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方念之醒來時，墨菲斯特還在熟睡。她走進浴室沖洗身上的殘留物，同時聯系上自己的系統。

    “怎么樣才算任務完成？”她慵懶地倚在浴缸中，跟系統交談。

    “事實上，您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系統回答道，“戀愛之城的主人對您的表現很滿意。”

    她的任務純屬是為了滿足戀愛之城主人的不甘。像恐怖競技場和戀愛之城的游戲，本質上來說不過是高維神明的玩具罷了。在兩位神明的賭約中，戀愛之城的主人敗下陣來，被迫將戀愛之城拱手讓出。

    但祂又沒那么甘心，才出了這么一個幾乎算是刁難的條件——恐怖競技場大部分的世界都非常危險，攻略任務簡直就是送命。

    只是祂沒想到，還有方念之這樣一個“怪物”在。這大概也是為什么當初恐怖競技場的主人如此爽快地答應了這個條件。

    “只是，祂又提出了新的條件。祂覺得您回到以往的世界過于取巧，提出要您去一個新世界攻略一個新的人物。”

    方念之皺了皺眉，“簡直就是兒戲。”說完這句話，她又忍不住笑起來，這可不就是神明之間的游戲嗎？她并不介意回到曾經的世界中，但如果要她去到新世界里頭，還以“攻略”為目標，那么她實在是覺得有些侮辱人了。

    她輕輕地敲擊著浴缸的邊緣，“如果我完成了這個任務，會不會還有下一個呢？祂的想法如此多變，如果我們每次都要滿足，難道不像我們才是輸掉的那一個嗎？”

    她不覺得主宰她們這個游戲的神明是如此好說話的存在。她曾經遠遠的看上過一眼——只是一眼而已，就能讓她感到頭疼欲裂，眼前都是五光十色的詭異圖案。

    “祂們還沒有最終決定。”跟隨了她多年的系統把它所有知道的信息都說出來了，“作為獎勵，也作為補償，戀愛之城的主人送了一個屬于他們的輔助系統給您。在這個世界里所有獲得的情感，又或是rou體接觸，都可以轉換成通用的點數。”

    “您可以在這個世界停留不超過半年的時間。”系統有些興奮地說道，“這就是度假啊！宿主您可以好好享受了。”

    方念之將整個人都埋進冷水里，靜靜地躺在水底，讓冰冷的水撫慰她揮之不去的煩躁。她睜開眼凝視著被水面扭曲的天花板，綠色的頭發像海藻一樣漂浮在水中。在恐怖競技場待的這七年，她很少有假期，即便有，也基本都用來進行訓練、準備下一次的副本。

    走到今天這一步，她終于有時間好好思考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非常珍惜恐怖競技場給她的機會，但同時也清楚地認識到自己不過是取悅神明的玩具。

    不過，這又有什么關系呢？她絲毫不在意神明對自己怎么看，也不在意她是否下一刻就會死去，只要她能夠享受生命中的每一秒就夠了。她喜歡生死之間的搏殺，喜歡一步步變強的感覺，甚至享受敵人瀕死之際的掙扎。

    而這一切，是她曾經和平而無趣的生活無法帶給她的。

    雖然她并不愿意為了可笑的原因而去攻略一個陌生的存在，但她對于墨菲斯特還是滿意的。說到底，墨菲斯特是她的第一個老師，教會了她足以在游戲里立足的東西，也是她腦子里對“強大”這個詞最初的印象。

    她伸出手，張開五指去夠那看似遙不可及的水面，露出了一個肆意的笑。她終于將月亮抓在了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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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菲斯特醒來時，方念之正在扣襯衫的扣子。她的頭發濕漉漉的，散亂的貼在臉頰上，配上金色的眼瞳有種野性的美。

    “你醒了。”她轉過頭看著他，說話之間露出了尖銳的毒牙。他的脖頸上還殘留著那毒牙留下的傷口，此刻已經結了痂。

    墨菲斯特用法術清理了自己的身體，然后套上新的衣服。他又穿上了花紋繁復的禮服，襯衫高高的領子遮住了那曖昧的紅痕。當他把散亂的長發用發帶束起后，在他的外表上已經找不出昨日瘋狂的痕跡。

    他看著方念之，語氣有些諷刺地問道，“這是你這次的任務嗎？我不知道你們游戲什么時候也開始開發這種類型的任務了。”

    “這確實是任務，但同時也出于我自己的選擇。”方念之平靜地看著他，“你覺得不高興嗎？我想我昨天已經征求過你的同意了。”

    “我只是不希望過上一段時間，新玩家的任務就會變成跟我共度良宵，畢竟那其中的大部分都會讓我立刻對他進行人道毀滅。”他刻薄地評價道。

    “這倒不用擔心，”方念之笑笑，“這只是我的個人任務。”

    “說起來，傲慢的獎勵什么時候會給我？魔族贏了，應該也會有個慶功宴什么的吧。”

    “應該是安排在明天晚上。”墨菲斯特在個人終端上查看著未讀的消息，“今天要去看看魔族的新城嗎？”

    “就是嫉妒說的那個，高科技城市？”方念之饒有興致地問，“魔力科技確實是很有趣的東西。我去過的那么多世界里，選擇兩條路一起走的文明并不是很多。”

    嘗到了魔法的甜頭，再去認真發展科技就沒那么容易了。許多非人物種骨子里的驕傲也讓他們對這種“技藝”嗤之以鼻。

    他們用過早餐后，便通過空間法術傳送到了新城。一從傳送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高聳入云的大樓。這些大樓的建筑風格和人族的摩天大樓有相似之處，都是由類似玻璃的半透明材質制成，但又在魔力法陣的支撐下并不需要受到物理法則的束縛，肆無忌憚地生長著，扭曲出奇怪的形狀。

    路上行走的魔族身上都帶著喜氣，他們中的許多在前一天還在戰場上廝殺，這一天卻又回到了校園中——戰斗也是他們成績評定的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明顯神情萎靡，大約是在戰場上失去了重要的同伴。

    墨菲斯特并不想被路上的學生認出來，于是稍微修飾了一下五官，讓自己變成年輕時的樣子，又換上一套學生的制服。

    年輕的墨菲斯特看上去青澀極了，五官柔和了許多，沒有原先遙不可及的距離感。可口的rou體包裹在剪裁得體的學生制服里，就像是凜然不可侵犯的高齡之花，最終總會被摘下，狠狠地蹂躪。

    “你在想什么失禮的事情嗎。”墨菲斯特面無表情地看著身邊的黑發少女，雖然方念之又變回了他們初見時的黑發黑眼，膚色蒼白，五官只能稱得上清秀的樣子，她整個人的氣質都與曾經截然不同，帶上了屬于獵食者的侵略性。

    “你現在的樣子好可愛，我想和你%*%——”方念之說到一半，墨菲斯特就用魔法封住了她的嘴，眼角抽了抽，“你還真的是一點也不裝了啊。”

    在方念之剛回來的時候，她還是會裝成一副關心老師的好學生樣子，絲毫感覺不出對他有什么逾矩的想法。在昨夜之后，她就完全放開了，看著他的眼神完全就像就是龍族看著山洞里的珍寶。

    “抱歉，我實在是太喜歡老師了。”她將禁言魔法扯下，真心實意地說道。畢竟，這可是她的月亮，夢中閃耀的綠寶石。她曾經以為她擁有的只是湖面上月亮的倒影，即便再怎么用力觸碰也只能將幻想打碎。此刻，她終于碰到了月亮，又怎么會愿意放開呢？

    她只想把他牢牢地攥在手里。即便只有此時此刻，她也不想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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