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哪里來的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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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太的呢喃雖輕,僵硬的面容雖很快就恢復(fù)了,不過阿瑯還是察覺到了。 她知道,面前就是她要找的那位隨侍在生母身邊的那位武婢了。 不過,她還沒想好該問些什么,以什么方式問。 而且,她現(xiàn)在要跟著那些蠱蛇找到他們的巢xue。 “不打擾師太,趁著雨不大,我去前頭看看風(fēng)景就離開。” 她朝師太微微一笑,行禮離開。 她的笑,讓對面的師太嘴唇輕顫,很快顫抖蔓延到全身。 面容熟悉的觸目驚心,她有些踉蹌地靠近阿瑯,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師太……”阿瑯疑惑不解地看著師太。 眉目上滿是疑惑,就仿佛虛幻的夢境瞬間崩塌,只殘留下夢碎的無措和痛苦。 師太臉上的失望太過濃烈,濃烈到阿瑯的心都跟著揪了揪。 師太閉了閉眼,“前頭沒有好風(fēng)景,雜草叢生,又是碑林,姑娘還是莫要靠近為好。” 說完,再不多看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阿瑯看著那師太踉蹌著走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容。 聽皇后娘娘說她看上去和靖安侯長的很像,仔細(xì)看,卻更像她的生母靖安侯夫人。 剛剛這位師太口中呢喃的是‘侯爺’,卻非她隨侍的靖安侯夫人。 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 她腦中閃現(xiàn)過很多的畫面,有在話本上聽過的,也有些在旅途中的見聞。 無一不是某位陪嫁丫鬟對自家姑爺怎么怎么的愛慕,最后又如何的得償所愿。 這位師太,當(dāng)年是生母身邊的隨侍丫鬟,定然也是日日見著靖安侯的。 人人都說靖安侯夫人風(fēng)華絕代,那么能嫁給靖安侯,想必靖安侯一定有著不尋常的魅力。 那么吸引住這位武婢也是正常不過了。 雖說阿瑯見過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在她沒有確切的證據(jù)前,她不愿意把人心想得太過險惡。 師太踉蹌著,腳步卻是很快,沒一會,就消失在遠(yuǎn)處。 阿瑯回神,再想去聽那些聲音時,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不見了。 她在四周又仔細(xì)的找尋了好一會,可惜,均無所獲。 找不到蛇的窩,阿瑯也沒覺著懊惱,依然不緊不慢地,邊走邊查看慈云庵后山景色。 雨點(diǎn)調(diào)皮地打在她的發(fā)上,肩上。 而前頭去報信的侍衛(wèi),將阿瑯吩咐的一一稟報給蕭珩后,立刻往阿瑯?biāo)f的方向出發(fā)。 跟著蕭珩來的那位大理寺官員飛快地瞄了蕭珩一眼,邊走邊嘀咕,他還以為這位郡王轉(zhuǎn)性了呢。 帶著這位姑娘出來游山玩水。 沒想到人家是物盡其用。 不過,那位姑娘竟然懂得蠱毒? 懂得蠱毒的村姑? 果然是傳言不可信。 希望真如那位姑娘所說,能夠找到那位御蠱的蠱師。 只是,一行人并未找到那位蠱師,卻是先見著伸手接雨的阿瑯。 阿瑯聽到腳步聲,回頭‘咦’了聲,“沒想到你們來的挺快的。” 蕭珩腳下的步伐停下,看見廊下的女孩抽出帕子,將手上的雨水擦干,抿起唇,眼睫輕顫了顫。 聽到阿瑯說跟丟了,暫時找不到蛇的巢xue,大理寺的官員眼覷著前頭的人。 十七八歲的模樣,正正年輕的時候,無論是與郡王說話還是手上行事,都沉穩(wěn)溫和的,看起來很定得住氣。 但除此之外,他真沒瞧出有什么特別的。 聽說南疆蜀地的御蠱術(shù)不外傳,這位姑娘是如何知道的? 可真是令人難以信服呀。 官員握著腰間官刀,不太明白郡王為何聽得三言兩語就輕信此人,興師動眾的往這邊而來。 萬一是一場賊喊做賊,故意來混淆是非的呢? 那可就精彩了。 蕭珩不知道官員心中所想,正和阿瑯在說話。 “這慈云庵確實(shí)有蠱蛇,原本很順利,路上碰到一位師太,耽擱了些功夫,就跟丟了。” 蕭珩眸子微微動了動, “那蠱師為何將慈云庵作為御蠱的場所?” 阿瑯原本也想不明白,今日來慈云庵走了一圈才明白。 慈云庵后山林子叢密,百年老樹也不少,枯枝落葉漫布,是毒物藏身的好地方,也是他們汲取營養(yǎng)的好地方。 “接下來,姑娘有何打算?”蕭珩輕抿了抿唇,問。 阿瑯,“……” 她能有什么打算? 這是想把事兒甩給她?還是說讓她印證那本冊子里所寫? 她皺了皺眉頭,旋即桀然一笑,說道, “王爺,找不到那些毒物的巢xue,可以將之引出來呀,之后,就能通過它找到自己主人。” 可惜不會吹御蠱的音樂,否則,可以反其道而行,將別人的蠱為己所用。 這可是南疆蠱師常做的事情。 阿瑯的言語是一如既往的和緩,輕絮絮的像拂過綠水的春風(fēng)。 跟在蕭珩身后的官員覺得阿瑯簡直是異想天開。 這到底是哪里來的姑奶奶,說話好像太過風(fēng)輕云淡了吧,就算他不御蠱煉蠱,可他知道煉蠱煉蠱,那就是煉化成自己要用的。 聽從自己指揮,回了巢xue的毒物,哪里那么容易引出來? 他心里有些嘲諷,傳言也不是都不對,還是有些對的。 這位姑娘就有些腦子不太好。 蕭珩聽了阿瑯的話,他雖還沒看那本冊子,但以他的了解。 阿瑯曾經(jīng)在南疆蜀地呆過大半年的時間。 他點(diǎn)頭道,“姑娘要怎么做,要需要什么幫助,人,物,直接同本王說。” 雖然辦案子本是大理寺的差,他也只是被皇帝點(diǎn)了輔助大理寺辦差。 但他這樣說,那就是給阿瑯行了巨大的方便,更是把阿瑯保護(hù)了起來。 阿瑯點(diǎn)頭,很自然的吩咐起來, “我身邊只帶了驅(qū)蛇的草藥,還請王爺派人去八井巷找江叔拿一些東西過來。” 她想了想,又道,“另外,請王爺派人搜查一下慈云庵所有的房間,御蠱,養(yǎng)蠱,用的都不是常物。” 只要去查,定然能夠搜到一些蛛絲馬跡。 蕭珩點(diǎn)頭,微微側(cè)過身,叫了一聲甲一,“帶人去搜。” 甲一,“是。” 天色越來越暗,透過雨霧,看向遠(yuǎn)方已經(jīng)是模糊不清,好像在仙境一般。 誰能想到,這樣的佛門清凈之地,竟是毒物橫生之地呢? * 慈云庵西面的一處小院,廊下的燈籠隨著夜風(fēng)飄飄搖搖。 屋內(nèi),慧靜師太坐在逼仄的矮榻上,虛虛望著緊閉的格窗。 這屋里,一張床,一個榻,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她靠榻上的小幾上,指尖在漆面上一筆一筆地來回不斷描著兩個字。 門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還有服侍她的小尼的聲音,“師父,靖安侯府六姑娘求見。” 慧靜師太動作一停,她瞬間直起腰身,將桌上的字用袖子抹去。 “請她進(jìn)來。” 阿瑯推開門進(jìn)來,掩上門,轉(zhuǎn)過身,屈膝,溫聲道,“師太。” 她面上的笑容很淺淡,穿著一身茶白色長裙,極是寡淡的顏色,姿態(tài)禮儀都挑不出錯來。 看起來乖順,溫和。 但慧靜師太知道,這位六姑娘分明來者不善。 阿瑯走過去,坐在慧靜師太的對面,緩緩說道, “沒想到師太竟然就是當(dāng)年服侍我娘的姑姑,阿瑯失禮了。” 慧靜師太溫沉的面容上也是露出一絲激動, “姑娘,奴婢也沒想到,你竟是……” 她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拉過阿瑯的手仔細(xì)端詳。 “和夫人年輕時長的一模一樣,要是夫人看見了……不知多開心。” 她的聲音帶著些哽咽,說道最后,竟是有說不下去的感覺。 阿瑯反握著慧靜師太的手,失落地道, “造化弄人,阿瑯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從前見著我的人,都說我既不像養(yǎng)父,也不像養(yǎng)母,是路上撿來的呢。” 她有些自嘲的笑笑,“沒想到竟是真的。” 轉(zhuǎn)而,她朝慧靜師太展眉一笑, “阿瑯雖沒能見著爹娘,孝順?biāo)麄儭2贿^,總是回來了,往后會年年給他們上香的。” “師太,多謝你為爹娘祈福,有你這樣的仆人,是爹娘積德呢。” 一名女子,大好年華,入了佛門,一輩子青燈古佛,只為祈福,怎么能不是積德呢? 外頭天氣陰沉,屋內(nèi)點(diǎn)著燭光,火光映照得阿瑯的臉亮堂堂的,一股穿堂風(fēng)從門外刮進(jìn),火苗搖曳。 她的臉仿佛也跟著扭曲,一瞬間,竟是越發(fā)的像靖安侯夫人。 慧靜師太勃然色變,剎那間褪盡了血色,不由自主地身子往后仰。 她的反應(yīng)好像見了鬼一樣,阿瑯眼神變了變,心念一動,垂眸說道, “昨日夜里,我夢見我娘了,她似乎想和我說什么,可我聽不清楚。我心下不安,所以今日來慈云庵祭拜一下。” “若是她能顯靈,就出來告訴我,我也好替她完成心愿。” 她有些煩惱地看著慧靜師太,“姑姑,你說娘會聽到我的祈求嗎?” 慧靜師太瞳孔劇烈收縮,臉頰有些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下。 她抽回被阿瑯握著的手,緊緊掐了下虎口,穩(wěn)定心神, “夫人最大的心愿就是找到姑娘,想來是知道姑娘歸家,所以入夢呢。” “姑娘的歸家,就是替夫人完成最大的心愿。” “不過,姑娘多給夫人上上香也是好的。” 阿瑯慢慢地拿起邊上的剪子,挑了一下桌上的燭火,發(fā)出‘噼啪’的聲音。 “是么?怪不得我娘在夢里就是朝我笑呢。原來是高興的嗎?” 她朝慧靜師太歉然一笑, “讓姑姑見笑了。姑姑,聽王嬤嬤說你從前跟在娘身邊貼身照顧,你能多和阿瑯說說她的事么?” 慧靜師太有些神思不屬,沒有多余的心思去敷衍阿瑯。 一時半會,想要打發(fā)阿瑯又不是件容易的事。 于是,她只能打起精神,和阿瑯說一些從前靖安侯夫人的事。 末了,她幽幽道,“姑娘,夫人只有你和婉妤姑娘兩個孩子,你們可要好生相處啊。” “婉妤姑娘在老太太身邊長大,和老太太的感情非同一般,姑娘,你可別難過呀。” 阿瑯彎了彎嘴角,“我知道。” 這樣的諄諄教誨,可真讓人感動呢。 這話,江嬸在她離開玉縣的時候也說過。 只不過,江嬸是真的擔(dān)心她,眼前之人……不過是想要轉(zhuǎn)移話題而已。 若是她真的相信了,那可真是信了她的邪了。 她善解人意道,“婉妤那樣的好,我要和她學(xué)的東西很多呢。” 慧靜師撇過臉去,眉眼間好像帶著些嘲諷。 也不知道是嘲諷婉妤的好,還是她的學(xué)習(xí)。 說了好一會話,慧靜師太見著天色越來越暗,于是道,“姑娘,今日天晚了,你是怎么上山的?是要在庵里住一晚嗎?” “要住一晚,需去同主持說一聲。” 阿瑯擺擺手,想著前頭蕭珩的人應(yīng)該搜查完畢了,起身道, “姑姑,本是想住一晚,可跟著我來的是皇后娘娘宮中的內(nèi)侍,他不方便歇在庵里,我還是下山去吧。” 慧靜師太臉色僵了僵,聲音干干的,“娘娘派了人服侍你嗎?” 阿瑯梨渦淺顯,有些羞澀,“娘娘讓我在宮里住了幾日,剛回來,府里還沒來得及派人手給我,娘娘就派了呢。” 慧靜師太抿了抿唇,“那你就快下山吧,風(fēng)雨說不定要大了。” 阿瑯應(yīng)好,仿佛帶著些依戀的樣子,望了望慧靜師太, “下次一定要在庵里多住些日子,聽姑姑多說些爹娘的事。” 慧靜師太心里卻不想面對阿瑯,對她,總有一些心虛。 等到阿瑯走后,慧靜師太連忙鋪紙磨墨,書寫了一封信,叫了外頭的服侍的小尼姑進(jìn)來,吩咐道, “現(xiàn)在下山,將這封書信送過去。” 小尼姑看看外頭的天色,再看看慧靜師太的臉,好像師父的臉更黑。 阿瑯從慧靜師太那里出來,就去了前殿,“搜查的怎么樣?” “順利的很,那些蟲蠱毒蛇果然是慈云庵里的師太養(yǎng)的。” 阿瑯也不意外,只問,“什么人?動機(jī)為何?”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大理寺帶來的衙役羈押著慈云庵的主持師太走了過來。 慈云庵的主持師太慧云師太,在貴婦間極為受歡迎,就是宮里的皇后娘娘也說她很好。 竟是慧云師太養(yǎng)蠱? 慧云師太一臉的平靜,是好沒有被羈押的狼狽,很有一股無論外頭多么風(fēng)雨飄搖,我自巍然不動的氣概。 “在慧云師太的屋子里搜出了一支短笛,一個冪籬,還有一個陶瓷大罐,里頭有很多的毒蟲……” 和阿瑯說話的侍衛(wèi)正是先前陪她上山的那個,想到之前的情景,不禁有些結(jié)巴, “那些個毒蟲跑的很快,那蓋子一打開,立刻就鉆進(jìn)床底和箱籠,幸好沒有毒蛇……” 否則,他們估計這會要被咬的尸橫遍野了。 那邊,蕭珩和大理寺的官員正在審問慧云師太, “師太,這些東西你如何解釋?” 慧云師太念了聲‘阿彌陀佛’,冷聲道, “貧尼不知這些東西為何物,郡王,你們這是栽贓嫁禍。” 蕭珩道, “你的主持禪房,平日里可沒什么人進(jìn)出,剛剛我們搜查時,也是眾目睽睽之下,如何栽贓嫁禍呢?” “就算本王有本事栽贓嫁禍,可沒本事找來這些毒蟲。” 他的聲音如深山冷泉,“說到底,師太,你這住的大殿到底為何養(yǎng)這樣多的毒蟲?” 慧云師太冷哼, “怎么就認(rèn)定是貧尼養(yǎng)的?這慈云庵每天多少的香客……” “這東西可是在師太的起居室尋到的。” 可不是什么香客能去的各處大小偏殿。 慧云師太避而不答,挺直脊背,抬起下巴,冷聲道, “那又怎么樣,貧尼沒有做過,我也不認(rèn),郡王,你可休想將貧尼與那些人命官司牽扯在一起。” 蕭珩嗯了一聲,清凌凌的視線落到不遠(yuǎn)處的阿瑯身上,輕聲道, “本王也不想師太是那樣的人,這事,定然是要查個水落石出的。” 只有他不去查的,沒有他想查卻查不到的。 阿瑯抬眼看著慧云師太,有些疑惑地垂眸,最終,她慢慢的走上前去, “不知師太有沒有得罪過什么人呢?姑且就算師太沒有養(yǎng)蠱,是別人行的嫁禍頂包之事,看來那個人對師太的怨恨很重呀。” 慧云師太之所以在貴婦間吃香,乃是她善解簽批命,多有盛名。 和同泰寺的慧能大師是同脈而出,不過慧能大師鮮少給人批命。 慧云大師就不同了,很少會拒絕別人批命的要求,而且?guī)缀醵己軠?zhǔn)。 如此能從慧云大師嘴里得一分毫,家里長輩也看重一份,以后的路都能順暢不少。 只是,命,有好有壞。 既然準(zhǔn),那就是真。 慧云師太微微抬眸看向阿瑯,撥著胸前的佛珠,冷嘲, “貧尼這些年,得罪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清,哪里知道誰會對貧尼有這樣大的惡意。” 她定定地看向阿瑯,帶著些惡意道, “就是貴府的姑娘,也曾在貧尼得了份不好的批命,貧尼也可以懷疑是貴府姑娘要害貧尼呢。” “畢竟,她可是時常來這里看望慧靜,有時,也會去貧尼那里去說說話。” 阿拉蘭蹙眉,靖安侯府的姑娘? 婉妤嗎? 她曾隱隱記得王嬤嬤好像說過,有人給婉妤批命,不過,那是好命呀! 好像是個和尚。 因?yàn)樗龑@些事情不太感興趣,再加上上京日日都有很多新鮮事,好的壞的,不一而足,入耳也就聽個熱鬧。 慧云師太看了看四周,因?yàn)槭掔褚獙弳枺吷祥e雜人等都退開了。 只有幾個貼身的侍衛(wèi),以及阿瑯。 “姑娘,你可知,我給你們府上的姑娘批命是什么?” 阿瑯搖頭,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不過,慧云師太卻是微微一笑,張口就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