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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郡王側(cè)妃說到楚王妃有狂躁癥不能出門時,眼睛看向大姑娘,話中更是帶著幾分威脅之意。 不僅楚王妃不能出來見人,就連大姑娘也不該出來。 阿瑯臉上的笑意滿滿淡去,大姑娘腳步慢慢往前挪了一步,昂著頭, “我母親根本不是什么狂躁的不能出門,她的病就病在家世微薄,不該在父王微末之時嫁給他!” “陪他吃苦!否則,怎會叫你這等賤婦欺壓!” 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哪怕是皇妃,妾,依然是妾! 那個立著的女人。 “你好大膽!”伴隨著楚郡王側(cè)妃嬌叱的,還有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楚郡王側(cè)妃揚(yáng)起手,甩了大姑娘一巴掌,砸在大姑娘的臉上,將她昂著的頭給打得偏過去。 阿瑯將手中的茶盞‘砰’的一聲,砸在楚郡王側(cè)妃身上,濺濕了她半幅裙子。 側(cè)妃嚇得一哆嗦,尖叫起來。 阿瑯站起身,走到側(cè)妃跟前, “你好大的膽子!不過是一個卑賤的側(cè)妃,竟敢毆打宗室之女。你也配?” 說完,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側(cè)妃的臉上。 側(cè)妃的尖叫聲被這一耳光打得都咽回肚子里,張著嘴巴,瞪著眼睛,手捂著被打的臉。 不可置信地看著阿瑯。 阿瑯從袖兜里抽出雪白的帕子,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掌摑了側(cè)妃的那只手,一邊擦手,一邊道, “我堂堂親王正妃,陛下親賜超一品誥命。” “你一個側(cè)室,卑賤之軀,品行下作,舉止輕浮,不堪入目,也敢來本王妃面前端茶遞水,大耍威風(fēng)!” “誰給你的膽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什么身份!” 說罷,將擦完手的帕子一扔,扔在側(cè)妃的腳邊,轉(zhuǎn)身吩咐隨行的人,“走。” 不僅讓自己的人走,同時還讓人去后院將楚郡王妃帶出來,連著大姑娘一起,帶出了楚郡王府。 半道上,正巧遇到蕭珩也出來了。 兩人上了馬車。阿瑯有些氣鼓鼓地看著蕭珩, “這都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作踐!楚郡王妃在楚郡王微末之時嫁給他,和他一起吃糠咽菜,等到發(fā)達(dá)了,竟是令納名門之女作妾,糟踐糟糠之妻!” “氣死我了!” “還有,大姑娘都多少歲了?竟是不聞不問!” 阿瑯同蕭珩商量,該如何改善郡王妃母女的處境。 見蕭珩不語,阿瑯忽然反應(yīng)過來,眼中流露出關(guān)切, “你是不是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當(dāng)初的蕭珩,何嘗不是和大姑娘一樣,不得父親的關(guān)注。 只是大姑娘到底比蕭珩要好,還有一個親娘會關(guān)心她。 蕭珩嘆了口氣,“倒也不是,不能說一點(diǎn)也不介懷,只是如今事情都已經(jīng)過去,再多想也無益。” 見蕭珩這樣說,阿瑯摸了摸他的臉, “如今有我疼你。這人吶,福分是一定的,有些人年少時過得好,有些人就得年長才開始轉(zhuǎn)運(yùn)。” “你的福就是遇著我開始。” 蕭珩忍俊不禁,被阿瑯手摸著的臉在她的手心蹭了蹭,“我覺著也是。” 他確實(shí)是從與阿瑯認(rèn)識以后,日子過得輕松愜意。 阿瑯對他是真的好,全心全意的好。 兩個人的過往都有著陰差陽錯的錯誤,如今把彼此當(dāng)成親人關(guān)心依靠。 有時,那種感覺,都不像夫妻,更像血與rou,血rou相連。 所以,當(dāng)阿瑯說, “忘了你父母的事吧!” “郡王妃母女,若是她們愿意留在這里,我們就幫他們安置好,若是她們想要去別處,我們就派人護(hù)送!” “好,聽你的。”蕭珩看著阿瑯,笑瞇瞇地答應(yīng)了。 不過是和楚郡王在書房里說了些話,他就已然摸清楚郡王的脾氣了。 他看不慣楚郡王的脾氣。 當(dāng)然,他對楚郡王妃母女也沒什么情分,若阿瑯想伸把手,他當(dāng)然不反對。 只是,沒等阿瑯?biāo)麄兺咨频匕仓每ね蹂概畟z。下晌楚郡王就派了人過來接郡王妃母女回府。 來人是楚郡王府的長史。阿瑯沒讓郡王妃母女出來見人,也沒讓蕭珩見,而是親自見了那王府長史。 其實(shí)長史在見阿瑯之前,也也向甲一求見過蕭珩。 但都被甲一給擋了,話里話外就是這事去問詢清河王妃的意思。 也就是蕭珩當(dāng)甩手掌柜,也可以說阿瑯的威儀極重。 郡王府長史到了阿瑯面前,見著阿瑯,心中打了個突突,這位王妃看著威儀,怕是不好說話。 不過,眼下他被派來接郡王妃母女,總是要完成任務(wù),于是硬著頭皮也要說了。 “郡王如今也是悔得不得了,實(shí)在是無顏來見王妃和大姑娘。” “屬下乃是郡王府長史,今日過來,一是代替郡王更郡王妃陪個不是。” “而是想要接郡王妃和大姑娘回府去。” “屬下出門前,郡王叮囑過屬下,只要郡王妃回府,府內(nèi)的事此后由王妃做主。” “就是側(cè)妃,也由王妃做主,無論王妃想要如何的發(fā)落都行。” “只求王妃回去,并且,還會為大姑娘找一個良婿。” “絕不會委屈大姑娘。更不會委屈郡王妃。” 長史話說得漂亮,人也誠懇,姿態(tài)放得更低。 “娘娘,屬下跟著郡王一起長大,他雖有些糊涂,容易受人蒙騙,絕不會是壞人!” 也不是什么好人! 阿瑯坐在上首,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確實(shí)如長史說的那樣,這位郡王還沒壞得沒人性,否則,怕早就是將郡王妃給弄死了。 大姑娘更不會有那樣的脾氣。 這樣一個人,既怕別人知道他的過往,又怕做得太過出格,被人詬病。 就算他沒壞到失去人性,難道就能原諒么? 阿瑯手指曲起,在桌上敲了敲,片刻后, “我正好有事情請長史大人傳給郡王叔。” “娘娘請說。”長史躬身。 “郡王妃和大姑娘要不要回府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若是她們想要離開王府,我不會讓她們一定要回去。” “若是她們想要回王府,我也不會攔著,反而會送她們兩個人手,待她們真的在王府站好腳跟才讓我的人手離開。” 第二點(diǎn)還好,王妃和大姑娘回府,不過是多了兩個人手,總有離開的時候。 可第一點(diǎn),這若是郡王妃和大姑娘真的有心離開,有阿瑯的幫助,那是哪里去不了。 可哪里有一個王府的正妻和嫡女離開的,這不是讓天下人都笑話嗎? 長史臉都白了。 這讓他怎么完成郡王的囑托。 不過,長史心里又想,這郡王妃小門小戶的,將來嫁給郡王,那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哪怕當(dāng)初郡王有些落魄,到底是皇家血脈。 關(guān)在王府后院這么多年,那也是比當(dāng)初在娘家的日子要好過。 離開?她們母女能到哪里去呢?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 長史看了眼阿瑯,沉吟道, “娘娘,就按照您說的。不過,能否請我們郡王妃和大姑娘出來?不論去哪里,屬下想聽她們親口說出來。” 阿瑯微微一笑,意味深長地看著長史,點(diǎn)頭, “本王妃是個通情達(dá)理的人。既然長史想要親耳聽,本王妃如何會不滿足你。” 她朝邊上的紫桑微微點(diǎn)頭。 紫桑會意,從側(cè)門出去,沒多會,就帶著兩個人出來。 正是楚郡王妃和大姑娘。 大姑娘攙著楚郡王妃,肩上背著一個包袱。 長史看了心頭一喜,大姑娘這包袱都背上了,這王爺囑托的任務(wù),看來是能夠完成了。 “王妃……王爺……”長史一步上前,恭敬地給郡王妃行了一禮,話還沒說完,就被阿瑯給打敗了。 “長史大人,還是讓王妃先坐下,再說吧。” 郡王妃看起來有些弱不禁風(fēng)的樣子,面色蒼白,看起來不太康健的樣子。 不過,眼神倒是并不猥瑣,看向阿瑯的目光也是非常的堅(jiān)毅。 楚郡王雖說是皇家的子弟,可少年落難,娶親時還是庶人。 故而郡王妃出生低微,父親只是一名小吏,家中也沒有什么兄弟。 沒恢復(fù)爵位前,楚郡王靠岳家接濟(jì),可以說是上門女婿。 那個時候,沒有什么盼頭,只要活下去就行了。 再加之郡王妃的脾性不錯,也不是目不識丁之人,和那時的楚郡王倒也是能說上話,夫妻倒也恩愛。 誰知,后來當(dāng)今陛下即位,是個仁慈的君王。想起楚郡王來,封了郡王爵位,還將他流放的地方給他做了封地。 一時間,這簡直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郡王和庶人,那是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不同的生活。 郡王妃雖說有點(diǎn)小見識,也看過幾本書。可到底見識并不是很多,本也不是什么大家閨秀。 一時間,突然成為天潢貴胄,自然是有許多不適應(yīng)的地方。 她要努力去學(xué),努力去適應(yīng)。 自然,也就疏忽了郡王。 饒是她拼命地學(xué),依然夠不上一個皇家媳婦的標(biāo)準(zhǔn),比起別的貴婦,她還有許多的不足。 開始,楚郡王還會感念舊日恩情,敬重一下這個糟糠之妻。 到了后頭,他適應(yīng)了郡王的身份,對郡王妃這個小門小戶的糟糠之妻就嫌棄起來。 更何況,他當(dāng)初那樣的落魄,幾乎是入贅到了郡王妃家里。 只要一看到郡王妃,他就能想到當(dāng)初的落魄難堪。 慢慢地,不只嫌棄郡王妃,幾乎是不想看到她。 免得想起從前的糟心事。 正巧,有個大家族的家主,想要攀附楚郡王,將家中最好的女兒送給了楚郡王。 也就是那個給阿瑯端茶倒水的側(cè)妃。 郡王妃原本坐在椅子上,她沒有看長史,而是突然站起來,走到阿瑯面前。 ‘撲通’一聲,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