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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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磊是他與柳素的唯一血脈,他越想念柳素, 對魏磊就越是心疼。既然楚夕給了他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他自然要好好把握,蕩平逐鹿盟后,他定要親手把魏磊扶上龍椅,讓他的孩兒君臨天下。 此局已成,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逐鹿盟上。只要逐鹿寨出點什么事,只要逐鹿盟下有人第一個跳出來搞事,逐鹿盟一亂,魏玉準備好的大軍便會繞過京州,強襲逐鹿盟。 不過江湖烏合之眾,武功再高,也難敵魏氏養精蓄銳多年的精兵良將。魏玉已經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在一年之內,趁勢蕩平整個逐鹿盟。 等待總是讓人焦急。 秋風瑟瑟,一陣比一陣涼,大梁九州竟平平靜靜地度過了一整個秋季。 對海城而言,卻是難能可貴的一段靜好時光。 再過兩月,金鈴鐺就足月了,這些日子她大腹便便,越發地行動遲緩。景淵幾乎是一步也不敢離開金鈴鐺,每日小心翼翼地伺候著。 景煥與柳秋成婚后,幾乎是變了一個人,成日跟著柳秋一起研習鑄兵術,不是在房中看書,便是在鑄兵臺實踐所學。連鑄兵臺的師傅都忍不住贊許,四公子的鑄兵術越發精進,打造的兵刃也好、火器也罷,每一件拿出來都是上好的精品。 偶爾景嵐還會拿當初的那柄殺四方打趣他,景煥每次想到那柄長刀,總是忍不住哈哈大笑,拉扯著小五道:此一時,彼一時,要不先下我們兩個再比比? 四哥的鑄兵術,景嵐自忖肯定是比不過了,你有四嫂教你,我哪里比得過? 你不也有弟妹教你么?景煥不服氣了,弟妹可比秋兒厲害多了。 噓當心讓四嫂聽見了,晚上收拾你!景嵐壓低了聲音提醒。 景煥笑容一僵,連忙捂嘴道:是、是,我一時高興,竟忘了這茬。說完,他想到了另外的一事,小五,上回我央你那事 景嵐啞然大笑,記得呢!說完,便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小藥瓶,就為了跟你討要這個,我還被沈jiejie教訓了一回,說我不知節制,就知道折騰溪兒。 景煥拿過小藥瓶,歉聲道:讓你給四哥背這個鍋,四哥會銘記在心的。說完,他感激地拍了拍景嵐的肩頭。 四哥,你都是成親的人了,那些書就少看些,不然真的傷身。景嵐還是忍不住提醒他。 景煥苦澀地笑笑,我早就不看了。 那你還要這種補氣培元的藥丸?景嵐突然覺得不對勁,伸臂勾住景煥,沉聲道,四哥,你可是外面養女人了? 景煥瞪大了眼睛,急聲道:伺候你四嫂一個都要我的命了,我哪里還敢再養一個?! 景嵐頓時語塞。 景煥苦聲道:你是不知道,自從你四嫂發現我的藏書后,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每晚都這次是景煥說不下去了,揉了揉腰桿,這事你可別告訴娘親,我怕她找秋兒麻煩。 景嵐哭笑不得,誰讓你藏了那么多那種書?四嫂看見了,不多想才怪! 景煥斜眼瞪了一眼景嵐,小五,你這是過河拆橋么?當初若沒這些書,你怎么學那些床笫手段? 景嵐再次語塞。 你跟我是兄弟,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你快給我想想法子,怎么讓秋兒別再這么罰我了? 我哪知道法子啊? 要不,我們去找三哥想想辦法? 也好。 走! 一念及此,景煥便扯著景嵐找三哥想辦法去了。 藏匿在鑄兵臺暗處的三人探出了頭來 柳溪忍笑看向沈將離,妹子你看,我就說阿嵐不是那種人,她不敢外面養女人。說完,她含笑看向了沈將離邊上的柳秋,意味深長地道:這懲治夫婿的手段我甘拜下風。 柳秋滿臉通紅,她哪里是擔心景煥外面養小狐媚,她是以為景煥在這事上索求甚多,哪知道不過是個誤會。 你就別笑話我了。 柳溪笑意更濃,話卻是說給沈將離的,妹子今日給四嫂配丸藥吧,這一個多月的懲罰,只怕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沈將離也忍不住笑了出來,好、的! 柳秋只想找條地縫鉆進去,她與景煥的這個誤會實在是太羞人了,我想起來 我跟妹子也有事。柳溪知道她想溜走,便順著她的話茬下來,晚些讓妹子給你送藥。 多謝。柳秋垂著腦袋,提裙就跑,只覺雙頰像火燒似的。 沈將離掩口微笑,好、玩! 柳溪刮了一下她的鼻尖,這會兒你就趁機笑話吧,等哪日輪到你身上,看jiejie怎么打趣你? 不、會!沈將離才不信自己會有這樣一日。 柳溪心間微澀,牽著沈將離沿著鑄兵臺走下,一邊走,一邊徐徐道:妹子也不小了 不、走!沈將離瞬間一慌,勾緊了柳溪的手臂,貼上柳溪的身子。 柳溪停下了腳步,拉著她在廊中坐下,愛憐地摸了摸她的后腦,誰說要妹子走了? 沈將離這才放下心來,軟糯地喚了一聲,姐、姐! 柳溪笑道:我只是覺得,妹子應該有個人照顧。 沈將離蹙眉,能、好!說著,指了指自己。 柳溪語重心長地道:我總有照顧不到你的時候 知、道。沈將離歪頭倒下,靠在了柳溪雙膝上。道理她一直都明白,可于她而言,喜歡一個人比讓她學醫還麻煩。想到若是放人入了心,就要為這個心上人或喜或憂,她就覺得心累。 柳溪還想說什么,沈將離便合眼小憩。 于是,柳溪只能搖頭笑笑,拍拍沈將離的肩膀,柔聲道:已經入冬了,外面涼,回去睡好不好? 不、好。沈將離像只撒嬌的小貓。 柳溪輕嘆一聲,抬眼便瞧見長廊盡頭探出的半個腦袋,不是幽幽還是誰? 她現在是沒事就往東海景氏跑,準確說是沒事就在沈將離附近轉悠。柳溪向來聰明,她早就知道幽幽到底生了什么心思?她想,只怕沈將離多少也是知道的。只是她這個妹子,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愛憎分明,幽幽軟釘子硬釘子已經吃了無數。 幽幽這人雖然嘴巴不饒人,可相處多時,她的心思還算良善。柳溪倒也不討厭她,只是也不想強逼著沈將離去試著接納她。 兩情相悅,貴在心甘情愿。強扭的瓜不甜,柳溪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看著幽幽撞釘子。 妹子,我帶你去廚房做包子可好? 包、子! 每次也只有好吃的能讓沈將離坐起來,兩眼放光地催著柳溪快走。 瞧見沈將離起來了,幽幽整了整衣裳,堂堂正正地迎了上來,百里溪,小將離,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啊? 沈將離連忙往柳溪身后一躲。 柳溪有些詫異,這是怎么了? 幽幽大笑道:小將離,我又不會吃人,你躲什么啊? 會、的!沈將離越來越覺得幽幽的眸光熱烈,像是隨時要把她燙化了似的,每次看見都會讓她莫名心亂。 柳溪挑眉,幽幽,你背著我欺負妹子了? 我哪里敢啊?幽幽趕緊擺手,你瞧,每次我都站得離她那么遠,足足有三步呢! 那是柳溪側臉看向沈將離,總覺得她的神色有些慌亂。 沈將離牽住柳溪的手,催促道:快、走! 哎!幽幽剛想說話,沈將離一記眼刀刺來。 幽幽只能無奈地讓出了道來,請。抬眼對上她的眸子,眼底皆是洶涌的深情。 沈將離哪里還敢與她對視?拉扯著柳溪快步走遠,一次也沒有回頭。 幽幽長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臉,苦聲道:我有那么面目可憎么?她自小到大,對自己這副皮囊頗有自信,她經營幽幽樓那些日子,誰見她不夸一句美人?怎么到了沈將離這里,不夸就算了,還像見了鬼似的。 瓷娃娃多半是個空心瓷娃娃,還是個眼力不怎么好的瓷娃娃! 除此之外,幽幽想不到什么理由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 大約還有兩三章進入最后一個大副本【破龍嶺】。 第289章 冬來 入夜之后, 海城燈影如豆,靜謐得好像一幅夜畫。 燭光映照在掌心的舍利子上,赤紅色的光暈若隱若現, 隱有游龍之影。 景嵐呆呆地看著舍利子,出神地想著什么, 似是連柳溪推門進來的聲音也沒有聽見。 柳溪已經不是頭一回見她這樣出神了, 她走至景嵐面前, 杵著腮含笑問道:我家阿嵐是想出家么? 景嵐回過神來,正色道:胡說,我貪戀紅塵,才不要出家。 柳溪順勢從她掌心捏起舍利子,在指尖摩挲把玩,看來是想薛姑娘了。 景嵐肅然,是擔心。 你別怕, 我又不會拿這事惱你。柳溪打趣一聲, 雖說她醋壇子不小,可也不會隨隨便便就翻了。 景嵐微笑道:這可說不定。說著,她的視線落在了舍利子上,疑聲道,溪兒, 你仔細看看,這舍利子里面是不是有龍影? 柳溪認真看了看,確實如景嵐所言,里面的光暈像游龍竄行。 這倒是奇了。 還有。 景嵐起身走到柳溪身側,拿起了舍利子,翻轉找尋了片刻,最后尋到了一個小孔, 指給了柳溪看,溪兒你看這里 柳溪沿著景嵐指向瞧去,果然舍利子上有一個小孔,若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 龍影是繞著小孔回旋。景嵐總覺得這舍利子像是什么裝置上的重要物事,我曾在一本機關書上看過,有的機關盒鑰匙是珠子。略微一頓,倘若有什么針狀的機杼剛好與這舍利子吻合忽覺柳溪看來的眸光多了幾分灼意,景嵐打住了說話,溪兒,你看我做什么? 柳溪把舍利子收回錦囊,笑道:郎君生得妙,自當多瞧幾眼。 景嵐耳根一燒,我跟你說正事呢! 柳溪故作正經地點了下頭,小指勾住了景嵐的小指,愁聲道:你說該怎么辦? 什么怎么辦?景嵐愕了一下。 柳溪起身牽著景嵐坐到了床邊,輕嘆了一聲,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事可比舍利子嚴重多了。 景嵐忍笑,也裝模作樣地揉了揉柳溪地小腹,這個應該不是什么大事。她已經想好了處理辦法。 她與柳溪是不會有孩子的,注定要讓紅姨娘失望了。 柳溪打了一下景嵐的手,哦? 嗯。景嵐拍了拍自己的雙膝。 柳溪知道她是什么心思,啞笑起身坐上她的雙膝,被她攏在懷中。 我現下是朝廷的東海王,也是東浮州的都督,還是東海景氏的家主。景嵐認真說著,雖說能者多勞,可我哪里顧得那么多事?所以,我準備讓三哥來做東海景氏的家主,幫我分擔一些。 恐怕娘親不會答應。柳溪愁容滿面,她知道紅姨娘的心性。紅姨娘曾經起過誓,自己的兒子絕不做東海景氏的家主。 此事若不答應,便讓三哥來做東浮州都督。景嵐看著懷中的佳人,越看越是喜歡,親了一口柳溪的臉頰,倘若還不同意,我還有殺手锏。 柳溪被她的氣息撩得心燙,勾住了景嵐的頸子,笑問道:還有殺手锏? 是啊,你看我身兼多職,忙啊,突然有天暈倒在地。她說得煞有介事,然后沈jiejie幫個忙,往嚴重方向說,就說我元氣虛耗過多,只怕難使女子有孕 阿嵐柳溪心暖,定定地看著景嵐,啞聲道,其實你不必 確實是我讓你生不了小娃娃,算起來,也是我虧欠了你。景嵐心疼地抵住了柳溪地額頭,對不起。 柳溪啞聲道:若不是我,興許你有一日可以恢復女兒裝束 溪兒。 嗯? 景嵐唇角一抿,笑得深情,若不是你,我怎知兩情相悅有多好? 也許你能遇上什么江湖少俠柳溪說這話的時候,心底微酸,八抬大轎把你娶回家,捧在心尖上疼惜 景嵐蹙眉,微微與柳溪分開,可我已經有你了啊。 阿嵐柳溪貪戀地輕撫景嵐的鬢發,溫柔的指尖滑入發間,我只是說如果 我們之間沒有如果。景嵐捉住了她的手,側臉輕吻了兩口她的掌心,我就在這兒,你要一輩子捧著我喜歡。 柳溪眼眶微澀,霸道。 景嵐牽著她的手貼在心口,一字一句地道:我早就把你放在心尖上疼惜了。略微一頓,她另一手環緊了柳溪的腰桿,知道家怎么寫么? 柳溪指尖微動,在景嵐心口畫著,知道。 景嵐被她撓得癢癢的,忽地將她壓倒在了床上,呼吸忽然沉下,沒寫對。 柳溪勾住景嵐,笑問道:你說,該怎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