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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想著,宇智波佐助已經邁入黃泉入口。 他本不是一個好戰喜功的人,對建御雷神多出一分留意不過是他們同源的雷系能力罷了。 幽深空闊的通道內,泛著詭譎怪誕的幽光。 宇智波佐助抬手,又一次斬殺了從斷壁殘垣中突然朝他襲來的妖物,從容不迫地繼續向前。 從少年平穩的步伐與淡漠的神情中可以看出,妖物肆意橫行的黃泉之路并沒有給他帶來什么阻礙。 不知走了多久,周圍的妖物漸漸稀少,一道質樸的暗紅色石門出現在宇智波佐助的眼前。 走進這道門便能到達黃泉的最深處,即是眾神之母伊邪那美生活的地方,死者世界——黃泉比良坂。 宇智波佐助的腳步并未有絲毫停頓。 穿過大門的瞬間,宇智波佐助聽見水滴從巖縫中滲出滴落在水面的清脆聲響。 可他剛剛經過的路途并沒有水。 僅是思忖一瞬,周圍的環境已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仿佛突然柳暗花明,金碧輝煌的大廣間正中央,樹立著一塊金雕玉琢的屏風,屏風上櫻樹婀娜,綠石、白鶴栩栩如生。 屏風前,坐著一位笑容可掬身著華服的婦人,她溫柔親切地呼喚著眼前的闖入者,“你終于來看我了嗎?我的孩子。” 婦人說罷殷切上前,手里還捧著一盤食物,“佐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木魚飯團哦!快來嘗嘗......” 如海藻般柔順的黑色長發披散在婦人雙肩,歲月不曾在她的臉上留下痕跡,一如佐助記憶中那般溫婉賢淑。 眼前的婦人,同他早已死去的母親宇智波美琴相貌一模一樣。 “你不該用幻術騙我,更不該幻化成我母親的樣子。黃泉女王伊邪那美。” 宇智波佐助星眸微轉,暗紅與墨黑再一次交替,三輪黑色勾玉浮現,卻并未就此停止,它們首尾相連,又不停旋轉蔓延......最終,神秘優雅的六芒星萬花筒與迤邐旋轉的三角風車萬花筒繾綣重疊,完美契合。 黑色的火焰點燃了女人身上的華貴和服。 “啊啊啊啊啊!” 被火焰灼燒的女人發出痛苦的哀嚎,她奮力擺動衣袖,企圖撲滅灼痛她的火焰。 然而她失敗了,那是一經點燃不把目標燃燒殆盡就永遠不會消失的天照之火。 伊邪那美跌坐在地上,幻術解除,海市蜃樓的美景驟然寂滅在陰暗寒冷的黃泉深處。 摔落在地上的餐盤里的食物也變成一只只拳頭大小的尸鱉蜈蚣。失去幻術的掩飾,它們嗅著人rou的芬芳如潮水般迅速朝宇智波佐助襲來,然后被火焰灼燒殆盡。 面前的女人不再是美貌溫婉的容顏,而是一具披著華美和服的骷髏。 紅顏白骨,即便是女神亦不能幸免。 “啊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身體......” 伊邪那美在水中看見了自己腐爛生蟲的身體,發出了更加慘厲的呼號。 宇智波佐助不為所動:“你的戲演夠了嗎?” “竟然被看穿了......我只是想讓人留下來多陪我一會兒,哪怕是看著我倍受折磨地死去......”伊邪那美重新站起來,如撣灰般優雅地拍打自己身上的天照之火,火焰簇簇落下,頃刻間被她腳畔的黑暗吞噬。 把一切對自己不利的因素轉化為夢境,在黃泉比良坂,她就是永遠的女王。 只要世上還存在著生與死的概念,伊邪那美就永遠不可能消失。——這是眾神賦予她的權能。 伊邪那美憤恨且哀怨地發問:?“人類,你也是來搶奪我的黃泉之語的嗎?”說罷,她不待宇智波佐助回答,黑色的長發蔓延生長,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天照對伊邪那美無效。宇智波佐助在巖壁間跳躍躲閃,同時耐心尋找她的弱點。那長發宛若靈蛇般來回游走,一縷黑發穿透巖壁,纏繞在宇智波佐助的腳腕上。 少年單手結印,火屬性的查克拉自丹田上涌:“火遁豪火球之術。” 熾熱的火球照亮了永遠不見天日的黃泉比良坂。長發被火焰逼退,空氣中彌漫著纖維蛋白被炙烤燒灼的氣味。 宇智波佐助并不奢望連天照都奈何不了的伊邪那美會懼怕普通的火遁之術。 他微微瞇起眼睛,凝視著眼前這位黃泉女王,他只身闖入黃泉比良坂,在對方的領域中的確略占劣勢,但并非沒有一戰之力。 伊邪那美卻并未繼續對宇智波佐助作出攻擊之勢,她雙臂抱胸,半是癡迷半是癲狂地說:“你的火焰很溫暖,宛若我那剛出生的孩子......” 宇智波佐助知道,伊邪那美說的是那個她最愛的,卻在剛出生就把母親燒傷的孩子——迦具土神。 傳說,伊邪那美在生下火之迦具土神時被燒傷,死后墮入黃泉比良坂,成為黃泉的污穢女神。真容是早已腐爛生蟲的骷髏。[注.1] 伊邪那美伸手,一只蝙蝠模樣的妖獸叼來一只毛筆。 女人的聲音中充滿渴求,她單手托著那只毛筆,空洞的眼眶盯著宇智波佐助,?“如果你愿意留下來陪我,我就把這只黃泉之語送給你。” 被眾神遠離,被孩子拋棄,被術士欺騙......數千年獨守在這冰冷黑暗的黃泉,永遠體會不到溫暖。 從始至終伊邪那美想要的,都只有孩子的陪伴。 宇智波佐助從巖壁上跳下來,“我來這里不是為了你說的這個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