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0)
原本和諧無比的畫面仿佛也變得刺眼起來。 陵塬。 云墨有些僵硬地喊了一聲。 陵塬有些疑惑地偏頭望了過來。 情念則是一臉警惕地看著云墨。 云墨:......怎么辦,還是好想把這個家伙扔進天池里封印起來。 我們談談吧。云墨放緩了語調,他又看了眼情念,強調道:我和你,我們兩人談一談。 情念瞬間就不樂意了,憑什么?!我不同意! 陵塬:好。他和云墨之間,也確實該好好談談了。 情念:!!!陵塬你是不是不愛我了QAQ 陵塬沒忍住,摸了摸情念的頭,他原本想喊云墨,但是又意識到真正的云墨還站這兒呢,猶豫了一下,他道:阿墨,別鬧。 ...... 等只剩陵塬和云墨兩個人的時候,陵塬倒了杯茶放在云墨面前,帝君想和我談些什么? 云墨冷冰冰的臉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雙手托著陵塬倒的那杯茶,氤氳的熱氣蒸騰而上,有些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的聲音有些輕,你以前,是喊我阿墨的。 所以為什么要喊那道情念這個名字,為什么現在稱呼他,反而變成了冷冰冰的帝君? 陵塬:...... 你就為了同我說這個? 他有些無語的看向云墨,卻猛然發現云墨到現在衣服頭發還是濕的! 這會兒衣袍還滴著水呢,整個人安靜的坐在那兒端著茶杯的模樣看起來別提多可憐了...... 陵塬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傾身過去想要先將云墨這一身水汽給弄干凈了。 這只是一個小法術就能搞定的事情,然而云墨卻一把抓住了陵塬伸過來的那只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陵塬愣了一下,旋即有些惱怒,你干什么?自己就不該管他!他既然這么愛穿濕衣服就讓他穿去吧!自己就是吃飽了撐的才會多管閑事! 云墨認真的看著陵塬的眼睛,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 陵塬想要將自己的手抽出來,卻發現根本抽不動,神色便也冷了下來,語氣嘲諷,帝君現在這樣,有意思嗎? 然后陵塬便感覺自己的手腕一疼。 云墨這次好像顯得異常固執,陵塬,你以前...... 夠了! 陵塬猛地打斷了云墨的話,以前?你以前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你憑什么要求我還要和以前一樣?! 云墨呼吸一窒,而后握著陵塬的那只手緩緩松開,......抱歉。 是他被那道情念刺激的有些失態了。 云墨默然地收回手,垂下眼眸。 陵塬說的沒錯,他自己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他了,又憑什么要求陵塬還和當年一般? 是他的錯。 是他,沒能再多等一段時間。 就在云墨有些心灰意冷的時候,鼻尖卻驀然嗅到一股極為熟悉的味道。 那種有些清冷的,像是霜降時松柏草木的幽香是陵塬。 云墨抬頭便見陵塬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他的面前,俯下了身子。 青絲長發有一縷垂落在云墨的眼前,兩人幾乎是面對面,甚至彼此能夠感受到對方溫熱的呼吸。 云墨瞬間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渾身僵硬著不敢動彈,甚至連呼吸都緊張得要停止了。 陵塬卻是神色如常,仿佛好無所覺一般。 他伸手搭上云墨的肩膀,輕聲道:那你喜歡我這樣嗎? 感受著手下瞬間就變得異常緊張的身體,陵塬眼中有些落寞,聲音卻仿佛情人間的低喃,云墨...... 兩人越靠越近 云墨猛地站起身,脫離了陵塬的桎梏,而后仿佛落荒而逃一般的沖到了門口。 在他快要打開門時,卻又硬生生停了下來。 云墨轉過身,胸口微微有些起伏,顯示出他此刻的心情絕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平靜。 他看著陵塬,不要對我開那種玩笑。 剛剛有一瞬間,他幾乎就想要將陵塬緊緊抱在懷里了。 那樣猛烈的沖動,仿佛是源自于身體的本能想要擁抱,想要親吻,想要更多。 可是這不對,在他感覺對陵塬重新愛慕心動的時候,又分明意識到內心深處仿佛還有一個意識極為冷靜的看著這一切。整個人好像是被分成了兩半,極端的矛盾和糾結。 陵塬還站在那里,聞言只是輕笑了一聲,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你不是,希望我像從前那般對你嗎? 云墨可從來都不會躲開,更不會逃的...... 陵塬看著他,無聲道,你看,當我真的親近你的時候,第一個受不了的反而也是你自己。 云墨想要反駁,他想說在他的記憶里他們從未有過像剛剛那樣親密的時候,他們甚至從來沒接過吻!更不用說還是陵塬主動...... 然而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回想起很久之前的一天,那天他剛從昏迷中醒過來,那天陵塬就躺在他旁邊。 衣襟松散,發絲凌亂,衣袍掩映的肌膚下面隱約還有幾道紅痕...... 他那時只匆匆一瞥,根本不敢細看,也根本就不記得到底發生了什么。 后來陵塬說沒有什么事,只是他體內的九陽焱火出了點意外,讓他不要多想。 他也就不敢再多問。此后更是將這件事情深深的藏在心底,仿佛多回想一次都是對陵塬的褻瀆。 這么多年過去,在他的刻意忽略之下,他幾乎都要將這件事情遺忘了。 然而剛剛他卻突然又想了起來。 只是這回,他想的更多了一點,再加上陵塬剛剛的舉動和話語,讓他突然間覺得仿佛知道了些什么...... 云墨有些艱難的開口問道:我,我們,我們是不是...... 我我會負責的 磕磕絆絆地說出這句話后,云墨只感覺心中一輕,仿佛放下了什么一般,甚至已經開始琢磨怎么準備他們大婚了。 至于自己對陵塬的感情...... 沒事,反正他們以后還有很長很長時間,完全可以重新培養。 而陵塬則是被云墨突然的舉動給弄懵了。 他剛剛只是想告訴云墨,你現在連對我的親近都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強自己,也不要勉強我。 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我沒怪過你,但是如果你已經不愛我了,就不要來一直招惹我。 保持距離,或許對我們彼此都好。 你不用勉強自己,我也不會,傷心難過。 但是云墨好像誤會了什么? 他不會以為自己還抓著曾經他們要結為道侶之類的事情不放吧? 那真的大可不必。 陵塬攏了下衣袖,神色也再次冷了下來,帝君不必如此。 我無意拿舊事要挾什么,只是希望你,陵塬說到這里,稍微頓了一下,然后才繼續道:不要再像這次這樣了...... 這樣真的是,沒意思的很。 何必呢,何必弄得這樣彼此都尷尬? 云墨以為陵塬是不相信,有些著急,不是要挾!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 房門突然被敲了一下,隨后房門被推開,頂著和云墨一模一樣面龐的情念站在門前,看著陵塬,神色有些郁悶和委屈,控訴道:你們怎么談了這么長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梁源、長安洛陽的營養液,么么噠~ 咳,那個,能求一下作收還有預收嗎?●v● (我把小奶貓借給你們rua!)(*/\*) 第62章 雨停之后, 外面陽光正盛。 古里朵和牛里花兩只小妖打著哈欠下了樓,渾然不覺昨夜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看見阿墨時有些驚喜,帝君!您回來啦?! 額, 只是這帝君怎么感覺和之前好像有些不大一樣? 阿墨瞟了這兩只小妖一眼, 哼了一聲, 你們認錯了,我可不是什么帝君。 說著便轉身去挽陵塬的胳膊, 語氣歡快:我們今天出去玩吧! 兩只小妖頓時面面相覷, 一時之間感覺有些糊涂。 認錯人了? 可是那張臉分明就是帝君啊? 你們要去哪兒? 背后突然又冒出來一個聲音, 古里朵和牛里花被嚇了一跳, 他們剛剛完全沒察覺到背后還有人! 兩妖齊齊轉頭, 想要看看到底是誰,結果就看到了和之前那個帝君一模一樣的臉。 帝帝帝帝......帝君?!兩妖驚訝的喊出聲。 怎么有兩個帝君? 如果這個才是帝君的話,剛剛那個又是什么人? 古里朵和牛里花他們本來就不算大的腦容量直接宕機, 完全轉不過來了。 云墨漠然地看了兩妖一眼,沒答話。 阿墨拉著陵塬的胳膊緊了緊, 我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關你什么事? 云墨第一百零八次后悔當初沒在天池上多加幾道封印。 陵塬皺了皺眉, 一點也沒有心思看他們兩人在這里糾纏。 他將自己的胳膊從阿墨手中抽了出來,我今天哪里也不想去, 你若是想出去玩便自己去吧。 說著便轉身將自己的房門關了起來,留下大廳中幾人大眼瞪小眼。 阿墨臉上此時也沒了笑容,表情冷淡下來, 一言不發的盯著云墨。 而云墨同樣沉默的看著他。 兩只小妖下意識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勁,默默的退到一個角落里, 看著無聲對峙的兩人,大氣都不敢出。 這兩人關系看起來好像不是很好啊......總感覺馬上就要打起來的樣子QAQ 在這樣一片緊張的氣氛之中, 阿墨突然問道:你還喜歡他嗎? 云墨抿了下唇,眸色冷淡:與你無關。 阿墨嗤笑了一聲,微微拉長了語調,語氣也顯得有些刻薄起來,帝君陛下!其實到底怎么樣你我心里都清楚。 他稍微走近了一些,看著原身,臉上的表情有些意味不明。 從你將我斬去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失去愛這個能力了你不再會愛上任何人。 云墨冷冷的看著這不知死活的情念,聲音亦是如同千年不化的寒冰一般,那又如何? 不會愛上別人,不代表不會再次愛上陵塬。 不過這些,他覺得沒必要和情念解釋。 阿墨卻突然笑出聲來,眉眼間有幾分乖戾,完全不似在陵塬面前的乖巧模樣。 他嘴中喃喃重復道:那又如何?那又如何! 他盯著云墨看了會兒,神色慢慢平靜下來。 你現在對于陵塬,更多的應該只是身體殘留的本能吧?本能地想要親近他,本能地不希望別人靠近......你現在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因為占有欲作祟而已...... 云墨沒有說話,只眸子微微瞇了起來,身上的氣息也更危險了一些。 阿墨倒是好無所覺的模樣,仍舊說道:不過陵塬很聰明,你的這些小把戲,好像沒能騙到他哦~ 云墨冷聲道:我沒想過要騙他。 阿墨對此不置可否。 這世上不會有人比我更愛他,阿墨似笑非笑,這一點帝君應該最為清楚不過了。 云墨沉默半晌,而阿墨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大。 最終,云墨緩緩說道:你畢竟,乃是邪物。 所以他絕不會放任這道情念與陵塬在一起。 只是阿墨似乎對他這句話毫不在意,只笑了笑,用云墨之前剛說過的話反問道:那又如何? 就算我是邪物,那又怎么樣呢? 你又不是沒有同陵塬說過,可是他在意了嗎? 再說了,阿墨懶懶道:我可沒害過一個人,你憑什么就說我是邪物? 云墨看著他,聲音聽不出什么情緒來,那是因為你這千年來都被封印于天池之內,于人間時日尚短。 你是情念所化,最易受凡俗污濁之氣沾染,天長日久,必成禍端。 阿墨下意識便想反駁,卻被云墨打斷。 我知道你會說,為了陵塬你也不會如此。 云墨的聲音有些低沉,可若真的到了那一日,怕是由不得你自己了...... 他看了不知在想什么的情念一眼,道:所以,你必須和我回去。 阿墨冷笑一聲,一字一頓道:想把我再關在天池里?不,可,能。 請問,有人嗎?一道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屋中近乎凝滯的空氣。 古里朵和牛里花仿佛如獲大赦,激動替這間客棧的老板跑去迎客。 有的有的!有人! 卻見門口站著一個女子一個小孩。 女子帶著一個幃帽,看不清面容,只隱約可見一襲黑紗下窈窕的身段。 小孩兒約莫只有八九歲,眼睛大大的,扎了兩個小揪,倒是生了一副冰雪可愛的模樣。 見到古里朵和牛里花兩人,那女子倒是沒什么反應,小孩兒卻像是被嚇到一樣,朝后退了一步。 好丑啊! 他說這話時眨了眨眼睛,臉上有些嫌棄的表情,像是絲毫不覺得這樣當面說別人丑有什么不對的。 兩妖臉上的笑容頓時就僵住了。 雖然他們長得是有那么一點異于常人,但是在南禺部洲的時候,像他們這種底層小妖,大家也都長得差不多,誰也別說誰。就是到了東勝部洲這邊,也沒人當面說他們丑的! 古里朵當時就不樂意了,你這小孩,怎么說話呢! 小男孩卻是已經邁進了屋里,轉著頭四下打量著,好像一點也不怕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