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3)
冥君長玄原本是個極其俊美風流的人物,如今看去,卻只剩下十二分的蒼白脆弱了。 云墨一時有些無言。 良久之后,才道: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這副模樣。 冥君掌管九幽冥府,本身也是修為強大,云墨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樣的傷,才能讓他過去了幾百年還虛弱成這個樣子。 冥君長玄卻是微微一笑,并不如何在意自己傷勢的模樣,是很久以前欠下的因果了,帝君就給我留些面子罷。 云墨定定看了他一眼,換了一個話題,你既然已經醒了,為何不讓秦廣王他們知曉? 長玄苦笑了一下,帝君,我要是說,我其實也就這幾日剛醒您信不信? 云墨沒說話,只靜靜看著他。 長玄:......真的,沒騙您。 他歇了一會兒,面上有些無奈,您也看到了,我如今這個模樣,既幫不上什么忙,若是被他們知曉了,反而又要添亂。 我就干脆,還繼續睡著好了。 云墨也沒說信不信,而是道:近日冥府內的事你可知道嗎? 長玄點點頭,知道一些。 他是冥君,和冥府天然就有著一些聯系。在他醒來之后,也自然感知到了近日冥府的動亂。 那你覺得,此次的事情,最有可能是什么原因? 長玄:這我是真不知道...... 他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之前姚燁神君來冥府查看時我還未完全醒來,之后才逐漸清醒。后來帝君你就過來了。 他道:你們都沒能查出什么異樣來,就更不用說我現在這個樣子了。 此事,確實蹊蹺...... 長玄抬頭看了帝君一眼,尊上怎么這樣看我? 他有些自戀的摸了摸自己的臉,雖然我知道我生的好看了些...... 云墨表情空白了一下,他知道冥君長玄是個沒皮沒臉的,但是畢竟幾百年沒見了,有些遺忘。 長玄只是沒忍住,皮了這么一下,只是他見好就收,請罪道:尊上莫怪,我說著玩的...... 云墨...... 云墨的眼神幾乎冷的可以殺人了。 長玄便又捂著唇劇烈的咳嗽起來。 云墨嘆了口氣,你這傷時在何處受的? 長玄:帝君不是答應我不問了嗎? 云墨沒理他,是墟淵嗎? 長玄沉默了一下,是。 而后他搖搖頭,那地方,邪門的很。 帝君問這個做什么?難道是懷疑此次事情和那個地方有關嗎?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云墨為什么會提到這個,總不可能突然對他怎么受的傷感興趣了吧? 只是有一些猜測......云墨看向長玄,你既然還未痊愈,便繼續歇著吧。 長玄聽了這話,臉上終于露出一個真心的笑容,那就謝過帝君了。 說完便麻溜地躺回了他身下那塊陰玉上。 這次的動作倒是快的很。 云墨有些無語的走了出去。 見云墨出來,一直在外等候的秦廣王連忙迎了上去,帝君? 云墨知道秦廣王想問些什么,便道:無事,你家冥君重傷未愈,此次事情也不必驚動他了。 秦廣王這才松了一口氣,而后道:文澈神君和亭照神君說是去冥府別處看看,讓我同您說一聲。 正說話間,文澈和亭照就過來了,兩人本也沒走多遠。 帝君,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冥府這邊暫時好像也找不出什么東西了,可事情還沒有解決。文澈亦是有些憂心。 我們去,墟淵。 ...... 陵塬~ 阿墨將自己的語調拉的長長的,他坐在陵塬的旁邊,偏著頭去看對面之人白皙精致的下巴和淡粉色的唇瓣。 看著看著,阿墨就有點心猿意馬起來。 很想把陵塬抱在懷里做一些親密的事情。 但是最近陵塬連手都不肯讓他拉了,更不用說別的,這讓阿墨十分的氣悶。 陵塬淡淡看了他一眼,做什么? 阿墨捂住自己的心臟,面色痛苦, 我心里難受...... 要親親才好。 陵塬這下連眼神都懶得給他了,那你繼續難受著吧。 阿墨:陵塬你變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陵塬見他還有理了,不由來了點興趣,哦?那你說說我以前是什么樣的? 阿墨掰著手指頭一件件地數:以前我可以牽你的手,可以親親,可以抱抱,我們,我們除了那個,什么沒做過! 他理直氣壯地向陵塬控訴道:我們那時候差一點就要結契了!可是你看看你現在! 你手都不讓我牽了! 陵塬被他說的一愣,沒料到他竟是又提起了那場夢境中的事情。 被阿墨這么一說,很多事情便也在陵塬腦海中浮現出來他們那時,確實是親密很多...... 這么一想,陵塬清冷面容之上慢慢爬上些許紅暈,身周冷淡的氣息也瞬間被沖散了許多。 陵塬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些什么,便只眼睛低垂著,睫毛微微顫了顫。 阿墨在一旁看著,便覺得自己的心臟也跟著顫了顫。 他真的是,太喜歡陵塬現在這副略微帶著點羞意的模樣了! 他就說嘛,果然陵塬也都是還記得他們那些事情的! 一邊想著,阿墨便大著膽子去拉陵塬的手 嗯?沒躲?拉到了! 感受著手中溫軟的觸感,阿墨瞬間開心的眼睛都瞇起來了。 這下子他也不覺得待在這個小客棧里無聊了,只恨不得就這么長長久久什么都不要動的好。 陵塬一時被他攪動了心緒,此刻便只好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應該怎么去面對阿墨。 如果說是現在的云墨,他還好處理一些。 可是阿墨就像是還在九蒼界時的云墨一樣,他對于那時的云墨,總是會心軟。 你的手真好看。 陵塬低頭看去,卻見阿墨抓著自己的手,一根根地數過指節,像是在玩什么玩具一樣。 陵塬有點不自在,下意識想將手抽回來。 沒抽動。 好了,別鬧。 阿墨認真的將自己的手指穿過陵塬的手。 十指相扣。 聲音也很認真,我沒鬧。 少年目光清澈又堅定,像是能一眼望到人的心底。 陵塬,我想一輩子都這么牽著你的手。 作者有話要說: 唉,阿墨真的是又軟又會賣萌,還總會見縫插針的表白說情話帝君啊!再這樣下去你老婆真的就要被拐跑啦! 第66章 又過了幾日。 這天古里朵和牛里花兩只小妖從外面溜達回來就大呼小叫道:大人!大人不好啦! 阿墨抬手阻止了他們還想繼續往前撲的動作, 略微嫌棄地皺眉, 不悅道:吵吵什么?! 古里朵喘著粗氣,出大事了! 阿墨:能有什么大事?天塌了? 古里朵見他不信, 頓時有些著急, 哎呀, 大人!沒和您開玩笑! 現在外面都傳瘋了,說是墟淵之中有一個十分強大的魔物沖破了封印, 連帝君和兩位神君聯手都沒能打過它! 搞不好天這次可就真塌了! 陵塬在一邊聽他們越說越離譜, 忍不住道:你這都聽誰說的? 還帝君和兩位神君聯手都打不過...... 他也曾在墟淵中待了百年, 里面確實兇險, 但是小心一些怎么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把三界戰力前幾的全都給賠進去了吧? 要真是那樣, 當年他也出不來啊。 再說天庭,天庭統領三界何止萬年,底蘊深厚, 豈是說不行就不行了的? 阿墨更是嗤笑了一聲,那個人怎么可能出事? 就算是真出事了, 他也不會一點都沒感知到。 兩只小妖便分辨道:可外面都這么說的,南禺部洲靠近墟淵, 聽說那邊已經亂起來了。咱們離得遠一些,所以暫時還沒什么感覺。 古里朵道:大人, 咱們是不是也得盡早離開這里啊? 在他看來,這臨海城還是不夠安全,南禺部洲那邊若是想要過來, 第一個到的就是這臨海城! 所以他們最好再朝遠一點的地方跑跑。 這樣就是真有什么事情,好歹也死的慢一些不是? 阿墨權當兩只小妖聽外邊以訛傳訛了, 一點沒把這事放在心上。 而陵塬卻是在笑了笑之后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面色有些凝重下來。 阿墨眼睛一直看著陵塬呢, 此時見他面色變化,還當他是把小妖的話聽了進去,不由道: 這兩只小妖就是瞎說的,你別擔心...... 陵塬回過神,我知道。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只是突然覺得,這流言來的有些奇怪。 按理來說,這樣蠱惑人心的流言應該早早就被壓下去了才對,此方神祈不可能這樣放任不管,何況這流言里面還涉及了帝君和神君這樣的身份。 若是事后天界那邊追究起來,一個玩忽職守、不敬尊上就足夠將他們一擼到底,滾去奈何重新投胎了。 可如果是這樣,那他們為什么不阻止呢?為什么會任由這些消息傳得滿城風雨,弄得人心惶惶? 總不可能這消息是真的吧? 雖然知道不是,可陵塬還是忍不住把目光投向了阿墨。 阿墨是云墨的情念所化,同出一源,若是云墨真的出了什么事,阿墨應該會有所感應的才是...... 阿墨被陵塬看得一愣,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他真沒事!我保證!我什么都沒感覺到,他現在肯定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古里朵和牛里花都被他們給搞糊涂了,兩位大人說外面的消息是假的,可是,可是...... 外面好多人都在傳呢...... 而且這幾天城里已經有不少人都朝著內陸跑了,看這架勢實在不像是假的啊? 兩只小妖不由躊躇起來。 窗外日影搖晃,陵塬朝外看了看,城中現在還算是比較平靜,看不出什么異樣來。 可是這股平靜之下,總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壓抑之感。 阿墨,我覺得還是出事了...... 陵塬看著窗外,食指輕輕敲了敲欄桿,外面傳的流言或許是假的,可這件事絕非表面上看上去這么簡單。 阿墨神色有些茫然,他根本沒聽懂陵塬在說些什么。 陵塬轉過身便看到阿墨瞪大眼睛,一臉疑惑的模樣,不由笑了笑,當然,我也希望是自己多心了。 ...... 此時云墨幾人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外面傳成什么樣子了。 只是,他們確實也遇到了一點麻煩。 幾人之前都未曾來過墟淵,天界有關墟淵的記載也很少,所以一開始的時候他們還是很小心的。 后來他們也確實發現有一處異樣的地方。 墟淵到底存在了多長時間誰也說不清楚。 在這樣漫長的歲月當中,會孕育出什么樣的東西也都不會讓人覺得奇怪。 而這其中便有一種叫做貘的怪物,他們本身沒有具體的形狀,也沒有太多的神智,卻最喜歡以魂魄為食。 而鬼差其實也只是強大一些的魂魄而已,而且還有功德在身,正是這種貘怪最為喜歡的食物。 這些怪物本是不能離開墟淵的,它們生于此處,長于此處,也終生都困于墟淵之內。 只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次這些貘怪竟然跑到冥府去,還偷吃了許多的鬼差魂魄。 其實現在想想,除了鬼差之外,普通人的魂魄怕是也被這些貘怪吃了不少。 只不過因為這段時間冥府混亂,加上有鬼差失蹤這件事在前面擋著,普通的鬼魂又數量眾多,所以一時之間沒有人察覺罷了。 這件事若是到此為止,其實也沒什么特殊的地方,知道了原因,將這些貘怪都殺了便是。 頂多是那貘怪是經由墟淵之中的暗河,然后藏身忘川之中這點讓他們覺得有些驚訝。 文澈神君還道:世人常說忘川之河無始無終,卻沒想到其中竟然和墟淵之內的暗河相連。只是如此倒是又憑空多出了許多隱患。 云墨俯下 身,看著這一處裂縫,暗河之水與忘川在此交匯,墟淵之中常年彌漫的灰色霧氣氤氳其上。 亭照同樣盯著那里,一向半醒不醒的臉上罕見的有幾分認真。 文淵看著他們兩人這副模樣,也感覺出有些不對勁,是怎么了? 亭照慢慢眨了眨眼,這裂縫應該是最近才形成的。 說完,他又看了看云墨。 云墨卻是緩緩伸出一只手,朝那處縫隙探了過去。 文淵和亭照頓時都端正了神色。 只見下一刻,以云墨為中心,無數密密麻麻的金色紋路如同蛛網一般從他們腳下鋪展開來。 整個暗無天日的墟淵之中都好像亮了一瞬。 而后在他們眼前,原本只有短短幾道的裂痕卻是沿著金光慢慢延展開來,一直通向了墟淵深處。 文淵驚訝地看著眼前的場景,這是...... 云墨卻是沿著那延伸出的痕跡走了過去,小心一些,這事情沒那么簡單。 亭照亦是趕緊跟了上去,他一向不愛多話,這次卻是對文淵道:墟淵向來不與外界相聯,所以三界才能太平無事。此次必須要將那源頭找到,弄清楚這裂縫的原因,否則將來有一日,必成大禍。 然后三人就被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