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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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今日起,尉遲酒知道,云別意已經做不得她的師父。 云別意最后的那句話,成為一個魔咒深深地烙入了尉遲酒的心上。是的,她叫尉遲酒,她想要什么,便去要什么。 月光下最美好的一夜,記憶中最美好的一瞬,全都那般真實,真實到尉遲酒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那晚她得到的到底是不是師父? 第二日尉遲酒醒來時,云別意只留下了一封書信,書信上寫了四個人的名字,那是云別意指引她走的第一步,卻只字不提那晚的旖旎。 那也是尉遲酒與云別意的第一次分離,蝕骨的相思夜夜折磨在心,尉遲酒期待著與師父的重逢,也期待著師父的第二封書信送至。 云別意的書信從未斷過,三年來,她卻再沒出現在尉遲酒面前。 尉遲酒只能照著師父書信的指引,收下了金守疆、云戰、秦嵩、沈不平四員副將,在戰場上借由廝殺宣泄著心底的煩悶。三年縱橫大漠,殺得異族聞狼發怵,狼帥之名從此名揚九州,她終是成為了大梁人心中獨一無二的戰神尉遲酒。 她想,別意也該回來了。 云別意還沒有告訴她,她到底想要她找尋什么,她與她之間的羈絆不該斷得這般猝然。尉遲酒想她想得要瘋,她打定了主意,只要云別意出現,她定會拿東海寒鐵鑄成的鏈子牢牢地鎖住她與她,不讓云別意再離開她一步。 只是她先等到的卻是驪都的求援書,新君這幾年朝政不穩,好些個皇子蠢蠢欲動,于是尉遲酒率部回返驪都,成為了定鼎乾坤的天下第一大將軍。隨后新君年少崩殂,尉遲酒扶幼子十皇子為君,平東海海寇,蕩九州反王,每一件拿出來,都是驚天動地的英雄大事。 多年之后,她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狼帥,只要她開口,天子也不敢捂著傳國玉璽不給她。她只是不稀罕這天下,她稀罕的只是那個叫云別意的女人。她回想過無數次,她與云別意最親密的那晚,后悔過自己不知節制,似是弄疼了她,也懊悔過自己筋疲力盡,竟合眼沉沉睡去。她想了千萬句道歉的話,可當再次看見云別意時,她那些話竟一句都說不出口。 誰把你傷那么重的?! 那夜,月光如舊時一樣美好,云別意狼狽無比地翻過院墻,落在地上后,身子一斜,靠上了院墻,霎時在院墻上蹭出了一抹血痕。 她的出現驚動了巡府的副將云戰,他帶兵圍住了這個戴著面具的女人,身后卻響起了那句話。 云戰愕然回頭,狼帥? 她是我的人,都退下!尉遲酒這些年來,從未出現過這樣的緊張與不安。 諾。云戰領命退下,留下了她與她。 尉遲酒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將她擁入懷中,心疼地想要把她抱入房中,請宮中最好的太醫來醫治。 阿酒云別意臉上的面具脫落,露出了那張讓尉遲酒魂牽夢縈的臉,我沒有食言 是,她沒有食言,她終是回家了。 這卻不是尉遲酒想要的結果,她只想她好好的。別像義父一樣,在她成為狼帥后,便一病不起,終至最后一面都來不及見。 我能醫好你的!尉遲酒抱起了云別意,發現她背上的傷口血流如注,嘩啦一聲沁濕了她的鞋子。 絕望的念頭排山倒海而來。 別意別別這些年來,尉遲酒從未哭過,可在這一刻,她哪里還能忍住淚意,眼眶通紅地像個孩子一樣,一邊哀求,一邊大哭,別走你是天下最厲害的符師你告訴我世上定有能醫你的丹藥別意你答應過我的答應過我的嗚我們 嗚咽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因懷中的云別意垂下了手臂,嘴角余著最深情的笑意,再也醒不過來。 啊! 尉遲酒悲然長嘶,像是大漠的野狼,用嘶聲力竭的最后哀嚎,紀念她失去的這世上最最最好的一個人。 啪嗒。 正當此時,從云別意腰間掉落下一本染血的小冊子。 無意翻開的那一頁,只有一個字酒。 尉遲酒瘋了似的又哭又笑,頹然抱著云別意坐倒在地,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蹭了蹭她思念了數百個夜晚的臉頰,隨后吸了吸鼻子,騰出一手把小冊子拿了過來。 熟悉的筆跡撲面而來,那是云別意這些年來云游名山大川的筆記。翻到小冊子的中部,上面的字尉遲酒一個都不認識,可她知道大家都把這種字叫陰文。放眼整個驪都,陰文所在處,便是皇帝告訴過她的紫極宮下秘殿。 再翻過一頁,好些陰文邊上多了云別意的注解,她本無意細讀那些是什么,可上面那四個字的誘惑實在是太大。 起死回生。 你想尋的符篆,便是起死回生之術么?尉遲酒從來不信死人能活過來,可懷中抱著云別意的尸首,她比任何人都希望這四個字是真的。 狼帥云戰其實不放心狼帥,提燈小心翼翼地摸了回來。 尉遲酒側臉看向云戰,雙眸通紅,像是地獄歸來的修羅,備馬,我要進宮面圣。 這個時候云戰有些遲疑。 九州現下我說的算,我是尉遲酒,我想要什么,便要什么!尉遲酒說得斬釘截鐵,一如當年的她。 諾!云戰立即準備了馬車。 那夜,尉遲酒一人一騎夜闖皇宮,天子為她破例一次,讓她踏入紫極宮的秘殿待了片刻。她出來時,像是變了心情,起初陰沉得像鉛塊,現下眸中多了一抹期望的光亮。 云別意的那本小冊子上破譯的陰文,足以讓她讀懂秘殿那面斷龍石上的陰文寫的是什么。皇室以為,她只去過秘殿一次,可誰也不知,她后來背著云別意又去了一回秘殿。 開啟秘殿斷龍墻機關的方法,陰文寫得清清楚楚。尉遲酒成功開啟了斷龍墻,背著云別意走入了黑驪迷城的穹頂懸棺室。 陰文上說,這里黑龍為棺,紫極宮為蓋,是上好的羽化成仙墓xue。將人葬在這兒,可保尸身百年不腐,若是吸收日月精華千年,便可尸解成仙。 尉遲酒溫柔地把云別意放入石棺,在她眉心上印上了一吻,她說:別意,我們不會有第三次分別。 可她還是擔心,云別意一人在此,太過寂寞,所以她拿來了云別意送她的狼顏面具,放在了云別意臉側。 我會回來娶你,倘若人間不行,那便黃泉再會。 尉遲酒將云別意留在了這兒,她放下了斷龍墻,把這個秘密掩藏在了秘殿之后。 后來,她把她這些年來撰寫的《狼略》一分三份,一份給了金守疆,一份給了云戰,另一份她選擇了辭官游歷江湖的沈不平,只因秦嵩傷重,無法托付。自此,金守疆從命在龍首山修筑棧道,沈不平自此隱匿江湖,云戰忠心耿耿,說什么都要跟著狼帥。 隨后之事,便如楚夕知道的那樣,權勢滔天的狼帥交還了兵權,帶著云戰率領三千狼嘯營人馬奔赴東浮州,從此便沒了下落。 尉遲酒有沒有尋到起死回生之術,無人能知。 那個死了的云別意卻在尉遲酒離開的那日,緩緩睜眼,自棺中坐了起來。 她失神地撫上了眉心,那兒剛被尉遲酒吻過,無端地心頭一酸,她強忍淚意,猛烈地搖了搖頭,警告自己,她根本就不是活人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 腦海中如海浪般涌出的是她與尉遲酒在關城的那五年 師父,我給你做了面,你嘗嘗!十五歲的尉遲酒笑吟吟地端上了一碗熱騰騰的面,像是親人一樣,給了云別意久違的家的氣息。 噓。十六歲的尉遲酒小心翼翼地幫她罩上了狐裘,示意丫鬟們退下,她靜靜地杵著腦袋歪頭守在她身邊,讓她前所未有地睡了一個無夢之覺。 師父,我會對你更好的。十七歲的尉遲酒曾經很小聲地許下了這個諾言,她確實從未食言。 我把這庭院好好收整過了,家就該住得舒服!十八歲的尉遲酒說完,從瓦當上掠下,穩穩地落在了云別意身邊,我保證,不管外面是怎樣的狂風暴雨,師父這兒一定不漏雨,不漏風,每日都暖暖的! 師父,你笑一個好不好?十九歲的尉遲酒笑瞇瞇的對著云別意扮了個鬼臉,卻被云別意屈指敲在了她的額角上。尉遲酒只是捂著痛處倒吸了兩口氣,師父發發火也成的,不然心事郁結久了,也是會生病的。 尉遲酒二十歲時那一夜 回憶跟此時的視線一起,模糊不堪。 云別意不會告訴她,那晚她的瞳術是反噬的自己,她想念那個人太久,只是寂寞了想找個慰藉,順便用情字為牢,徹底讓她一手養出的青狼死心塌地只依她一人。 為何是尉遲酒? 只因,她的眼睛像極了沈瀾衣,她思之若狂的沈瀾衣。 自始至終,尉遲酒不過是枚棋子,如今她把她放在了最后的落子點,就此別過。她與尉遲酒肯定不會有第三次分別,因為她與尉遲酒就沒有重逢的機會。 尉遲酒,你閉嘴! 當初的云別意說了這句話,如今的云姬也說了這句話。 為何要為一枚棋子哭?云姬不知道答案,也不敢知道答案。 她只知聽見林中狼嘯時,她總能想起阿酒在月下那凄厲的一聲長嘶。 曾經的那個待她赤誠無雙的姑娘,卻再也回不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云姬的一個意外小故事。 狼帥的故事還沒完結,云姬的秘密也沒有完全揭開,靜待后續絮絮說~ 下章進入【逐鹿】卷~ 沈瀾衣是誰?這個問題將跟著云姬是誰?一起回答~ PS:為了前后劇情連貫,加了一點點狼帥事跡=。= 第252章 反三 千蛛樓經營多年, 江湖勢力盤根錯節。雖說崔十一娘仗著血珠之力,在驪都東郊斬殺了聶仲與數百千蛛樓精銳,也只算是折了千蛛樓的一座老巢。百足之蟲, 死而不僵,這個道理楚夕明白, 柳溪也明白。更何況崔十一娘情況不明, 楚夕著急, 薛清弦也著急,只恨不得立馬就趕到東臨城,請沈將離好好瞧瞧。 禁衛統領沿途護衛,趕到了下個市鎮,匆匆換了車馬,置辦了些食糧與傷藥,便又繼續趕車上了官道。 沿途皆是流亡的驪都百姓, 有三兩成群的, 也有孤身一人茫茫然行走的。這場災難來得這般措手不及,家破人亡者比比皆是。家園盡毀,那些落魄之人唯一的念想便是活下來往西北走,那是魏氏的地界,那邊為了養兵苛稅多年, 并不是安家的好地方;往西走,那是荒涼多年的西沉州,一旦異族侵入,那便是九州最兵荒馬亂的兇地;往東北走,那是逐鹿盟的勢力范圍,也是三教九流的江湖人的聚集處,恩怨不絕, 比斗不休,他們都是尋常百姓,哪能在那樣的地方過活?如今,也只能往東走了,東浮州有東海景氏的小都督在,那位仁名在外的小都督,應該可以給他們一個安身立命的方寸之地吧? 景嵐掀著車簾,望著馬車外魚貫沿著官道東去的驪都流民,原本緊蹙的眉心狠狠一擰,突然痛嘶了一聲。 忍著。柳溪溫聲說完,拂下了景嵐掀起的車簾,將粘在景嵐肩上的染血內裳飛快地撕開。 嘶!景嵐咬牙強忍。 這一程冒險,諸人或多或少都負了傷,未免夜長夢多,肯定要死命趕路。驪都離東臨城有好幾日的路程,便只能在馬車上簡單處理傷口。景嵐肯定不能像那些受傷的禁衛將士一樣,當著兄弟們解甲上藥,所以柳溪專門雇了輛馬車,懶理旁人會不會議論她知不知羞,便拉拽了景嵐上車。 那時為了止血,景嵐把衣裳壓得極緊,現下血是止住了,衣裳卻與傷口粘在了一起。景嵐知道解衣會有多痛,所以故意掀簾瞧瞧外面分散注意,也許痛意能稍微減那么一分。 可是,一切皆是徒勞。 劇痛像是活生生地剝下了一層皮,這種鉆心之痛在肩上火辣辣地燒著。 忽地,一陣涼意拂上了傷處。 景嵐愕然側臉,瞧見柳溪湊近那五道血色爪痕,溫柔地吹了兩口。只見柳溪抬眼對上了她的,莞爾道:看來這胳膊得好好養幾日了。說著,她低頭拿起了藥膏,溫聲道,上藥也很疼。 能忍!景嵐倒抽一口涼氣,雙拳握緊,緊緊閉上雙眸。 柳溪雖然心疼,也知道長痛不如短痛,所以她出手極快,拿羽毛沾了藥膏,很快便將藥膏涂好。 藥膏蟄上傷口,景嵐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忍了下來。 別動。柳溪看見景嵐想要把肩裳拉上,放下了藥膏連忙按住了她的手,從今日起,我給你穿衣。 景嵐怔了怔,耳根一燒,急道:我另只手沒事,我可以話還沒說完,她的右手便被柳溪的手扣住了。 柳溪忍笑道:牽好。 景嵐啞然失笑,握住了柳溪的手,牽著了。說完,她眸底浮起一抹感慨之色,又闖過一個生關死劫,她只慶幸還能牽著她的手一起回家。 在鎮子的時候,柳溪只來得及雇車,所以沒來得及采辦些干凈衣裳。 柳溪輕輕地給景嵐拉上了染血衣裳,順勢整了整她微皺的領子,一路往下,撫平了她衣襟上的皺褶。 景嵐呆呆地看著柳溪給她整衣,嘴角悄然揚起。 此時的溪兒就像是新婚的小媳婦,給心上人整衣正冠,溫情脈脈。 景嵐喜歡這樣的靜謐時光,本該說兩句甜話,應應當下的景。可那些話到了嘴邊,景嵐選擇一個一個字地咽下,只在眉眼間余下深情的笑意。 柳溪早就覺察了景嵐的笑意,她也樂得享受這樣的深情凝望。 氣氛漸暖,心跳也漸快了一拍。 明明是兩個人的不約而同,可柳溪總是先發制人的那個。撫平的衣襟驟然被她一揪,她欺身湊近景嵐,似是審問,又似是撩撥,小賊,起了什么壞念頭?老實招來。 溪兒難道沒起么?景嵐的灼熱視線沿著柳溪的鼻梁一路往下,那蠢蠢欲動的小心思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