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想當我爹 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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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不自在的干咳一聲,“你這口改的也太快了,我還沒答應要嫁給你呢!” “你不嫁也無妨,左不過再等二十年,說不定以后還成了風流韻事。譬如說一樹梨花壓海棠之類的。” “我之前聽說過數次你如何舌戰群儒,可你在我面前向來克制,今日總算好好體會了你這般能耐。” 這本只是一句打趣,在秦月的料想中,李穆可以有幾百句話回懟,可他卻沉默了,良久才道:“這么多年,我一直在想,如果不是因為我當年嘴拙,你是不是就不會不要我。” 秦月定下腳步,靜靜的看著他:“阿穆……” 李穆伸手攬住秦月,將面前的女子攬入懷中:“你不該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宦海沉浮二十載,就連面對你我也忍不住想算計,想讓你心疼我,讓你舍不得離開我。” 李穆這么一說,秦月心里更不是滋味,雙手環住男人精瘦的腰:“如果你的算計僅僅只是這個要求,那么我甘之若飴。” 雖說因為惜花節瑾城宵禁的時辰晚了些,可也有到點的時候,兩人用了一些本地的特色小食,慢悠悠的往回走,街上的人群慢慢散去,李穆這才和秦月說起了他的這番謀劃。 “西北一事本該牽連甚廣,可具體涉及什么人,我們現在都沒有查出來。只有西北太守永遠的閉嘴,他的同伙才能安心。” “可是西北太守失蹤了。”秦月喃喃,又恍然大悟,“你故意放西北太守離開的?” 李穆笑著摸了摸秦月的頭:“你說的沒錯。西北太守全家的性命都在對方手里,他寧愿死也不會說的。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在別人眼里,他只要畏罪潛逃就行了。” “可為什么是石巖。” “因為我在試探。”李穆的聲音有些低沉,“我想知道,這件事到底牽連的有多廣 。” “此事已確定與西北有關系。而能讓你說出‘牽連甚廣’這四個字,你在懷疑固國夫人。” “真聰明。”李穆不吝嗇贊美之詞,“西北太守之事可以說非常猖獗,石巖緊鄰西北,固國夫人手腕厲害,不可能毫無所覺,所以有異心的,最可能的就是她。” “每次戰爭都是數不清的生命,石巖與西北才安寧了十多年,這么些年,百姓安居樂業,固國夫人為什么要這么干。”秦月不解。 李穆冷笑:“石巖骨子里好戰,可能正是因為安居樂業太久,又蠢蠢欲動了。” 秦月心中不是滋味,西北的太平是李穆等人辛辛苦苦換來的,沒想到卻有人這么不珍惜,又問:“那你說西北太守逃往石巖是想如何試探。西北太守現在究竟在哪?” “心底陰暗之人總會想的更多。西北太守失蹤,即使他們手握他的把柄,也會堅信西北太守背棄了諾言。而逃往石巖會讓他們覺得,石巖想做黃雀,所以策反了西北太守,所以西北太守才會將石巖當做救命稻草。至于西北太守真正的藏身之處。”說到這,李穆一頓,“我已派人將他壓往京城。” “那你猜京中謀劃這些的,究竟是二殿下,還是三殿下?” “西北一事捅到朝廷次日,西南就叛亂了。有人不想我去西北,可是又有什么人能有那么大的權利,剛好讓西南叛亂的消息就那么巧就上奏朝廷?穎王和仁王,許是沒這個能耐。” 秦月拉了拉李穆的手:“真相遲早會大白的。” 李穆看著兩人拉在一起的手,反手將另一只柔荑握住,眉眼彎彎,直看得秦月大呼美色誤人。 兩人說開以后,之后的路程總覺得過的很快,雖然一路也四處玩玩逛逛,也感覺很快便回了京城。 幾人路上耽擱了一點時間,京中可發生了不少大事。 固國夫人震驚石巖竟然有如此膽大妄為之人,鐵血徹查,斬殺不少叛徒。且固國夫人對大業深感愧疚,決心自掏腰包,填滿西北空了的幾座糧倉。 秦月幾人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是在李穆的府邸。她本該回家,可李穆說有最新消息可以分享,她沒抗住誘惑就跟著走了。 待回話的人說完,李穆少有的沉默了。秦月看出他的不對勁,便問:“可是有什么不妥?” 李穆輕輕搖了搖頭:“還有些猜測得去證實一下。不說這些了,我府里的飯菜都是你會喜歡的,你好好品嘗一番。” 秦月心知,這背后之人可能是李穆不愿意去猜忌之人。 回府次日,秦月便去了女官蜀,本以為依照芷安的好奇心一定早早就等著,卻不想居然沒見到人。 到了晚上回府才知道,石巖都博簡向芷安提親了,皇帝應允。都博簡將回石巖準備聘禮。 消息傳開以后,百姓一片歡呼,因為與和親不同,都博簡將在京中常住。兩國連襟,說明國家太平。 可李穆卻告訴秦月,這不過是一個局。 芷安拒絕了所有人的求見,秦月一直沒能見到她。 這一年的深冬,都博簡帶著大批的車馬到了京城城郊。 于普通人而言,這是石巖的誠意,可在知情人眼里,那些車馬之中藏匿的兵器,是大業的敵人。 石巖人沒能成功進京,也沒能里應外合。大業的兵馬殺的他們措手不及。 這場由史家與石巖里應外合的謀逆之舉,最終以史家老太爺和幾個兒子自盡,其余人等流放三千里而告終。 出乎所有人都意料,穎王和仁王并未參與其中。 與石巖之戰勢在必行,不過因為早有安排,故而這一站打的是勢如破竹。 塵埃落定之后,李穆卻帶著秦月去了大長公主府。 秦月不解,李穆道:“我只是去確定一件事,待弄清楚了,我再與你說。否則,這般惡意揣測,不敬上者。” 白雪紛飛,大長公主在亭中等著他們。 兩人見了禮,大長公主看著秦月和善的一笑:“你很像干娘。可是我卻忘了干娘的教誨。” 看著眼前的大長公主,大業百姓之中錚錚鐵骨的女戰神,可她也老了,秦月的喉嚨有些酸澀:“我這么多年長睡不醒,的因為殿下嗎?” “干娘是史家長女,看事通透,她看出來了史綱擔不住事,也不愿史家成為有權的外戚。她只希望史家做一個普通的富貴人家,雖然無權,卻更容易長盛不衰。”大長公主看著遠方,眼里是化不開的懷念,“可是有一個那么優秀的jiejie,史綱不甘心就那么沉淪。所以他伙同先帝奪權。其實干娘本來可以摧毀他們的計劃,可是一個是她兒子一個是她弟弟,她也想給他們一個機會。” 大長公主繼續道:“可惜啊,爛泥終究扶不上墻。但即便如此,史綱也是干娘的親弟弟,若不是顧念血脈親情,干娘何必為史家想那么多,不過這些史家都不能理解。”大長公主自嘲的笑笑。 李穆道:“殿下在二十年前做了什么嗎?” “世人都說李相不通情愛,原是心里有人。”大長公主看了看李穆身側的秦月,淡笑,“就和沒有人能想到秦國公的女兒能沉睡二十年一樣。” 聽到這話,兩人具是震驚。李穆苦尋秦月二十載未果,與她素未謀面的長公主居然一清二楚,這其間要說沒有緣由是不可能了。 “我知道這事,只不過因為這事是我動的手。卻沒想到這其中出了點差錯。”長公主沒有賣關子,繼續道:“你們能找到這來,估計也是找到了一些證據。二十年前,史家與石巖合作想要謀逆,被溫家發現了線索,史家一不做二不休,滅了溫家滿門。我知道此事之時,事情已經發生,我直接去見了史綱,毀了他的計謀,破了他的皇帝夢,所以后來石巖反的時候,并未形成內外夾擊之勢。而我不忍干娘母家就此湮滅,雖然往后一直派人監視史家,可還是將此事瞞了下來,并掃干凈了尾巴。而秦小姐,便是最后一絲線索。” 溫家長女文武雙全,剛及笄就做了女官,與秦月關系匪淺。溫家方向史家有謀逆之舉,溫小姐悄悄給秦月遞了線索。長公主知道之后,派人給秦月下了一劑忘憂散,可以忘記最近一旬的事情。可不知道這藥出了什么差錯,秦月竟然就此長睡。 “可我并未收到溫家jiejie送的東西。”最崇敬的人成了劊子手,秦月的心里并不好受。 長公主繼續道:“我也是后來才知這中間又有些節外生枝,所以你并未拿到溫小姐給你的信物。我也曾讓人給你喂了解藥,可是你還是沒有醒。” 秦月沉默了下來,她不知該以何種心態繼續面對這位大業的女戰神,歷經三朝的開國女將。 李穆捏了捏秦月的手,給了她一個寬慰的笑,繼續問大長公主:“此次石巖一事,與殿下有關嗎?” “所以說人心最不可測。”大長公主笑了,“二十年前史綱謀逆,求我放他一條生路。二十年后,他的兒子謀逆,他卻沒有參與。西南叛亂確屬偶然,不過就和你懷疑我一樣,史綱也懷疑是我做的。反而想將我曾經做的事情毀去痕跡,不過弄巧成拙,到讓你查到了我這。史綱這一輩子,臨到終了,終于有了一絲干娘的風骨,可惜被固國夫人拿到了他當年與石巖的信件,受到威脅。雖然他想魚死網破,可是他的兒子并不愿意,終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場。” 兩人迎著風雪從大長公主府出來。 秦月悶聲問:“當今登基十余載,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政權穩固,史家為什么會選在這個關頭和石巖合作。” 李穆將傘往秦月那邊偏了偏:“因為你失蹤前的最后一個消息便是要與楊照訂親,所以我對楊照一直有些‘過度’關注。其實最先與石巖合作的是他,我一直都知道,不過當時他們行動謹慎,也沒有大的問題,我也只是派人繼續監視他,后來楊照倒臺,我以為固國夫人會消停,不想她更加野心勃勃,終落得兩國交戰的地步。” 秦月看著李穆,璀然一笑:“人性是這世間最琢磨不透的東西,可是你卻愿意等我二十年。阿穆,謝謝你。” 一股暖意涌上心頭,李穆難忍沖動,一把將佳人攬入懷中。 寒風凌厲,雪花飛揚,兩人相擁,卻感受不到一絲寒意。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 一聲大喊傳來,兩人轉過頭去,卻見秦國公在不遠處怒目而視。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