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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李悅說道:“這有什么浪費的,民以食為天嘛!我之前也打聽過了,種植這些的地方常年氣候炎熱,所以在中原難以培育,不過,我泱泱大唐,地域廣博,往南總有適合種植的地方,咱們自個能種了,以后也就算不得貴重了!” 這邊正在說話,那邊一個宮女在外面探頭探腦起來,新城看了一下,發現是伺候自己的宮女,不過并非貼身的那種,就是下面打雜的,她微微皺了皺眉,使了個眼色,貼身宮女白櫻就點了點頭,走了過去,皺眉問道:“桃香,你不去做活,探頭探腦地想要干什么?” 桃香抿了抿嘴唇,猶猶豫豫地說道:“奴婢剛才洗衣服的時候,遇上了原本在外院伺候的劉勇,他說有事求見公主殿下!” 劉勇?白櫻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那是駙馬身邊的護衛,貼身伺候的那種,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長孫家的家臣。劉勇原配因病過世后,駙馬還向公主提過,想要讓公主身邊哪個年紀大一點的宮女配給劉勇,不過公主聽說劉勇原配留下來的一雙兒女都已經不小了,擔心后娘難當,所以沒有同意。白櫻點了點頭,便又轉身來征詢新城公主的意見:“殿下,駙馬身邊的護衛劉勇從長安來了,說是有事求見殿下!” 新城公主愣了一下,她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想到長孫詮了,她以前的生活圈子太小了,娘家那邊惦記的也就是李治,而夫家這邊惦記的也就是那幾個人,她自己,卻沒有多少自己的生活,如今聽到長孫詮的名字,心里都生出了一點愧疚感,覺得自己居然在外面玩得連家都忘了,因此,當下便是說道:“讓他進來吧!” 李悅心中頓時有了一些猜測,他輕聲說道:“既然是姐夫有事找jiejie,那弟弟也不方便聽,這便先回去了!” 新城公主點了點頭,萬一丈夫是有什么私房話跟自己說,讓年紀還小的弟弟在這邊確實不方便,因此有些歉意地說道:“十五郎有事先去自己忙吧,回頭jiejie再去找你說話!” 李悅雖說轉身離開了,但是卻還是叫人小心注意新城公主這邊的情況,畢竟,長安那邊的事情,他其實是知道一二的,新城公主若是知道長孫家的困境,只怕是冷靜不下來的。 果不其然,那劉勇才說了有人誣告長孫無忌謀反,新城公主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這年頭,貴族犯罪,那是有著八議之說的,就算是殺了人,繳納罰金,再用爵位什么的抵消,也就能抵罪了,但是,攤上所謂的十惡不赦之罪,那就不行了!而謀逆就是十惡不赦之罪中最嚴重的那個,其他的多半不會牽連族人,而謀逆呢,即便不牽連九族,但是多半也是要牽連三族的。當然,長孫家這樣的后族也不能這么算,因為隨便一算,就差不多能牽扯到皇家了,但是相應的,長孫一族,若是謀逆的罪名坐實了,這次就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新城公主再也坐不住了,很快就來找李悅:“十五郎,我要回長安!” 李悅擺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說道:“jiejie,怎么這么著急,長安那邊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嗎?” 新城公主看李悅這幅模樣,還以為李悅什么都不知道,她心煩意亂地說道:“有人告太尉謀逆,若是罪名確定屬實,長孫家定然難以幸免,長孫家又是我的母族,又是我的夫族,我怎么能坐視不理呢?” 李悅沉吟了一番,嘆道:“jiejie,你這般回去,我也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回去吧!” 新城公主見李悅這般,連忙說道:“十五郎你是藩王,無旨不能離開封地,回頭再被人抓了把柄,也是一場麻煩!我之前來的時候也帶了護衛,寧州到長安也不是很遠,不會有什么問題的!” 新城公主既然下定了決心,李悅也沒法反對,因此,他干脆從自個的護衛里面抽調了一半跟著新城公主返回長安,一路上務必確保新城公主無恙。 新城公主前腳剛走,后腳李悅就已經寫了一封信加緊寄回了長安,畢竟,李治是希望新城公主能夠在寧州這邊避過這場風波的,誰能想到,長孫詮居然還派人過來了呢,偏偏這位還足夠謹慎,壓根沒有在王府門口求見,而是想辦法混了進來,跟新城公主身邊的宮女搭上了線。 反正高正聽說了這事之后,簡直是大發雷霆,將府里的護衛家丁都是訓斥了一頓,虧得混進來的就是個信使,若是個刺客呢,刺客都摸到王爺門口了,外面都沒搞清楚怎么回事,簡直是荒唐! 也是李悅這邊至今沒發生什么事情,所以府里頭那些護衛家丁也一直比較散漫,一些常見的人也很少會細查,粗粗看一下就會放行,像是那個信使,就是跟著過來送菜的人混進來的,新城公主研究美食,需要的新鮮食材就比較多,每天莊子上都會有人送新鮮的雞鴨魚rou還有各種蔬菜過來,一般都是固定的幾個人,偶爾有幾個生面孔,但是多半還是莊子上的,所以,這些家丁護衛就沒注意,結果就出了這樣的紕漏。李悅平常好說話,但是在這個即便是王公貴族也不是很安全的時代,李悅對自己的安全還是很上心的,高正搞明白紕漏出在哪里之后,李悅將負責守門的人直接給擼了下去,而其他與此事有關系的家丁護衛都被罰了一個月的月例。高正還在那里念叨李悅實在是太心軟了,這等玩忽職守的,就該打一頓板子攆出去,不再敘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