嚇了一跳,這還是他的嗓子嗎?怎么那么破碎沙啞? 蕭如翡又為什么在他房間里? 他倆關系還沒熟到這個程度吧? 蕭總,您走錯房間了?宋眠玉撓了撓頭,頭頂兩撮呆毛好像火柴人倒立劈了個叉。 就很傻叉。 呵呵。 蕭如翡內心發(fā)出一聲冷笑,腦子燒壞了?失憶了?看他一臉茫然,大概不記得昨晚的事,好心提醒,你發(fā)燒了。 宋眠玉持續(xù)撓頭,哦,可能是昨天被冷水澆的。 他皺眉冥思苦想,試圖找回昨晚遺失的記憶。 蕭如翡起身倒了杯熱水給他,起來喝點水。 宋眠玉受寵若驚,連忙爬起來,可是體力不支,還有點頭暈,沒坐穩(wěn)。 一只有力的手掌穩(wěn)穩(wěn)扶住他的腰,蕭如翡語氣淡淡,慢點。 謝謝蕭總。 宋眠玉乖巧地接過水杯,小小吸溜一口。 驀地一低頭,看見身上的睡衣?lián)Q了,而且很顯然,這睡衣還不是他的,登時一臉惶恐地看向蕭如翡。 這才發(fā)現蕭如翡也穿著睡衣,和他身上這件還一模一樣! 就很像情侶裝。 蕭如翡被他看的也有點不自然,輕咳一聲,昨晚你出了很多汗,睡衣都濕了,醫(yī)生讓我給你換一身。 我不知道你衣服怎么放的,就拿了一件我的給你。 這件當時買小了,沒穿過,不過你穿著還是有點大。 他垂眸,若有似無地瞟了一眼宋眠玉的腰。 昨天給宋眠玉換衣服,宋眠玉的腰很細,皮膚很白。 他從來沒見過男孩子能有這么細的腰,這么白的皮膚。 宋眠玉聽見是蕭如翡給他換的衣服,兩頰頓時飄紅,干巴巴道,哦,是有點大。 他除了小時候洗澡被父母看過裸體,還沒被其他人看過呢雖說都是男的,但也有點尷尬。 蕭如翡也很尷尬。 咚咚。 幸虧外面響起敲門聲,解救了尷尬的他倆。 蕭如翡清了清嗓子,進來。 一位陌生的中年阿姨推門進來,笑容慈祥,早飯做好了,兩位先生下去吃,還是我端上來? 蕭如翡看向宋眠玉,詢問,你行嗎?還能起來嗎? 阿姨新來的,還不清楚他倆的關系,只以為是尋常夫妻,聽到這句充滿歧義的話,毫無意義的想歪了,捂著嘴一臉姨母笑。 年輕真好呀。 宋眠玉還沒那么矯情,表示自己沒問題。 蕭如翡就對阿姨說:我們下樓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