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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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玉沉沉一嘆,招手示意寒潭中的兄弟們都爬上來。 柳素絕對沒有安好心! 柳溪暗暗戒備,她知道柳素肯定想做點什么? 寒潭中的兄弟們紛紛游近這邊的岸邊,果然,只見這數十人突然揮動手中鐵鏈鉤子,猝不及防地往這邊抓來。 景嵐看見柳溪是背對寒潭,她便先一步出了手,一手摟住柳溪腰桿,帶著柳溪躲開了數條鐵鏈鉤子。 鏗! 景嵐一振長劍,擊開了魏玉手中的鐵鏈鉤子,本想上前繼續擒住柳素,哪知這魏玉竟一撲而上,帶著柳素一起躍入寒潭之中。 找死! 忽聽百里徹冷笑一聲,只見他掠走岸邊,彎腰擊中了岸邊的一處機關。 寒潭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個巨大漩渦,寒潭潭底似乎漏了一個大洞,水流紛紛帶著寒潭中的人往下陷去。 只見百里徹可怖地森森發出一陣笑聲,直勾勾地盯在了岸邊的剩下的魏家將士身上,輪到你們了! 魏家將士搭弓上箭,哪會任人宰割的? 百里徹殺向這些人的同時,柳溪與景嵐快步來到寒潭邊,水下人影依稀,陷落的水勢吸力實在是太大,有鐵鏈扣著的雖說不會被吸進去,可也沒辦法浮上潭面喚口氣。 景嵐提劍挑起一根岸邊鐵鏈,猛地一扯,硬是將下面淹得半死之人拽出了潭面。她順勢一劍割破了這人的皮革腰帶,將鐵鏈的一端在手中纏了三下,猛地將長劍釘入腳邊,對著柳溪點頭道:別急,我把她給你抓回來!話音一落,景嵐便一個猛子躍入了寒潭的激流之中。 別柳溪伸臂一抓,卻根本來不及阻攔景嵐,阿嵐! 她自小在東海畔長大,海中亂流也是經歷過的,此時有鐵鏈在手,倒也不怕被卷入潭底。 正當此時,潭面之下突然鉆出一條鐵鏈鉤子,像是黑蛇一般纏上了柳溪的足腕。 柳溪揚刀欲割,卻已來不及,腳下一個踉蹌,便朝著寒潭中栽了下去! 溪兒!百里徹哪里還顧得解決那些逃竄的殘兵,他慌亂地掠回機關處,倉皇地拉回機關,讓下陷的潭水停下。 刺骨的潭水從四面八方涌來,又是這樣讓人驚慌失措的窒息感。 柳溪在潭水之中拼命掙扎,可水勢似乎長了爪牙一樣,牢牢地拉著她的身子,不讓她探出水面喚氣。 哪怕是潭水不再下陷,這寒潭中的其他亂流沖擊在身,她就像是一只頹然無力的小羊,不論怎么掙扎,都沒辦法從這些亂流中找到一條探出水面的生路。 寒意刺骨,瀕死的恐懼同樣刺骨。 緊閉雙眸,柳溪奮力掙扎,感覺有什么利刃涼涼地擦過頸子,她驚恐地睜開雙眼,血絲在亂流之中很快消失無蹤。 血并不是她的血。 只見景嵐一手捏住了柳素的手腕,將她手中的匕首硬生生地穿入了柳素的肩頭,猛地一推柳素,借力往后一蕩,順勢勾住了柳溪的腰桿。 阿嵐 柳溪怔怔地看著水下的景嵐,忽然有些酸澀想哭。 魏玉將柳素扯到身后,鐵鏈鉤子用力朝著景嵐擲出。 景嵐看柳溪的臉色很是難看,想來必是憋得不行了,她只想馬上將柳溪帶出水面換口氣,在水下纏斗太久,絕不是什么好事。 驚覺有兵刃來襲,景嵐運起內勁,震動水波,借著暗流將鐵鏈鉤子推開。 魏玉一擊不中,左右便有魏家將士夾擊景嵐。 柳溪搖頭示意景嵐小心,景嵐管顧不了那么多,她只知柳溪最怕水,所以無論如何要讓柳溪先離開水面。 景嵐運起內勁,將柳溪往上一推,騰出雙臂,一左一右迎向了這兩名魏家將士的鉤子。 內勁震顫,鉤子驟然粉碎。 景嵐好似東海游魚,身影輕盈地左右避開這兩人的雙拳,一拽險些脫落的岸邊鐵鏈,借著勢子往水面上鉆去。 嘩啦啦 柳溪終是鉆出了水面,她慌然往下一看,急呼道:阿嵐! 景嵐很快便鉆出了水面,將她緊緊牽住,走! 咯咯咯 正當此時,水下驟然響起了一串石頭磨動的聲響。 站在岸邊的百里徹還來不及緩口氣,便驚呼道:不好! 原本緩住的下陷水勢突然重現,并不是寒潭底的那處陷洞機關重新打開,而是有魏家將士倉促之間擊中了寒潭中的墓門機關,將墓門打開了。 潭水瘋狂從墓門中灌了進去,形成了一個新的漩渦,將寒潭中的所有人往里面瘋狂吸扯。 景嵐來不及帶柳溪游上岸,巨大的吸力將她們往下猛地拉扯。 抱緊我!景嵐只來得及說這一句。 這話其實不用景嵐說,柳溪也會做。抱著她,哪怕是她最害怕的水下,柳溪也沒有那么害怕了。 寒潭之水從四面八方再次涌來,景嵐突然松開了手中的鐵鏈。 拉著鐵鏈,只能是死路一條。 等這偌大的寒潭水落盡,起碼要一兩個時辰,誰也不能在水中憋氣那么久,這鐵鏈看似能保證人不會被吸進墓xue,可人也不夠力氣拽著鐵鏈翻出水面,脫離這寒潭水的強勁吸力,一直拉著只會溺水而死。 置之死地,或有后生。 經歷過海龍陵的冒險,景嵐并不怕入陵,只要有柳溪作伴,就算是鬼門關,她也敢闖一闖。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文~~大家久等了~這章就多寫一點~ 第78章 封門 潭水流瀉, 仿佛永無止境。 魏玉拼盡一切地想要把受傷的柳素托出水面,可潭水水勢太大,根本沒辦法把柳素托到安全的地方。 咻! 飛箭來襲,穿入水下。 柳素離水面最近, 她看得真切, 原是外面的百里徹拿了弓箭往潭中亂射。他似是鐵了心的要把潭中的魏家將士都全部射殺,每一箭都又快又準。 寒潭中漸漸飄起了好多猩紅色, 柳素掙扎著往魏玉懷中去躲。 潭水寒涼, 即便是穿了避水之物,在水下泡得久了也能感覺到潭中的刺骨寒意。柳素的臉因為憋氣漲得通紅,她捶打了幾下魏玉, 指了指潭水傾瀉所向之處她瞧見景嵐帶著柳溪一起順著水勢鉆入了墓門, 興許那里會有生機。 更何況, 她也憋不得多久了。 魏玉生怕柳素入墓之時撞傷, 便雙臂一張, 將柳素緊緊合抱,擁著她順水而下, 被水流卷入了墓xue深處。 百里徹好似瘋了一般,在寒潭邊張弓一陣亂射, 直到寒潭中不再有活口, 他終是停了下來, 頹然坐倒在了寒潭邊。 墓門既開, 必須等到寒潭水泄到墓門下,他才能重新關閉墓門。 溪兒, 你怎么就不信舅舅的話?百里徹又難過又擔心,這順水入墓,雖有生機, 可若是入錯水道,那可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撈不出來的。 常人只知龍嶺山勢險峻,并不知龍嶺深處水道縱橫。即便是百里徹,也未能將這龍嶺山腹中的水道探尋清楚。 可事已至此,如今他能做的便只是等待,等待寒潭水泄落至墓門之下,他重新啟動機關關閉墓門之后,入內尋找柳溪。 日頭越來越西斜,這寒潭水泄落許久之后,水位降到了墓門之下,便恢復了往昔的平靜。 百里徹飛身而下,一手勾住墓門的雕花門頭,探入了半個身子,用另外的手在墓門右側摸索著什么? 咔咔! 只見他猛地一扯,身子迅速鉆入墓門,原本敞開的墓門便重新合上。 百里徹背心貼在關閉的墓門之上,只覺整個山腹似乎正在震顫,可他知道那是墓底的排水機關正在重新運轉,將涌入墓xue的寒潭水從寒潭底的暗孔之中排出。 其實,【龍眼】寒潭之所以暗流眾多,多半都是因為潭底暗孔眾多。有的暗孔經年失修,已經沒有作用,反倒成為了寒潭水泄落的水道,因為水流泄落,所以在寒潭中出現了往下吸拽的水勢。 水性再好之人,倘若沒有繩索借力,入了這【龍眼】寒潭,根本就掙不脫這些暗流的吸拽,最后只有溺斃潭底一條死路。 jiejie,你要保佑好溪兒。百里徹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從懷中摸出了火折子,照亮了眼前十余條往下傾斜的幽黑墓道。 他知道這十余條墓道只有一條可以安然通往正殿,其余的墓道不是不行,而是當中的機關他尚未破解,倘若走錯了道,只怕是九死一生。 既然不知柳溪到底被水流沖入哪個墓道了,那最好的便是先行前往正殿等待柳溪。百里徹一念及此,只能希望jiejie在天有靈,可以庇護柳溪遇難成祥。 只見他從右往左數到第七個墓道,便捏著火折子一步一步往里面走去。 且說柳溪與景嵐隨著水流鉆入墓門之后,里面一片漆黑,她們根本來不及看清楚左右,便被水流沖入了一條往下斜走的石道。 這里穹頂開闊,即便潭水洶涌涌入,至少石道與潭水之間有半臂長的空隙。景嵐知道柳溪肯定是憋不得了,左右猛蹬石壁,試了好幾次,終是借力帶著柳溪鉆出了水面,長長地喚了一口氣。 咳咳! 柳溪還是被嗆了一口水,此時勾緊景嵐的頸子,一下都不敢放手。她手中還緊緊握著驚月的刀柄,刀鞘卻早已不知遺落到了哪里? 冰涼的刀鋒劃過景嵐的背心,景嵐忍不住提醒道:你的刀當心些! 柳溪哪里舍得真傷了景嵐,她連忙反握驚月,刀口朝外,刀背朝里,在漆黑之中左右顧看,唯一能辨明的是這條水道一路傾斜往下。 水流越往下走,越是湍急。 景嵐本想左右蹬住石壁,緩住身子,帶著柳溪往上爬回去,可一切只是徒勞,如今可以穩住身子,不被水流給卷入水下已是不易。 阿嵐柳溪不喜歡這樣陰暗的幽閉空間,那些可怕的回憶再次襲上心頭,她顫聲輕喚,雙臂將景嵐的身子擁得更緊。 感覺到了柳溪的瑟瑟發抖,景嵐皺眉,你別怕!她的雙臂要拼命劃動穩住勢子,不敢給她一個擁抱,她的語氣更溫柔了些,柳溪,你信我,只要這水道不是死水,我一定可以帶你游出去的。 嗯柳溪嘴上答應了,手指緊緊揪著景嵐的背裳,生怕一不小心沒抓牢,水流就會將她與景嵐徹底沖散。 恐懼讓人貪戀浮木,只有牢牢地抱著浮木,險些溺斃的人才能稍微踏實一些。 不準不管我!柳溪顫聲在景嵐耳畔低語,帶著一抹哀求。 我管!景嵐驚覺她擁得更緊了,連忙說道,柳溪,你稍微松一些,不然我沒辦法劃水了。 不,我怕水把你沖沒了。柳溪哪里肯依她? 這麻煩女人一害怕起來,怎么就這么無賴呢? 景嵐無奈搖頭,暗中運起內息,稍微調整方向,將背心對向了石道深處她要先準備好,否則水流到了盡頭,勢必會狠狠撞上什么石壁,她以內息照護,至少傷得可以輕一些。 水流聲越來越大,景嵐知道她與柳溪快到石道盡頭了。 聽這水流轟鳴聲響,這石道盡頭定是個溶洞一樣的碩大空間,不然水流撞在山石之上,不會有這樣勢如洪雷一樣的浩浩聲勢。 忽地,景嵐只覺身子似是被高高拋空,腳下陡然一空。 這石道盡頭其實是一個巨大龍首,水流順著龍口噴涌而出,也將水流中的景嵐與柳溪一起隨水拋出。 這里可不是海龍陵,沒有父親的寒鐵鏈,景嵐也沒有把長劍帶下來,此時身形凌空,即便是倉促伸手,也抓不住龍須或者龍牙,穩住下墜的勢子。 萬幸的是這龍口之下,是一處山中寒潭,潭水不淺,所以景嵐與柳溪落入潭中,水深也能保證景嵐不至于狠狠跌撞在潭底山石之上。 再次跌落寒潭,柳溪哪里還握得住驚月,死死閉著雙眼,雙手擁緊景嵐,憋住了呼吸,不讓涌來的潭水灌入鼻口之中。 景嵐在近潭底的地方終是緩住了墜勢,可背心砸在潭面的那一瞬,還是好似撞上山石一樣的生疼。 她強忍痛意,翻身勾住了柳溪的腰桿,一手劃動潭水,帶著柳溪鉆出了水面。景嵐猛換了口氣,左右看了看,借著穹頂石縫落下的微光,辨明了寒潭最近的石岸,便帶著柳溪游了過去。 柳溪,松手,上岸。景嵐覺得很是疲乏,這時候根本沒辦法把柳溪給托上岸,她只能對著柳溪道,快些松手 柳溪聽出了景嵐聲音中的倦意,摸到岸邊的巖石后,她猛拍巖石,借力往上一騰,穩穩地落在了岸上。 阿嵐,我拉你上來柳溪連忙蹲下,對著景嵐伸出了手去,可只見景嵐深望了這邊一眼,便倒吸了一口氣,又鉆入了寒潭之下。 你干什么?!柳溪驚呼。 沒過多就,景嵐提著潭底尋到的驚月再次探出水面,她先將驚月拋上岸來,趴在岸邊,大口地喘氣緩了又緩。 你柳溪眼圈一紅,忍不住打了景嵐肩頭一巴掌,我說過的,刀沒了就沒了,你不準有事!你怎的就不長記性?! 景嵐捱這一拳,說不痛都是假話。此時并非她不想上岸,而是她背心劇痛,牽扯著與百里徹對掌那一下震傷的地方,她本想緩緩,可緩這一下,涌動的血腥味瞬間涌上了喉間,她忍不住一陣猛咳,張口就吐出一口鮮血。 阿嵐!柳溪心緒慌亂,倉皇失措地將景嵐從水中拖了起來,她上下檢視著景嵐,你你傷著哪里了?快些告訴我! 景嵐捂著心口,掙扎著盤腿坐了起來,啞聲道:緩一下應該能好咳咳。 柳溪探上景嵐的脈息,此時她脈息甚亂,多半是受了內傷。 正當柳溪準備助景嵐運功調息時,身后猝然響起了一陣咯咯咯的奇怪聲音。 柳溪只覺頭皮一陣發麻,她足尖挑起了驚月,一手抄住,回身一看身后一具一具的漆黑棺材從地上緩緩豎了起來,棺材的兇物在不斷抓撓,似是隨時會破棺而出,將她們拖入棺中,與它們一起長眠在此。 阿嵐,你專心運動調息,這些兇物都交給我。柳溪側臉對著景嵐溫聲說罷,她捏緊手中驚月,驚月微顫,刀影之中殺氣大盛。 小心景嵐想起身與她一起作戰,可此時內息混亂,她若不靜心調息,只怕要經脈錯亂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